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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朝堂之上,反对的声音彼此起伏,身为君王,李世民自然不会驳了大多数的言论,道:“众人皆反对牧王入朝,玄龄,你身为当朝宰相,却是提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请求,到底是何居心?”
房玄龄心里哪叫一个苦啊,方才之言,绝非他心中之意。他官至宰相,且为人臣,哪里不懂得规矩如此?
只不过,他说的话乃是道出了某个人的心声,此事绝不能够由那人说出来,必须借助一位分量重的老臣说出来才可以。
试问大唐帝国,可趋势当朝宰相的人,放眼帝国天下,能够有此权利者到底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没错,此人便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自李牧尘返回长安之时,李世民很显然有意偏袒牧王,三年前的惨案,李牧尘仅以功劳便可抵消。若是换作他人,抵消罪过不假,至少也会落得个‘废太子’的下场。
可是,李牧尘没有,仅是被贬为郡王,‘牧王府’依然尽归李牧尘所使用,从这个角度上看来,不是唐王的偏袒又是什么呢?
况且,以李牧尘的品德,才华皆为众皇子之首,加之西凉一战,李牧尘立下赫赫战功,其谋略胆识,无不是一位优秀的帝王所具备的。
李牧尘文武皆备,真可用一句话形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李牧尘都是无懈可击的,找不出任何破绽,也是唐王心目中太子的最佳人选。
大唐帝国传位于李牧尘手中,绝对比晋王更加适合,说不定,,帝国在李牧尘的带领下,走向下一个大唐盛世。
但是他不能说,身为帝王也有着自己的难处。
“陛下圣命,臣之所言,绝非有意偏袒于谁,牧王仁德贤明,且是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百姓们更是津津乐道,尊崇之。”房玄龄迎着头皮说道,实为说给唐王听,倒不如是说给百官们听,“试问长安城内,论及才能者,何人可匹敌左右?唯牧王己尔也。”
“自贞观元年以来,陛下招贤纳士,不问贫贱亲贵,不分中外蛮夷,故而开创了大唐盛世,被万国倾羡。”房玄龄说道,“不管是外族也好,亲族也罢,陛下皆能够一视同仁,既然如此,为何牧王偏偏不能呢?”
“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凡有益于帝国的发展,为何就不能够破先例?牧王之才,绝对是大唐不可缺少的一大助力。倘若他不是郡王,而是一介平民百姓,依礼法来判,难道不还能够启用吗?”
房玄龄舌战百官,经由他腹中的言语,不是无稽的谬论,而是朝臣们无法反驳的大实话。就连礼部尚书唐俭闻之,一时间也不知改说些什么的好。
正如他说的那般,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可能固步自封而毁之前程。大唐帝国招贤纳士,从不问及对方身份为何?只要有才敢才能,皆以礼待之,奉为坐上宾客。
“盛世之下有明君,明君者,当以不计前嫌,不计较过去是非对错,当任人唯贤,方可再攀盛世之高峰。”房玄龄唾沫横飞,为了压过朝臣们的气势,他故意挺了挺腰板,又说道:“春秋战国时刻,着名纵横大家苏秦,何尝不是农户人家的子弟,连他们都可以被秦皇启用,牧王之才不输张怡苏秦之辈,又如何不能够被重用呢?”
房玄龄乃是一朝元老,于朝堂这么多年,他说过的话都没有今天多。他也是无奈的,毕竟身手帝王托付,他不说也得说,逼上梁上,不得已而为之。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房玄龄列举了一堆历史名人,他们无不是犯了重错,又被帝王重新启用的人。
好在房玄龄博闻强识,听他详述说来,其他人听着他的话,更像是细数古往今来的名人传。
小半个时辰过去,房玄龄说累了,众人也是听累了,今天的朝会,更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包括唐王在内,全部都仔细的听着。
最后,为了更加论证自己的观点,房玄龄说道:“人无完人,礼无完礼。古之孔子亦知此理,既然有错,为何不改?礼法有错,就要修改,而不是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才大道。示问在场之人,各位同僚好友,尔等比之孔子何如?”
在场之人,不乏儒学大家。他们奉孔子为神明,不可亵渎的存在,就算再自负,也不敢跟孔子比肩论之。
儒学之道,何人不是见解的师从于孔仲尼呢?论语、中庸、大学,无不是儒家奉颂的经典之经典。
众臣子们皆低头不语,房玄龄话已至此,谁人要是反驳,就等于反驳孔子的话,承认自己比孔子还要贤能。
对待这群文绉绉的文人,以言语刺激之无动于衷,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们奉为神明的人打败他。
唐王心觉大喜,在房玄龄的激昂言语之下,都是无话可说。
就在这种尴尬氛围持续不多久,唐王才站了出来,很是满意地说道:“玄龄之言,虽说礼法上不合,却也无不道理。朕以为,天下大事,当需纳天下之才,绝不可局限于此,若是祖宗立下的礼法不合适,明知是错的,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唐王都发话了,其他人还能说些什么,只得遵命从之。不乏有人偷偷地瞄了几眼,看向晋王,自始至终,他极少发话,此刻,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朝堂上,晋王面色依旧,看不到任何的不悦,伪装的很好,明知怒不可遏,依然沉着冷静。
看着朝臣们没有了意见,唐王说道:“既然列位臣工无话可说,那么朕便下旨,自明日起,传召牧王登朝殿听政。”
就在群臣无话的时候,晋王忽地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第56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晋王的突然发声,打断了唐王的计划,听闻异样声音传来,他心中略显不悦。
李治哪里知道自己父皇与房玄龄之间的计划,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李牧尘得逞的。
“晋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唐王问道。
晋王是何其的睿智,怎能听不出唐王的话中不悦的意思呢?
况且晋王的心机绝对不输给李牧尘,只不过他伪装的好罢了。
他本想要阻止李牧尘入朝来,仅从他的语气中便是知晓了某些情况,晋王忽地改口说:“儿臣认为,十五弟入朝听政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毕竟他的才华众人皆知,如此破例一次也未尝不可。”
果然,经此一言,唐王脸色稍有些缓和,晋王通过察言观色之间,揣测圣心,自己的父皇,他再清楚不过。
“不过,儿臣也觉得,入朝听政之事不能急于一时。”晋王说道。
“怎么说?”
“十五弟远离长安足有三年之多,于此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儿臣只恐怕十五弟一时间无法全面的掌握,所以儿臣的意思是……”
如此说来,晋王之言不无道理,若是贸然将其安置在如此高的位置,就算他天纵奇才,短时间内没办法适应。
唐王问道:“说说看。”
晋王故意没有道出最后缘由,便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嫉妒嫌疑,由君王询问臣子回答,恰是再好不过,他说道:“十五弟入朝是早晚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儿臣倒是希望十五弟能够在基层锻炼一番,待成熟后再入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晋王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懂得迂回曲折,而不似其他臣子那般直抒胸臆。
同样一件事,不同的处理方式,得到了不同的结果。晋王可不是傻瓜,就连李牧尘都险些被他杀死,这种岂是跳梁小丑可能比拟的吗?
唐王想了想,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在理,尽管他是皇帝的儿子,也不可能立即提拔高官厚禄,需要从底层干起来。
只不过,他不知道,一旦李牧尘进去基层,晋王就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如此看来,结果还是如此。
“朕思量了片刻,觉得晋王说的在理,在牧王离开的三年时间,长安发生了太多事情,需要一个缓和的过程。”唐王感慨道,“就依照晋王之言,暂时派牧王去往基层锻炼,不知诸卿觉得什么职位更适合他呢?”
准确的说,“王爷”不是官职,依附于帝皇家才得此名号,到王爷的地位更为超然,地位等同于三公九卿,虽没有实权,可能让掌握权利的官员们马首是瞻。
杜如晦站出来说:“陛下,如今百官之位皆无空缺,独有京兆府尹一职,迟迟未立选新官,何不将京兆府尹暂有牧王胜?”
京兆府尹胡八一涉嫌贪污罪,被逮捕入狱。三年前,还是李牧尘亲手将胡八一送入大牢。
“京兆府尹?此职官居四品,职位不高,却是责任不小,守护着一方百姓安全,如此要职再适合不过,就这么定了,兹令牧王择日起,前往京兆府尹报道。”唐王说道,他不给任何人说话和反驳的机会,当即拍案定夺。
说好的基层呢?在李世民看来,四品官员的确是不入流的芝麻小官。可是,对于晋王来说,四品官绝对可算得上朝廷大员,等同于今天的首都市长。
京兆府尹位居四品,无需登朝论政,可是手中的权利不小,有着杀伐绝对的权利。
使得晋王值得欣慰的地方,事情还没有超出他的范围,尚在掌控之下。
……
今日朝会,包括李世民在内,议论的对象离不开“李牧尘”三个字。这恰恰是晋王最不愿意听到的三个字,每每听之,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因此,朝会散去,晋王整个人都高兴不起来,其党羽官员也深知晋王心胸,不敢触及眉头,皆各自回府不在打扰。
回到王府后,为了宣泄情绪,晋王将府上不少的珍贵器具全部打碎,就连番邦进攻的三彩贡品都摔的粉碎。
其中不乏价值千金的宝玉之物,而王献之的真迹字画也难逃他的魔掌,被撕裂殆尽。
“李牧尘!!你够狠,本王不杀了你,誓不为人!!”晋王低沉地怒吼着,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眸子,大有吃人的意思。
下人听到房间里面噼里啪啦,可他们无一人敢靠近来,只有等到晋王怒火消失后,才敢进门收拾残局。
有人为此愤怒无常,有也会为此开怀大笑。愤怒者,晋王也;欣喜者,牧王也。
当唐王的圣令传至王府,不少人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前来府上拜谒。
相比较三年前,李牧尘一定会将他们拒之门外,不愿多见。
如今,李牧尘不愿走的太近,亦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心态的转变也他三年来最大的收获。
来者既是客人,不管他们到底诚心与否?与自己又有何干?本来也不指望着这种人卖命效力。
来到府上,吃喝随意,权当是酒肉朋友,若是你付出的真心换来的是对方的无情背叛,对于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无心之人又岂会付出真心呢。(ps上面的话献给那些被自己兄弟出卖的人,不需要生气,坦然处之,包子的亲身经历,交友需谨慎。)
本是荒芜寂寥的牧王府,再次变得热闹起来,来往不断地客人,随身前来,必然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那群人,可是一群苍蝇,专叮有缝的鸡蛋。他们一个个精的很,知道唐王大有重用的牧王的意思,为了讨的个好前程,还不赶紧行动。
有人送礼,不要白不要。廉洁是留给不缺钱的人干的,李牧尘正是用钱的时候,他们送来的金银珠宝,就当是解决用钱荒。
送入府上的钱财,李牧尘会转而拿了出来修缮学堂,全部捐献出来,自己则分文不取。
民脂民膏取自于民身,自当用之于民身。那些送上大礼的人,又有哪个敢说自己清白廉洁?
既然是贪来的,物尽其用,用于造福一方百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牧王广施恩德,大力开办私人学堂,让更多的农户家的子弟有书可读。
久而久之,牧王之名传遍四方,他的英明已经不在局限于长安城。
长安附近的城域,百姓们无不羡慕他的英明。一时间,牧王的美名传遍神州大地。
当然,这些为后话。眼下,李牧尘方刚胜任为京兆府尹,将有一番作为的冲动。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他的三把火烧的也是猛烈。
这一把火,便是由此开始。
李牧尘轻装简行,一袭素衣来至衙门,自胡八一锒铛入狱后,整个衙门没了主心骨,衙门的衙役整日无所事事。
每天喝酒吃肉,赌博嫖娼,身为执法者,迷醉于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面。
当李牧尘踏入衙门主堂,一股扑鼻的刺激味道袭来,掺杂着酒味,食物腐烂的味道。
乍一看,这哪里是京兆衙门,根本就是垃圾场。新官到任,就连迎接的人都没有。
李牧尘环顾四周,看着狼狈不堪的衙门大堂,他勃然大怒,道:“谁是班头?”
正在划拳醉酒的衙役们听到声音,仅是随意撇了一眼,无人理会他。
他生气不在于无人搭理他,而是身为衙役,不思进取,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唯独不知道为百姓干实事。
瞧瞧他们现在的样子,喝的伶仃大醉,不成人形,嘴里面操着脏话,一面划拳,一面继续喝酒。
天子脚下,竟还有着这样的衙役,李牧尘如何不怒?他又是怒喊了一声:“谁是班头?”
这个时候,才听见有人醉醺醺地站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说道:“喊什么喊,老子耳朵没聋,听得见。”
看着那满脸胡子拉碴,穿着不甚得体,腰间别着一把刀,李牧尘不悦道:“你是班头?”
“没……没错,我就是,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京兆衙门吗?没事赶紧滚蛋,别打扰爷爷们喝酒。”那班头醉醺醺地说道。
李牧尘一把将他推开,径直走到堂前,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嘭’地一声敲下,吓了他们一跳。
那群喝的酩酊大醉的衙役们,闻声皆抬头看了过来,他们满是不悦,被人饶了清静,断了兴致,说道:“敲什么敲,你谁啊?不知道这里是京兆衙门吗?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快滚!!”
看着他们一张张迷醉的脸,李牧尘心中的怒火‘噌’地窜上心头,眼神从他们身上略过,说道:“赶紧收拾你们的行礼,去账房领了银子滚蛋,京兆衙门不需要你们这种人。”
“呦,你小子挺狂啊,连我们京兆衙门的闲事都敢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有人嚷嚷道。
有人来砸场子,说完之后,一群醉汉们便围了上来,准备给这位年轻人一些教训瞧瞧,“现在的年轻人,不尝些苦头,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上!!”
第567章 长生下山!()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喝醉了酒,操着满口的胡说,顺势将袖子撸了起来,各个双目圆睁,龇牙咧嘴,呼气的空气都充斥着酒的味道。
仅在说话之间,一群人抄起身边的家伙事,向他砸了过来。
“找死!”
李牧尘暗自骂了一句,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们,算是最后的挣扎吗?归来后的牧王,可不是三年前的自己,冷酷和无情是他最为典型代表。
他本已经是怒火中烧,天下脚下,尚有此等败类留存于世,而且还是一群败类,他双拳猛地攥紧,呼啸般打出。
这群养尊处优的衙役,没别的本事,狗仗人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