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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玉毒因玉而生,生来就有污染美玉的本能。
唯有极品美玉,才能将它们引诱出来。
羊脂白玉观音品质绝佳,宝镜也挺有信心。
她飞快在瘦弱昏迷的刘璋身上下针,以银针之势,逼得玉毒到处逃窜,然后在刘璋的食指扎了一针,将他的手指点在羊脂玉观音之上。
手指被刺破了,偏偏没有任何血液流出。
倒是羊脂白玉观音,在极短的时间里由白转黑,变成了黑色。
丝丝黑线游走在白玉观音像上,慈眉善目的观音娘娘变得狰狞恐怕,刘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玉毒?”
羊脂白玉质地细密,就连强烈燃料都不能改变它的色彩,世间少有能污染它的秽物,所以世人才说君子如玉!
但燃料无法改变的颜色,放在大哥手指下,却变成黑了。
刘钰大惊失色,总算是有了七八分相信玉毒的存在。
“这就是玉毒,羊脂玉观音雕像虽然好,看样子是不够的,你把其他玉拿来。”
刘钰还准备了一块为雕琢的羊脂玉料,大概有西瓜大小,品质稍逊一筹,却能以体积取胜。等两块羊脂玉都变得乌黑如墨,刘璋体内的毒气总算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玉毒都深深扎根在五脏六腑,并非简单的以玉引诱就能除尽。
天下的药理通了,毒理也通了。
剩下的玉毒,若由她调养慢慢祛毒,一年半载,也是能去掉的。
但这种治疗手段对宝镜来说太慢了,她已经在和田停留了好几天,心中还惦记着那炉丹。
“能找到令兄感染玉毒的玉矿石自然最好……”
刘钰急匆匆打断宝镜的话,“徐姑娘,我大哥大概何时才能醒?”
刘璋就是中毒太深,醒来也容易,宝镜挺能了解家属的心情。
“待我唤醒他,你和他说几句话吧,不过不要耽搁太久,令兄的身体状况糟糕,需要休息。”
只要在刘璋虎口扎一针他就能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刘璋已经水米不进两三日,醒来后大概需要养养胃。
宝镜刚收回刘璋虎口上的银针,病床上的枯瘦小老头儿就醒了,他连睁开眼皮都费力,可见真是精力不济。宝镜将私人空间留给刘家兄弟,自己起身离开,还带上了门。
当然,她还带走了两块被污染的羊脂玉,用袋子提着,半点不敢沾手。
病房外面,有几个刘家老资历的师傅,都是刘璋最信任的帮手,他们年纪都不轻了,脸上写满焦急,看见宝镜出来,很害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大刘老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吧,我写一张药膳方子留下,等他想吃东西了就照着方子煮,至于后续的治疗,小刘老板有空了……让他来我的住处寻我。”
轻飘飘一张纸,被解玉的老师傅揣在怀里。
老人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怎么感谢徐医生好,您真是刘家的再造恩人……”
称呼已经由徐姑娘,变成了徐医生。
宝镜笑笑,领着两块被污染的羊脂玉回了住处。
招待所是不能住了,她把人家墙壁都砸穿了,害得招待所不得不暂时歇业,赔付了一笔钱后才得以从招待所里搬出来。幼荷出面租住了当地人一个小院,左邻右舍都是和田地区的富人区,就在政府大楼的斜对面,也是为安全考虑。
招待所的监视行为,已经让秦云峥厌烦不已。
上面对六公子照顾,托六公子的福,宝镜首次享受到了警卫站岗的待遇。
年轻的小伙子们荷枪实弹站在住所外面,宝镜没有欣赏小鲜肉的心情,反而觉得怪不习惯。
她把两块染了黑气的羊脂玉提回来倒不是贪心,这玉毒若不彻底除掉,落在别人手里又会新添加病例。和田的冬天阳光温和,除了早晨和夜晚,只要穿了保暖的衣物,白日里呆着还是很舒适的。
六公子就在晒太阳。
宝镜迎上去,“六哥,本来早回了京城,如今看又要被耽搁了。”
六公子失笑,“弟妹你太客气了,你觉得我回到京城,又有什么大事要办吗?如今的生活就很好,西北的大漠风光,早年我曾经见识过,阔别许多年,重温旧梦,我甘之若素。”
六公子的心态很开朗。
宝镜想,若不是有这样舒朗开阔的心胸,六公子在与蛊虫的对抗中,绝对撑不到现在。
“我会尽快处理好刘钰大哥的事。”
一时没瞅见云峥,宝镜也没细想。
她拎着两块乌黑的羊脂玉到厨房,这种玉毒,非得用火烧才能灭尽,不仅是玉毒,世间很多病菌和毒物都怕火,火是它们的最大克星。
拎着袋子到厨房,宝镜发现厨房里居然已经有了两个人。
是幼荷和秦云峥。
幼荷居然在指点秦云峥做菜!
笨手笨脚切菜的人,不可能是她的亲亲男友,宝镜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幻觉并未消失。
秦云峥在切胡萝卜,切过这玩意儿的人都知道它的坚硬度,对刀工要求有多高。
幼荷一板一眼的,教的还挺认真。
秦云峥拿菜刀的严肃表情,和拿枪也差不多了……切出来的胡萝卜条,就和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
宝镜想了想没惊动两人,提着袋子又原路返回。
六公子笑眯眯的,还在原地等。
“六哥,云峥这是闹哪一出?”
闹哪一出?六公子很感概,也不知小两口的感情在招待所混乱时如何突飞猛进,云峥已经不满足做一个外冷心热的老婆奴,年轻人这是要把宠老婆的行为落到实处——什么叫小镜给人看病肯定很累,需要补补?
喂,你六哥从前都快死了,你怎么不做点爱心饭菜给六哥补补?!
宝镜觉得仙气飘飘的六公子虽笑得神秘莫测,那笑容里总有一丝控诉。
肯定是她给刘璋施针累了,今日总是出现幻觉!
……
因宝镜一行人往和田方向走,老道倒是逃出生天。
离得越近,他和蛊虫之间的羁绊就越大,离得远了,倒是挣得一分生机。事有不巧,宝镜是在和田得到玉髓才突破的,若她从医仙谷出来时就达到了先天境界,估计已经察觉到了妖道的存在。
直到被两个道童送回京城,老道僵硬的四肢才渐渐能动弹。
也仅仅是能动弹,行动起来仍然十分别扭,手脚不听使唤,好像中风偏瘫的病人。
大人物得到消息来看望仙师,被老道的情况惊到。
他知道所谓的仙师并非不死之身,正是为求续命,老道平日里吸食人的生命血肉,还打上了杨六公子的主意——狗胆包天,大人物每每想起杨六公子那位说一不二的父亲,午夜梦回时都会吓醒。
他也是走到了绝处,才打上杨六的主意。
再有威慑力的人,毕竟早几年已经死了,大人物的心渐渐落回实处。
不过知道老道的情况归知道,看见老道如此狼狈,毕竟还是第一次。
“仙师果真无碍?”
老道牙齿咯吱咯吱响,那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子蛊被人镇住了,不比封印,这次是真的失去了联系,子母连心,他体内的命蛊也没办法动弹。离的杨六远了,他才能自如活动。可杨六现在不在京城,早晚是要回来的……在找到破解之法前,他必须避着杨六走。
杨六如果在京城,他至少要跑到南边儿去。
不距离个七八百里,很没有安全感。杨六要是一时兴起要去南方,他又得避到北方。
从前是他将杨六玩弄在股掌,如今情况颠倒,倒是杨六撵着他到处跑。
不跑还不行,要是知道他不能动弹,杨六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个徐宝镜,是不是许家流落在外的孩子?你上次可说了,许首长的继妻和女儿与徐宝镜有仇……”
大人物点点头,“的确如此,京城差不多都传遍了。”
谁说权贵们不八卦了,反正他就知道,许首长因为发妻被害的事,现在对继妻和继妻生的女儿很冷淡。如果徐宝镜一跃成为许首长的新宠,他对付起来又添加了难度。
蛊虫被震住,不仅是老道受伤严重。
大人物的气运和杨六公子紧密相连,如今蛊虫被震,之前被切断的气运久久未恢复,大人物近来在工作生活中行事都多感掣肘。
他肯定不能在此时放弃。
等杨六查到他头上,反正也没有个好下场,那不放赌一赌。
“仙师您的意思是?”
老道冷笑,“我的意思是,咱们替那位医仙谷传入找点麻烦,让她处理好家事,才没空多管闲事!”
找什么麻烦,人家随时都会被许首长认回去。
还和秦云峥谈着恋爱,有了秦家当靠山……想到此处,大人物就心中暗痛。不管是许泰达还是秦胜利,眼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正是因为秦云峥,才将徐宝镜引荐给了杨六公子。
对秦云峥和宝镜在一起,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像许晴一样痛恨,一定是老道和大人物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老道和大人物此刻忽然有了默契:他们不方便出面,但是许大小姐是方便的。
本来就有旧仇,不管干出什么事,都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吧。
“你安排下,在杨六等人回京前,我想见见许大小姐。”
……
宝镜的爱心午餐还没吃下肚,刘钰前后脚就来找她了。
刘钰是带着疑虑来的,“徐医生,您说我大哥是玉毒入侵,那让他感染的玉石,会不会仍然留在刘家,可我们其他人并没有同样的症状。”
刘璋的病,是两年前炸矿操作失误才引起的。
刘钰就是想不通,刘家人不少,独独只有大哥中了玉毒,似乎说不过去啊。
第两百二十四章 昆仑之巅,斗篷怪人(一)()
第两百二十四章昆仑之颠,斗篷怪人(一)
刘璋是在两年前的开矿失误中受伤的。
哑炮忽然爆炸,乱石纷飞,刘璋首当其冲被埋在山料之下。
被送往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全力救治,也不过是捡回一条命来,刘璋的脊椎伤了,从此不得不从刘氏玉器行的老板位置上退下来,躺在床上休养身体。
刘钰被赶鸭子上架当了新老板,刘氏的数位老臣子还等着大少爷身体康复带着他们再战辉煌。
只有刘钰深知,大哥余生想要站起来很难很难,几乎是毫无希望。
刘璋半瘫痪,好歹还捡回一条命,如果病情没有忽然恶化,他的余生几乎可以预见。
偏偏在玉髓被解出,恰逢宝镜一行来到和田地区的日子里,刘璋的病情恶化了……玉毒爆发,是刘璋的运气,在当世,很少有中医听说过“玉毒”了,又谈何去治疗。
刘钰有个疑问,若是玉毒是因为常年接触被污染的玉料所致,那他和其他刘家人怎么没有相同的症状?
“徐医生,这玉毒,真的不是人为?”
刘钰怀疑是有人下毒暗害大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想到玉毒的特殊,宝镜并不是很赞同。
“刘老板,我想去令兄起居之所看看。”
刘璋忽然病重被送往医院,穿着医院的病服,身上什么饰品玉器都没带,实在看不出端倪。
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刘璋每日所呆的卧室。
一个半瘫痪的人,平日里能接触的地方不大,卧室是最有可疑的地方。
宝镜留刘钰吃饭,刘老板很有眼色,他现在是有求宝镜,怎么大刺刺留下来?和杨六公子和秦同志一桌用饭,刘钰觉得自己肯定不敢夹菜。
秦云峥做出来的菜,味道很标准,盐等调味品怎么放,他很是折腾了幼荷一番。
中餐的菜谱对初学厨艺的人来说和天书也差不多了,什么盐少许,酱油少许,料酒两勺……喂,盐要放多少才是“少许”,料酒两勺又是多大的勺?
把调料精准到多少克,才符合秦少校的做派。
这餐饭的味道,宝镜只吃出了甜蜜。
六公子夹着一撮清炒胡萝卜丝迟疑了好久,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很不讲究的人,他错了,幼荷早就羊叼了他的嘴巴——这似甜非甜,说咸又不咸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吃过午饭,六公子再无法忍受。
“弟妹不是要去刘家吗,外面有居心叵测的势力鬼鬼祟祟,云峥你陪她一起去。”
等宝镜和秦云峥一走,柳三偷偷向幼荷抱怨:“再也不要让秦少校进厨房!”
兵王的手就是握枪的,不适合提菜刀。
……
刘璋的卧室相当朴素。
他本人醉心于玉石,屋子质朴古意,一面大书架装满线装古籍,全是数百年来刘家收集的与玉石有关的书。
刘家虽然豪富,刘璋的生活却很简单,一屋子古籍绝不会便宜,却不会给人市侩庸俗之感。
除了古籍,房间里最值钱的就是摆在床边小几上的玉雕。
这是一条墨龙,漆黑如墨的玉质,雕工上佳,是一方上等的墨玉。
见宝镜的视线落在了墨龙身上,刘钰同时面色大变。
“这是什么!”
漆黑的玉色,让他联想起了病房里被污染的两块羊脂白玉,肯定就是玉毒的来源。
但刘钰发誓,自己经常来兄长房中探视,绝对没有见过这墨玉龙雕!
刘钰大怒,将照顾刘璋的人都叫到一起,总算有人说了实话。
并不是被人刻意陷害。
这墨玉龙雕的来历刘钰其实也知道,正是两年前刘璋操作失误的采矿……玉矿染血,被视为不详,不管刘家的供奉们如何信誓旦旦强调那里蕴藏着如何丰富的玉藏,大哥因为此矿瘫痪,刘钰不可能继续开采。
那条玉矿被暂时封存。
刘璋醒来后发现自己残废,不是没有自暴自弃过,他向来是刘家的表率,负面情绪从不肯在弟弟面前展露。
负面情绪过去,很快又化为惋惜。
刘璋知道自己余生再不能亲临玉矿现场,不能抚摸一块块玉料原石,他是在开矿中摔倒的,若说什么能祭奠缅怀,也唯有那处矿……刘家的老家伙们对刘璋忠心耿耿,背着刘钰,就有人替刘璋运回了矿难发生时未被开采出的玉料。
这块玉料解出来,却是品质上好的墨玉。
那时候刘钰被赶鸭子上架接管刘家生意,竞争对手的试探打压,刘钰千头万绪,并没有太多时间去看望刘璋。
刘璋就倚靠在病床上,凭着能动弹的上半身,花费数月,亲手雕刻了墨玉龙雕。
对于他最后的作品,刘璋喜爱非常,背着刘钰时经常把玩……玉毒就是这样入体的。
刘钰了解到真相,恨得有口难言。
大哥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玩玉差点把命都玩掉,刘钰气得冲到医院。
谁背着他给刘璋送玉料,这些老臣他早想找个借口收拾收拾,此时俱都承受刘钰的滔天怒火。
刘璋依旧虚弱,弟弟在医院闹了一场,总归是因为关心他。
“一开始,我不过是想留个纪念品,不过此时想来那墨玉竟有邪性,玉龙雕成后,我竟舍不得撩开手,日日把玩,终是害了自己……”
刘钰抱着大哥痛哭。
大哭一场,还是要寻找个解决方法,最终只能求助宝镜。
宝镜心中也七上八跳的。
她原以为只是治病,没想到竟然牵扯出玉毒。
玉毒也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