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木灵刚才说,这房间里面有酒味。
其实不是的。
因为病房里面经常消毒,所以空气里面带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这消毒水里面的化学成分散在空气里,接触到了某一种特殊的气味之后,就生成了这种闻起来类似于酒味的东西。
所以才让木灵误以为这房间里面有人喝过酒。
听她这般笃定,本来还对她很不屑的陆悦君脸色沉了下来,她死死地看着桑妩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妩始终逼着眼睛,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陆悦君的声音,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魂魄不知道游荡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陆悦君还想要提高声调追问,却被旁边的木灵狠狠瞪了一眼:“你要是想要知道陆末年在哪里,就别逼逼。”
她就是很烦这个女人,明明和顾庭斯做了那么多龌蹉的事情,却一点都不知道理亏,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估计根据她的理论就是,在那样一个战火四起。人命如浮萍的年代,适者生存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而桑妩的死,是她的命。
所以她一直不觉得,用桑妩的命作为祭品,开启她的长生之路是一件值得她愧疚的事情。
木灵活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算不清楚多久了,自问已经看透了人性,人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种。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的权益,选择不择手段地攫取任何生命,因为人拥有着其他物种所没有拥有的高智商,所以人做出来的恐怖事情,杀伤力往往要比其他的物种高了太多太多。
这就是人的可怕之处。
自居为这个世界上的主导者,疯狂地肆无忌惮地,夺取任何自己需要的,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陆悦君和顾庭斯,都是这一路货色。
被木灵这么呛声,陆悦君自是不痛快的,脸色很是难堪,到底是没有发作出来。
她应该也是明白的,这样的情况之下,陆末年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命悬一线的他,到底去了哪里?
心里记挂着陆末年,陆悦君生生忍下了木灵的无礼。
已经活了这么多岁数,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上,陆悦君是应当被人敬仰着的,这些年里,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木灵这般,自然是引起她的厌恶了的。
和桑妩走在一起的人,都得死。
“十七岁那年,她第一次走进顾庭斯的房间,伸手虚接了从屏风后面飘来的青烟,烟散了,她闻见了一种淡淡的香味。”桑晚安描述着梦境里的东西。
声音低回婉转,像是说着一段隐藏在岁月里久远的历史。
木灵和陆悦君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紧紧地看着桑妩,似乎早有预料下一秒从她的口里说出来的话,便是一句惊天预言。
病房里面安静极了。
桑妩的声音听来无比清晰,又无比暗哑,她心疼无比,忽然哭出声来,
也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桑妩整个人一下子就失控了,睁开眼睛来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里,格外伶仃。
木灵傻眼了,桑妩这个女人她还算是了解的,重生后,这个女人可以算得上是见惯了风浪已经铁石心肠,似乎能够让她哭的,也只有傅寒遇了。
她竟然哭了!
这个女人从不轻易哭的。
她声线哑了,哀然只说了一句,木灵便知道她所哭为何。
她:“顾庭斯来过了。”
第334章 用你们给他陪葬!()
风吹起病房里白色的窗帘,轻漾漾地晃着,一下又一下戳着人的心。
有人在哭,细长又隐忍地抽泣着。
木灵诧异地看着肩膀抽搐掩面哭泣的陆悦君,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陆末年在顾庭斯手里,你和顾庭斯不是一伙的吗?直接去把人要回来不就得了。”
陆悦君还是哭,女人妆容精致,却也掩不住憔悴沧桑。
似是根本没听见木灵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怏怏地哭着,声音哑了,到最后,只剩下嘶哑的低泣。
“小姐。”
陆宁把陆悦君扶着在一旁坐下,然后目光阴历地瞪向木灵。
“你懂什么?要是事情这么简单,我们还用在这里和你废话?”
“嗬。”被陆宁这么呛了一声,木灵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环抱着手臂嘴角上翘冷笑:“陆悦君,你和顾庭斯苟且百年,该不会,闹掰了吧?”
她轻诮地眯眼笑,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反倒十分幸灾乐祸。
“想当年,你可是能够说服顾少帅把他的妻子拿来献祭得到长生的女中婊王,这会儿,连一个陆末年都救不了了?”
病房里轻飘飘地扬着木灵的悠长的笑声,痛快悠哉。
“闭嘴。”陆宁忍无可忍,骤然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木灵的眉心:“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崩了你。”
被人用枪指着,木灵还能笑得出来。
她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陆宁:“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陆宁性子随了陆悦君,人狠果断,刚才她就说了,木灵再说话就崩了她。
现在木灵还笑嘻嘻地和她说话,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一气之下,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扳机还没扣下,陆宁的身体就僵住了,后脑勺上抵着一个硬邦邦的物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枪口。
身后桑妩的声音空洞无半点感情:“放下枪!”
陆宁僵硬笔直地站着,脸色极其难看,却不肯妥协。
三个人就以一种互相威胁的姿势僵持着,唯有木灵最为轻松自在,环保手臂讪笑:“哎,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的主子对陆末年那么喜欢了,因为她的身边除了陆末年,都是像你这样的蠢话。”
不想着怎么去救陆末年,反倒是和她闹,还真是要多没脑子有多没脑子。
陆宁本就在气头上,木灵还激她,更是狂躁地把枪口往木灵的眉心抵了过去:“你以为我真不敢打死你吗?”
“放下枪。”桑妩的声音重了几分,枪口重重地抵在陆宁的后脑上。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就在三个人谁都不敢动的时候,忽然一声“砰”响。
“啊”陆宁痛苦地发出一声长嘶,枪支从手中滚落在地,握枪的那只手被子弹击中,血淋淋地垂落下去。
木灵和桑妩齐齐愣住,看向了陆悦君。
女人双眼红肿,一张美丽的脸爬满了阴鸷的戾气,握枪的右手平举着,刚才那一枪,就是她打出来的。
她声音极缓极冷:“她说得没错,除了阿年,你们的确都是一群蠢货。”
陆宁跪坐在地上,用手紧紧地捂住流血不住的手臂,惊恐地看着陆悦君。
纵然疼得脸色苍白,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啧啧,还真是狠心啊。”
木灵发出惊奇的声音,又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这的确像你陆悦君的作风。”
这个女人,视人命如蝼蚁,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多少的善良。
到底是能够和顾庭斯并肩百年的女人,没有这样恶毒的心肠,怕也没办法入得了顾庭斯的眼睛。
“不用说风凉话,我恶毒,你们就善良了吗?”陆悦君目光淡漠地从木灵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桑妩的身上,女人挑高尖尖的下巴,嗓音倨冷尖细:“桑妩,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永远一副我最善良的小白花样,装无辜装可怜,真恶心。”
桑妩缓缓收起手枪,装入手包之中,任由陆悦君的辱骂劈头盖脸落下。
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有你,桑晚安不会死,阿年也不会出事,你泰然自若地用着桑晚安的身体,享受着本来属于她的人生,也害了阿年。”
说着说着,陆悦君就笑了起来,逐渐笑得癫狂,身体如花枝乱颤,指着桑妩话语刻薄:“你以为全世界你最冤,是,你冤,那是因为你蠢,可是,桑晚安和阿年他们不蠢,他们是替你去死了!”
木灵瞪了一眼桑妩,对她的不辩解恨铁不成钢,桑妩能忍,她可忍不了。
直接就顶了回去:“陆悦君,你脸皮可真是厚,倒打一耙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世上之事都讲个因果,没有你和顾庭斯当年丧心病狂的行为,怎么会有今天的一切?”
她活的时间长了,遇上的人数不胜数,生气这情绪已经很少有了,一切事情看得都很淡然。
对陆悦君和顾庭斯,她一直耿耿于怀。
时隔多年,再听到陆悦君这一番不要脸的言论,脾气直接就冲上来了。
木灵横了横眉,悔不当初地哼声:“当年我一时怯懦,留下你们这两个老妖孽,改了太多人的命数,陆悦君,陆末年的死,是你造成的!”
“呵呵。”
陆悦君发出阴森无比的咯咯笑声,倏然又收住,空气里氤氲着压抑可怖的诡异气息。
她眸中阴冷直视木灵:“阿年若是死了,我会让你和她,给他陪葬!”
她以前就和桑妩说过,陆末年是她的保命符。
陆末年要是死了,桑妩岂能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木灵不甘示弱,当即便亮出了铜钱红绳,笑吟吟地把红绳绕在指间。
“行了。”
桑妩低喝,伸手压下木灵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陆悦君:“顾庭斯在哪里?”
“你要干什么?”木灵一听不对劲,黑着脸说:“你想要去救陆末年?”
不用桑妩回答,木灵就已经知道答案。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仰头望青天,长叹一声:“桑妩,你这女人疯了。”
第335章 情太深,缘分太浅。()
血腥味越来越浓,氤氲在空气里,呼吸间都是腥味。
陆悦君僵直地站在病床前,垂在身侧的右手还握着枪,美目微敛流光晦涩,直勾勾地看着桑妩。
她没想到,桑妩会自己提出去救陆末年。
许久之后,陆悦君才动了动身子,背过身去,面向着窗户,白光晃晃荡荡打入她的眼底。
她的声音幽长嘶哑:“你是想救阿年,还是想见顾庭斯?”
“都想。”
桑妩回答得干脆,唇上婉转过凉笑:“他带走阿年,不就是想要逼我亲自去找他吗?”
既然这是顾庭斯的心愿,那她总要成全的。
她不去,陆末年就得死。
多年时光如白马过隙,世事皆已物是人非,唯有顾庭斯的心,百年如一日的,阴毒如旧。
他把人心,把感情,玩于股掌之中。
算准了,她绝对不会置陆末年于不顾。
“知道桑晚安已经死了的人没几个,你是不会告诉陆末年的,我也没有,那么,就是顾庭斯把消息透露给他的。”桑妩心中结了冰一样寒凉,点点钻入四肢百骸,冷得她声音发颤:“他就是要逼他走上绝路,如此,也可逼我不请自入他的局。”
陆悦君讪笑:“你既都知道他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
“别天真了,就是再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也杀不了他。”陆悦君缓缓转过身来,轻视讥诮:“自投罗网。”
桑妩冷笑:“难不成我不去,你还有其他办法救他?”
对面女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唇上讥笑凝滞,不说话。
桑妩知道,她戳中了陆悦君的痛处了。
刚才,她一听她说顾庭斯来过就哭了,很显然,她是知道,对眼下的情况,束手无策。
只有绝望,才会如此伤心。
她忽然有些同情起来陆悦君了,这个女人,百年依旧没办法和顾庭斯抗衡。
“告诉我,顾庭斯在哪里?”
桑妩重复着这个问题,无不讽刺地说:“陆悦君,百年了,你也不过如此,被顾庭斯操控着人生,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看来,你和他的联盟,也真不算牢固。”
陆悦君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清白交加好不精彩。
她的心,多少得到了一些痛快。
曾以为,陆悦君是融入顾庭斯身心的女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她忽然恶毒地想,用顾庭斯杀死陆悦君,一定很精彩!
“桑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陆悦君敛去了失神,优雅地撩拨了一下额间碎发,半眯眼妩媚地将她瞧着:“我告诉你,你可悲的人生,可不止顾庭斯,论悲惨,我远远比不上你呀。”
陆悦君笑得邪魅恶毒,似乎有什么秘密,一触即暴露在青天白日下,丑陋无比。
冷风从窗口渡进来,冰凉凉地打在桑妩脸上,呼吸入的冷气,把她的血液都冰冻住了。
她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太多了。”陆悦君笑得风情百转,语调徒然一转,阴恻恻地说:“只要你把阿年完好地带回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眯着媚眼,藏在眼底的笑意尖锐如刀:“绝对劲爆,这个交易,你不会亏。”
桑妩没有说话,她从陆悦君的眼底,看到了那深深的觑意。
恶毒阴狠,却真实。
心口顿时有些刺痛,几乎是这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名字。
陆悦君说的秘密,极有可能,和他有关!
“装神弄鬼,你到底在说什么?”木灵一直不吭声,听着桑妩和陆悦君说了这一番话之后才忍不住开口。
关于桑妩的秘密,除了顾庭斯还有什么?
她怎么都没看出来?
这不大可能呀!
陆悦君挑了挑眼梢,朝木灵讥诮一笑:“难得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也对,你道行和他相比,实在是太浅。”
“谁?”木灵黑了脸。
她在世上行走这么多年,还真没遇上她对付不了的人,顾庭斯和陆悦君这么多年还活着。
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阴险狡诈,善于躲藏。
陆悦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丢出了一个地址,阴森森地说;“记住,我要活人。”
她交易里,陆末年必须是活着的。
不然,桑妩什么秘密也得不到。
出了病房,桑妩步伐加快离开医院。
暮色逐渐低垂,路灯一盏盏亮起,冷风呼啸卷过柏油路,徒生阴冷。
木灵从身后追了上来,脸色难看:“你真的要去?”
桑妩站在车子边,定定地看着车子半响,似在思考什么,点了点头:“我必须要去。”
“苍天啊。”木灵仰天长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悦君说得对,我的确冤,可我怎么能取代了别人的人生还能无动于衷?”她的声音虚无缥缈:“我恨顾庭斯和陆悦君,是因为他们剥夺了我的生命,可我,何尝不是剥夺了桑晚安和陆末年的幸福和生命?”
身体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哭,悲哀凄切,如从地狱深渊而来。
又好似,就在耳边。
她感觉得到那真切的心痛,是桑晚安的心在疼。
桑晚安这小半辈子,活在恶魔的供养里,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想来,可怕悲哀。
她这短暂又凄凉的一生,唯有陆末年这一缕阳光,她死了,也想要保住这一点温暖。
桑晚安和陆末年,情太深,缘分,又太浅。
“我从桑晚安的记忆里窥见过陆末年的情意,他说,桑晚安这个名字,便是他的全部。”说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