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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文暄王被他摆了一道,他明明说的就是花魁被杀一事,而今却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反而中了他的文字陷阱。
“大王,方才王爷直指花魁被杀一案,微臣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正是文暄王派人杀了最后的人质,企图灭口消灭冤枉我儿的最后证据。”刘毅当即说道。
“胡说八道,本王为何要杀人?倒是你的儿子,提刀杀死小王爷乃是不争的事实,你避重就轻,想要栽赃诬陷本王,刘毅,你是何居心?又听从谁的安排?!”
文暄王说话的同时,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刘明和,很显然,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刘毅据理力争道:“昨日朝堂之上,方刚说完召见星月楼花魁,晚上她被人杀死,连头颅都割了下来,若非王爷有意阻拦,谁人又会痛下杀手呢?”
“哼!!这也只不过是你的肆意推测罢了,当不得真,本王还是哪句话,说话要讲证据,空口无凭的话,任你百般猜测也是无妄的。”文暄王说道。
这时候,西凉王说道:“你们二人已经吵了两天了,再如此争吵下去也不会等来任何结果,如今星月楼花魁已死,便是无人证明罪犯刘彦斌的罪名,所以本王宣布,刘彦斌杀人罪名成立,为平息百姓之怒火,还老王爷一个公道,兹令三日后,斩首以儆效尤。”
“至于何人杀死花魁?文暄王是否真为杀人凶手,待本王成立专门调查小组彻查此事后再做定夺。”
听闻宣判之后,文暄王大喜,当即跪地口头,说道:“父皇真乃盛世名君!英武决断!!”
于他截然相反的刘毅,听完后,如遭雷劈,瘫倒在地,没有了脾气。
西凉王没有理会他的夸赞之言,而是继续说道:“户部尚书刘毅,因管教无方,虽无纵子行凶之过,却也因此造成卢甄平小王爷惨遭杀害,本王决定,就此免去刘毅户部尚书一职,将品两级,留后他用。”
刘毅被贬降级,这个结果已是注定,无论他犯错与否,被免去户部尚书一职是无可避免的,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他的背后之人是刘明和。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者,当属文暄王也;忧愁者,非刘明和莫属。一方受难,意味着另一方的得意。
刘明和不敢言语,他还不会为了刘毅站出来公然反对西凉王,朝堂上还有文暄王这一绊脚石,不是他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文暄王心情颇为开心,刘毅被贬,户部尚书空出一缺,他想要趁势安排自己的人,接管刘明和的钱袋子,如此一来,他们两者间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就算文暄王和刘明和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最终人选也绝不会花落他们任何一方手中。
退朝后,文暄王走路大步流星,刘明和则略显疲态,心情差到了极点。
“哎呦,这不是神策大将军刘大人吗?干嘛苦着一张脸,昔日的神采飞扬,目中无人的傲气何在?”文暄王故意地挑衅说道。
刘明和唇齿动了动,他想要骂人,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骂了出来,毕竟此处是皇宫,而非自家府上。
“王爷还真是好雅致啊,特意在这宫门口等着杂家,杂家真该好好谢谢你才是。”刘明和说道。
文暄王也不避讳地说:“你说得对,本王今日心情着实不错,哎呀!刘毅那狗官终于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些年来,那小畜生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父皇没有杀了那小畜生,反而降级留用,已经算是他的恩德了。”
他说话故意强调‘小’字,凉州城的人都知道,刘毅乃是刘明和的义子,刘毅是小畜生的话,那么刘明和就是老畜生。
拐着弯骂人,文暄王的嘴可是有够损的。
刘明和嘴角抽动了两下,好像被他的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强忍着怒火,道:“李暄,你别高兴的太早,户部尚书空缺,杂家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文暄王的表情忽地凝重起来,话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阴阳人,本王今日敢断了你的钱袋子,他日便敢掘了你的将军府,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本王要定了。”
刘明和不擅长骂人,在骂人方面他可比文暄王差远了,人家可是纨绔子弟,骂人****的勾当可没少干,张口即来更是家常便饭。
“那就等着瞧,杂家倒要看看,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是否真有那骂人的本事?!”刘明和说道。
文暄王做出‘抹脖子’被杀的动作,大有威胁之意,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他没有回王府,径直前往了星月楼,李牧尘送了一份如此厚礼,还是要与他言一声谢谢,并吩咐手下先至王府,将大礼备好,以待留用。
文暄王没想到,这位星雨楼的老板,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便将刘明和打的措手不及,小试牛刀,便将户部尚书拿了下来。
日后,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刘明和党羽便不足为惧。只不过,有此厉害人物,待日后荣登大宝之时,这种人也是万万留不得的。
文暄王还没有来到星月楼,约莫至街头拐弯的胡同,月影已经是提前报告消息:“文暄王来了!”
正在伏案写字的李牧尘停笔下来,说道:“备好酒席,今晚免不了要大醉一场。”
月影离开后,李牧尘镜子前整理了些衣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惊叹地说了一句:“太帅了!”
好生不知廉耻的自我夸赞,随后便下楼迎接文暄王的到来。
当文暄王见到李牧尘后,如同见到亲兄弟一般,大笑着说:“一日未见先生,真是隔了三载春秋,本王甚是想念的很啊。”
李牧尘面挂微笑,淡然地做出‘请’地姿势,共邀他楼上雅间说话。
第468章 指点江山()
李牧尘不敢居功,自当以谦卑之态回道:“王爷说的哪里话,我只不过是前行道路上微不足道的荧光罢了,真正的决策和执行人可是您呀。”
话是不假,最后出面之人乃是文暄王,可若无他的锦囊妙计,文暄王又如何轻易的扳倒户部尚书。
“先生太过自谦了,荧火之光怎能与先生的烈日之炎相提并论,若非你谋划了一切,本王又岂能不费吹灰之力除掉刘毅这一心腹大患。”文暄王说道。
李牧尘笑着摇头,举起酒杯敬他一杯酒,文暄王心情大好,当即再回敬他一个,推杯换盏之间,二人已经喝了三杯清酒。
李牧尘没有再纠结此事功劳为谁,而是转移话题,问道:“王爷,我这里恰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来。”
文暄王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本王也有一事想要求证。”
李牧尘何等机智,岂会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说道:“不知王爷想要求证之事,可是花魁昭愿姑娘的事情?”
“不错,听闻昨夜星月楼花魁突然被杀,头骨分离,现场惊恐异常,可真有此事?”文暄王问道。
青楼女子被人杀手杀掉,这算不得光怪陆离的奇闻杂事,只不过发生在星月楼,便不禁令人怀疑,何人敢在星月楼杀人,连文暄王都不敢这么做。
李牧尘神情忽变地凝重,戏份骗过他,戏份要做足了才行,此人心思缜密,一切都要准备完全才是。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文暄王问道:“先生为何如此,可有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方才我要与王爷您说的正是昭愿姑娘被杀一事。”李牧尘道。
嗯?!
文暄王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此事难道不是先生所为?”
李牧尘摇头说:“此事实乃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是没有想到,胆敢有人潜入星月楼杀害了当家花魁。”
文暄王不是傻子,他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他心中存有疑惑:“此事若不是先生干的,试问凉州城何人还有此实力?”
刘明和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还指望着昭愿出来作伪证呢!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敢这么做。
“你在怀疑我?”李牧尘反问。
“先生莫怪,此事透着蹊跷,本王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毕竟这事太过于突然,你我皆是始料不及的。”文暄王没有否认怀疑他的说法,反而很是坦诚。“如果不是的话,谁人又会突然出手杀害了花魁呢?”
李牧尘笑着说:“瞧您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是为了花魁被杀而感到黯然神伤?”
“哈哈!不否认昭愿姑娘容颜可算是娇人,但在本丸的千秋霸业面前,再漂亮的女人该杀也得杀!!”
自古成大事者,从不被男女之事所困扰,唯有弱者才被感情牵绊,唯有杀伐决断之心够坚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
“王爷果然是成大事之人,那不知为何神伤黯然?”李牧尘又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昨日朝堂之上,刘毅他们想要通过昭愿姑娘制造伪证,为刘彦斌开罪,结果昨天夜里她便被杀,你说此事奇不奇怪?”
虽然昭愿死的蹊跷,却也无形之中帮助了文暄王,使得刘毅他们投鼠忌器,难以为刘彦斌脱罪,就算昭愿不被杀害,她若胆敢作伪证的话,文暄王倒是不介意送她一程,如今死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李牧尘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神情若是的样子,如此演技,世界欠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他若有所思地说:“的确挺奇怪的,昭愿被杀,对于我们星月楼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大的损失。不过……”
“不过什么?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来。”
“昨晚的确发现了一位神秘黑衣人潜入星月楼,此人武功极高,就算月影和星雨两大高手都没有拦住,想来应该是他杀了昭愿姑娘。”
“哦?!竟有此事,先生为何不提早说来?”文暄王讶异地惊叹,他脑海之中已经脑补出黑衣高手的轮廓。
“此事也乃我星月楼之糗事,被神秘高手闯入,联合两大高手都没有抓住他,说出去实在惹人笑话。”李牧尘说道,“在我与她们两姐妹追捕那黑衣人,曾与他有过短暂的兵刃相接,可惜还是被他逃了。”
李牧尘的实力不俗,这些文暄王可是知道的,连李牧尘都不是对手的人,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而李牧尘为了将谎言圆满下去,特意使出一招‘苦肉计’,将衣服挽了起来露出左臂,只见他的手臂上有着一处很深的刀痕,血迹已经干了,不过仍能看到伤口有着黑血流出。
伤口涂了毒,故而才有黑血流出,这一招可是够狠的,文暄王想要不信也难了。
文暄王见了为之大惊,忙问道:“先生……你受伤了?”
李牧尘苦笑着摇头:“让王爷担心了,伤口无碍,静养几天便可。”
“此伤口可是昨晚与那黑衣人交手所伤?”文暄王问。
“正是,交手之时,错估了对手的实力,被他的暗刀所伤,更没有想到他的刀刃上沾有毒液,好在处理及时,毒药尚未侵入肉体。”李牧尘说道。
文暄王仔细端量着他的伤口,时而皱眉,时而缓和,略有疑惑地说:“从伤口上来看,伤先生的武器应是北部匈奴的弯刃所致。”
“王爷怎会知道,那黑衣人正是用弯刃伤了我之后逃跑的。”李牧尘嘴上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不过,有一点文暄王说对了,李牧尘‘自残’用的武器正是北部突厥匈奴草原上最为常见的弯刀。想不到文暄王的眼力劲还挺毒辣的。
文暄王说道:“前些年,匈奴来西凉国赠送了一把弯刀,父皇将其赏赐于我,所以对于匈奴使出的弯刀了解一二。”
“只不过这些年来,我西凉与北部匈奴少有来往,那位神秘的匈奴高手怎会出现在凉州城?难道他们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预谋?”
听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李牧尘心里面则暗自冷笑,一切皆为自己自导自演的好戏,只不过恰巧用了弯刀,无形之中,将所有罪名推到了匈奴人的身上,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思来无果,文暄王只能作罢,眼下之急不在于匈奴,而在于西凉本国,得到了李牧尘的帮助,他要一鼓作气,争取在半年之内,将刘明和等一众阉党全部出掉,便无人再能够阻拦自己成为下一任西凉国王。
“那位神秘高手暂且不论,不过他误打误撞杀了昭愿姑娘,于无形之中帮助了本王,也算不得坏事,倒是那刘毅,还以为本王杀了人呢。”
李牧尘说道:“问题的关键不是刘毅他的认为,因为不敢王爷杀人与否,昭愿一死,必然会首先想到您,谁让您是最先受益者呢。”
“说的也是!无论怎样,这杀人嫌疑犯的罪名是摆脱不了的。”文暄王摆手说道,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他们喜欢冤枉,就随他们吧。
“王爷现在应该最关心的似乎不是这个问题吧。”
“先生可有了其他好主意?”文暄王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好主意算不上,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
“此话怎讲?!”
“如果你是刘明和,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李牧尘问道。
“挑选新的户部尚书人选,并伺机而动,准备反攻。”文暄王回道。
“然也!那可知他会怎么做?”李牧尘又问。
第469章 声东击西()
“如今,阉党损失户部,等于断了刘明和的钱袋子,这一次,王爷从老虎嘴边夺下最肥的肉,这笔账他可不会轻算。”李牧尘说道。
文暄王点头认同,说道:“先生说的这些本王自然是知晓的,如若本王惧怕于他,便是不会蹚这趟浑水。”
二人本就是互相不对付,文暄王和刘明和更是无联手和好的余地,扳倒了户部尚书,无疑于是对刘明和最痛的打击,这些就算李牧尘不说,李暄自己也能够想明白。
“本王眼下的疑惑,是刘明和该如何反击?”
李牧尘没有直接道出结果,而是故弄玄乎地摆弄桌上的茶碗,他以碗为例,道:“王爷和阉党手中各执三碗,而今阉党三碗之中其最大者已碎。”
为了更形象的表达,李牧尘将最大的碗轻轻拨弄,碗摔落地面,变成了碎片。
文暄王没有打扰他,而是侧耳聆听,李牧尘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今大碗碎掉,刘明和为了平衡他与您之间的力量,必然也会挑你手中三碗最大的。”
“先生的意思是……”
“试问王爷手里面最为倚重三部,孰为最大?”李牧尘问道。
“本王掌管兵部、刑部、工部,自然当属兵部最大。”文暄王说道,掌管国家兵吏,亦是六部之中最为重要的部门,丝毫不亚于户部。
若说户部乃是钱袋子,那么兵部那是军力。而文暄王想要抗衡刘明和的神策军,兵部是他绝不可能缺少的力量。
“如果我是阉党,便一定会尽全力摧毁王爷最为倚重的部门,一旦兵部倒台,王爷的损失可比刘明和要大多了。”李牧尘侃侃地分析,“阉党没有了钱袋子,大可从民间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短时间内可弥补不足。”
“可若兵部倒台,王爷从民间征调士兵力量的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无您的父皇的命令,任何人征调兵力皆可被视为谋反叛乱的大罪。”
李牧尘不说则以,说完之后,文暄王心头猛地一怔,经他的一番点拨,好似醍醐灌顶,恍若初醒那般。
却见文暄王抱拳行大礼,躬身道:“听先生一席话,当真是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