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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还想着叶梨若的事情,风箫情忽然又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穹姐姐,你该走了,所以,我也该走了,穹姐姐,再见了!也不知再见到你会是何时,好想尽快见到你,但又不想那一天来临,因为那一天的来临意味着你的伤心,我……心疼。”
“小夙!”
千秋急忙转身,可是身后已经找不到那一抹妖艳的红,偌大的船里只剩下了她一个。
小夙,为了我,不值得……
“你是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发呆吗?源水怀清的疑惑此时去解开正是时候。羿”
耳边传来的声音蓦然拉回千秋的思绪,她有些愕然,同样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不是带着叶梨若走了吗?”
连城朗月也不知道躲在何处,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这件事比你的事情还重要吗?”
千秋恶趣味地一扬嘴角,“神仙公子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难道不重要吗?”
“呵,想看好戏,晚上不迟。”
说话间,船中已是空空荡荡。
……
偌大的风溪兰泽,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把目标定在了谷源住的源水怀清园,而且也不去别处,直奔卧房。
出乎千秋意料的是,在谷源的卧房内还有一个人,这人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五官也是平凡无奇,但千秋看得出对方是易了容的。
只见那人脱下一身平民的衣服,从衣柜里取了件天水碧的锦袍换上,又用清水洗去脸上的伪装,对着一面落地大铜镜用心地整理着仪容。
镜子里照出的……是一个容貌阴柔秀美、十分偏女性化的男人,再加上那身天水碧的衣衫,乍一看清致秀雅,整个人犹如水泽边开得最好的兰花。
这人是谁?
千秋正想扭头问问连城朗月,却见房中那人走到床榻前,按下了一处机关,整个床立刻自动移位,露出一个台阶暗道,那人一走入暗道,房中又恢复了原样。
千秋顿时明白了什么,扭头瞪向连城朗月。
“这才是真正的谷源?!”
连城朗月无奈地笑了,“你瞪我做什么?我也和你一样疑惑啊!不过看此人对这房间的熟悉程度,恐怕是了。”
千秋狐疑地看着他,“我以为天下诸事无论巨细你都是知道的,你真不知道?”
连城朗月失笑,“千秋,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无所不知的圣神帝月,谷源的事我确实不曾瞒你,我是真的不知啊!”
“能瞒过你的事情……不多吧?”
连城朗月苦笑着附和:“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千秋眼中墨色一凝,她这话虽然是拿来调侃朗月的,但她心里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能瞒过老奸巨猾的知天之才,这个真谷源可是比台面上那个假的要精明多了。
两人再次打开暗道潜入,发现这地底密室不到百平米,分成两三个隔间,打扫得干净舒适,与预想的密室秘牢完全搭不上边,千秋几乎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谷源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可千秋和连城朗月才刚走到第一间房就和一个弯腰扫地的老妇人打了个照面。
两人心顿时一紧,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老妇人虽然也算个武道高手,却是个瞎子,而千秋和连城朗月非但修为在她之上,修炼的武道气息更是精纯空灵,所以老妇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两人不速之客的到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连城朗月移形换影,无声转到老妇人身后将其打昏,又把莲奴召了出来。
莲奴哀怨地瘪了瘪嘴,很自觉地抱着对它来说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扫把在地上拖着走,制造出扫地的声音。
“啊……啊啊……”
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低哑激动的喊声,听来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要么就是被毒哑了,要么就是被割了舌头。
谷清的夫人,夏初月?!
这个念头同时浮现在两人的脑子里。
可是,不是说谷源喜欢夏初月吗?既然喜欢,又怎么会这么对她?总不至于是……
千秋拧紧了眉头,靠在墙边,透过缝隙向内望去,乍一入眼的情形让她瞬间浑身冰冷,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那是……人彘!!!
一个女子,被砍去四肢装在瓮中,只露出一个头,虽然没有被挖眼削耳,但头发被削得参差不齐,脸上布满了纵横的刀疤和大大小小的毒疮,简直惨不忍睹,此时,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愤怒地瞪着前方。
“我又来看你了,我最爱的……大、哥!”
“大哥”二字从谷源口中慢慢吐出,透着一股诡异的暧昧。
而能被他称作大哥的人,除了那传言中十年前就已经暴病身亡的谷清,还有谁?
可是曾经贵为谷家家主的谷清,眼下却是衣衫不整地被绑在一张暖玉榻上,温
润俊美的脸偏到一旁,只愧疚心疼地望着妻子。而就在他做出扭头这个动作的同时,恰好露出了脖子上一抹暧昧的嫣红,看来也不过是近几日留下的。
至于是谁……
谷源俯身,轻抚着那一抹痕迹,强行掰过谷清的脸。
“你不愿意看我,可我却偏要你看着,这个女人都已经成了这副令人作呕的鬼样子,你还看着她做什么?小时候,你说我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
谷清淡漠地瞥了谷源一眼,他的眼睛和遥星的很像,眸色比常人稍浅,却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在其中,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想要依赖。
“初月是我的妻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可你,你现在连我的兄弟都不是了!”
大概是缺水的缘故,谷清的嗓音有些沙哑,但他的声音就像他的长相一样,透着一股温润柔和,尽管他的语气神情都那么淡漠。
可是谷源却眼睛发亮,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你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有九天没有跟我说话了!你口渴了吗?”
谷源说着就跑去端了茶水来,正要去喂谷清,手却忽然停住,他看了眼夏初月,恶劣地笑着把水含进了自己口中,俯身渡进了谷清口中。
谷清想挣扎,想抗拒,可是嘴被死死封住,茶水强迫入喉,他只发出几声低闷的呛咳,谷源便再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夏初月眼睁睁看着夫君遭受折辱,嘶哑地喊着,却终究无能为力,眼角泪水无力地滑落。
谷源终于肯罢休了,一脸得逞之后的满足。
可是谷清却艰难地喘息着,满脸的羞愤屈辱,“你……杀了我吧!”
“这句话你已经对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可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明知道,从小到大,我是多么的爱你,又是多么的恨你!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大发慈悲,让这个做了你妻子的女人死,可是我永远不会让你死,就算是死,也是我跟你一起。”
谷清望向夏初月,涩然道:“不管你对我是爱是恨,那都是你与我之间的事情,若你还顾念着儿时的情分,就答应我,给她一个痛快吧,不要再折磨她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
“你让我杀了这个女人?”谷源一声冷笑,身上邪气更重,“你还是在关心她,她还是爱着这个女人,我为什么要成全你对她的爱?我偏要让你一日日对着她丑陋恶心的脸,直到你厌恶她,再也不想看到她,再也不爱她,再也……”
“杀了她!”谷清忽然一反常态地大喊一声,打断了谷源疯狂偏激的话,咬着牙道:“如果你现在立刻杀了她,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想知道,却此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的秘密。”
谷源从未见过这样的谷清,不由得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狐疑道:“我想知道的秘密?你想骗我?你这个人从来就不会撒谎。”
“既然你知道我不会撒谎,就该看得出我现在没有骗你。”
谷源动摇了,他了解谷清的一切,比了解他自己还要多,他知道谷清没有撒谎。
谷清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爱我,就答应我,否则你让我一日日看着她,不是在让我厌恶她,而是让我对她更加愧疚,可你如果杀了她,总有一天时间会冲淡我对她的记忆,阿源,杀了她!”
谷源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阿源?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我的好大哥,十年了,这一次你终于成功地说服了我,好,我答应你,如你所愿!”
第三百七十章 执着的爱,十年屈辱永世尘封()
对谷源来说,杀一个夏初月轻而易举。
对谷清和夏初月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这一点,千秋也明白。
可是真要她眼睁睁看着夏初月死,她不能,她无法向遥星,不,无法向谷瑾鸿交代。
在谷源的掌风袭向夏初月的瞬间,千秋迅速挡在夏初月面前,出手将谷源的掌风以数倍劲力打回到谷源身上。
龙神咆哮,强劲的掌风带着吞噬万物的气势冲向谷源,让毫无防备的他身受重创,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吐不止。
这突乎其来的变故让屋内三个人都愣住了羿。
谷源剧痛的胸口,好不容易撑起了身子,虚弱地瞪着千秋。
“夜苍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谷源刚问了这么一句,就见连城朗月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堂而皇之地绕过他,去解开了谷清身上的绳索。
谷清被关在这里十年了,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连城朗月看出了他对自己的防备,微微一笑,“世伯,晚辈叫连城朗月,连城沧海是晚辈的义父。”
“哦,我记得。”当年连城沧海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孩子,因惊人的天赋被人称为龙寰大陆第一武道天才。时过境迁,当年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
谷清的目光掠过谷源,凄冷哀伤,这过往的十年对他而言,到底是漫长还是短暂?
千秋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原本是来救人的,可是眼下的情形她却不能插手,她只能默默地解开谷清身上束缚内息的咒术。
“这位姑娘,谢谢!”
“不必,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千秋觉得自己没有说明白,又补充了一句,“瑾鸿是我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瑾鸿?
千秋的话让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谷源想的是原来谷瑾鸿失踪是投入了傲世天门,而谷清夫妇却是挂念着爱子。
谷清晦涩道:“瑾鸿……过得还好吗?”
“他一直在找你们。”
千秋的回答乍一听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可是,一个终日苦苦寻觅亲人的人,过得能有多开心?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起了昨天遥星问她的问题,生命与尊严,到底哪个更重要?
眼下谷清夫妇正面对着这样一个问题,是带着十年屈辱的记忆活下去,还是让生命与屈辱一同终结?
他们的答案千秋已然猜到了,只是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谷清夫妇会为了他们的儿子而选择活着。
只要……只要谷源死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这段屈辱,遥星也不会知道。
就在千秋这么想着的时候,谷源忽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一家团聚,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多好,我最爱的大哥,你不是一直盼着这样的结果吗?你看,现在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只要你杀了我,带着你心爱的妻子走出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这十年所发生的一切,你可以在你儿子面前,继续若无其事地做一个让他崇敬的好父亲,哈哈哈……”
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谷清不可能忘掉这十年的屈辱,他就是要拿这些话来讽刺谷清,激怒谷清。
终于,谷清指间法戒一闪,一柄宝剑握在了他手中。
他对千秋道:“姑娘,请你告诉瑾鸿,他的双亲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不需要知道真相,永远都不需要,这份罪孽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一人承担。”
千秋沉默着,一个点头的动作,做来竟是这样的艰难。
“夜苍穹以命起誓,此生绝不背约!”
“多谢!”
谷清走到夏初月面前,这十年来,他们夫妻从未这样靠近过。
夏初月泪眼朦胧,低低地叫了一声,谷清知道她是在叫他“夫君”,他这个妻子没有显赫的出身,也没有多么出众的容貌,一直都很自卑,即使做了谷家的当家主母,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给他惹了麻烦。如今想想,自打她做了他的妻子,可曾真正的幸福过?纵然自己对她再好,可是永远……还是欠她的。
他愧疚地看着貌若夜叉的女子,沉沉道:“初月,对不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声对不起是为了什么,是含着怎样的亏欠。
夏初月含着泪,摇了摇头,尽管十年间饱受折磨,又亲眼目睹了自己夫君那些不堪的画面,可是她眼中依然是满满的爱慕。
她不过就是个山野女子,能和这样一个出众的男子成亲生子,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梦,她只有感激,没有后悔,更没有怨恨。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就像解脱了一般,神情是那样的轻松。
谷清忍着痛,提剑深深刺进了妻子的心口。
“但愿你来生不再遇到我,初月。”
高手出剑,一击毙命,夏初月走得没有任何痛楚。
瘫坐在地上的谷源只是发出一声轻笑,恁的冷漠。看到谷清向他走来
,他毫不在意地扬眉笑道:“怎么,接下来要轮到我了吗?我最爱的大、哥!”
谷清淡漠地俯视着他,说:“不杀你,我便无法给初月一个交代。”
“哈!”因为情绪激动,谷源又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嘴角,使得那张秀美的脸越发阴柔妖艳。
明明身受重创,体力不支,可那双眼睛,那双望向谷清的眼睛,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像狂风催着烈火,意欲烧尽无边无际的荒原,带着不死不休的执着。
“你要杀我,只为给这个女人一个交代?就为了她?如果你杀我的理由只有这一个,那我告诉你,我不会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死!你休想让我成全你对她的心思,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你也休想!”
谷源的疯狂让谷清皱了皱眉,他不顾谷源的伤势,俯身扯着衣襟粗鲁地将人拽了起来,谷源站不稳当,整个人就那么被他给拎着。
“两位,可否劳烦你们把初月送去相州柴山安葬?按说我本该让她风光入葬谷家族陵,可我不愿再用谷家夫人的名分束缚着她,相州柴山是她的家乡。”
千秋点头应下,想着此事一定要瞒过遥星,绝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生母被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谷清带着谷源走了,千秋总觉得胸口有一口浊气堵着,闷得她难受。
她下意识看向连城朗月,问道:“你说,我要是说我忽然有点同情谷源,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谷清夫妇和遥星?”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放眼江山,敢抛却一切、执着于心中所爱的,能有几人?你同情他,我同样佩服他。”
“你说……他们会去哪里呢?”
连城朗月目光幽深地看向她,许久,缓缓道:“去一个可以洗去罪孽与悲伤的地方,只留下纯粹的爱,重新来过。”
千秋从他话里听出了什么,“其实,谷清与谷源之间并不是只有谷源一人……”
千秋瞥了眼闭目安眠的夏初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连城朗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