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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母妃的死怪在了他的头上,他不顾母妃的遗愿,也不理会母妃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不打他,不骂他,只是冷冷的忽视他,仿若皇宫之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成了透明之物。
可是等到他现在登基为帝,才慢慢体会到了原来身为帝王,即使权势滔天,即使掌握天下人的性命,但是依旧有许多无奈,有许多的不得已。
他也才慢慢发现,原来他当初的不理会,亦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的保护,他能平安长大,出了最大力的不是太后,而是那个被他怨恨着长大的父皇。
“你可后悔?”宗政瑾忽然想要问一句。
他对面前的女人,也同样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怨了恨了二十几年,但是在他人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她帮了他,虽有利用的成分在,但是确实发生了。
太后神情有些怔怔然,缓缓的笑了笑,“后悔?哀家不会后悔,哀家已经是太后了,她们都输给了哀家,这便足够了。”
“袁墨烨已经是状元了,这算是朕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若是你愿意安心做你的太后,朕也愿意让你在慈宁宫颐养天年。”
太后忽然笑了,“你愿意让哀家颐养天年,就不怕你的母妃死了也不能瞑目么?”
宗政瑾仿若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神情未变,“朕相信,你这二十几年来从未睡过一次安稳觉,你的报应不一定要朕去做,总是会来的。”
太后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你如此大度,当真不像是你。”
宗政瑾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并未行礼,直接走了出去。
刘麽麽守在外面,见了连忙走进来,“太后娘娘……”
“哀家无事,”太后摆了摆手,“你说皇上与哀家可像?”
刘麽麽不妨太后有此一问,愣了愣,“奴婢瞧着,皇上的性子却是有几分像太后娘娘的。”
要说长相,二人当真是没有一点相像之处,但要说性子,却是有几分相像的,只是这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知道的。
太后略带讽刺的笑了笑,“可是他终究不是哀家的儿子。”
…………
“皇上可要去关雎宫?”苏顺闲在他踏上龙撵之时,问了一句。
宗政瑾坐在上面,摇了摇头,“回紫宸殿。”
龙撵行了几步,“算了,去关雎宫吧,”宗政瑾想到什么,还是说道。
关雎宫
宗政瑾走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他也没想叫醒她,只自己脱了外衣,走到床上躺下,把她搂在怀里。
“皇上……”苏静翕翻了个身,与他相对。
宗政瑾摸了摸她的头发,“吵醒你了?”
“没有,臣妾本来也没有睡着,”苏静翕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比起她的而言,短而粗,有些微刺手,但是却黑亮有光泽。
宗政瑾把她搂紧了些,“嗯。”
苏静翕与他交颈,依偎在他身上,即使他什么也没有说,即使他表现的如平常一样,但是苏静翕却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她能够感受到。
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两个人静默不语。
久到苏静翕以为他已经入睡了,他却开口了,“你想要如何责罚淑妃等人?”
苏静翕回神,无声的笑了笑,“臣妾已经达到了臣妾的目的,其他的,臣妾并不是十分在意,皇上想要如何做,臣妾都相信皇上定然有自己的道理,臣妾都愿意支持皇上。”
宗政瑾把她拉到面前,仔细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良久,叹了口气,“你别怨朕。”
苏静翕摇了摇头,“不会,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怨你。”
事到如今,若是她还不能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被自己掩耳盗铃般的藏起来的那份感情,那么她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些。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独有时宜,为我所求,苏静翕从来都只是一个平凡人,在家人安好的前提下,她会尽最大的可能享受此时能够享受到的欢快,说的难听些,便是她贪图安逸,目光短浅。
所以,在明知动了情的时候,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放任自己动了心。
因为在她看来,世间的不安因素太过,人与自然相比实在太过渺小,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机会,失了性命,能够享受一时便是一时。
当然,她也是知道分寸的,她不会为了自己,将自己亲近之人置之不顾,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了他人。
宗政瑾与她四目相对,能够看清楚她眼里的真诚,心中复杂难言,摸着她的脸颊,无从开口。
“傻姑娘……”
他不能给她更多的承诺,即使现在他愿意宠爱她,但是也只是现在而已,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并不知道,或许会在她与另外一样东西相对之时,他便会放弃她也不一定。
因为,在他心里,还有比她重要得多的东西。
或者说,他的心里装载了太多,此时能够容纳她,但或许是一时,在以后空间不够时,他也许便会把她抛开了不一定。
阖宫上下的妃嫔,无一不在说她们爱着他,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因为他是皇上,他能够满足她们所企求的东西,他可以给她们梦想中的荣华富贵,他可以给她们高贵无比的身份。
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显然并不是这样,或者说,他相信,她并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傻,我愿意傻……”苏静翕明知不能得到理想中的回答,可是心里依旧是止不住的失落,但是她却知道,自己不该期盼更多,不该贪念太多。
现在,这样,足矣。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嗯。”
如果可以,那便再多宠爱她几分,也算是补偿吧。
苏静翕压下心里那几分失落,莞尔一笑,眉眼弯弯,“皇上要不然讲个故事吧,宝宝可是好几日未听见他父皇的声音了。”
宗政瑾躺平,把她搂在臂弯,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一直希望长大以后成为世间最英勇的男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他努力学习夫子交给他的知识,亦跟着师傅学习武艺,慢慢的,他长大了……”
苏静翕正听得入神,不由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长大了,就真的成为了那样的男人,”宗政瑾轻笑一声,说道。
苏静翕静静的等着他的后续,可是半天也不见他开口,只好问道,“还有呢?”
“没了啊,”宗政瑾忍住笑意,把她抬起的脑袋按下。
苏静翕挣扎着起身,犹不死心,“没了?”
“哦,对了,那个小男孩,现在长大了,正躺在你身边。”
“……”
第一百二十章 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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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苏静翕说淑妃之事由他决定,便是真的放手不管,再也没有与他提起过此事。
之后,一连许多日,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仿若此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其他人都在暗地里嘲笑苏静翕的不自量力。
可是苏静翕却不在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越是这样反常,便越说明了一些其他问题,这件事,她以为,宗政瑾是绝对不会就此放任下去,必定是前朝之事相绊,令他不能惩罚淑妃,但也只是暂时罢了。
苏静翕本身亦有错,淑妃站在宫规之上,自是有理,别人自是不好说什么,而且于苏静翕如今的宠爱,别人自是更希望苏静翕受到责罚一些。
可是偏偏宗政瑾日日皆往关雎宫而来,她人想说闲话却不敢。
至于杜婉兮之事,苏静翕在含蓄的问过宗政瑾的意见过后,便让人将她禁足半年了,但是暗地里去派人看顾芷箐苑几分,她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差。
想必,于她而言,亦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苏静翕其实相信,谋害她之人并不是杜婉兮,若不是当时听瑶发现的及时,想必杜婉兮并不会真的想要谋害她,而是想要以此为机会,谋取她的信任罢了。
可是事后她并没有招供出背后的主谋,苏静翕也未逼她,知不知道主谋,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要,便也由着她去了。
因为,在她看来,谁都有谋害她之心,只是有些已经实施了,有些却正在计划之中。
日子便这样慢慢的过,亦不知是否是宗政瑾与太后说了些什么,宗政瑾让她不必往慈宁宫请安,苏静翕便也不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太后竟然并未表现出生气,反而派人给她送来了好几样孕妇补身子的药材。
苏静翕想不通太后到底意欲何为,索性便也不再去想了,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一晃眼苏静翕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天气也慢慢的进入了炎热的季节,好在份例足够,便也不觉得有多热。
她怀有身孕至今,都没有特别强烈的妊娠反应,没有呕吐反胃,亦没有失眠多梦,好吃好睡至今。
若不是肚子慢慢凸出了些,否则她定会忘记自己怀有身孕。
不止是她,便连宗政瑾,每每见到她的闲适恬静,都忍不住的有些眼红,每日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坐在那里等着吃喝,时辰到了便躺着睡觉,偶尔被迫去散步,走不了多久就喊累。
当真是个供起来的祖宗。
“娘娘,方才苏公公派人来说了,皇上今日前朝之事颇多,娘娘晚上不必等候,困了自去睡便是,”代曼走进来,含笑道。
她当初罚跪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且救治及时,这双腿并未落下多大的病根,如今已是差不多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苏静翕点点头,苏顺闲派的人便是皇上的意思,这些日子,前朝忙着准备接待暹罗国来使之事,宗政瑾这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连好几日,他来关雎宫之时,苏静翕都已经睡过一觉,再度醒过来了,劝他太晚了不必往后宫来,可是他却只是一笑而过,几次过后,苏静翕便也不再提起。
他来,她自是欢迎。
“你可知道暹罗国来使确定来的日期?”
代曼摇了摇头,“奴婢并不知道,南方最近在下雨,便是确定可日期,因为雨天耽误了行程,也是有的。”
苏静翕应了声,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若是来使真的到了,想必皇上会准备晚宴接风洗尘的,到时候,自然知道。
而让她有些耿耿于怀的是,暹罗国,若是在后世,那便是泰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暹罗可是以后的暹罗。
忽然间想到什么,“暹罗国可是在楚周国的南边?本宫记得,之前永安王的番地也是在南边吧。”
代曼想了想,“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其他宫人说起过,暹罗国盛产水物,娘娘不是爱吃水墨鱼么?那便是从暹罗国上贡的。”
暹罗国算是楚周国的附属国,那也不是那种完全意义上的附属国,苏静翕也没了解过这个时空的大陆之上,到底有多少国家,或者说,没有人完全统计出来过。
她能了解的,只有楚周国附近的几个国家。
楚周国不是最富有的国家,但却是最强的国家,而暹罗国却属于国土及人口皆少,但是因有自己丰富的物产,而比楚周国富有。
楚周国每隔一年会派使臣前去访问,而暹罗国也会每隔一年派使臣前来上贡,两者交替,是以每年楚周国都能得到暹罗国的上贡。
今年,便刚好是暹罗国来访的时间。
楚周国的南方和西方皆靠近海域,暹罗国必定是在其中的一个位置。
“永安王如何了?”
之前,永安王与俞家密谋反叛,俞家满门抄斩,而永安王却只是囚禁,皇上念在他年少无知,皇家唯二的血脉,是以特地留了他一条性命。
因此,天下百姓皆感念皇上仁慈,称赞声不绝。
“回娘娘,永安王依旧被囚禁,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代曼不懂她为何会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说道。
苏静翕叹了口气,自从有了身孕,她觉得她的脑子是越发的不够用了,以前她自认还是比较聪慧的,但是如今,她只想叹气。
果然,人还是不能够太安逸。
居安思危,还是十分的有必要的。
“既然皇上不会这么早过来,便让人传晚膳吧。”
“是。”
紫宸殿
“众位爱卿,你们认为由谁去接待暹罗国的使臣比较合适?”宗政瑾坐在上首,扫了一眼下方站立的几个人,问道。
下面的人对视几眼,沈大人站出来,“回皇上,微臣以为既然此次暹罗国的皇帝说此次贡品比起往年,多了几成,那么我国也应当以不同的规格去接待来访的使臣,以显示出我国的友好之情。”
“回皇上,微臣以为恰恰相反,暹罗国只是我国的附属国,贡品多了几成,皆是因为去年我国使臣去访之时,亦多带了礼品的缘故,是以我国并不应该助长暹罗国的气焰,以同等的规格接待使臣,亦是在宣示我国的权势,”乔太师适时的说道,毫不示弱。
“太师此话却是差矣,向来使透露出我国的……”沈大人紧接着说道,只是话还未说完,便另外的人打断。
“沈大人此话才是未经过深思熟虑……”
“……”
宗政瑾揉了揉眉心,置身事外,仿若离那群吵闹的人很远,静静的看着。
直至耐心用完,终究出口,“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声音虽不大,但是众人心里却是一凛,不过一瞬便禁声,静默低头。
“孟大人以为如何?”宗政瑾很不厚道的把话头引到了一旁与他一同“看戏”的人身上。
孟闻天心里叫苦,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回皇上,微臣以为两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
宗政瑾显然不满意他的和稀泥,步步紧逼,“那孟大人以为该如何做呢?”
孟闻天的目光在旁边的几人身上缓缓移过,忽视了他们的挤眉弄眼,笑了笑,“回皇上,微臣以为,暹罗国来使接待,可不必由礼部着人接待,而是换成其他人,这样一来,既显示出了我国对待此事的重视,二来,不另外提高规格,亦是节约了开支,国库如今空虚,微臣以为能免则免。”
“朕以为这样甚好,不知这人选,各位大人可有什么意见?”宗政瑾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旁边的几人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有些晃神,可是忽然间遇到这样的一个问题,内心自是希望人选是自己派系之人,毕竟这是一件肥差。
可是在触及皇上淡淡的目光之时,却有些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口,毕竟皇上如今是越发的集掌权力,对他们这些老臣的意见采纳甚少,若是冒然开口,只怕会引来龙怒,得不偿失。
这样子稍稍犹豫,却是给了别人机会,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却插不进话,之后事情便这样给决定了。
“回皇上,微臣以为这人选不应该是朝中老臣,而是选用新人,诸如今年皇上亲封的状元等人,给他们机会磨练,利用最少的时间,达到最终的目的,”孟闻天缓缓说道。
正当其他人想要质疑之时,上首却传来声音,“可是他们几人总是缺乏经验,若是有地方做的不好,那岂不是丢了楚周国的脸面?”
孟闻天勾了勾嘴角,“回皇上,微臣以为,经验都是积累出来的,既然害怕他们犯错,那便让人在背后监督便是,把握大局,这人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