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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人点醒这个事实,恭无极刚才缓和的神色又变得有几分苍白。“娘娘,人多嘴杂,还是先进内庭吧!”灵心扶住恭无极,打算不理会这般故意散布的谣言。
正待恭无极点头应承,却听见另一个故作严肃的声音传来:“几位妹妹也别这么说,本宫也曾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确是痛不欲生。只是较之本宫,锦妃还要不幸太多,这边厢才经历了丧子之痛,小产之后恐怕身子都没有复原,那边厢又要再经历丧母之痛,这般双重打击,不知道锦妃那单薄的身子骨能受得住吗?”
“皇后娘娘仁厚,这锦妃得蒙圣宠这么久,自然是有这本事的。咱们姐妹也别杞人忧天了。”伴随着一声嗤笑,明叶惠的声音更是刻意放柔、放缓了几分。
“还是明妃这张小嘴会说话。”温如雅也同样掩嘴一笑,眉眼里都是笑意,说道:“看来本宫也真是瞎操心了。锦妃如果没这本事,也不会成为我朝国妃!”
恭无极神色变得难堪之极,她岂会不明这几个女人是故意在寝宫外讽刺自己,她拂开了灵心的手,径直冲出了庭院外,瞧着温如雅、明叶惠和锈珠三人靠着宫墙,怡然自得的扇动着手中圆扇。
“哟?锦妃,莫非是本宫和两位妹妹聊天吵着你休养了?”温如雅瞧着恭无极怒目而视的神情,不禁更得意了几分,有些夸张地竖起兰花指,说道:“你这刚小产的身子,岂能在太阳之下暴晒呢?何况锦妃肌肤胜雪,向来讨得皇上欢心,如果晒得黑斑出现,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皇后娘娘,那咱们还是先行离去吧!”明叶惠也是见风使舵的主,瞧着虚弱的恭无极,自然没放在眼里,说道:“锦妃小产的身子可是经不住刺激的。如果有了差池,咱们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啪——”恭无极抬起手,直接就向着温如雅的脸上打了下去。这一耳光,别说是温如雅愣住,就连一旁的明叶惠、锈珠与尾随而至的灵心都只是瞪大眼睛,半天回不过神。
第515章 祸起十里庵(4)()
“反了?反了?”温如雅自小就是温太师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那受过这般委屈,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挨了恭无极这一耳光,且不说疼痛与否,单是面子又如何挂得住?加上今天本就是她邀约了和妃、明妃两人到朝阳宫外,意图刺激恭无极来替自己讨回昔日的彩头,却没料到众目睽睽之下受辱的竟然是自己,那口气一时半会都有些提不上,她嘶哑的嚷道:“来人啊,护驾啊!来人啊!护驾啊!”
朝阳宫外原本就是增加侍卫守护,加上温如雅这一嗓子的叫嚷,侍卫们更是蜂拥而至。可瞧着皇后娘娘原本高耸的双环望仙髻歪斜,脸颊红肿,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禁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锦妃,你虽然身为国妃之尊,但是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你这样以下犯上,可是死罪!”缓过气来的明妃,立刻上前帮腔,瞧着恭无极抿紧嘴唇,余怒未消的模样,不知为何又显得底气不足。
“你如果够聪明,就别淌这趟浑水!”恭无极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臣妾与和妃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好心劝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明妃缩在了温如雅身后,想到刚才一幕恭无极的确不占理由,因而,又鼓足了勇气来替皇后出头。
“就凭借你刚才阿谀奉承的嘴脸,本宫就明白,身为你亲生爹爹的明子山,为何千方百计送花婉莲到宫中。”恭无极反唇相讥说道:“你自以为从小见惯了妻妾之间争风吃醋的手段,却不懂什么叫着明哲保身。”
这番话正是戳中了明叶惠的痛点,没有温如雅的出身,不如恭无极的美貌,自负才情却无法得到锦胜天的赏识,连亲身爹爹弃之如敝屐,这成为了明叶惠一生之中最大的痛。沉浸在自己的伤心往事之中,明叶惠没有再出声辩驳,眼眶却倏地有些泛红。
“瞧着你一张利嘴,还真是将黑的可以说成白的,众目睽睽之下,你对本宫动手了,莫非也可以狡辩。”温如雅瞧着明叶惠的神情,就知道她在言语上不是恭无极的对手,捂住红肿的脸颊,她斥道。
恭无极淡淡扫了一眼停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和妃锈珠,心中暗笑,公主之尊和官宦家女儿的眼界毕竟还是不同,虽说锈珠为人嚣张跋扈,但是她亦然知道今日的局面已经是不可挽回,恭无极和温如雅之间势同水火,此刻,插足进去都只是淌浑水。
“皇上驾到——”身后响起了小阮子拖长的语调,原来在妃嫔口舌之争的当口,已经有机灵的侍卫去向锦胜天通报。
锦胜天瞧着温如雅三人一侧,而恭无极孤身而立的画面,不自觉蹙紧眉头,对面前容颜尚且凌乱的温如雅沉声问道:“锦妃身子不适,为何还会在朝阳宫外大吵大闹?”
“皇上,锦妃以下犯上,竟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臣妾一个耳光,你说臣妾今后有何颜面立足后宫呢?”温如雅心中一凉,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今日之事,原本就是恭无极动手在先,自己已经吃了大亏,如果不能在锦胜天面前要回一个公道,那还真是无法立足了。
第516章 祸起十里庵(5)()
“莫非要朕在这烈日暴晒之下给你们判个公道?”锦胜天轻轻揽住了恭无极的肩头,不悦地说道:“还是要朕当着奴才的面前来评说后宫妃嫔的是非?”
此话一出,温如雅只得噤声,心有不甘的愣在原地。“锦妃身子尚未康复,大家就随朕先入朝阳宫吧!”锦胜天冷冷扫过众人,朗声吩咐道,不待众人答话,自行拥着恭无极先迈入了寝宫内庭。
“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原本臣妾邀约了几位妹妹聚聚家常,哪知道锦妃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打人。众目睽睽之下,臣妾实在是”说道刚才的奇耻大辱,温如雅忍不住掏出绢子,捂住面容嘤嘤哭泣。
锦胜天不答话,他认真又专注的瞧着恭无极的神色,见她原本紧抿的嘴唇微微扬起,有些嘲讽的瞧着温如雅,他知此事一定另有内情,否则以她的机智断然不会落人把柄。
“皇上!”瞧着锦胜天的神情,温如雅忍不住娇嗔催促,暗中伸手碰了碰一旁发愣的明妃,沉浸在自己伤心往事之中的明叶惠才算回过神,瞧着眼下的情景,立刻附和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皇后娘娘的确邀约臣妾等人聊聊家常,谁知道锦妃”
“皇上似乎还没问明妃的话?到时候再做辩驳不迟!”恭无极轻柔的打断了明叶惠的陈述。
眼看着恭无极“温柔攻势”,明叶惠虽然心有不甘,可暗地里瞧着锦胜天不露声色的面容,都知道眼前的形势恐怕是如恭无极所说,这是一趟浑水,明哲保身才是聪明之道。偷偷瞧了一眼另一旁的和妃锈珠,见她只是冷眼旁观,于是不自觉的退后一步,站在了温如雅的身后。
“皇上,你不信臣妾所言吗?”温如雅环顾四周,知道自己落了下风,倏地将红肿未消的脸颊凑到锦胜天跟前,柔声问道:“皇上,证据确凿,容不得锦妃不承认。”
“皇后娘娘邀约妃嫔闲聊家常本是无可厚非,为何要在烈日当空之下,偏偏挑选在朝阳宫外呢?”恭无极并不理会温如雅的举动,轻轻一笑,一针见血戳穿了这个事实。
“这,本宫到没有留意,只是贪图这风景不错”声音低了几分,温如雅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锦胜天。
“皇后娘娘既然自诩为六宫之主,莫非臣妾正在休养的消息皇后不曾得知?”反问的语气愈发显得冷淡,恭无极的目光全然落到了寝宫门外的垂柳之上,她道:“臣妾因何而卧病在床,皇后娘娘应该是知情人才对。”
“这,的确是臣妾疏忽了。”眼看着恭无极将此事牵扯到寿宴之上刺杀之事,温如雅不禁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向着锦胜天的方向低声说道,全然不见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子。
“皇后娘娘管理后宫,日理万机,一时半会顾虑不周也到是情理之中。只是”恭无极故意停顿了下来,瞧着温如雅愈来愈显得慌乱的神色,说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言辞之中,提及臣妾及臣妾娘亲,还以为皇后娘娘是蓄意为之呢?”
此话一出,原本面无表情的锦胜天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动作,他站起身,径直踱步到温如雅面前,靠在她耳际悄声说道:“朕下令十里庵之事任何人不得告知锦妃,莫非朕的命令皇后也罔顾了?”
第517章 祸起十里庵(6)()
“皇上,臣妾”温如雅的嘴唇有些泛白,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自己的裙角,面对恭无极揭穿的事实,面对锦胜天的质问,她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
“说!”锦胜天简短说道,眼光兀自瞧着铜制的沙漏,算是给了一个机会给温如雅辩驳。
温如雅横了一眼缩在自己身后一声不出的和妃、明妃两人,又有些乞怜的瞧着锦胜天,知道目前形势自己无法力挽狂澜,但是想到和锦胜天多年结发夫妻之情,她还是轻咬下唇,双眼瞪大犹如铜铃一般,故作镇定的姿态里依旧掩饰不住眼眸里的慌乱,却较之刚才又恢复了不少气势,字正腔圆的说道:“即使臣妾有所疏忽,难道臣妾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就不该追究了吗?锦妃当着众位妹妹的面,以下犯上,如果不小惩大诫,以后臣妾如何统率后宫,如何母仪天下呢?”
“是吗?”锦胜天笑意扬起,眼眸却更显得冰冷了几分,他再次附耳在温如雅耳际,沙哑的声音带有几分邪魅:“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朕心知肚明,朕之所要保留几分颜面,是瞧着你是曦儿的生母,也顾念你与朕多年的情分。如果你想继续统率后宫、继续母仪天下,那么今后就别在朕面前耍这些小把戏,否则朕会遂了你的‘心愿’,不用再统率后宫。”
“臣妾明白了,臣妾先行告退了”温如雅嗫嚅道,这句冰冷不带半丝感情的话,粉碎了她刚才所有的镇定,她微微屈身,向锦胜天行礼,继而有些狼狈的离开,而一旁明妃与和妃两人,更是仓皇而逃,刚才还沸沸扬扬的朝阳宫不过转瞬之间就安静下来了。
“没事了!”锦胜天拍拍个恭无极的肩头,安慰的说道。
“真的没事了吗?”抬起眼,一双美眸里竟然盈满了泪光,恭无极沙哑着发问:“臣妾自皇后娘娘嘴里听闻的不过是只言片语,不过关于臣妾娘亲之事,臣妾有权知道来龙去脉。”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锦胜天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朕之所以下令任何人不得告知你这件事,就怕你伤势未愈,承受不住!”
“皇上请说!”平静的表情,平淡的语气,恭无极的眼眸里闪耀着坚定的神采。
“十里庵遭遇杀戮,庵堂之中八十七名尼姑一个也没有留下活口!”锦胜天微微闭起了双眼,看得出他也倍感心痛。
“那臣妾的娘亲?”恭无极死死咬住下唇,问得那么小心翼翼,直到见锦胜天迟缓的点头,一滴晶莹的泪水才自眼眶中滑落。
傅媚娘,那个半生坎坷的女人,原本以为后半生可以在庵堂安然度过,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恭无极这具美丽的躯壳来自于她,穿越而来,这血脉相连的母女亲情一度曾让她感到温暖,思及当年她冒死送入的“毒钗”纸条,不禁让她黯然泪下。
“是谁下的毒手?”靠在锦胜天胸前,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她问道。
锦胜天缓缓摇头,甚是沉重的说道:“无一活口留下,刑部已经接手追查,至今没有消息。”
“庵堂里八十七名尼姑,向来与世无争,是何人与她们有这样大的仇恨?”恭无极似在自问,也似在询问锦胜天。
第518章 祸起十里庵(7)()
锦胜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十里庵虽然只是大锦国内一普通庵堂,但是靠着皇城不过十里的距离,竟然有人在天子眼下作乱,朕定不轻饶。此事,朕已经下令刑部彻查到底,你就别为这事费心思了。”
“臣妾想到‘十里庵’看看。”恭无极抬起头,说道。
“朕已经下令按佛家习俗厚葬了众位尼姑的遗体。”锦胜天的手抚摸着她满头的青丝,他说道:“你的身子刚刚康复,实在不易跋涉。”
话到如此,恭无极只能顺从的点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续三日,恭无极都足不出户的呆在朝阳宫内休养。有了掌掴皇后的前车之鉴,宫闱内都悄悄开始盛传锦妃的手段如何了得。也罢!无人滋扰的朝阳宫才能保持最宁静的时刻。宫闱里的流言对于恭无极来说早已经是“百毒不侵”。
待到第四日,恭无极不顾灵心的劝说,执意要到皇宫内走走,十日不曾踏出朝阳宫,阳光的猛烈竟然让她有些不适应的觉得刺眼。
恭无极提起裙摆,绕过亭台楼阁,只见草藤正顺着石缝蔓延上爬,那股生命力的震撼让恭无极不自觉的莞尔。她极目远眺,发现不远处的楼阁翘角之上悬吊着铜制的风铃,侧耳倾听似乎能听见发出清脆的声音。
恭无极抬脚信步朝着这楼阁走了过去,只见正方的牌匾悬挂着“芳华阁”三个大字,隐隐有着时断时续的敲打之声。她随手推开了门扉,只感觉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兴许这里多年都无人居住,恭无极放眼所及,书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成百上千卷书籍。
用衣袖拂开了灰尘,她随手取过一本书籍翻开。“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素手绾青丝,玉簪隐花钿”,字里行间都是无尽哀婉的句子,字体却又十分娟秀,想来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绕过这一面的书架,行至窗棂前,却见一轴画卷落在了角落,随手拾起,徐徐打开,只见画着一妙龄女子跃然纸上,这女子一身白色素衣,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绽放出欲说还休的无限风情,浑身上下没有过多的配饰,只在发间插入的琉璃镶金乌苏簪子,更显得那种美是清水出芙蓉的浑然天成。旁边的题字却较之刚才的娟秀截然不同,显得遒劲有力。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恭无极不禁轻声念出,又见略小的字体写在一旁:“可惜蝶儿随风去,唯留朕心无觅处。”最后几个字迹略有些淡化开来,似题字人的泪水所晕染开,看得出,题字之人对于画中人的情深意重。
这画中女子是谁?恭无极细瞧这字迹并不是出自锦胜天之手,较之这字迹的内敛,锦胜天的字迹显得有些少年得志的狂傲,加上这泛黄的宣纸也有些年头,看来这“朕”不是指锦胜天,而是指锦胜天先祖们。
恭无极将画卷收妥,放在了一处架子之上,唇边荡漾起笑意,也许,撇开江山,每一位君王背后都有一位魂牵梦萦的女子,只是这份爱意被掩藏在了一统社稷的野心之下,一如梅妃于大乾坤的乾桐,一如这画中女子一般。
第519章 祸起十里庵(8)()
咚——咚——咚,细碎的敲打之声,时断时续,伴随着轻声的呢喃:“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
恭无极侧耳倾听,只感句中蕴含着无尽智慧,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她踏出阁楼,关闭了大门,循着这声音之处,绕了“芳华阁”行了半圈,才发现原来这阁楼和佛堂竟然连在一起,跪倒在佛堂之中,敲打木鱼的女子正是柳太妃。
“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