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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怜惜地看着在空中飞舞的纸片,那是她好不容易从小香子那里顺手牵羊过来的。
“大胆谢流光,竟敢私下里看春
宫
图?”
赫连钰一声怒吼,吓得流光小心肝噗通乱跳,她装作无辜地讨好道,“爷,奴才这是为您着想。这本书内涵丰富,意境深远,主打一百零八式360度全方位无码大绝招,可开拓视眼,增加远见,锻炼体魄,培养情操,是一本居家旅行恋爱造娃的必备良书,爷,值得您拥有。”
又可怜巴巴地望着地上那一片片碎纸,颇为心疼道:“可是这样一本好书,却被爷您给毁了。”
再抬头只见赫连钰一张贴冷得可怕,她心里却是偷乐,老子就要气死你不偿命!
“谢流光,你是说本王那方面有待提高,是吧?”
赫连钰身后的萧达也登时震惊,倒抽了几口冷气,这谢流光说出的话还是一鸣惊人呢,这种奔放的话怎能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
冰狗,爷,您答对了,说到技术层面,他确实比不上赫连修。
但是,像我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的人不会这么直接告诉你的。
她贼兮兮一勾唇,那可怜兮兮的小太监又立马换了一副光景般。
赫连钰只见她敛起明灿灿的笑,眸中也是笑意盎然,明明淡淡地望着自己,“爷,这可是您自个儿说的,可不怪奴才!”
果是嘲笑他,这天下竟还有这样胆大包天敢嘲笑他活干得不好的女人,要知道成千上万的女人等着他来c爱。
流光却仍是不知死活地笑,其实吧,也不是嫌弃他那蹩脚技术,只是她总不能告诉他,老子不屑你的床
伴吧?只能用这种委婉地手段告诉他,让他再去锻炼两年来上“梁山”。
赫连钰剑眉一拧,凤眸里射出的光忽然变得冷锐凶残得很,一下子便扣住她后脑勺,用力得很。
“王爷,您不妨再用力点,把奴才脑袋拧下来才好呢。”忍受着疼,流光竟微微笑着又不知死活地这么爆出来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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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见,小宝贝们。顺祝各位元旦快乐。
095对弈(5000+)〔小光子斗阿曼〕()
“王爷,您不妨再用力点,把奴才脑袋拧下来才好呢。”忍受着疼,流光竟微微笑着又不知死活地这么爆出来一句。
然而一说出这句霸气侧漏的话后就后悔了,真想抽自己几下嘴巴子,她又开始沉不住气了,万一这变
态真把她脑袋瓜子给拧下来怎么办?
要知道,她今日教绿毛的那些全都给他听去了,还冷嘲热讽他那啥不行,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了呢。
不知为何,赫连钰扬唇一笑,“本王要你脑袋作何用?还是好好留着你这颗脑袋,陪本王玩才有意思。”
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是像个老谋深算的危险人物,而又让流光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却放了下来,收至身侧,捏握成拳。
虽然,他没把她怎样,但从他拳背上露出青浅的筋络,就知道他依旧十分的怒。
流光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把他气死了才好,怕的又是,虽然面上饶了她的放肆,拿不准要用什么阴谋阳谋来对付她呢。
果真让流光料到了,他黑眸微微一眯,从中露出的精芒阴沉诡狡,他压低了声音微微笑着说,“据说谢将军西域出征大胜而归,过几日父皇在宫中摆酒替他庆功。可是本王心情突然很糟糕,想带某只去的念头也消了。”
某只?
流光什么时候变成动物了?
姑且不与他计较这个,不过这人还是够厉害,总能轻易捉住她痛脚,他知道她想去见见出征回来的父亲与大哥吧,便又以此做要挟了。
一咬唇,她便要朝他跪下去给他认错,双手被他一搀扶,身子也随他进了他怀里,他的眸对上她的,将她紧紧望住,声音轻柔又决断:“小光子,莫要来这招,今日对本王无效!”
说罢,就冷冷离开。
流光却想,今日无效,明日再求呗,次数多了总能奏效的。
*
流光屁颠屁颠在去赫连钰书房的路上,她发誓这是最后一回,他若是再不肯见她,她就……就把他书房的门给砸烂。
今日去前几日不同,一到他书房门口,一阵如黄莺般清脆的欢笑声传来。
门口的萧媚见是流光来了,一下子就拦下了她,笑着说,“小光子公公,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呢,主子和秦大人在里面下棋呢。”
秦大人?还能有哪个秦大人?
除了那女人,还能有谁能跟他在房里厮混么?用厮混这个词不好,人家是恋人,那叫鹣鲽情深呢。
算她倒霉,来得真不是时候。
流光本是想与父母、大哥在宫宴上见上一面的,哪怕是远远的一面就够了,上次谢芳菲与太子成婚,父亲与大哥出征在外,听说母亲在她那具身体香消玉殒后就大病了一场,以至于谢芳菲成婚都去不得,而她却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靖王府这个大笼子里,无法脱身,更别提进得去皇宫。
罢了,罢了,就算他见了她又如何,只怕他气怒于她,仍是不肯带她去参加她父亲的庆功宴,更何况,秦曼青在里面,眼不见为净。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进去叨扰了。”流光淡淡笑着,随即扭头,想要转身离开。
突然,从屋里传来一道冷沉的音色,“外头何人在鬼鬼祟祟嘀咕什么?”
这下子,她是想走也难了。
萧媚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这人又打扰到了主子与秦曼青,只怕这谢流光又得吃苦头了,要知道,主子就算念着谢流光几分情谊,但又如何于秦曼青去相比?
萧媚立马禀报道,“是小光子公公。”
“本王最得力的奴才来了,你也不通报,谁给你的胆子?”
萧媚一听这冷得掉渣的声音,惊了一声冷汗,府里谁都知道主子脾性喜怒无常,这话明显在指责她没通传啊。
她立即回说,“媚儿只是担心会扰了您和秦大人下棋。”
“还不让小光子进来?”
赫连钰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没什么温度,但流光却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请她进去。
其实,以他耳力早就听出门外的是她,故意说了些门面话,再顺理成章地让她进去,是又要当着秦曼青的面羞辱她一番了吧?毕竟上次元宵夜,她不知好歹地伤了他的心上人。
萧媚眼里划过阴狠之色,但仍端着刻意的笑,为流光把门打开,对她做了个有情的动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流光淡定地走进去,屋里墙角香炉熏出阵阵暖香,香炉旁伴着几树盆栽腊梅,红黄两色,开得正盛,几缕梅香融在香炉气味里,清清幽幽。
雕花红窗前简单设置了一暖坑,坑上铺着淡紫色锦绣蒲团,两边各有一张小巧案几,放着一壶清茶和几样茶点干果,中间则是一张方形紫檀木伏案,玲珑精致的白玉棋盘,黑白水晶制成的棋子。
那两人各执一子对面而坐,真是好不惬意。
流光慢步而近,几乎悄无声息,内心却泛出些苦涩味来。
他们二人下得专注,从她进来就没看她一眼过,你一子我一子地认真下着,似乎都没打算理会她这个人过,而她此时说话打扰他们,是不懂礼仪,或者是种罪过。
她就只能像废品一般被这么搁置在一旁,或者像衣架一样被那么干晾着。
流光心想,赫连钰你让我进来,就是故意给我难堪,让我干愣着看你们二人浓情蜜意地对弈么?
已经站在一旁等了有半个时辰,守在门外的萧媚没听得里头任何动静,就知是主子故意给这女太监难堪,嘴角不觉泛起些笑意来。这种死太监就该被如此对待,明明同样天命二人一个是奴一个是婢,主子对待她们却有天壤之别。
流光透过窗瞧了一眼天色稍沉的外面,顿时灵机一动,便试探性地问,“爷,天色已暗,可须掌灯?”
借着这么一句,她才插上了话。
秦曼青纤长玉指捏着一颗白子,微微抬头,也看了一眼窗外,柔声说:“才下了不过三局,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了。”
“那便掌灯罢。”赫连钰沉吟一声,至始至终没有看过流光一眼。
流光拔出火折子,捻亮了灯芯。
秦曼青啜了一口茶,微微皱眉,又将口里茶水吐到了杯里。
赫连钰抬头望向秦曼青,沉眉问,“是茶水凉了么?”不等她回应,吩咐道,“流光,去沏壶热茶来。”
流光微微一怔,怎么又是她?外面那么多婢子,他不去使唤,偏偏要点名让她去做,这用意太明显了。
“这种活哪里好让你最得力的奴才去做?”秦曼青同情地看了一眼流光,眉眼间却是挑着抹冷傲清高,又故意微微起身看向门外,正准备吩咐婢子去做。
什么叫最得力的奴才?真是好不讽刺?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敢情把她当猴耍呢?
流光立即止住秦曼青,微微笑着说,“最得力的奴才也是奴才,这本就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分内之事。”
说罢,便乖乖出门去沏茶。
赫连钰故意刁难她,她称了他的心,如了秦曼青的意,她才能进得皇宫见到亲人不是么?弯一弯腰,讨一讨好,值得!
不过,那二人赋予她是“最得力的奴才”之美誉,她总不能辜负这份美意,是不?
她在这茶水里稍微加些料,总是可以的吧?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流光心里默默哼唱着小调调,面上却是如往常一般的镇定如斯,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再将茶搁在案几上,不温不淡道,“王爷,你要的茶。”
“嗯,满上。”他依旧冷冰冰地命令,也仍旧没有去看流光。
流光听到指示,心里愈加高兴,拿了两只干净杯子,给他们两人都倒满了一杯,小心翼翼地而谦卑地递到他们手里。
看着那两二货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小口。
登时,流光心里就乐爆了,流光忍不住咧开小嘴。
赫连钰放下茶杯,听到头顶微微起伏的呼吸声,冷瞥了她一眼,看得她小嘴张得跟喇叭似的,眸光一敛,“你笑什么?”
秦曼青也是疑惑地抬头看着她。
流光咬住唇,收拢自己的小嘴,用强大的定力屏住了笑,也止不住她一颗欢快得胡乱蹦跳的心。
难懂要她告诉他们,他们刚刚喝过的茶水,她用她的臭袜子涮过?
这不是嫌寿命太长么?
她又干干地动了动嘴角,装作很无辜懵懂的样子,“没有。奴才在看你们两位主子下棋,秦小姐刚才那子下错了,不出三步便要输了。”
这时,赫连钰微微一惊,才终于正眼去瞧流光,一双冷冽黑眸里划过一抹兴致,“哦,你也懂下棋?”
流光只好谦虚地说,“略懂。”
秦曼青看向她,唇角含笑,秀眉处扬起一抹清冷傲气,“你说我不出三步便要输了?不若,你就来替王爷把这盘棋下下去。”
秦曼青自认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高傲的她自然不容许有人这么小看她。一个连琴都不会弹的奴才,颇有几分姿色与机灵便在这里显摆,她倒要看看谢流光如何把这棋下下去?
流光瞟了秦曼青一眼,又看向赫连钰,这种时候,不是她随随便便答应就可以的,还要看这个男子给不给她下棋的机会。
然而,他眸光深邃,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好似一个旁观者准备看戏一般,眼角除了一抹兴趣外,还轻轻带过几分浓重的嘲讽,嘲讽她说话不知分寸。
要知道,流光虽是从天山上学艺而归的,可那紧限于武艺,他可从白岩松那里听说过,她那个表妹整日耍刀弄剑,把胸上的肉练到了屁股上,不知琴棋书画为何物。
看到赫连钰抹讽刺而火辣的目光,流光心里微微一刺,心里猛的提起一口气,随即咬了咬牙,扯起淡婉迷人的笑,“不若,王爷就让奴才试试看。”
赫连钰忽的微微拧了下眉,而后长眉挑开,轻笑着说,“小光子,你真要与阿曼下棋么?本王可以当你刚才说的是玩笑话。”
这样说是何意?是认为她必定会输么?还是怕她输了,会丢不起这个脸呢?所以要给她找个台阶下?
流光手掌一捏,认真道,“奴才不敢与王爷玩笑。若奴才输给了秦小姐,自是奴才技不如人,反正这里也外人,输了也无伤大雅,倘若奴才侥幸在这三步里赢了,那奴才厚着脸皮,向王爷讨个赏,如何?”
赫连钰微微一怔,他是没料到流光是真会应了下来的,还胆敢说要在三步里赢了阿曼,他都是没这个把握的。
平日里与阿曼下棋,大多打成平手。
今日这盘是第三局,第一局平局,第二局他赢了半子,而这局从局势来看,阿曼是占了上风的,想在三步之日赢,简直不可能。
赫连钰眉梢又沉了一沉,看向流光,是你自己非要丢脸的,然而却在流光的眸子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自信,这样的流光让他微微一惊,随后又不觉轻嗤,他只当她只是表面的逞强罢了,又笑着看向秦曼青,“那你就陪我这小奴小玩一下。”
秦曼青与赫连钰相视一笑,又朝他微微一颔头。
说罢,他从位置上起身,让给流光。
流光听着他那刺耳的声音,让秦曼青陪她小玩一下,是叫秦曼青给她留点颜面,不让她输得太难看么?
秦曼青轻轻扫过流光,没有露出半分轻蔑之色,但流光却感觉得她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流光却不以为意地坐下来,二指夹捏起一枚黑子。
赫连钰长身玉立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子执着棋子的手,流光是做惯了粗重活的,她的手不如阿曼的那双手一般白嫩细腻,而且掌心厚肉处还有一片薄茧,但那双手,他也牵过,却也是柔软的很,但又不同于秦曼青的那种无骨的酥软,而是一种柔中带刚的触感。
看着流光的手,突然的,他有些晃神,很想去包裹进自己手掌心里,这几天她一直求见,他却并未让她进来,这个女人经常表面故作可怜,其实心性倔强乖张的很,如若不对她狠心残忍一点,将她冰冻着、搁置着,不将她的棱角磨平,她以后如何与阿曼想处。
思及此,他心中猝然震惊,他竟想让她以后与阿曼相处?
秦曼青抬头间不经意扫到赫连钰的目光一直盯着流光的手,俊俏的眉稍稍一紧,笑米米对流光说,“小光子,该你下了。”
这时,赫连钰才回过神来,眸光变得如往常一般的冷淡,看得流光黑子落下,赫连钰眸光一敛,这下落的黑子顶在白子行棋方向的头上下子。
这样的下棋手法太过冒进,是不可取的,果然如他所想,流光根本不懂如何下棋。
秦曼青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又是一笑,果然流光是不会下棋的,一个提子,吃掉流光黑子一大片。
这样看来,流光几乎是必输无疑了。
流光却是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被吃掉的黑子都是无关痛痒,眉间眼色里是一种君子无所争的神态,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涵养,绝不单单是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