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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来奶奶这儿,快来。”
王婆子慌了,看见孙子如此惊慌的模样心中一凉,难不成,难不成他想起来了?
咚——
棍子掉在地上,何晚纾困难的推开消瘦的男人,虚弱的身体维持着最后几丝清醒的理智,慌忙的拉好衣服,眼角泪光闪动。
天呐!
惊魂未定,何晚纾脑中的画面又来了……痛苦的攒眉将那些画面摒弃,可还是那么清晰的浮现着。
原来当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真的是容承祐!
这阵子逐渐回笼,拼凑的记忆宛若碎掉的水晶碎片,一点,一点的慢慢拼凑了起来。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二傻惊恐的大叫让何晚纾骤然回神,急忙跳下去,踉跄了几步爬到他们跟前,“婆婆,你怎么样?”
手指不敢触碰她额头上的血,怕弄疼了她,何晚纾咬唇眼看她,内疚、自责逐渐浮上心头,“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情。”
王婆子挥手,自己就是当大夫的,能不知晓自己的状况?虚弱的靠着墙头,视线落在昏死的不孝子身上,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姑娘,念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我求你了。”强睁开眼,出气多进气少。
她如果真有个什么好歹,二傻自个儿肯定无法照料自己,如果留在村里,肯定是要被人欺负致死的,尤其……有这么个混账的二爸!
“婆婆,我……”
“二傻是我唯一的牵挂了,我希望你能照顾他,如果可以尽量带他摸黑出了村子,这里他不能待下去了。”殷殷交代,王婆子忍住后脑的一阵疼,血,染红了暗黄色的土墙。
“奶奶,你不要我了?”像个孩子一样掉眼泪,紧紧拽着婆婆的胳膊不松手,松手,她就不见了!
拍拍他的手,王婆子咽了口气,“姑娘,记住我跟你说的,顺着村子东边的小河,就是二傻救你的那条河一直向上油走,走上半天时间,你就能看见个等车的牌子,一天只有一趟到县城……”
她估计是不行了,必须得交代好二傻的事情,喘着最后一口气,王婆子伸手一指,“二傻,去把炕下的那个小石头移开,里面是家里仅有的积蓄了。”
“奶奶……”
摆手,王婆子顿觉眼前乌黑乌黑的,呢喃,“姑娘,当我求你了我,我知道二傻会是累赘,可我真没法子了。”
与其在村子里等死,不如博上一下!
忙不迭点头,何晚纾心惊胆战,血,愈来愈刺眼,猩红了……一如手中布满皱纹的手掌温度正在逐渐褪去……
血,瞬间刺痛了俩人的眼球!
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何晚纾嗓子眼好似被塞进了一坨又一坨的棉花,难受的心脏在不停的缩紧,抽搐……
“奶奶,奶奶……”
耳畔是孩童般的压抑哭喊,何晚纾呆坐在地上,红红的眼眶连流出眼泪都是奢侈事情……
脑中曾经闪过容承祐含笑*溺的脸庞,细心呵护着怀中娇嗔连连的女人,好陌生,好陌生……明眸轻眨,何晚纾感觉自己好似被整个世界隔开,掉入能把人凝固的冰窟!
“姐姐,姐姐怎么办?奶奶她……”
惊慌的喊叫,何晚纾愣愣的看向满脸泪痕的二傻,再落在仍旧在溢出鲜血的苍老面孔,脑中一直维持着的,最后一根清醒的弦。
蹦——
断裂声在耳畔响起,何晚纾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所有思绪,只觉得,身、心都疼得要人命般的剧烈……
118没有人,是注定的输家()
……
蠢!
唯一的强烈念头不断冲击着许霜脆弱的脑皮层,手指紧抠住鎏金的墙壁,虚软的双腿在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
里面,是一场中年女人的奢华饕餮宴,流露的软语调笑和细微低吟娃若一根尖细的针直至扎入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不是痛彻心扉的疼,而是磨人的丝丝疼痛,一点一点,围绕着一个点逐渐扩散开来,蔓延进流动的血液……
猝然回到a市正思索如何想出法子套出真相,谁知……
“许小姐,夫人如今不见人,正忙。”
管家如此说道,许霜冷嗤一声,果然,是正在忙。
指甲狠狠掐着肉,拖着冰冷的躯体缓缓离开虚掩的内卧室,不顾管家讶异探究的眼神,许霜径直走了出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松美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救她于情伤的漩涡是为了刺激她的报复心理,对她假以辞色是为了得到她的口述以配合教导森川慧子的一言一行,给点甜头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
脑中不断回响着虚掩门后传来的调笑,如仓就流香所述,她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是她算计的,只为替她骤死的儿子报仇!
蠢——
许霜心冷的发颤,颓然坐倒在楼梯口,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嘲讽的音在耳边响起。
“夫人,您前几天可吓死我了,真以为您要把我交给许霜那小践人呢。”
“……呵,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的心肝儿,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你推出去?”
“美子,他的技术很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保证让你……”低笑不绝于耳。
“既然盛情难却,我怎么好辜负,不如我们互相交换,他是日本最近猛然蹿红的男模,我刚牵上线儿……”
“愣什么,去伺候美子。”
细微的低喘以及男人讨好的软语再次如一根针扎入太阳穴,仰头将酸苦的眼泪逼回眼眶,许霜盯着黯淡的日光,心骤然被扭曲!
掌心已被过长的指甲掐的青紫泛出血丝,心口汹涌澎湃火光的痛苦将她所有清醒的理智燃烧殆尽,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难道就因她死心塌地爱上个不成器吃软饭的,就活该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像条狗般的徘徊于她们脚下求得施舍?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许霜脸上的泪痕未干,呆呆坐在楼梯上的婀娜身影刺客却宛若被长久禁锢于地窖的囚犯般,生气全无,仅有一丝维持生命体征的气息……
倏的,一双光亮的皮鞋出现在她迷蒙而又呆滞的视线中,陌生男子的面孔严肃,嗓音刻板冷肃。
“容总想跟许小姐谈一谈,不知意下如何?”
含泪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光亮,许霜凝聚在心口翻滚的火花顿时有了发泄的出口,随即缓慢的挪动僵硬的身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许霜得到这么多苦果,难道不该让那些罪恶之人一一偿还?
即使飞蛾扑火,她也要搏上一搏!没有人,是注定的输家,风水总会有轮流转的一天!
……
滴滴答答的水声叮咚,清冽的水汽蔓延在鼻尖,好似冲淡了些萦绕在心口的血腥,斜躺的何晚纾手指微动,眉心轻皱,痛苦的低吟了声。
“姐姐,姐姐你醒了?”
浓浓哭腔的嗓音在耳畔急切的响起,朦胧的眼中逐渐倒映出清晰的脸孔,挣扎着坐起来,何晚纾脸色死白,“二傻,你还好吗?”
她昏过去了……
漫天的血腥冲击着她的感官,和记忆中柏油路上的一片红重叠交织在她眼前,晃荡着,晕染着……强压下心口的腥味,何晚纾抬眼打量着眼前,“这、这是哪儿?”
闻言,二傻顿时沉默了,扑哧扑哧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抽噎着,“后、后山的山洞……”
从兜里掏出几张沾上乌黑的钱,二傻塞进她手里,“奶奶、奶奶让我给你的。”
“出什么事情了?”捏着手中的钱,秀眉紧蹙,何晚纾全身的骨头有点僵硬,不适的挪了挪位置,难不成……
“二爸快要醒了,奶奶要我背着你往后山跑,先藏起来,她一直推着我,要我走,说二爸不会放过我的,姐姐,奶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奶奶、奶奶不会不要你的,不会……”心凉,何晚纾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或是自己。
疼痛、鲜血、死亡……好似世上所有的悲痛都在此刻越加的明显起来,深沉的凉薄,一种刀刃划过皮肤的颤栗扩散在四肢百骸,如同人冷到极致牙齿打颤的声音。
全身恐惧的发抖,红红的眼眶泪水掉的更凶,滴落在黝黑的手背上,二傻惶恐不安到极点,“姐姐,奶奶要我跟你走,我们、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
重担陡然压在她肩上,何晚纾视线落在手中乌黑的钱,不多,几百块钱,可如今却让她手心发烫,烫的颤抖……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抹了抹眼泪,二傻想碰她却又不敢,怕不小心碰疼了她或是惹得她生气。
可毕竟只有八岁孩子的心智,不安的眼睛紧紧锁住怔愣的何晚纾,姐姐,我们怎么办?
被蚂蚁啃噬着心,何晚纾不由手指收紧,死死握住手中的钱,微白的唇瓣抿的死紧,抵抗心底一波又一波的寒冷。
沉寂了好一阵,何晚纾仿佛被抽去了全身仅存的力气,娇软的嗓音此刻喑哑不成调,“我们、我们去a市好不好?”
“我、我听姐姐的。”
微微一笑,想抚上脸庞的手微顿,颓然的垂落,何晚纾疲惫的半眯着眼,盯着黑沉的天空,去a市,并非回到容承祐怀里,而是那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很熟悉,能让她更好的照顾他……
如今这样千疮百孔的何晚纾,怎么可能再躺在清秀隽逸的容承祐怀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娇笑着?
愣愣盯着夜空,何晚纾明明体力透支虚弱的很,却始终不曾合眼,心中冰凉刺骨,可她知道,不会再有个叫容承祐的男人翩然而至将她搂在怀里轻哄深吻,呢喃着爱语。
“晚晚,乖乖的,你瞧你让我心都疼起来了……”
蜷缩着身体靠着墙,何晚纾双手轻抚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她,只能靠自己。
“姐姐,我好困,好想睡觉……”
轻拍他的手,何晚纾淡笑,“好,你睡,走的时候再叫醒你。”
紧绷了一整天不能放松的神经此刻终于卸下,二傻泪痕连连的版倚着何晚纾闭沉沉睡去。
孩子,毕竟是个孩子……
倏的,手背一阵湿润,惊醒何晚纾游离的思绪,微愣的盯着晕散开的水珠,喉咙苦涩。
心中呢喃着的名字不停在折磨着她,那个人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在耳畔吐出魅惑的低语。
“晚晚,这条路哪怕你是跪着,也得陪我走完……”
“我放过了你,谁放过我呢?”
“晚晚,你不许离开我……”
陌路人终究是陌路人,他们七年前无疾而终,七年后竟也逃不了这样的结局……
颤抖的指尖轻抚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宛若在警告着她的狼狈不堪,何晚纾,你凭什么待在他身边?
*难眠到清晨!
凉凉的薄雾笼罩着,几丝清明的光倾洒而下,何晚纾眯眼打量眼前崎岖的山路,蓦然想起婆婆的话。
“姑娘,记住我跟你说的,顺着村子东边的小河,就是二傻救你的那条河一直向上油走,走上半天时间,你就能看见个等车的牌子,一天只有一趟到县城……”
东边的小河?
叫醒迷迷瞪瞪的二傻,何晚纾攥紧手中的钱,小心藏好,“二傻,我们得走了。”
半天,希望他们能幸运的搭上唯一一趟开往县城的车,希望……
但显然,上天并未眷顾他们,拖着酸软的腿沿着小河上油走,崎岖的山路几次让体力不支的何晚纾摔倒,喘着气跌坐在凸起的石头上,薄汗涟涟。
“姐姐,你要喝水吗?我拿给你好不好?”
蹲在小河边的二傻回头,甩了甩沾水的手,小心翼翼的以手掌掬的水总是在尚未到何晚纾身侧便流光,挫败的看向她,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淡笑,何晚纾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至河边,水很浅,很清澈,氤氲着清冽好闻的水汽。
俯下身,正准备洗把脸的何晚纾在撞见水镜中的面孔时,心口顿时生生的绞痛了起来,被尖锐的树枝直接刺入,加之细小枝杈划伤,七零八落的躺在白希无暇的脸蛋上,褐色的疤痕横陈,如同爬行的蜈蚣般骇人!
“姐姐,你怎么了?”
微怔,何晚纾骤然回神,低眸的瞬间,纤手一扬将水波打散,“没什么。”
冰凉的水消去疲倦,心中一片舒心的凉,何晚纾匆忙打理好自己,咽下喉咙苦涩,手指紧了紧后松开,“走了。”
她在往a市的方向走,可她心中却清楚的知道,她离容承祐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分别,苍白无力的连心痛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119再也不是他喜欢的何晚纾的样子()
远博
诡谲难辨的气息蔓延在偌大的室内,修长的指尖相对轻撑着冷峻的脸庞,薄唇轻启,“许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监控录像中模糊的女人面孔,可终于浮上水面了!
“意思?”许霜冷笑一声,轻撩了撩发,姿态从容优雅,褪去不久前的狼狈不堪,“我只知道,如今的你有求于我,不是吗?”
看来应该是跟了她好几天了,否则为何能在那么精准的时间段出现,心思转念间暗衬,容承祐目前到底知道了多少?
刻意让她呆在会议室等几个小时,难不成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凤眼微眯,容承祐松手慵懒的后仰,双腿交叠,“我倒认为,用各取所需的交易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比较恰当。”
他很清楚,她要什么?而她也很清楚,他想得到什么?
手指悄然收紧,许霜被他话中好似知晓一切的潜意思怔住,暗暗深吸一口气,抬眼冷睨,“既然容总将如今的状况定义为各取所需的交易,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砝码是什么?”
七年的商场历练磨去了容承祐年轻气盛的尖锐棱角,转为冷凝的深沉,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了略显吃力了。
眉心轻皱,容承祐将搁在桌上的文件袋推给她,“这是美国著名饭报道,包括日前在加州分店某客人深夜自杀的详细内容,当然,这只是部分。”
 p; 许霜顿感被人扼住脖子,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近在咫尺的文件袋,刚触上表面就冷不丁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摁住。
“许小姐,我已经亮出我的砝码,那么你的诚意呢?”清冷的嗓音,精明的凤眼紧盯着她的神情,晚晚,请在等等,等等……
轻笑,许霜并未收回手,“看来你很清楚我的底细,如果我告诉你何晚纾的确是我最后经手的,可她现在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呢?”
“很简单。”清冷的嗓音陡然掉了好几度,容承祐凤眼掠过湛湛寒光,“听说小松美子折磨人的手段不错,萌生背叛心思的你,或许应该试试。”
从她骤然回到日本探望流产的仓井流香,他设的局就已经开始收网了,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把戏,该结束了!
沉默——
许霜冷冷的目光落在颇厚的文件袋上,头顶压着容承祐令人喘不过气的迫人气息,心中颤抖的厉害。
终于,她松口了。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你助你找到何晚纾……”但找到的是人或尸体,她就不确定了。
高速公路上的斜坡坡度大,又杂草碎石丛生,她自己都不确定,何晚纾是死是活!
移开手,容承祐见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袋查看,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