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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期末考试啦()
1月27号,徐宝镜重生回来的第三天,也是南县一小高年级期末考试的时间。
一大早徐妈妈给徐宝镜冲了牛奶,高规格待遇是让徐宝镜能在考试时保持体力。不仅是徐妈妈紧张,其实宝镜自己也挺在意,她将这场考试看做是改变上辈子悲惨命运的第一小步,考一个令父母骄傲的成绩回来,是人小力微的宝镜现在仅能做到的。
“徐宝镜你在家复习了吗?”
刚走进教室,同班的何珊珊就拉住了她,小姑娘是徐宝镜小学和初中的“密友”,现在言笑晏晏天真无邪,可她若是无法改变重生后的命运,再等十一年,这个密友就会在自己布满悲剧的命运里再捅上一刀……呵,和自己的未婚夫私奔,还写信回来让自己成全?!
盯着状似关心的何珊珊,徐宝镜笑了。
上辈子她是有多蠢,看不出何珊珊的虚伪呢?就好像现在,看似在关心自己,其实是怕自己超过她吧!何珊珊的父亲会在90年代的经商浪潮中先富起来,何珊珊也会成为南县的富二代,思前想后,上辈子自己唯一能压过她的,大概只有样貌吧,后来还加上个学习……宝镜心念一动,垂头丧气道:
“病得在床上躺了两天,只有张鹏来陪我复习了,要是考不好我妈又得念我!”
果然,何珊珊此时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哪里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听到宝镜的话,她眉毛已经忍不住扬起:张鹏是年级倒数,有他复习,只能拖后腿吧,看来徐宝镜这次又考不过自己了!
何珊珊正要说什么,监考老师已经抱着卷子走进教室。
“课桌上贴了小纸条,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名字坐下,考试中不要交头接耳。”
徐宝镜在靠窗的第二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一场考语文。
她拿到试卷看一遍,嘴角露出隐隐笑容。
题不难,有很大部分都是她让张鹏重点复习过的,这次期末考试不仅自己能让众人吃惊,想必张鹏的成绩也会突飞猛进。想起张鹏经过两天“地狱复习”后眼神仿佛蚊香圈儿般打转,徐宝镜唇边的笑意不禁加深——上辈子真心待她的人,今生她必百倍回报!
宝镜的视线微转,落在一旁的何珊珊身上,上辈子背叛她的人,今生,她同样会百倍“回报”。
何珊珊见宝镜久久不下笔,还暗暗得意,宝镜哪里会理会?她在试卷上工整写下自己的名字,开始答题。
做完卷子检查了两遍还没到时间,徐宝镜干脆趴在课桌上补眠。见她如此,监考老师是怒其不争,何珊珊大概是暗暗高兴吧。
终于,交卷的铃声敲响,没等何珊珊有机会发表言论,宝镜径直走出了教室。
张鹏在隔壁考试,一交卷他就飞奔而来。
“小镜……不不不,小徐老师,我说你也太厉害了,好多题都是你让我背的!”
张鹏的兴奋难以言表,宝镜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都在听张鹏讲哪些题他又做对了云云,要是有老师看见此幕,一定会吃惊于差生的转变。
照例在张家蹭了午饭,下午还是搭张鹏的车到学校。轻轻松松考完数学,宝镜上午在考场睡足了,干脆提前交卷出了考场。
徐妈妈今天给了一毛零花,宝镜在校门口买了水果糖,咔嚓咔嚓吃完好几颗才看见张鹏出来。
“喏,给你!”
将剩下的糖都扔给张鹏,徐宝镜拍拍手,身后就传来控诉的女音:“宝镜,你怎么只请张鹏吃糖,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何珊珊又馋又恨,泫然欲泣立在那里,惹得附近几个同学频频看来。
宝镜佯装惊讶,“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呀,可老师说好朋友要相互帮助,每次都是我请你吃糖,珊珊你什么时候请我?”
何珊珊急红了眼,她家虽然是工人家庭,可她不像徐宝镜是独生女,家里还有妹妹弟弟,何珊珊几乎没有零花钱,这也是她为何要与徐宝镜做“好朋友”……奇怪,徐宝镜怎么忽然变得小气了?
何珊珊还在想宝镜是不是哪里恼了她,那厢宝镜已经跳上车走了,剩下她气得跺脚。
张鹏奋力踩着自行车,还不忘埋汰宝镜:“我早就说过何珊珊那丫头就是跟着你骗吃的,你还拿她当好朋友!”
宝镜把手放在他腰上掐得张鹏嗷嗷叫,“要你管。”
“不识好人心!”
张鹏在面对学习时特别笨,其实心里还算明白,起码比自己有识人之明吧,宝镜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还是很有改造空间的嘛。
大概是徐妈妈特意嘱咐过不要给宝镜压力,晚上时两夫妻都没问徐宝镜考试如何,宝镜想过两天就能领成绩单,正好给爸爸妈妈一个小惊喜,也没特意去说。
徐家夫妻见她不像以往一有了点进步就咋咋呼呼四处宣扬,暗暗怀疑徐宝镜多半是考砸了,两口子更不敢提成绩。
“小镜儿怎么不出去和张鹏他们玩了?”第二天早上徐妈妈大概实在憋不住了,还委婉安慰她,“一时的成绩不说明什么嘛,你兰兰表姐也是越大越认真,学习成绩稳定上升,你瞧她现在,后年肯定能上大学!”
宝镜苦笑不得,“妈妈,我考得挺不错。”
徐妈哪信,给了徐宝镜一毛钱推她出门“散心”。
1980年的南县,整个县城都没两条街,没有滑冰场,没有网吧,没有步行街,徐宝镜拿着钱除了买糖吃也没处花。
一毛钱全买糖吧,购买力足够让院子里几个小学生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
“宝镜姐,我有纸青蛙。”
“小镜姐姐,我有铁环,给你推啊!”
“宝镜姐……”
徐宝镜发出去一块块糖块,收回了一枚枚崇拜感激她的正太和萝莉,看他们在院子里瞎跑,身体里装着成年人灵魂的她不禁遐思。
1980年,国家已经在沿海设立了四个经济特区,要想有幸福人生,经济条件也是必须要保证的,自己能在眼下做些什么,积累起第一桶金呢?
第四章 铜镜异变,前世之悲()
十一岁的女孩子,就算是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在经济落后的南县要想赚取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也是千难万难呢。
这时候做小买卖是要被人嘲笑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徐爸爸是机械厂的高级技工,徐妈妈是供销社的员工,两人都不可能放弃工作去做小买卖。
徐宝镜想来想去,她能把握住的机会,似乎只有今年年初发行猴票?这才一月份,也不知猴票发行没有,明天可以去邮局问问。80版的猴票今年只要八分钱,到她重生前,单枚价格已经破万,一整版猴票的成交价则高达百万人民币。
“醒醒吧徐宝镜,八分钱一枚你也没钱买啊。”
赚第一桶金也需要本钱,徐宝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颈上的红绳纠缠到一起,她把小铜镜解下来放在手心。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这面青铜镜样式古朴,花纹精美大气,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可惜,此镜上辈子遗失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剧,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卖了镜子换起步金。
“爸爸为何如此看重你,只因为是古董?”
将铜镜翻来覆去琢磨,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又能看出什么新花样了?正要将铜镜收起,某个角度镜面正好于一束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的月光相对,异变陡升!
灰蒙蒙的铜镜表面忽然腾起翻涌的白雾,雾气形成漩涡贪婪地吞噬着月光,雾气蒙蒙中,镜子里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一条挂满灯笼的大街,年轻的夫妻牵着小女孩在人群中穿行,美丽的灯景是小女孩生平仅见,她兴奋极了,像一只快乐的蝴蝶般到处看灯。忽然,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撞上了小女孩,女孩倒地痛呼,父母将女孩抱起细声细语安慰……
徐宝镜必须要用小手捂住嘴巴才不会惊呼出声,这画面虽朦朦胧胧,可那画中三人,分明是徐家三口啊!月光照在铜镜上,镜面发生变异,竟让她在镜中看见了自己和父母的身影。
元宵灯会,这是上辈子徐爸爸带着她去省城看灯,弄丢了传家宝,从而害的父亲害命,是一切悲苦的开始……镜中画面仍在流转,宝镜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搅。
只见画面一转,徐家三口的身影已从镜中消失,随着出现的是撞了宝镜的青年。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过热闹的灯会,来到僻静的街角。
不远处的繁灯将这无人角落照亮,有一辆红旗轿车静静等候。年轻人左右打量走上前,车窗摇下一半。
徐宝镜只能在画面中瞧见一个小而精致的下巴,翡翠镯子套在纤纤素手上,递给年轻人一叠面值十元的“大团结”纸币。
年轻人收了钱便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车内之人,那双带着翡翠镯子的纤纤素手接过了古朴精致的小铜镜的那一刻,画面戛然而止!
竟是如此么?
不知不觉,徐宝镜早已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上辈子不小心弄丢了传家宝,从而一生悲苦,原来不是啊,原来不是……泪水模糊了徐宝镜的视线,她想,原来不是我!
前世的悲剧,不是天意,是人为!
是有人觊觎这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指使贼人盗走,那辆看不清车牌的红旗轿车,那个侧面,那只带着翡翠镯子的手,那个嘴角有黑痣的小偷,徐宝镜一边无声哭泣,一边强迫自己将这一切关键点牢牢记住——如果传家宝是被人所盗,那么父亲的车祸会不会是人为?
十六岁那年,收养她的小堂叔遭遇意外,会不会也是人为?被人抛弃是自己识人不明的话,后来被陷入狱,最后只能孤零零死在脏乱的地下室,这所有的不幸,难道真是自己命中带煞,注定要孤苦一生吗?
上辈子,自己不仅丧父失母,所有与自己亲近的人只会有不好下场,那时徐奶奶怎么骂自己的?天煞孤星,呵呵,真是可笑,这恶名,上辈子背负了二三十年,却原来是人为——悲痛和愤怒让徐宝镜眼底燃起熊熊烈焰,这辈子她不仅要和父母生活的幸福美满,还要揪出上辈子害了自己一家的凶手!
饱含着复杂情绪的泪水落满小铜镜,它依旧不言不语,但镜面似乎又亮堂了一些。
紧紧握住了铜镜,它能让自己看见前世的画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但宝镜隐隐觉得,它还能带给自己更大的惊喜。
徐海东夫妻工作忙碌,虽然只隔着一道帘子,两人也未发现夜晚的异像。倒是早晨起来徐宝镜双目通红,徐妈妈还以为宝镜仍在为期末考试伤心,虽然常常嫌丈夫乱花钱,徐妈妈其实更溺爱女儿。
“过几天放假了,妈妈带你回姥姥家好不好?这两天你就在家附近玩,找大鹏,找你那好朋友珊珊也行,答应妈妈不乱跑的话,就每天给你两毛零花钱!”
两毛钱徐宝镜还真瞧不上眼,本想拒绝,忽然想起了“猴票”。两毛钱不多,可也能买两张猴票有剩余,人小力微,徐宝镜也只能慢慢积攒本钱。
“闺女,爸爸晚上给你带好吃的回家!”
徐海东穿上军大衣,拿胡子扎宝镜的脸,李淑琴嗔怒捶他,把两毛钱给宝镜,两口子一块儿上班去了。
气温又比前两天下降了些,邮局离宝镜家挺远,她想了想去隔壁叫张鹏。
“张奶奶,我给兰兰表姐写了封信,能让大鹏哥带我去邮局吗?”
张家正在吃早饭,张奶奶打开门就递给徐宝镜一根油条,又要拉她进屋去喝豆浆。宝镜在门口跺脚,张鹏嘴里咬着油条出来,一脸得意洋洋。
这小子一路都在笑,宝镜猜多半是那声“大鹏哥”。等张鹏踩着自行车把宝镜带到邮局,哪知宝镜所知道的“猴票”此时尚未发行,她不禁有些气馁。
宝镜为了寻找商机没搭车,张鹏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她则四处打量着南县破败的街道。
“小镜子你要找什么?”
宝镜眼珠滴溜溜乱转,张鹏挺纳闷。
宝镜随口道:“找商机啊!”
“伤鸡?哪里鸡受伤了?真是可惜了,我家挺久没吃鸡了!”张鹏舔舔嘴一脸向往,宝镜却灵光一闪:吃?
民以食为天,真是灯下黑!宝镜想起自己兜里的两毛钱,忍不住看向张鹏,笑眯眯道:“大鹏哥,你存了不少零花钱吧?”
明明无寒风,张鹏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主席作证,徐宝镜笑起来特别可爱,可他心里为啥毛毛的?
第五章 第一桶金(一)()
“小镜子,咱们这算是投机倒把吗?”
站在南县肉联厂的家属楼道里,张鹏还挺踟蹰。宝镜没理他,眼见着时间快到中午,她决定要坚守在楼道口。
肉联厂的工人们陆续回家,过了许久,宝镜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年约四十,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腋下夹着真皮包意气风发的中年人。
宝镜眼眶微热,男人刚放好自行车,她已像小鹿样蹿出:
“大舅!”
李立平也有两个月没见过外甥女了,见到徐宝镜他十分高兴,见她身后没有妹妹李淑琴,反倒瞧见半大小子张鹏叫他“李叔叔”,他不禁微微一愣。
但外甥女甜甜叫着他,李立平便将这疑惑抛之脑后,“走,跟舅舅回家去,我让你舅妈给你包饺子!”
小时候的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馋猫,亲朋好友拿吃的哄她已是惯例,宝镜微微羞涩,很快将目标转移到了正事上:“大舅,您能帮我买一些边角料肉吗?猪皮、猪心、猪肺都行!”
李立平时县肉联厂的副厂长,他平时也会买些平价肉接济妹妹家,这年月有钱不一定能买到肉,肉联厂的副厂长是很有实权的。他只当妹妹忙着上班才让宝镜和张鹏来,并未多想,还觉得外甥女懂事了,便点头答应了。
结果徐宝镜从兜里掏出一叠面额不等的钱币,李立平反而愣了:“你家今年买这么多边角料干什么?”
宝镜将钱塞到大舅手里,正色道:“不是我家,是我买。”
两个半大孩子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李立平能面对厂里的工人侃侃而谈,却对十一岁的外甥女无可奈何。
……
交给大舅二十块钱,并努力说服大舅接受自己的主意,接下来的时间宝镜搭着张鹏的自行车将整个县城以及近郊好好转了一遍。
三十余年前的记忆中她是用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待南县的一切,现在她则用成年人的目光在审视。
比如说南县农机厂,这间足有一千多工人的大厂,它的食堂并不能容纳所有当班的工人同时用餐,当她和张鹏在路上听见工人们抱怨时,宝镜已经发现了自己要找的商机。
“大鹏你可真有钱!”
差点夭折的赚钱大计,多亏了张鹏丰厚的零花钱,整整六十块啊,搁在后世那可比6000块还多,现在徐爸爸的工资每个月才48。2元,张鹏这小子妥妥的狗大户!
“嘿嘿,都是我老叔给的,我爸妈都不知道。”
张鹏的老叔那也是个能人,宝镜记得上辈子张鹏差点成了富二代,他叔叔是南县最先敢往沿海淘金的那批人,在九十年初期就积累起了可观的个人财富,可惜上辈子折戟沉沙于“南岛泡沫”……宝镜微微失神,张鹏的老叔从风光鼎盛到日落西山不过是短短两年,就像她的大舅舅,从手握实权的副厂长到万人唾骂的阶下囚,也不过只用了半年。
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不,自从在铜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