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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幽幽地望向千秋,阴沉,轻蔑,嘲弄。
“本宫相信,军师一定不会令本宫失望!”
物尽其用,殿下,尽管利用我吧!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感情!你有你要开创的皇图盛世,我……有我要走的人生!
千秋与西陵御对视一眼,颔首,“定不负君命!”
不反抗,不辩驳,低眉顺目,多好!可她越是如此,西陵御胸腔那股邪火就越是窜得猛。看着千秋离开的背影,他眸色暗沉,双拳紧紧握住。
天空打起了闷雷,雨点开始零星地落下,正在这时,一封信被送到了西陵御手中。
信是南兹国师亲笔所写,大意约摸就是接受无名军师的建议,同意联盟,但对方要求见西陵御一面。
西陵御捏着轻薄的纸张,心里很不是滋味。琼花宴那时,他不惜涉险密会这个风箫情,可对方始终没有松口,如今,终究还是那个无名小儿为他做到了,也不知那个家伙是在何时谋划的。
原想狠下心不再顾她死活,单纯利用她的才智为自己铺路,可总难狠下这份心。那个人就像一团棉花,让他使不上力。
“无名小儿!本宫不该将你留在身边!”
一句咬牙切齿的自语,是后悔,是烦躁,又何尝不是放不开的爱怜?
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将军的说话声:“这雨怎么眨眼就这么大了?军师一个人上路,走的时候也没见带把伞或是蓑衣,他那身体可别路上病倒了……”
那将军的嗓门不小,可雨声噼里啪啦太大,几乎要将他的声音掩盖了。
西陵御越听越烦,这时候派人去送伞是追不上了,他自己的速度倒是有可能,可要他亲自巴巴的跑去送伞,绝对不可能!
“你要是胆敢病恹恹的死在外面,本宫就把你的尸体拖回来剁碎了喂狼!”
第四百六十章 两虎相争,情敌之间的暗流争锋()
夜如凝墨。
连下了几天的雨,空中仍是阴沉沉的。
东寮国治军一向严明,越是在这样的天气,军中防守越是严密,各处交叉换防几乎无缝可寻。
“粮仓着火了!快!”
忽然一声呐喊,犹如平地惊雷,惊破了夜的沉静鳏。
冲天的火光之外,一抹挺拔秀雅的身影负琴离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砦…
北宇早已是风雨飘摇,东寮也开始渐显内忧外患之势,似乎就只剩下南兹国独立于风雨之外,安乐一方。
然而,此夜,南兹国圣殿,万魂渡河阵铃声大作,万魂狂躁,就像预示着即将蔓延的风雨硝烟。
殿门被人推开,溜入的夜风拂动绯红的纱幔,影影绰绰。慵懒的人影横卧在台阶上,修长的手指卷着发间的红流苏把玩,只勾唇一丝浅笑,媚态自成。
“危险的猛虎,来了!”
忽然迎面袭来的狂风阴寒入骨,杂乱的铃声中似乎有万鬼哭嚎,西陵御猛地一惊,又迅速镇定下来。
他一面暗自运功防备,一面眸光犀利地望向阵法另一头、站在台阶上的人。
那一身红衣,艳丽卓绝,妖娆万方。
“本宫依约而至,这便是你们南兹国的待客之道?”
在军营呆惯了的西陵御并不欣赏这种气质过分阴媚的男人,可这个南兹国师身上另有一种王者的威慑,尤其目光相接之际,他感受到了一股可与他分庭抗礼的气势。
风箫情轻轻一笑,“让万魂阵动荡至此,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能耐的,只因……你是名副其实的皇族,今日若换了赵岑来,可未必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万魂阵?万魂渡河阵?
西陵御心头一凛。
“本座的贵客登门,你们还不快快把路让开?惹恼了这位贵客,本座可未必保得了你们。”
万魂阵中央分出一条通道,西陵御从中间走过时小心留意了几眼,惊叹对方竟能将万魂阵编织到如此完美无缺的地步。
师父曾提过,万魂渡河阵原本是所有超度亡魂的方法中最高深的一种,但如果用在邪路上,利用万魂鬼厉之气去杀人,几乎敌得过十万雄兵。
这个风箫情,若为敌,必是劲敌!
风箫情默默地将西陵御的反应看在眼底,嘴角依然含笑,心里却未必比西陵御轻松多少。
“看座!”
圣殿里除了他们两人,再看不见其他仆役,甚至连张桌椅都没有。
风箫情缓步走下高台,吩咐了一声,空中悬浮的木灵立刻凝聚成两副桌椅遥遥相对,一个曼妙女子从金色的流沙中幻化而出,将热腾腾的茶捧到了两人手边。
西陵御眼帘动了动。
桌椅是木灵术,流沙是土灵术,茶是水灵术!
他目光深沉地望向对面的风箫情,“御龙府宗相?”
风箫情悠然端起茶盏,不否认,也不承认,“你需要南兹国的兵力援助,而望眼整个南兹,只有本座能帮你的忙,这难道不够吗?”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
西陵御眯了眯眼睛,嘴角斜勾,出言纠正,“是合作,非援助!”
“呵,你征战至今,几场仗都是以少胜多,打得十分漂亮,可是以奇巧取胜,并非长远之计,如今赵岑与东方琰联手,紫旌神策军固然能以一当百,可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你的胜算又有几何?”
弱点被人摊开,西陵御没有立刻反击。他优雅地嗅着茶香,赞道:“璧山碎雪,取璧山青茶中最嫩的叶子制成,贵胜黄金,好茶!只是本宫不知,等到赵岑和东方琰的联军一鼓作气打到南滨,国师是否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品茶?”
说罢,话锋又是一转,“哦,对了,冥安隆此人疑心与戒心都极强,国师今日能只手遮天,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就这么付之东流,还真是可惜!”
风箫情用手背撑着下巴,听故事似的盯着西陵御,故事听完了,发出一串清越的笑声。
“呵呵呵呵,你是不是想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没碰到那个位子,国就亡了,有点可惜?”
西陵御见他一派轻松,完全不被自己的话影响,不禁眸色略沉,语调依然悠闲平静:“难道不是吗?”
风箫情牵了牵嘴角,笑得轻蔑嘲讽。
谈了半天,他一直像软骨虫似的懒洋洋的,可是此刻,他却异常认真地直视着西陵御的眼睛,语调轻柔,但坚定得难以撼动。
“西陵御,我,跟你不一样!”
西陵御的神思恍了一下,刚才……风箫情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金光?
可是他再凝神看时,根本无迹可寻。
而他对风箫情的说法更是不以为然,堂堂御龙府宗相,拥有何等尊贵的身份,本该超脱红尘之外,可这人却在如此短的
时间内掌握南兹大权,而且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昏君,而是冥安隆,背后艰难可想而知。他如此处心积虑,却说不贪恋皇权,谁会相信?
“国亡了便亡了,做不成国师,本座自有去处。皇位,本座不稀罕!”
说着,他起身离座,拖着长长的衣摆走了几步,伸手运力,隔空慢慢拉开了殿门。
阴沉的夜空,只有天边一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仰头专注地望着那点惹人怜惜的微光,出神似的幽幽道:“西陵御,你和我,皆苦心孤诣想得到那个位置,你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可我不想要,我恨那个位置!”
他忽地笑了,饱含自嘲,“可我又需要那个位置!这么说来,我又有什么立场嘲笑你呢?”
说罢,他赫然转身,绯红的衣袂在空中旋转飞舞,宛若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那样的义无反顾。
“你说得没错,本座必须得到那个位置!”
西陵御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刚才转身的那一瞬,他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之前也是,这风箫情情绪反复多变,就好像一人身上同时附着几个人的灵魂,又或者说,他在同时模仿着几个不同的人。而那些特点实在太鲜明,他甚至隐约能看到出处。冷酷尖锐似南风离,冷淡疏离如医族圣君,方才仰望星光的神态更是像极了一个令他厌恶的人,连城朗月。
这情况……不大对劲!
西陵御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在这种问题上,他收回目光,说道:“既然国师在请本宫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此番请本宫来是……谈条件?南兹与北宇相隔甚远,尾大不掉反成拖累,你若真是聪明,便不会把目标盯准在我北宇的城池上,若你要金银财帛……”
“本座一不要城池,二不要金银财帛,更不会要求北宇向南兹称臣!”风箫情打断了西陵御的话,又道:“本座愿倾举国之力助你,只向你要一个承诺。”
西陵御抬眸,静待下文。
风箫情却没有立即说出来,那个承诺是什么,他明明已经是成竹在胸,可还是慎之又慎,生怕有一星半点的差池似的。
他反反复复在大殿里踱了好几个来回,那红艳艳的身影晃得西陵御眼都花了,可西陵御却没有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的打算。
风箫情越是这么紧张慎重,西陵御就越是好奇,甚至连他都跟着心里沉甸甸的,万一风箫情提出的承诺让他很为难,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西陵御!”
风箫情忽然停下脚步,开了口,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西陵御一阵莫名其妙。
“你身边有一个好军师!”
西陵御压下不安,淡定道:“你要的承诺与本宫的军师有关?”
“西陵御,你能走到今日,你的军师也算功不可没,她为你做的桩桩件件你心里可清楚?纵不论情,单论功劳,可是不比你麾下任何一员大将逊色?”
“……”
西陵御打心底里不愿意跟别人谈论太多关于军师的事情,尤其这人还对军师青睐有加的样子!
他沉默片刻,有点不悦道:“直接说,你要本宫什么承诺?”
风箫情郑重地看着他,“无论南兹增多少兵,遣多少将,本座会全权交托你的军师,并非交托给你,而是你的军师一人,包括之后兵将怎么用,仗怎么打,本座都不会过问,本座只要你今日在这里,当着本座的面,以你未来北宇之皇的名义做一个承诺——现在,将来,永远,你都不能伤害她,否则,南兹百万雄兵今日能做你的盟友,他日也能做你的敌人!另外,还有御龙府!”
风箫情的态度一直傲慢,西陵御都没有动怒,可是现在,他心里窜起一股火。
他想起了军师之前的话,做过的男人太多,记不清了。而今这个风箫情又不惜以举国之力维护她,由不得他不做多想。
“这个条件,本宫答应!只是本宫好奇,国师与本宫的军师是……旧识?”
风箫情目的达到,心渐渐放松了下来,看西陵御一脸的求知欲和藏也藏不住的郁结,他莫名的有点开心。
穹姐姐整天陪在这个自私鬼身边,为他拼命,可自己却连见她一面都难。
他嫉妒这个男人!
他俯身对着西陵御,妖娆一笑,轻声细语:“你猜!”
西陵御俊脸一黑,握紧了拳头,努力忍住一拳挥上去的冲动……
第四百六十一章 ,暗夜风云魅影行,谁为谁心疼()
“国师这般关心本宫的军师,真是叫本宫讶然了。”
“讶然?”风箫情笑了,“太子殿下能有这种反应,只能证明一点,你从未认真审视过那个人的价值,在本座眼里,她无价!关心一个无价之宝,难道不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西陵御眸中更添了几分深沉,“人是本宫的,是廉价还是无价,本宫自会判断。倘若国师身边最信任的人与本宫关系亲厚,国师会作何想?”
“最信任的人?”
风箫情笑着,轻轻捏了西陵御衣襟一角,这动作乍一看实在暧昧,可结合两人此时的心境,这便成了蔑视、挑衅。
“你可曾真正将她当做你最信任的人吗?这真是本座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若你真将她当做最信任的人,又何来这种顾虑?你又怎会放心让她一次次涉险、从不顾虑她的死活?鳏”
一再的挑衅让西陵御失了耐心,掌中带力,直接去抓风箫情的手。
他若再没有表示,被人误以为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就不好了。
可风箫情也不是泛泛之辈,手骨被人捏住,他略一蹙眉,整个人竟然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几步之外,伸手撩发,笑得妖孽至极。
“西陵御,你这是心虚了吗?”
西陵御眼睫半垂,目光穿过眼睫,箭一般凌厉,“本宫要取胜,并非必须你的帮助。”
“噗嗤!”
风箫情失笑,再次懒洋洋地坐回了椅子上,轻飘飘地睨着西陵御。
“你看看你,本座在跟你说人,你在想的却是你的大业成败。”
西陵御很不喜欢他这种鄙夷嘲弄地神态语调。
“西陵御,本座跟你不一样!你放心,只要她在你身边帮你一日,本座便绝不会撕毁与你的盟约。所以你说话大可不必瞻前顾后。”
“哦?是吗?”西陵御浓眉一挑,顿时来了兴致,桀骜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话音未落,一红一紫两道人影便缠打到了一起。
“本宫的人用不着别人关心!更不需要别人干涉!她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本宫手里!”
“她爱如何都是她的自由,更由不得你控制!你想掌握她的生死,本座便让你生不如死!”
“好大的口气!”
“比不上你的自私霸道!”
一面拳脚相向,一面唇枪舌战,龙君之战,虽未尽全力,可也让整个圣殿震动了好几回。
两人掌中法阵对撞,霎时电光交闪,风声呼啸。
砰!
法阵破碎幻灭,大殿重新归于平静。
风箫情漫不经心地把手心摊在眼前,掌心已经被法阵灼伤,巨大的失落感在他心头蔓延,淹得他透不过气。还是不够强!还是不够!
“西陵御,你的确很强!”
得到对手称赞,西陵御可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他握紧了掩在衣袖下的手,手心火辣辣的疼。
御龙府宗相,果真非凡人可比!
风箫情忽然直直地看向他,那眼神……不再高傲,不再敌视,充满了忧伤,甚至带着乞求。
“西陵御,你有心吗?你有没有很用心地爱过一个人?或是想要保护什么人?”
西陵御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军师那日对他的控诉:西陵御,你没有心!
“西陵御,你可算过,她已经陪着你征战了多少个日夜?为你打了多少场胜仗?你可记得,她可曾向你要求过什么?”
没有,都没有……
西陵御沉默了,具体多少个日夜他不知道,他只隐约记得是从去年冬天开始,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不温不火,不吵不闹,却实实在在改变了他的生活。而那个人,从未向他要过什么。
“她是个谋士,想建功立业,闻达天下,是理所当然。”明知这话不合理,可他还是固执地想用这话麻痹自己。
风箫情轻轻牵了牵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只有丝丝缕缕的忧伤拂不去,散不开。
“西陵御,你若有一点心,有一丝感念她的好,就记住你今日的承诺,将来君临天下时,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坚强,她也不会喊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