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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得没错,于烨的确是适合自己的人选。
于嫣儿眼眶微红,拉着许晴的手,“小晴姐姐别担心,许叔叔会好起来的。”
和于烨结婚,未来小姑子也乖巧贴心,许晴泪水低落,于烨手忙脚乱安慰她。
“别哭,有我在呢。”
“于烨,我害怕……爸爸忽然就昏了过去,抢救了几小时都没醒。”
于母亦是在低声安慰着陆枚,“为母则强,你多想想小晴,可千万别垮了自己身体。虽然现在提这件事不合时宜,不过我也给你个保证,于烨对小晴是不会变心的。”
陆枚的泪也涌了出来。
不管于夫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此刻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可见于家还是有担当的。
“嗯,为了小晴,我也得撑住。”
陆铣也激动,妹夫要有不测,外甥女能结个好亲,他也不会那么被动,这可算是雪中送炭了。
秦家父子都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们不厚道,听闻许晴似乎看穿了,打算不再纠缠云峥,父子俩真是松了口气。
秦胜利虽然表情镇定,实际上也在等宝镜父女出现。
刘芳华厌恶许泰达,秦胜利和对方很有几分兄弟情。此时许泰达生死关头,他也不愿意老友留下遗憾,再多的怨恨,人都要死了,还能怎么样?看一眼徐海东父女,老许知道他在世上还有个儿子活得好好,也算是一种慰藉。
孙媳妇宝镜带给他的养生茶喝着极好,她的医术到底怎样,秦胜利却没见识过。
善民的媳妇儿怀孕了,是宝镜的功劳。
可擅长看妇人科,并不代表能治老许的病,没看见那么都名医都束手无策么。
六公子推荐宝镜来治病,大概和他想法差不多,也是希望亲人间不留遗憾吧?秦胜利对闵封岳的作风偶有所闻,这人做医生没什么职业道德,手底下还是有真功夫的,说不定老许的病真要靠他。
于烨享受到了美人入怀的福气,于嫣儿眼睛滴流滴流转,谁也猜不透小萝莉的想法。
医院是生离死别的地方,寻常人都害怕进医院,更讨厌医院所特有的消毒水味儿,于嫣儿小小年纪心理承受力倒好,一边将未来嫂子和大哥送团,完成了任务,她不愿意再做电灯泡,无聊的到处张望。
一抬头,看见拐角处有个小脑袋在探头探脑。
那是一个三、四岁的豆丁儿小男孩,长得玉雪可爱,眉间一颗胭脂小痣,又添了几分女气,长得可真是宜男宜女。
美好的事物,叫于嫣儿心痒痒。
趁着大人不注意,于嫣儿溜到了拐角处,“你是谁家孩子,怎么在这里?”
是医院里的小孩儿,不小心跑到了这层楼?
小男孩儿警惕地望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于嫣儿甜美外表下隐藏的危险性,愣是没搭话。
于嫣儿想伸手扯扯他粉嫩嫩的脸颊,一双手臂将小男孩儿抱起了,一个和男孩儿有几分像的少女冲着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小叔,可以清场了。”
于嫣儿所见的两人,不是宝镜姐弟又是谁?
宝镜不仅带来了她爸徐海东,还想把徐朗偷运进去,后者是徐海东强烈要求的。
秦善存又挤到了秦家父子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秦胜利便道,“六公子推荐来的神医到了,让不让她治?”
治,怎么不治?
陆枚可不怕得罪闵封岳,给添加了一名竞争者,只会让闵封岳更加用心。
有野心的医生,陆枚不反感,就看闵封岳的实力,能不能匹配上那份野心罢了!
“那位神医脾气古怪,除了六公子,她不愿意和生人打交道,我们要暂时避一避。”
许晴抬头,“怎么有这种医生?”
陆铣无所谓,劝着外甥女,“世外高人大多脾气古怪,神医敢对许家提这种要求,肯定自持有几分本事。”
娘舅娘舅,许家只剩下两个女眷,陆铣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陆铣说行,许晴就不再发言了。
走廊里的人,都避到了附近一间空置的病房。几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走进了,平均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又兼膀大腰圆,他们步伐整齐走过,便将走在中央的人围得严严实实。
从病房里的小窗户望出去,众人都惊呆了。
就连秦家人心知内情,也没料到六公子会使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秦善存都想到或许会在抢救室直接开一扇新门,哪知六公子偏偏如此行事。
“这神医,倒是古怪……咦,嫣儿好像没跟着进来?”
可不就是古怪么,遮头遮脸的,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呢。于烨没来由想起白天时的聚会,可真巧,峥子哥刚给六公子举荐了一位“神医”,六公子现在莫名其妙还给许家举荐医生。
事情真相,该不会就是他想得那样吧?
于烨不理解,假如是徐宝镜要给许老治病,到底有什么遮掩呢。
总不能就因为她和许晴是情敌,许家就会把她打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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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龙凤金针,同门端倪()
第一百三十章龙凤金针,同门端倪
于嫣儿瞪大了眼睛。渃晁兲尚
那眉中长了胭脂痣的小豆丁,被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美丽的少女伸臂抱起,少女还冲着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于嫣儿今年不过十一岁,却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颜控”。
就像是许晴,于嫣儿觉得许大小姐待人虚情假意,仍然撮合她当自己的嫂嫂,就是颜控在作祟。
反正也玩不过她哥,就看那脸蛋也能娶进门呀!
现在大美人抱着小美人,打手势示意她不要弄出动静,于嫣儿还真乖乖捂住了嘴巴。
然后几个壮汉现身,将大小美人并另外一个男人,一起护送往抢救室。胭脂痣的小美人儿,靠在大美人肩膀上,还冲她眨眼睛,于嫣儿的萝莉心都快。
敞亮的屋子里,许泰达浑身插满仪器,医护人员都被闵封岳赶了出去,倒叫宝镜省了不少功夫。看见几人毫不客气闯进来,特别是徐家三口,闵封岳眉头紧皱:“怎么回事,你们是何人,不怕打搅许老的抢救么?!”
几个壮汉是六公子说派,哪里将什么闵国手看在眼里。
闵封岳唧唧歪歪,他们看着怪不习惯的,正想将这老头儿扔了出去,宝镜忽然抬手制止,“慢着,先看看。”
看什么呢?
因为宝镜发现了闵封岳插在许泰达身上的银针。
许泰达身上插满了银针,这些针取代了现代医学仪器,取代了点滴,正在维持着床上之人的生命。
行医以来,除了冯堂,宝镜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使用针灸之术,她不由来了些兴致,想要看看这个老医生施针。
宝镜倒是想着,暂时不要将闵封岳赶出去。
可苦等了无数机会,等着一鸣惊人治好许泰达的闵国手他不这么想啊。
这些壮汉忽然冒出来,又带着三个像父亲和子女模样的普通人,就这么径直闯进来,闵封岳还以为外面发生的暴乱。心神不宁,那一针当下就扎偏了。
“哎呀,可惜!”
真的挺可惜的,宝镜轻呼,闵封岳气得胡子都在抖动。
“不管你们是谁,都给老夫滚出去,许老有任何闪失,都是你们的错!”
徐海东紧紧抱着小儿子。
床上的那个纵然昏迷着,已然表情痛苦难舒的老人,就是他的生父,徐海东心情异常复杂。
说宝镜一点感觉都没有是骗人的,上辈子的悲剧,或许正因这个亲爷爷手中的权利而起……怀璧其罪,徐家人不想要的东西,总有人以为他们会去抢,所以干脆杀了她双亲,还折磨了她一辈子。
没人理会闵封岳,他怒气攻心,正要推开门喊人,一壮汉忽然瓮声瓮气道,“闵国手,这是六公子举荐来给许老爷子治病的神医,你好好在病房里呆着,休得聒噪,在抢救室里看到了,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你心中应该有分寸!”
一提到六公子,闵封岳罕见熄声儿了。
他表情仍然不忿,却如壮汉所警告,没有聒噪的表现。
左看右看,进来的三个人里,只有徐海东的年纪比较和“神医”符合,偏偏这所谓的神医,抱着个小娃娃,盯着许老表情复杂,过了一会儿竟目中泛起了水光。
这是什么新疗法,靠着对病人哭治病?
“不知所谓,六公子推荐你来又如何!”
闵封岳决定给这个只知道流眼泪的狗屁神医点颜色看看。
反正他既开始医治许老,决不允许有人从他嘴里夺食,抢走他看好的病人!
闵封岳打开自己的医箱,拿出卷起的针带展开,一排金光夺目,长短不一的针具出现在宝镜面前,只看了一眼,她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一,二,三,四……整整九根金针,甚是奇异的是针头还有装饰,精致异常的凤尾。
九金针,凤尾巴!
这样的针,她也有九根,九金针,龙首!
初次见面,冯师傅就说过,他曾有独门针具一套,共1o8针,正是施展最顶级针灸术“逆命”所需。因不慎遗失,如今仅有54针,其中又有九针为金制,在他不告而别时,将此半套针具留给了宝镜。
冯堂对宝镜提过的要求只有一个,他日有缘,能收回遗失的半套针具,将1o8针凑成一整套。
宝镜没想到,今天自己来风军医总院,还有这样的收获。
风格很像,那到底是不是呢?
宝镜没有做声,冷眼旁观看着闵封岳将其中一根凤尾金针插入许泰达百会穴——这是人体的死穴,敢往这里扎针的医者,无疑是艺高人胆大。
闵封岳一落针,宝镜就确定了。
针头和手都在微微颤抖,的确是冯门针灸术的标志性特征。
这闵国手,该不会是她的同门吧?
不对,冯师傅说的是不慎遗失,又不是说送给了弟子,这人就算学了冯氏针灸术,也不可能是冯堂的弟子。九根金针,都扎在了许泰达的脑袋上,病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
许泰达的呻吟细若蚊吟,徐海东俯身去听,却听他不停在喊:
“敏之、敏之……别走。”
冯氏针灸术毕竟奇妙,不知道闵国手学到了哪一步,九针下去,思维混沌的许泰达就有了些清醒。闵封岳不再理会宝镜诸人,他此刻也分不出心思来理会,行针,需要配合内功心法,闵封岳必须全神贯注。
许泰达老眼朦胧,发现自己床头站了几个人。
有人五官是翻版的6敏之,有人神韵像,有人眉中还有一颗小小胭脂痣。
所有6敏之的特征,都被她的儿孙继承了,神思浑噩的许泰达,由不得不认错。
“敏之……”
他抓住了徐海东的手,使出了浑身力气。
徐海东眼睛都红了。
他以为自己在中央公园遇到的古怪老头儿,是对宝镜有恶意的人,连一盘棋都没下完,急匆匆就走了。刘阿姨说过,自己和母亲6敏之长得极像,可见生父当时肯定认出了自己。
待他离开后,许泰达转眼发病,还生命垂危,徐海东不得不多想。
都说父子之间,有着玄妙的血脉感应,他当时为何偏偏没有?其实也有端倪,凉亭里,那个蓝衣服老头儿骂生父臭棋篓子,一连输了五六盘。
徐海东自己也是个臭棋篓子,当时怎么就没想想,这些古怪的巧合呢。
如果当时陪着躺在病床上这人,完完整整下一盘棋,他此刻的心情,是不是会好上许多。
答案是无解的。
六公子要劝宝镜来医院,秦家满城找她,俱都是因为眼前的场面——许泰达纵有千百错,他是徐海东血缘上割不断的父亲,是宝镜的亲爷爷。徐家人,身体里流着一半6氏血脉,流着一半许泰达的血。
见许泰达抓住“神医”的手不放,喃喃叫着什么敏之,闵封岳心中怪异极了。
那个敏之,或许就是许老发病的起因?
“和许老交流,诱导他说话!”
闵封岳此次没有藏私,他真是使出了看家本领,才叫许泰达有了一些清醒。病人有了这份清明,乱七八糟的心跳果然平缓许多,但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不能消灭病灶,待他金针拔除后,许泰达情况会陡然加重,彻底无救。
既有同出一门的迹象,闵封岳能看出来的,宝镜焉能不知?
心中带着不愿意,看在她爸面子上,宝镜还是坐在了许泰达病床边上,融合了吐纳气流,她的声音夹杂着难以描述的魔力,在许泰达耳边低语:
“是呀,敏之回来了,6敏之回来了,你还记得,你们的曾经吗?”
节奏奇妙的发音,是最粗浅的催眠术。
宝镜根据医理,又受到祁易水那种带着催眠迷情效果的“惊艳一笑”启发,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第一次用在病人身上。
闵封岳目光怪异看了她一眼。
这个少女……不,这个少女她提着医箱,却不是什么神医的医童,她才是六公子举荐来得那个神医!
随着宝镜在他耳边低语,许泰达的表情慢慢不再痛楚,而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
就是现在!
宝镜心念一动,将太阴镜召唤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琢磨的催眠术,也是她第一次,使用太阴镜窥探活人的记忆情感……随着宝镜精神力的强大,悄然不觉得,她又解开了太阴镜一层封印。
既然能对古董进行“时光回溯”,为什么不能用在活人身上?
太阴镜是有这个功效的,它能照见过去,看透未来,能看破万事万物的本质,只是宝镜的能力不能达到使用要求。
不能直接对活人进行时光回溯,宝镜就退而求其次。
将人在思维时的画面,在太阴镜中进行显影。
这个逆天的能力,对意志力强的人几乎无用,意志坚韧的人也不会被她粗浅的催眠术迷惑,宝镜需要的,就是许泰达思维混乱的这一刻……趁虚而入!
“敏之回来了,你还记得敏之吗?”
许泰达眉头舒缓,眼角的周围有那么一瞬间都被平复。
他怎么会不记得敏之呢?
那么美,对他一心一意的大小姐,明明是名门富商家的千金小姐,还跟着他远赴北方战场。
天上的云彩,怎么会和地上的泥认识?
那时候,他和秦胜利——那时候没有“秦胜利”,只有秦大。他和秦大在羊城码头当苦力,脏乱的码头,却连着羊城最繁华的街道。
6敏之和刘芳华是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两人又是女学同窗,因贪恋沿路风景,她们舍弃了家里安排的洋汽车,选择坐黄包车上下学。
两个妙龄少女,她们看羊城中西结合的风光,看码头老式帆船,看新式样的蒸汽大吨位轮船。
殊不知,她们在两个年轻的码头苦力眼中,也是最美丽的风景——正如后来,敏之给他念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成了许泰达唯一能记住的诗人。
地上的泥,能被天上的云看见,并产生交集,不过是源于一场意外。
说不清,是刘家还是6家,生意场上惹了麻烦,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