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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母从儿子口中获取了关键词,那相当于宝镜也知道了。
知道了地方,她懒得再跟着年家母子吃灰,宝镜一踩油门,率先发动了汽车。拐了一个弯后,她直奔幸福巷而去。修自行车糊口的牛家,肯定扛不住法院大官家的压力。
早点找到牛冬,就能早点抢占先机。
宝镜开车极快,她还有一个年家母子无法比拟的优势,可以利用太阴镜在高空俯瞰,问了路人就知道,幸福巷就在石林高中附近,加上太阴镜相助,同样是陌生的环境,宝镜能更快找到路径。
现在修自行车还算是一门挺好的手艺,并且能在未来二十年都不至于砸掉饭碗。
当然,二十年后,迈入21世界,汽车走进千家万户,骑自行车的人数减少了,修车铺自然随之没落。
幸福箱住着蓉城的底层民众,但凡家里有人在个效益好福利好的单位,都会想方设法搬出去。地势低,排水系统不好,一到夏季涝雨季节,想要出入巷子,只有涉水而过,积水能淹没人的脚踝,雨势特别大时甚至能到人的膝盖下。
到了夏季,谁家床脚桌子脚下不垫几块砖头?那就等着被涌入屋子的雨水泡烂吧。
宝镜一路问着,远远瞧见牛家修车铺。
一个双手沾满污垢的中年男人正在给自行车换胎,嘴里絮絮叨叨,“别看这自行车破,等我给它换了新车胎,骑两年也没什么问题的。”
守着换胎的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半寸短发,很不好意思。
“牛叔,太感谢您了。”
牛冬的父亲叹气,“你们兄妹俩过得也不容易,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吧,你妹妹沐晚能考上七中,在幸福巷一片都是顶呱呱的优秀。哪里像我家的牛冬,能不给我惹事生非就谢天谢地了!车子你拿去,车胎是旧的,也不用给钱了。”
与牛父说话的人,赫然正是三年多前,曾经帮过自己忙得少年神偷沐晨!
宝镜也没料到事情如此巧,看来沐家兄妹就是住在这附近了。
等沐晨兴高采烈推着自行车走过,准备回家给妹妹沐晚一个惊喜,宝镜把车窗摇下来,“沐晨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青涩的小丫头,蜕变成了让人不敢直视的貌美少女。
宝镜盈盈笑着,叫沐晨愣了好半晌。
“你是徐姑娘?”
幸福巷这种地方,不该是宝镜来的。
沐晨转念想起沐晚说过的话,说她和徐宝镜成了同班同学。他傻笑道,“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沐晚?”
今生六班出现的新变数,那个叫沐晚的女生,果然就是沐晨的妹妹。上辈子沐晚明明没有出现在七中,今生成了变数,宝镜倒有了隐隐的猜测。
不管她是否主观愿意,她的重生,一直在改变周围人的命运轨迹。
就像沐家兄妹,或许上辈子没人给沐晨五千块的报酬,所以沐晚没办法继续上学,或者说,没办法出现在蓉城七中,成为她的同班同学。
沐晨还眼巴巴望着呢,宝镜回神,轻轻摇头:
“不,我是来找牛冬,就是沐大哥刚才修车那家铺子,牛家的儿子,在石林上高中的那个男生,沐大哥你认识吗?”
沐晨推着车的手一顿,他就说嘛,像徐宝镜这样的背景,要不是有事要办,无缘无故屈尊纡贵来幸福巷做什么?修车的牛大叔人很好,对他们兄妹也颇有照顾,但牛冬却很不听话,沐晨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牛冬那小子惹了什么麻烦?”
宝镜打开太阴镜看了看,年家母子开着车正在往幸福巷赶来。
没时间详细解释来龙去脉了,宝镜眉头微皱,“他的确惹了些麻烦,沐大哥,你现在要是不帮忙把他叫出来,那整个牛家都会惹上大麻烦……我并不是来找牛冬麻烦的人,但真正找他麻烦,想要把牛冬推入火坑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一个12岁,就敢找袍哥会人马去闯驻军兵站的人,不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再离奇,沐晨觉得自己最好也要相。
“牛大叔说他从学校回来就在睡觉,我帮你把他叫出来。”
宝镜点头,“嗯,你让他出来时,把那把刀也带上。相信我,他知道是哪一把……对了,牛冬父亲的修车铺,如果能立刻关门,马上和家人到乡下之类的地方躲几天,那就更好了。”
事情有这么严重?
沐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牛冬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他把旧自行车往墙边一丢,飞快往牛家修车铺跑去。也不知道他和牛冬父亲说了什么,那个靠手艺吃饭的中年男人脸色大变,还真开始收拾修车工具。
宝镜眼睛一眯,再有不到五分钟,年家母子就要到了。
牛冬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被沐晨从屋里拖出来,沐晨手里握着一个长条状物品,用旧报纸包着,应该就是刺伤张鹏的凶器。淡淡的血腥味儿透过报纸传来,宝镜神色发冷。
“你们都上车。沐大哥也跟着我走一趟吧。”
沐晨拉开车门,将快要吓傻的牛冬推倒后座,自己紧跟着坐到了牛冬身边。
宝镜将车子开出了巷口,只见牛冬父母关了铺子,顺着小巷子七拐八拐躲进了邻居家,才发动了车子。
到巷口时,她的车刚好和年家母子擦身而过。
年母有些疑惑,“小凯,这辆车我们是不是刚在石林高中门口看过?”
年凯一脸茫然,哪里记得什么车了。
年母心中顿觉不妙,找到牛家修车铺时,果然已经人去门锁。牛家一个人都没有,哪里去找牛冬?
“就是那辆车!”
年母握紧了方向盘,心里有些慌张。
谁会提前一步接走关键人物牛冬?是不是也带走了那把沾有小凯指纹的凶器?难道是张家的人!
……
宝镜一直将车子开到一处荒芜的空地,才让牛冬下车。
“牛冬,人是不是你捅伤的?”
牛冬摇头,在宝镜有如实质的严厉目光下,才呐呐道,“我就是踢了那个外校生两脚。”
宝镜冷笑,二话不说走上前,两脚将牛冬踹的趴下。
沐晨心跳如鼓,却也没阻止宝镜的动作。他跟着贺小刀做事,是知道些道上规矩的,宝镜这么干,就是所谓的“以牙还牙”,踢了牛冬两脚,就算是帮张鹏报仇了,然后才会和牛冬谈正事。
和丢掉性命比起来,别说挨两脚,就是被打断了手脚,沐晨也觉得值。
牛冬蜷缩在地,痛得满脸冷汗。
他真是没想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一声不吭就能动手,而且比他们打架还狠!
好不容易,挨过了剧痛,牛冬不太服气,“凭什么、凭什么打我,人不是我捅的,也不是我先动手,是你朋友他……”
说宝镜偏心也罢,不讲理也好。
她相信,张鹏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必然有什么原因。
张鹏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林高中?想起张鹏还问过她,没看见林春燕出现在七中,当时宝镜就怀疑过张鹏的心思,如今更是加深了怀疑。不是她管的宽非要插手发小的少年情怀,可若是为了少年情怀,差点连命都丢掉,可真是太倒霉。
现在,牛冬就能证实她的猜测。
宝镜忍不住问道,“在他动手前,你们总不可能没有一点征兆吧,之前发生了什么?”
牛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张穆决裂,拉她一把(一)()
第一百四十五章张穆决裂,拉她一把!
女人嘛,只要有大胸和长腿,已经可以征服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
何姨婆望着林春燕,目光中透露着喜悦和善意。
“珊珊,这就是你的好朋友春燕吧?春燕同学,我是珊珊的姨婆,你如果愿意,可以跟着她叫我姨婆。”
“姨婆。”
林春燕觉得何姨婆太热情,特别是她还抓着她手上下打量,目光灼灼,更叫林春燕觉得不习惯。珊珊的姨婆是港城回来的,港城人对人都是这么热情大方?林春燕压下心中怪异,跟着何珊珊叫了“姨婆”。
何姨婆笑得越发亲切,“春燕,我让珊珊从学校宿舍里搬出来和我住,你要是有空,现在就跟姨婆去玩玩,也好认认地方。”
林春燕看了看天色,不太想去。
何珊珊看出她的迟疑,挽着手摇晃她的胳膊,“去嘛,去嘛,你看我都来家里找你了!”
受不了何珊珊和何姨婆的双重热情攻势,林春燕只能勉强同意上车。
“珊珊你等等,我给我妈留一个便条。”
林春燕一转身,何姨婆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你说过,林春燕她是单亲家庭?”
何珊珊点头,“她爸爸在她几岁时就离开了,都是她妈妈一个人在养她,要不然,春燕也能和我一起读七中了呢。”
两人的成绩都不算好,何珊珊能读七中,是因为有一个从天而降的有钱姨婆,林春燕靠着她单身的母亲,哪里能拿出高昂的择校费?
何姨婆叹气,眼中有水光闪动。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单亲妈妈养大的女孩子,不容易。”
林春燕关上门出来,两人便不再继续此话题。
何珊珊拉林春燕做到后车座上,车子刚启动,何珊珊便一脸兴奋:“春燕,你是不是第一次坐小汽车?我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子时,头晕的厉害,姨婆说我是晕车,后来坐久了,才慢慢适应的。你头晕不晕?晕的话我叫姨婆开慢些。”
第一次坐小汽车?
不,她的确是今天第一次坐小汽车,但不是何姨婆的,而是徐宝镜的。
徐宝镜的车,似乎也要比何姨婆的车高档些,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明明连车标都是一个图案,应该是同一个牌子的车吧?哦,应该是徐宝镜的车,要比何姨婆的新,车里清清爽爽的,没有何姨婆车里的香味。
林春燕被那浓烈的香熏得有些头晕,她想自己或许是真晕车了。
一路上,何珊珊都在叽叽喳喳向林春燕科普着港城的一切,天知道,何珊珊说知道的港城生活,不过也是从何姨婆口中转述,其本人根本没有亲眼看过呢。
“到了,这里就是我姨婆的家,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春燕,欢迎你常来做客!”
何姨婆笑了笑,“你们玩去吧,一会儿等家政来了,我让她多准备些菜,春燕留下来吃晚饭吧。”
何姨婆分配给何珊珊的房间,墙壁刷成了粉红色,还有个白色的欧式梳妆台,同款家具,据说这些都是何姨婆从港城运回来的,拿着钱,在内地也买不到。
与众不同的房间,自然也成为了何珊珊炫耀的地方。
不过林春燕性格能包容,一般的事她都不爱往心理去,这才是她能和喜欢占便宜耍心眼的何珊珊成为好朋友的重要原因。不仅情侣需要性格互补,朋友大概也需要,反正林春燕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和珊珊做朋友,对方爱计较,她就大度些。
何姨婆请了一个家政保姆,每个月五十块,煮饭带打扫卫生,没有工作的中年妇女会抢着干,五十块,在港城抽两包高档香烟就没了,在内地省会城市却能雇佣一个劳动力一个月。
何姨婆不喜内地的封闭落后,又喜欢内地的低廉物价和薪酬。
如果在港城赚钱,然后回内地来生活,享受的待遇简直是帝王级。
帝王级的何姨婆十分挑剔,家政保姆稍有不完美,她都会把人辞退,新来的保姆也不过比何姨婆年纪几岁,常被骂得抬不起头。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保姆肯定不来赚这份钱。
今天有林春燕在,何姨婆难得收敛了脾气。
何姨婆请林春燕吃水晶肘子,油汪汪在肘子在此时极难吃到,还有百合虾仁儿,为了做出这些菜色,家政保姆平日里没少挨骂。
但林春燕不知其中内情,不断被何姨婆劝说着多吃菜,倒叫她十分不好意思。
“内地的情况太苦了,像港城,赚钱容易,还没有许多限制,肉票布票那一套,在港城根本行不通。”
何姨婆说话间,还点上了一根女士香烟,涂着红指甲的手拿着细长的香烟,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带着不符合实际年龄的风情万种。
林春燕终于好奇起来,“没有肉票和布票,那生活物资能敞开供应?”
何珊珊插嘴道,“那是当然啦,姨婆说港城有种超级卖场,里面摆满了成千上万的各种商品,人们可以随意走进去选购自己喜欢的,只要付钱结账就行,根本不用出示各种票。”
“这样啊,那倒是挺不错。”
林春燕家里只有单亲妈妈,别的人家双职工,有两个人领福利,林家只有一个上班的,逢年过节,林家的各种票总是不够。何珊珊说别的都引不起林春燕的兴趣,偏偏提到凭票供应,倒叫林春燕心生羡慕。
何姨婆掐灭烧到尽头的香烟,“女孩子多读点书没错,读过书的姑娘谈吐和涵养都不同,但也不用读太多书,等珊珊高中毕业要是愿意,我也把她带到港城去,随便找个工作,一个月赚的,是内地普通女工的十倍薪水。”
何珊珊也是第一次听见这话,都想扑倒姨婆怀里。
反正她亲爹也没如此替她考虑,何珊珊兴奋地难以言喻,“姨婆,您真的要带我去港城?我也能去写字楼里上班,成为中环的白领?”
何珊珊态度过分热情,顿时就打断了何姨婆想说的话。
天色不早了,无奈她只能先送林春燕回去。
车子停到林家巷子外面,何姨婆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瓶儿,“喏,我上次回港城时特意给珊珊带了香水,你和珊珊是好朋友,姨婆也送你一瓶。”
林春燕红着脸不肯要,正推搡着,不远处有个身影在语带疑惑:“是春燕吗?”
何姨婆轻轻一推,“不要和姨婆客气,快下车吧,应该是你母亲。”
到底还是趁着林春燕不注意,将香水瓶子塞到了她的校裤口袋中。何姨婆调转车头,还特意和林母打了个招呼,避免林春燕回家挨骂。
林春燕的母亲同样高挑,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从保留下来的轮廓可以看出,林母年轻时也是一个大美人。有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也不知林春燕的爸爸为何会抛弃妻女。
岁月如刀,林母到底还是老了。
这个女人的皮肤不再光洁,手也粗糙得厉害。
望着何姨婆的车离开,林母眼中满是警惕,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对女儿说道,“那是珊珊的姨婆吧?妈妈虽然是第一次见她,却总觉得她不像是个正经人,你以后离她远点。”
本来想叫女儿离何珊珊也远点,转念一想,林春燕难得交到朋友,林母还是作罢。
林春燕从来不和她妈顶嘴。
巷子里光线昏暗,母女俩相互搀扶着回家。黑夜中,林春燕牵着母亲的手,林母掌心的厚茧子刺痛了少女的心。
妈妈独自抚养她长大,这些年来真是太辛苦了!
或许,她不该继续读高中,应该早点出来上班的。珊珊的姨婆只是打扮年轻了些,哪里就真的和不正经扯上关系了?港城工作,真的能拿内地七八倍的薪酬?如今一个女工人每月拿五十,难道港城一个月能拿四百块么。
林春燕左手牵着母亲,右手无意识摸了摸裤兜,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那瓶香水?
……
张家不肯妥协,石林的周校长也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医院。
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