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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家小曜从小就爱开玩笑,都二十多岁了一个姑娘也没往家里领过,可把我们做长辈的急死。雅楠,阿姨和你一见如故,有空多来谭家玩。”
凌雅楠虽然在国外长大,人情世故那一套其实不分国情。
她看出来,谭夫人这是在委婉逐客。凌雅楠大大方方站起来,腰杆挺直,仪态十分优美:“谢谢您的款待,雅楠这就先告辞了。”
谭夫人没有虚留,谭家自有司机送她离开。
外人走了,谭夫人的脸就拉下来。
“小曜真是太胡闹了!”
这正相亲呢,谭曜偏偏说自己有了未来媳妇,可不仅是拒绝凌雅楠,心气儿小点的姑娘,非得从此记恨上谭家不可。凌氏实业,可能想要在国内投资,但凌家绝对不会做出向谭家低头的举动,谭夫人心知肚明,所以特别生气谭曜不珍惜机会。
妇人间的言谈,谭父自觉不能参与,拉着姐夫到书房去了,将空间留给严家姐妹。
男人们一走,谭夫人忍不住向姐姐抱怨连连。
严三姨老神在在,搁下咖啡杯轻笑,“小曜这是叛逆期来了,他这点事算什么,外面的女朋友没经过明路,不管谭家还是严家,谁肯承认?你任由他折腾去,雅楠从小被当做男孩子教养,根本不会因此生气。”
严三姨嘴里说着无碍,心中到底觉得惋惜。
凌雅楠虽然大度,可若谭曜老老实实的,第一次见面就博得了凌雅楠的喜欢,那岂非是更好?如今,却有了不少麻烦。
谭夫人被亲姐姐说得猛然醒悟,“三姐,你这是早就知道了?”
严三姨丢给妹妹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她不仅知道,还帮忙带过礼物呢。
就像她说的,年轻人的恋爱有什么大不了,被风一吹也就散了——从前严三姨是不在意,这次既然影响到了谭曜未来姻缘,严三姨认为自己可以“吹吹风”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铜牌之谜,雷家的风(二)()
第一百六十七章铜牌之谜,谭家的风(二)
千里之外的京郊,当黄铜令牌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时,不仅击退了月华中掺杂的致命杀机,下一瞬,正在施术准备收功的老道士凄厉一叫,手脚乱舞,打翻了祭台。
香炉咕噜噜滚到地上,盛世铸币的母钱断成两瓣。
“仙师!”
中年大人物大惊,欲要上前扶起老道,却被老道喝退。
“清风,明月,你们来扶我!”
清风和明月俱是老道士身边的小道童,不过因为老道施术害人,将两道童赶到了一边。听得老道召唤,两个道童急匆匆跑出来,两人合力想要扶起老道,哪知手刚刚搭上老道的手腕,却被老道反手制住。
枯瘦像鸡爪的手不知哪里来的怪力,就像有吸力般紧紧黏住了清风和明月的手。
“观主……”
小道童五官扭曲,满脸惊骇。
具体是什么感觉说不出,就是身体里的力量在外涌去。不,是在往老道士体内涌去。
旁观的大人物也吓得心神不宁,旁观者清,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两个十多岁的小道童被老道捉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风和明月都在变老!
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皮下垂,挽成道士发髻的黑发一瞬间变白,然后又脱落。
反观老道,脸上的褶子似乎变浅了几分,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又有了精神。
这是在拿小道童的寿数来补充自身?
虽然与老道合谋,中年男人却从未亲眼看过类似的场面,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去扶起老道,他一阵阵后怕……只差一点,被吸成人干的就是他自己。中年男人知道,老道刚才制止他,可不是心软,而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来历微寒的两个小道童就惨多了。
老道恢复了精力,像甩脏东西般将二人甩开。他们被吸走了生命精华,不仅垂垂老也,骨骼更是松脆,不过是随手一甩,就有咔嚓咔嚓骨折的声音。
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中年男人忍不住去瞥,老道却漠不关心。
他皱着眉头望着天空,雾蒙蒙的气象消退,八月十五的夜空只剩下明月之辉,月星是那样亮,也是那么强,强大到人力不可战胜。
“我们有麻烦了。”
中年男人不解,老道声音阴沉沉可怕:
“那个扰乱天机的变数,不仅医术高明,更是玄门中人!”
中年男人大惊。
与虎谋皮,中年男人见识过老道的神奇,这些年也在偷偷收集所谓玄门的信息。
说是玄门,不如说是玄学。
玄学有五术:山,医,命,卜,相。
“山”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打坐修炼,道家的呼吸吐纳术等等强健身体,与天地元气沟通的方法都是“山”的表现形式。
“医”,是利用方剂,针灸等方法来治疗疾病,就是华夏流传几千年的中医体系!
“命”,通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理解人生,遵循自然法则趋利避害,进而改善人命。
“卜”,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三种。
占卜术,能推断吉凶。
选吉,也就是布局,布斗,符咒等。
测局,就是通过十二运卦象之术,推算国家命运,气数,历史变化的规律。野史名人刘伯温就是干这行的。
“相”,又分为人相和地相。
人相就是给人看相,有手相、摸骨、面相、痣相等等。
地相说的却是风水堪舆之类,又可细分给活人看阳宅,给死人看阴宅。
古代说某某人是玄学大师,那山、医、命、卜、相等五术,他必然都是精通的。随着时代变迁,玄学没落,大部分人能学五术中的一种已经是受用不穷。
医也属于玄学五术,又有多少中医认为自己学的是玄学?他们不仅不会承认,反而会大肆否认,仿佛不将中医归纳于科学的体系就无法取信于广大患者。
就像老道,中年男人口称其为“仙师”,这么多年来,也不过仅仅见识过老道在“命”和“卜”上的造诣,顶多再加上一个“相”。
至于“山”,中年男人从未见识过老道出手,拿不准他到底厉不厉害。
但医一途,老道肯定是不会的。
此时听得老道说改变天机的人可能是玄门中人,中年男人不禁头疼起来。能学玄术的都是疯子,有的武疯子如老道,视人命如无物,自私自利,为了自身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牺牲,甚至家国气运,全然不看在看中。
却还有一种文疯子,喜欢自命不凡,但凡有人干涉了天机气运,他们总要站在“正义”的那方,将偏离轨迹的天机掰正……老道和中年男人心有灵犀,此时都将那改变天机的人看做了玄门中的文疯子。
玄门的衰落,没人比老道更能体会。
他就是想不明白,存世的玄门中人,谁有本事能封蛊虫,能破局,还能和他斗法,搞得旗鼓相当?
老道暗暗咬牙。
“先不管,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两个月快要过去,那个躲在暗处的玄门中人,总要现身京城替柳荫街的那位封印蛊虫,老道此番受挫,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
宝镜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塑造成了玄门高人。
其实她只是不自知,在冯堂答应教导她时,宝镜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玄门。奇妙的呼吸吐纳之术,就是“山”,更兼有医术傍身,玄门五术,她已经尽得两术。
宝镜身怀宝山而不自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都接触不到玄学的圈子。
此时也没那个精力,因为中秋之夜后,她重重病了一场。
吃光了青瓷小瓶的药丸,宝镜还是没能立刻好起来。她又不能开炉炼药,只能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开些方剂吃。她医术还达不到冯堂的境地,只用一碗“萝卜汤”就能治好精神损伤。再说了,此次的伤势,也与三年多前的轻微损伤截然不同。
她吃了药蒙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自己下不了床。
脚软手软,站直了身体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走两步都累得慌,更别说用脑子思考。这状态她也没法去上学,必须让精神力慢慢恢复。
对着担心的长辈们,宝镜只说自己是感冒了。
“医者不自医,我这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她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李淑琴红着眼眶,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妈给你请了一个星期假,上学的事你别担心,好好养好了身体才能出门。”
宝镜乖巧点头,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药方上:“您别担心,就按照方子给我煎药,一个星期,我肯定好的差不多了。”
哪里能真的不担心?李淑琴替女儿掖了掖被角。
“你生病的事我没往外说,你舅公早上的飞机,此时可能都快到京城了。”
过完中秋之夜,陆舅公到底是带着人前往京城。宝镜心中着急,却有心无力,竟不能制止陆舅公的举动……京城有什么好,危机四伏的,宝镜眼皮直跳。
她真想快点好起来,不仅仅是担心爸爸徐海东和陆舅公,两月之期很快到了,她还得替六公子封印蛊虫。
“妈,我难受,您快点替我煎药吧……”
李淑琴有求必应,宝镜精力不济,勉强撑到喝完药,又沉沉睡了一觉。
睡醒后,她稍微恢复了点精神,这才有心力来研究自己受伤的缘由。有了太阴镜三年多来,她日夜不停炼化月华,还从未出现过昨夜的情况。
月华中的“杂念”,几乎击溃了她的精神,将她变成行为痴傻的活死人。
更重要的是,太阴镜竟然没能过滤掉那些杂念……是太阴镜出了问题,还是杂念的等级太高,而她对太阴镜的掌控却太低?
宝镜想不明白。
她隐隐记起,将自己从迷惘中唤醒的,却是一声异兽的清吟。
那是什么叫声宝镜闻所未闻,但不妨她查出叫声的来历。彼时,太阴镜不动声响,她身上却只剩下另一件来历不凡之物。宝镜解下脖子上的绳索,神色古怪,打量着那面外表普通的黄铜令牌。
有些宝物,最喜欢以朴实无华的外表出现,比如一开始锈迹斑斑的太阴镜,以及这面普普通通的黄铜令牌。
这面牌子十分诡异,祁易水早该死了,却靠着黄铜令牌,行尸走肉般多活了十余年。
令牌,就像是命牌,能给人续命,简直神奇到可怕……祁易水虽然托付给了宝镜玲珑珍宝阁真正的“传承”,为了家人的安全,宝镜从未想过要去开启传承,亲眼看看。
她一直以逃避的态度在对待玲珑珍宝阁的“传承”,虽然答应了祁易水会守护真传,不过也是将黄铜令牌贴身携带,根本没有分润出半点心神。
但这次死里逃生,又真真切切是靠着黄铜令牌。
仔细打量,令牌还是那面令牌,却好像多了一丝灵动,经历昨夜后,似乎产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宝镜拿不准变化是好是坏,她盯着令牌细看,有那么一瞬间,似有一条金色小龙隐然浮现,磅礴的气息像山岳,压得她双臂沉重,竟无力抓住令牌,任由它掉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铜牌之谜,谭家的风(三)()
第一百六十八章铜牌之谜,谭家的风(三)
势如山岳,宝镜精神受创,竟没办法拿稳黄铜令牌。
啪——
她手一抖,黄铜令牌掉到了地上。宝镜顿时往后一仰,靠在枕头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自从吐纳内功小成后,宝镜已经久未体谅过如此虚弱的状态,由奢入俭难,真是憋得她难受。
等费力将黄铜令牌捡起,令牌又恢复成了平凡无奇的模样。
什么清奇的啸声,什么徐徐如此的金色小龙,好像都成了宝镜的幻觉。
“易水师叔,您守护了大半辈子的真传,到底是什么呢?”
风吹得窗帘飘起来,宝镜是在自问自答,黄铜令牌不会开口回答她。
收敛了心神,宝镜开始专心“养病”。
所谓的重感冒,到底是在亲友圈里传开来。不知怎的,被向玉知道了。向玉如今也怀孕有五个多月,小腹隆起,田青萍恨不得将她供起来什么都不做才好。说是将工作关系转到了蓉城,这胎来之不易,谁也不敢真的让向玉正常上班,所以她就闲的无聊。
她一知道宝镜生病,起意就要来看望。
最近很好说话的田青萍态度却很强硬,“重感冒是要传染的,你现在双身子人,可不能开玩笑!”
向玉不想和婆婆吵架,只能给堂婶打了个电话。
刘芳华可急了。
老太太想着宝镜医术高超,自己却病得爬不起来,那大概就真的很严重了。等电话打到秦云峥部队上,云峥压根儿还不知道宝镜生病的事,刘芳华劈头盖脸没给大孙子留面子:
“别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就是一般年轻人处对象,也没有这样的啊!”
秦云峥挂了电话,脸如冰刻。
奶奶说得没错,就是一般人处对象,也不至于像他和宝镜一样。之前对付年家,他没能接到一丝消息,云峥已经觉得很憋屈。他和宝镜认识这么久,那还是他第一次挂了宝镜电话。
两人算是处在了冷战期。
云峥不知道小未婚妻有没有“反省”下,这厢又听说她病了。
病得下不了床,秦云峥虽然习惯了面无表情,心情重压,脸色到底是露了端倪。
他喜欢她,担心她,又恨的她牙痒痒,最终还是期望她能不那么要强,能多依靠他,信任他一些!
“该去蓉城一趟……调任的事,看来宜早不宜迟了。”
……
章则是真小人,谭曜是伪君子。
李兰芯心中敞亮,无论是哪个都叫她厌恶,自己径直回了学校。
可怜谭曜默默开车跟在后面,护送李兰芯平安回校,连面都不敢露。返程的路上,谭曜也琢磨过劲儿来,明白自己大概搞砸了。他爱慕兰芯的外表和品行,一直以来却忽略了她的聪慧。
这个姑娘家教良好,能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京大,肯定不是笨蛋。
所以她轻易看穿了自己的伎俩,谭曜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做,当一个默默付出的暗恋者,才不符合谭大少的价值观呢。
他后悔自己小看了兰芯,使得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坏印象。
带着一腔憋屈,谭曜的心情肯定算不上好。
他风驰电掣返回小饭馆,让老板找了个破抹布堵住了章则的嘴,然后将这人塞到了后座。
章则嘴里呜呜叫,被尼龙绳紧紧绑着没办法动弹——谭曜学的是部队里的手法,和兰芯弱质女流完全不同套路,章则想要靠自己睁开,简直是白日做梦。
谭曜将章则带到了四合院,他曾租下来作为和兰芯独处的地方。
伊人柔和的嗓音犹自绕梁不散,夜色掩盖下,谭曜将章则拖下车,一路拖到院子里。
这里没有外人在,谭曜可以为所欲为。
想起这个臭狗屁一样的章则差点玷污了兰芯,谭曜就想拿刀把章则剁碎了喂狗……换不久前,他能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人少了胳膊,以谭曜的性子,真剁了章则也不是不可能。章则该庆幸如今是特殊时期,严厉打击各种犯罪,哪怕是谭家大公子杀了人,被爆出去也讨不了好。
年凯就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