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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胜战公主今年芳龄多少?”老太后问道。
西凉王尊敬地回道:“胜战今年二十七岁!”
只见老太后眯着眼,笑着说道:“李家小子,你觉得哀家的宝贝胜战公主如何?”
“挺……挺好的。”
“你们之间,郎才女貌,哀家将胜战公主下嫁于你,你觉如何?!”
轰隆!!
此话一出,现场再一次惊起哗然声色。
第484章 拒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今天的宴会雷声响动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那春雨过后的笋,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不停间断,齐同涌了上来。
于众臣之间沸腾的熙攘声音,好似菜市口叫卖的摊贩,议论纷纷,可谓是激烈无常。
“女大三,抱金砖!”
胜战公主恰好大李牧尘三岁,这句话同样适应于古代。李牧尘有些吃惊,脑袋出现了瞬间短路,忘却了一切,脑袋一片空白。
寿宴变成了相亲大会,李牧尘的无心之举,竟是引来老太后的拉郎配。
胜战公主本想独善其身,怎料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莫名的躺枪。
李牧尘则神情恍惚,好在西凉王特意提醒,才是回神过来。
“李牧尘!皇祖母问你话呢!”西凉王说道。
“这……”
李牧尘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要是当众回绝了老太后的美意,惹的她老人家心中不悦,寿宴之上定有人嚼舌根子。
可要是答应了,与胜战公主之间并无感情基础,世间美丽的女子不乏其多,李牧尘亦非好色无度之人。倘若两人喜结连理,毫无感情基础,这注定是一段失败的婚姻。
李牧尘作揖躬身说道:“谢老祖宗的美意,恐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本以为老太后很显露出不悦的面色,实则没有。老太后慈祥地问:“哦?!哀家可是极少为公主选择良婿,如此机会不知多少家的贵族公子都苛求不得。”
“哀家想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呢?”老太后问道,“公主难道长的不美吗?”
胜战公主的面容,于凉州城绝对可算是惊艳的存在,足以让无数男子为之心动。
可是,李牧尘心中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早已经没有了容纳其他女人的地方。
石兰、莫千雪、牧清怡,她们三个足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否认胜战公主的俊俏面容足可令人魂牵梦绕,夜不能寐。
但取了这种女人,李牧尘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李牧尘微笑着回道:“不否认,公主殿下真的很美,是无数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
“既是如此,却为何还要拒绝呢?”老太后说道。
“属晚辈冒昧问一句。”李牧尘说道,“公主貌美如天仙,似乎与晚辈娶她与否没有最根本的联系。”
是啊!胜战公主纵然真乃天上来的仙女,难道李牧尘一定要娶她吗?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天下的女子漂亮者又何止胜战公主一人?但凡漂亮女子便是娶进家门,此种行为与流氓恶棍又有何异?
“而晚辈之所以拒绝老祖宗的美意,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妻子。”
李牧尘不想言明太多,莫千雪和石兰正等着他返回长安,而云岚宗还有一位需要负责一生呵护的女子,虽说还没有明媒正娶,可她们三人却是非他不嫁。
“有妻子了?这怎么可能?!”
紫阳郡主念念自语,她心里面泛着嘀咕,这登徒浪子什么时候娶得妻子,她怎么不知道?正寻摸着那个不长眼的女子会看上他。
自始至终,胜战公主都保持着一位公主该有的风度,端庄沉稳,即便老太后为她拉郎许配,她亦是面不改色,神色如常。
老太后打心里眼里喜欢这位年轻人,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许些年轻人没有的朝气,以及生生不息地活力,老太后说道:“自古男者,三妻四妾无不是平常家事;先皇也曾是有着数众嫔妃,有了结发妻子又何妨?”
李牧尘皱着眉头,实在搞不懂老太后到底为何执着于此,就算她说破天自己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道:“还请老祖宗恕罪,在晚辈的心中,一生只能够容纳五个女人,恕晚辈不能再接纳胜战公主。”
“既然能够容纳五个女人,却为何不能多加一个?”老太后问道。
“老祖宗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李牧尘笑着说:“方才之言,那五个女人并非晚辈全部都是晚辈的妻子。”
老太后饶有情致地问:“并非皆为你的妻子?此话怎讲?”
“其中一人,乃是我的至亲,亦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是晚辈一生都不敢忘记的女人;而我的妻子共有三人,她们分别占据一席之地,无可取代。”
“第五人呢?!”
李牧尘淡然一笑,道:“这第五人乃是晚辈为自己的女儿所保留的一席地位。”
哈哈!
听完他说的话,老太后大笑起来,她笑得甚是开朗,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为褒奖李牧尘是至情至圣之人,用情专一,且为孝子,更懂展望未来,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得不说,李牧尘说出最后的理由,彻底的折服了老太后,不但委婉的拒绝了她的美意,而且还没有使老太后生气,不可谓不高明。
当然,如此这般,还需要建立开明的太后圣命的基础之上。若是琼瑶电视剧中那般狗血无常,老太后一定是雷霆震怒。
“来来来!!”
老太后勾手,将李牧尘招至身旁来,李牧尘稍是犹豫片刻,旋即来到老太后面前,双膝跪在她的身边。
却见老太后抚摸着他的长发,像是抚摸儿孙那般温柔与慈祥,道:“从哀家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甚是喜欢你小子,本想成全一段姻缘佳话,可没想到会被拒绝。”
被老太后轻轻地摸着头,李牧尘有着一种被奶奶呵护的温暖感觉,尽管那双已是枯槁消瘦的糙手算不得舒服,但他很享受片刻的安宁。
宴会群臣,见此状,无不愕然惊叹,谁又能够想到?老太后会是这般喜欢这位舶来人!能得此礼遇,就连膝下的诸多皇子皇孙都是没有的,不禁令他们跌破眼镜。
“对不起!”
李牧尘蠕动着唇齿,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地哭意,让老太后失望,也是他不愿看见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思绪良久,他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宽慰老人的心,也许这三个字最能表达他的心境。
“乖孩子!不过是哀家的一厢情愿罢了,怎能怪你呢?”老太后笑着说道,说话的同时,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交给他,道:“这是哀家的令牌,将它送给你,有了它,便可直入皇宫,无人敢阻拦于你。”
这本就是一块通行令牌,算不得太过于贵重,然而,在某些人的眼中,却绝非这般想。老太后极少赏赐亲近之物赠与臣下之人。
而今反常的举动,引来无数人的瞠目咋舌。
“老祖宗,将此宝贝之物送给我,是否过于欠妥些?”李牧尘执意不收。
“哀家常居皇宫,鲜有人来此陪我解闷,今儿将此令牌赠送于你,便是希望你能够多陪哀家聊聊天。”老太后解释道。
老人家的孤寂,后世子孙们更少记得她,每至逢年过节,仅是客套般的寒暄,很少有人花费时间陪着一位将死的老人说话的。
无论老太后多么富贵显赫,步入生死的最后关头,不免的会出现“空巢”,也许,这就是人性的悲哀,以及每个人老人、即将变成老人们的他们所需要面临的问题。
最后,李牧尘手下了令牌,这是一位内心孤独老人最热忱的表现,他绝不会将老人燃气的热情再无情的浇灭。
一个舶来人,赢得了老太后的欣赏,可他毕竟是外来人,不会真正的构成威胁,反正文暄王是打定这个主意的,无论如何,西凉国的政权必然会握在自己的手中。
反观刘明和,却没有李暄那般豁达,他心中颇为恼怒,没想到李牧尘会得到老太后的赏识,最后还赠送贴身令牌,之前,二人基本已是挑明了对立,只怪这位少年带给众人的惊讶实在震撼。
竟是耍了些小手段,将一副平淡无奇的画,变得神秘莫测,不禁吸引了在场人的眼球,更是得到老太后的褒奖,比之文暄王收到的赞美之词更多。
有了李牧尘的别致礼物,后面呈献礼物的人多半显得黯然失色,皆是些贵重的宝物,实难入老太后的法眼,因此,她仅是客套的说了几句话,与前者的李牧尘、文暄王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直到另一人,再一次打破了之前的平静,场面再次躁动起来,他与之前所有人的都不同。
如果说,文暄王和李牧尘的礼物都可算是廉价品,那么他的礼物,便是从田间的地头上捡的。
武昭王按照李牧尘所说的,果真拿出了一棵青稞麦。
长长的麦穗,饱满的麦粒,无论再怎么看,也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小麦,再平淡不过,而今将此拿了出来,诸人皆是不懂他的用意为何?
大家都在小声地说着话,话题的主要内容,无不以为武昭王一定是疯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拿出一株小麦将其作为老太后的寿礼呢?
“武昭王!你不会做生意赔了本,没钱,所以才拿出一株小麦来糊弄老祖宗吧?哈哈!!”有人嘲讽道。
第485章 君王风范()
一时间,来历四方的质疑声响了起来,讨论与讽刺并存的同时,武昭王面如平静的湖面。
他不发一言,就这般静静地听着来自各界的人质疑声音,不乏刺耳之音,亦有揣测之意,各类繁杂嘈乱的声音出现在庄严威武的皇宫之中。
甚是紫阳郡主和世子都不知道父皇这么做的用意?难道真如有人说得,做生意赔了本钱,连买礼物的钱都没有?!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李熙再不济也是个王爷,岂会在乎钱财之事,既然如此,为何拿出一棵青稞麦?!实在令人费解。
星雨轻转动眸子,于一侧看着李牧尘,她知为老板计谋,却是不知老板葫芦买的什么药?!
从目光之中,星雨隐隐看到了来自李牧尘内心深处的笑意,那一抹狡黠的弧度面挂于嘴角,也许是位置太过偏僻,无人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来自众人的猜测,而李牧尘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外人愈发的贬低武昭王,最后才能狠狠地抽打他们的脸,让那群自以为是的大臣知道,什么才叫王者风范!
“尽情的骂吧!!越凶越好!”李牧尘心说道。
武昭王缓缓地闭起眼睛,从耳朵听闻外界乌糟糟的吵闹的话,他静谧不语,只为了留给他们无数的瞎想和时间。
这是李牧尘教给他的,无论大臣们说什么,都不要说任何话。
武昭王极少参与朝政,故而朝中的党羽几乎没有,想要在夺嫡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胜出,一味地沉寂无声,只会死的更快。
是时候让武昭王逐渐走入他们的视野当中。
今此寿宴,正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以此立下功德,显现出武昭王异于文暄王和阉党的存在,通过贬低此二人,来突出李熙的光辉形象。
一时间,宴会变成了朝政,成为了臣子们各抒己见的议事朝堂。
可时间长了,老太后听着遭地慌。西凉王见之,当即呵斥众人全部住嘴,以免饶了皇祖母的兴致。
老太后不反对众人议事,就不过众人竟是为了礼物贵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就算是重孙子送她的是一抔土,她也是开心的,至少有心。
吵闹的画面,于西凉王的厉声呵斥之下,终于是归于平静之中,各个都是盯着武昭王看,想要从他的嘴里面得到答案。
于是,为了满足众人之惑,西凉王待众臣开口,道:“文暄王!今儿乃老祖宗的寿宴,诸人皆被礼品,而你却赠送青稞小麦,所谓用意为何?”
文暄王终于是睁开眼睛,很是严肃地说道:“请问父皇,礼物贵在用心,而非以价格度量它的轻重,这棵小麦虽不及众臣礼物的贵重,于儿臣心中却足可抵得上千金之多。”
“此话怎讲?”
“儿臣思虑万千,终是不知该送给老祖宗一件既不俗套贵重,又是有意义的礼物,恰逢儿臣外出经商,途径西凉境内绿油油的麦田,便是有了新的想法。”武昭王说道。
“所以,你便从麦田之中采了一株小麦?”西凉王问。
武昭王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这棵普通小麦的来源,道:“正是途径摘取的青稞麦。”
“西凉境遇宽广,为何放任其他不送,瞧瞧送来它,原因呢?”
“原因很简单。”武昭王笑着解释道,“再请问父皇,我西凉境内,百姓多以何种米粮为主?”
“当然是青稞麦!”
西凉境内,海拔高,比之中原气候不知差了多少,可栽种的粮食不多,而青稞麦恰是能够生长在这种高海拔的地区少有可食用的粮食。
西凉百姓更是以此为主食,所谓粮食丰收,说的便是青稞麦子的丰收。
“然也!我西凉百姓以青稞为食物,而今送老祖宗一棵青稞麦,其用意便是说我西凉百姓丰衣足食,无饥荒饿殍,天下百姓皆是不愁吃喝,家家有饭吃。”武昭王说道,“百姓们安居乐业,粮食丰收,其当居首功之人便是老祖宗,次者,乃为父皇。”
“天下归心,全族百姓无不歌颂父皇之恩德,青稞麦粒虽小,却也是国家之根基所在。”武昭王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根本听不下来,道:“粮足则国盛,粮缺则国衰,而今麦粮丰收正好,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如此这般,何愁他国来犯?!我西凉屹立于西北大地,便可千年不倒。”
“儿臣得知,当下北部突厥正值寒风肆虐,百姓食不果腹,又值内乱,天可汗天灾人祸一并奇袭,而大唐蠢蠢欲动,大有破突厥,灭匈奴之意,反观我西凉王,境遇之内祥和安定,此乃天佑西凉也。”
李熙的画中不乏吹嘘拍马之意,却也有着发人深省的思考。
这一番话,果然使得在场诸位大人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无不喟叹,那张骚红的老脸上写着“尴尬”二字。
“北部突厥已不足畏惧,南部西蜀、吐蕃皆是人人自危,无暇顾及,当下正是壮大西凉最好的机会,今此天时地利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当是大力发展国力才是。”
武昭王才是真正的大德之人,其胸怀大志,乃有君王风范,而他们更是以狭隘的目光耻笑人家礼物的廉价。
殊不知,人家所呈现的礼物才是无价之宝。
即便是文暄王和李牧尘别开新路的想法,在武昭王的面前,也显得太过渺小。
他们二人尚且不足以抗衡,其他人都是无需多言,都羞涩难以启齿。
试问,什么样的礼物能够比得上天下民心?掌握了天下人的心,便掌握了整个国家,而武昭王将其所有功劳归结于西凉王和老太后,这份大礼物绝对可算得上当场之最,无人可与之比拟。
星雨听完他的解释后,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这些话全部都是老板教其所说,没想到一棵小小的麦子竟然能够衍生出如此多的借口。
不得不承认,李牧尘可算是计谋超群之人。
全场一片寂静,这一次,没有人再敢说李熙的礼物廉价。
一棵小小的青麦,代表着西凉百姓的富庶民肥,如此礼物,却也是君王最为喜欢的。
所谓真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