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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伽对自己辨玉的本领很自信,他自小就跟在父亲身后耳濡目染学习辨玉技巧,难不成还不比上半路出家的小叔刘钰?
刘伽很快选中了第一块石头。
这块原石不是特别大,外皮特点最符合能出好玉的样子,刘伽怕不能开门红,还偷偷以眼神向妹妹刘倩寻求帮助。刘倩站在母亲身侧,满脸悲容,将丧父的悲伤表现得诚意十足。刘伽眼神与妹妹红肿的眼皮对上,刘倩不动声色轻轻点头。
从大哥刘伽手里夺取刘家,总比从小叔刘钰手里拿权容易。
今天他们兄妹要不配合,等到刘璋入土为安,更不会有人替他们不平出头。
有了刘倩的帮忙,刘伽越发肯定自己的眼光。
“我就要这一块原石。”
刘钰注意到了兄妹俩人的互动,却也没有说破。
他带着些不以为意,看似难以抉择,一一用手摸过几十块原石,其实借着亲手接触的机会,已经将所有原石的情况了然于心。
刘钰做出一个让众人跌破眼镜的选择,第一个选中的原石,竟不是任何一块完好无缺的原石,而是有个大裂缝的原石!
李老板哈哈大笑:“莫非是刘钰老弟良心发现有意相让?”
老会长皱眉喝斥:“你想来当这个评判,想顶替我的位置?”
李老板讪笑,这话听着,倒像是指责他要抢夺玉石商会会长之位一般,他可不敢公然承认。
老会长眼皮一撩,“安静点,他们还没选完。”
的确是没有选完,刘伽占了先机,每次都能率先挑选原石。刘钰不紧不慢跟在侄子后面,竟有好几次,都主动挑选了有裂纹的原石。
刘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上翘,生怕自己在父亲的灵堂上哈哈大笑,露出心中的得意。
只怕小叔被李老板刺激的失了理智,竟屡屡出昏招。这种完全有利他的局面,刘伽岂能不高兴?
刘钰自然没有疯。
相反,他知道自己稳操胜券,对这场比试有点索然无味。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都选中了原石。四十块原石瓜分完毕,每人手里都掌握了二十块原石。
原石选定,第二步就是解玉。
这无疑高高吊起了众人的兴致和注意力,原石选好,解玉师傅和器械很快都到了现场。和田最好的解玉师傅都在刘家,为了避嫌,他们一个都不能动,只能临时从别家调用。两个解玉师傅都和刘家没有瓜葛,由刘伽和刘钰分别指定,不存在被人事先收买的可能。
刘伽请的师傅年轻要轻些,身强力壮,手里的动作既稳又快,刘伽第一个挑选的原石,这人几刀切下去,已经初见品质。
刘伽眼光的确不赖,第一个挑选石头的便宜占得很大,原石里,真的有上品好玉。
“这真是伏虎无犬子!”
李老板大声喝采鼓掌,为刘伽壮大声势。
这人在刘璋灵堂前挑事喧哗,刘钰不知道有多讨厌他,只等着刘璋入土后再和李老板算账。
宝镜都觉得李老板走在作死的歧路上一去不返,她留意刘钰请来的解玉师。
老师傅,手脚没有年轻人利索,但刘钰选中的原石,大部分都有裂纹,的确需要这样一位经验丰富,不急不躁的老人家才能最大程度保留原石的价值。
性情毛躁的年轻解玉师,说不定乱切一刀,就让有裂的玉石彻底报废。
刘伽和李老板带着阴暗的心理,等着看刘钰笑话,哪知等解玉师将第一块有裂的原石解开,竟让在场的宾客都大吃一惊。
这块原石,果然裂痕深入玉心,可剥去外皮后,又发现这裂缝丝毫没有影响到整块玉石的价值……在玉石中间的裂缝,好像有人刻意用刀劈开了玉石,沿着那条裂缝,将玉石一分为二,一面是毫无价值的白絮,另一面却是玉石上佳的好货!
“这是被大自然解出的玉啊……”
老会长喃喃低语,宝镜就在他身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局,根本无需评判评价,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刘钰赢了。
刘伽觉得刘钰是运气好,对自己挑选的其他原石很有信心,并不担忧。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刘伽竟输多赢少,转眼解到第十五块原石,刘伽已经输了九次,他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还剩下四次机会,他才赢了六次,如果第十六块原石他输了,哪怕剩下的原石都是他赢,了不起也是打成平局。
打成平局,今天在灵堂的一番行事,哪里还有丝毫价值?
时间拖延,对刘伽是最不利的。
刘璋的儿女们和遗孀,都高悬着心。反观刘钰,从开始到现在,都宠辱不惊,似乎丝毫没被影响。
刘伽的第十六块原石,终于开始解了,年轻的解玉师依旧手快,第一刀切了下去,还没见到里面的玉质,原石内忽然冒出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黑烟。
“咦,这是块墨玉?”
解开的玉石,浓稠如墨,看样子真是一块好墨玉。
老会长有点动容,宝镜却如临大敌!
什么墨玉,分明是茯苓就在附近……昏迷的冯堂,大概也感知到了异常,竟也陡然睁开眼睛。
第三百二十五章 虚惊一场,首问永生()
灵堂惊变,刘伽选中的原石切开,有黑色死气掠出。
这种气息,代表着掠夺生命的死亡气息,也代表着邪魔茯苓就在附近!宝镜下意识将旁边行动不便的老会长推开,却见原本坐在轮椅上呈昏迷状态的冯堂也睁开了眼睛。
“小心,别让黑气入体!”
冯堂一挥手,袖中飞出银针若干,将漆黑如墨的玉石牢牢锁住。
玉石能锁住黑气,但也不是无限量储存,冯堂小心使然,不允许黑气泄露出分毫。老会长猝不及防,被宝镜给撞到了地上。
普通人眼里,解出的玉石是块品质上架的罕见墨玉,只有宝镜等人才能看见黑气往外冒。宝镜见黑气袭来推开老会长,其他人却看不见,李老板看热闹不嫌事大,嚷嚷道:
“你敢这样对老会长?!好啊,可见你是偏着刘钰一边的,看见刘伽快胜了,竟向老会长下毒手……”
宝镜去扶老会长,秦云峥一手将李老板的衣领提起来:
“滚。”
他原本人就冷峻,多年在部队的经历和先天境的实力,一旦发怒,常人都没法抵抗这种威压。
李老板面对刘钰沉下脸时会胆怯,可面对秦云峥,他发自内心恐惧。
刘伽搞不清状况,上前撕扯:“小叔,你这是打算翻脸无情,用武力取胜了?解开了这块墨玉,我已经赢了大半……”
秦云峥懒得和他废话,一手提着李老板衣领,另一只手胡乱拍下,剩下的几块原石外皮瞬间破碎,露出里面的玉来。
刘伽惊恐不已。
需要锋利刀刃解开的玉,居然被人用肉掌拍开,这几掌要是落在自己身上,岂不是被拍成肉泥了?
争夺刘家的家产重要,若丢了性命,再多的钱也花不着。
刘伽偷偷瞥了秦云峥一眼,眼神十分怨毒。
刘钰也没有比试的心思,他拍拍手掌,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这种墨玉他太熟悉了,几年前大哥刘璋患病,就是中了这种“玉毒”。
刘钰不能将邪魔存在大肆宣扬,说了人们也不见得会信,他将“墨玉”说成是被放射性元素污染,言明刘璋就是接触过这种被污染的玉石才换上怪病不治身亡——刘璋患病的事和田玉石行当的人都知道,病愈后刘璋深居简出,如今说成从未痊愈过,外人也不会太怀疑。
来宾们嘴里说的不怕死,哪个会真不怕死?
提供原石的玉商更是惶惶不安,“怎么会出这种事?”
原石是他提供的,若是刘钰认为他有心加害,玉商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好在刘钰大方开明,本人也再三陈情,表示领了大家的心意,来宾们也就逐渐散去了。
老会长将信将疑,“好好一块墨玉,怎么会受了辐射?”
宝镜以玲珑珍宝阁的声誉作保,才将老会长劝离,老人家离开前还道:“虽然只解到第十六块,谁的能力更强不言而喻,刘伽你也别不服气,你拥有优先挑选权,完好无损的原石几乎尽收手中……而刘钰靠着有裂纹的原石压你一筹,一来二去,这水平也不只超出你一点点!”
刘伽脸色青红交加。
没有老会长的支持,他接管了刘家也诸多掣肘。
老会长实在太偏心了,刘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李老板起着挑拨之心,巴不得刘家越乱越好。听说墨玉被放射性元素污染,李老板恨不得立刻跑掉,可来宾们都被放走了,秦云峥依然抓着他不放。
“说,谁怂恿你来闹事的?”
李老板说不出话来。
刘钰嗤笑:“罢了,这人估计是不安好心,却不见得和邪魔有关系,毕竟赌玉是我先提出来的,他没办法事先准备手脚。”
原石的来源太随机了,李老板要是事先算计,除非联合整个和田的玉商演戏。
一块被黑气污染的原石,尚不被刘钰放在眼中。
主人家都不追究,秦云峥懒得替刘家出头,干脆将李老板丢在了地上。李老板连滚带爬走了,把刘伽几母子丢在灵堂现场,没有了外人多管闲事,刘伽几兄妹面对小叔没多大底气。
刘钰也不愿意在侄子们身上浪费时间,径直对着寡嫂道:
“大嫂,这几年大哥对你们是什么态度,你心里最清楚。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以后要是老老实实把刘伽几个约束好了,我认你是大嫂,包你余生富贵无忧……若是被人撺掇着闹事,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刘璋老婆还要闹,一直隐忍不发声的老伯叔几人冲进灵堂,态度强硬将刘璋老婆和儿女驱逐。
面对家里的老供奉,刘璋老婆不敢再闹腾。
老人们可不像刘钰那么好欺负,他们只认家主的命令,刘钰既然获得神龙力量,哪怕是刘璋复生,老供奉们也不会再调转旗头。
灵堂里的无关人员都走得干净,冯堂总算将玉石中的黑气控制住。
看得出来他身体状况不佳,不过是略动了动,竟满头大汗。
“冯师傅,您快坐下休息。”
冯堂摆摆手,锐利的眼神环顾四周,最后落在灵堂刘璋的棺木上。
“开馆,验尸!”
老伯叔一脸铁青,老一辈的都讲究入土为安,棺木都封了又开馆,不仅不吉利,对死者也不尊敬。不过现在刘钰是家主,老伯叔不会贸然开腔,希望刘钰能站出来阻止。
刘钰只知道宝镜叫冯堂师傅,想来这老人家医术高明。
但他还不知,冯堂也是“邪魔”的师傅。
“冯老先生,开棺验尸对死者不敬,要我同意开棺验尸,您总要给个说法。”
冯堂向来自由惯了,这世上少有能束缚他的存在,祁震山和他有几十年的交情,冯堂说话都不会给对方留面子,刘钰一个陌生晚辈,冯堂压根儿不鸟他。
他目光森然望着棺木,好像没听见刘钰的话。
宝镜有点尴尬:
“三年前,刘璋先生所中的玉毒,实际上就是邪魔带来的黑色死气,不过我当时并不能辨认。如今被黑气污染的玉石出现在灵堂上,不如开棺检验一番,看看两者有没有关系。”
冒然将刘璋下葬,刘家祖坟估计就完蛋了。
太阴镜虽然受损,看穿一层薄薄的棺木却没问题,宝镜有作弊器,几乎百分百确定,刘璋的遗体出了问题。
秦云峥一向以宝镜的立场为立场。
如此一来,刘钰便不好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就信徐医生一次。”
老伯叔不忍亲眼目睹李璋遗体被打搅,带人退出灵堂。
刘钰只能亲自开棺。
他融合了龙心,身体力量大幅度提高,自己一人就能搬开棺木。棺材盖子一移开,刘钰脸色顿时不好:棺木内,躺着刘璋收敛好的遗体,他身上的血衣早被换下,人也清理过,本是干干净净体面入棺,如今却脸色青黑,嘴唇乌紫,仿佛脸上涂了浓墨,随时都要滴下。
刘璋一生爱玉,忽然横死,刘钰做主将库房中几个极品玉器当了陪葬品。
刘家家主的凭证指环不能入葬,刘钰另寻了一枚白玉指环。
此时,戴在刘璋体内的白玉指环也漆黑如墨。
刘钰脸色能好才有鬼呢。
“可恶,那邪魔居然连大哥的尸体都不放过!”
刘钰以为邪魔对刘璋的尸体做了手脚,宝镜想了想,不管是茯苓的性格还是邪魔意识,都不会对一具尸体感兴趣。
“大刘老板的遗体有变或许不关邪魔的事,几年前他被黑色死气侵蚀染病,我以为已经全部拔除了他体内的毒……或许是我弄错了,毒并没有完全去掉,不过平时蛰伏在大刘先生体内,人去世后,生机压制不了黑气,才彻底爆发。”
冯堂瞅了刘璋遗体一眼,没好气道:
“这是横死吧?怨气很重,土葬必然生变,还是火葬好,一把火能把所有意难平都烧掉。”
换了衣服,也遮不掉刘璋的死状。
只需要一眼,冯堂就知道这人是横死的。一身血液都快流光了,死前还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怪不得能激发体内潜藏很深的黑气。
替活人治病还好,替死人拔毒,冯堂又不是闲得慌,一把火烧得精光,一劳永逸,谁都不用费心。
不过刘璋尸首好处理,原石里玉石被黑气污染的事,却查不到源头。
如果是邪魔的举动,他污染了原石,却不现身,没有这样挑衅的道理。
刘钰刚融合龙心,不能完全掌控这种神力,好比稚童抱着金砖在闹市行走,宝镜和秦云峥都担心邪魔会找上门来。
他们两人,却不能长长久久留在和田。
刘钰也没有大意,想了想,提出个折中的法子:
“等我安排好和田这边的生意,再到京城和你们汇合好了,如今经济好转,普通人对玉石消费有了需求,在京城也能开拓市场。”
等亲眼目睹了刘璋火化下葬,宝镜三人才离开和田。
在路上,宝镜几次欲言又止,冯堂看在眼中,暗暗觉得好笑: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宝镜吞吞吐吐道:“冯师傅,您曾经说过,不管您发生什么,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总结,某种意义上,您会在医仙谷得到永生……这世上,人的寿元有限,草木会枯荣,就连不痛不痒的岩石都会时间风化,又怎么会存在永生?”
冯堂看了秦云峥一眼,后者很有眼色主动避开了。
附近只剩下宝镜师徒两人,冯堂才反问:
“那你认为,我今年有多少岁了?”
宝镜摇头。
如果石碑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冯师傅和茯苓生活的年代,距离现在可有不少年头。可惜,石碑世界里的一草一木再是真切,它的背景和真实的历史不符合,不可能是真。
宝镜毕竟在石碑世界里生活了几十年,哪怕一些研究医术,对家国大事总有耳闻。
首先是大背景,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朝代。
国家的名字也很陌生,就像有人写的架空小说,疆域符合华夏的情况,国家和风俗完全不同。
宝镜能确定的是,不管石碑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冯堂高寿,却毋庸置疑。
祁震山曾经说过,认识冯堂时,他尚且年轻,冯堂已经是如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