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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俊俯在她耳边低问:“皇后刚刚吃的什么?”
妁慈道:“养气补血的丸药罢了。”
见俊揉她转身,给她拉上兜帽,而后啄着她的唇,由浅入深。
他低低的笑道:“这药好香,朕也要吃”
妁慈蹭了蹭他的额头,“胡闹,药也是随便就能吃的?”
见俊笑道:“朕看到你就头晕目眩,自然要补呀。
好吧好吧,来屋里面把,我拿给你吃
见俊眯了黑柔的眼睛,俯身去抱妁慈,被妁慈敲了一脑瓜,“气血不济了就好好走路。”
妁慈抬脚进屋,他笑眯眯的追上去,“朕为皇后代步,皇后有什么好害羞的”
妁慈无奈,道:“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见俊眨着大眼睛纯真无暇的看着她,又被敲了一脑瓜,这才乖乖的闭上。
妁慈从盒子里拿了块糖,塞到他嘴里。
他咂了咂嘴,皱眉道:“不是这个味道。”
妁慈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笑着勾勾手,道:“明日还有早朝,赶紧上床睡了。”说着自己径自打起帏帐进了内室。
见俊不满的追上去:“皇后就知道敷衍朕”
见俊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连着几日缠着妁慈,满脑子少儿不宜。
这种事在他这个年纪太伤身,妁慈自然不依,能蒙混过去就蒙混过去,不能的时候就一巴掌拍开。
见俊情话说得溜,轻薄的话却不会几句,被拍开了就委屈的自己翻身睡。若妁慈不去哄他,不一会儿就假装睡熟翻过身来,若无其事把妁慈揽在怀里。若妁慈去哄,八成还要嘟囔一句:“是皇后自己说让朕多练的”
于是妁慈哄了两次就再不理他。
就这么打情骂俏的过着,转眼到了四月底。
太医来请脉的次数有些多,每次太医来过,见俊就加紧缠着她,甚至半夜偷袭的事都做过不止一次。妁慈渐渐明白过来他想要个孩子。
大概就跟女人总觉得孩子能拴住男人一般,男人也觉得有了孩子女人就再没远走高飞的心思了。
如果见俊跟她做那种事,只是为了把她留下来妁慈这么想着就觉得心情微妙——依赖很多地方跟爱情很相近,可是它终究不是爱情。
意识到自己对见俊的爱可能比他的更纯粹和深刻时,妁慈略觉得有些不平衡。
不过她并没有立场强求。
见俊想要把宫妃们都放出去,也与她打过招呼。
妁慈只笑道:“她们已是你的人,纵放出去也没人敢娶,必然孤苦一生,何必要造这种孽?”
见俊垂眸,片刻后抬头凝视着她的目光:“朕往日胡来,对不住你。可是朕心里有了你,便再容不下旁人。你也说但求一心人”
妁慈笑道:你如何安置她?”
见俊目光一震,林修仪注定要生下他的孩子,他既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他出世便低人一等。他生母遭遇不幸,他更不能狠心对林修仪做什么。
他半晌不答,妁慈便捧了他的脸,道:“一个与一百个都是一样的。我爱你前便知道这些,不会在爱你后反去计较。你不要放在心上。”
见俊垂首不语,终于不再提这件事。
前往谈判的使臣回来多日,已成了惊弓之鸟。
几次从明砍暗杀里逃过性命,他虽信任木儿的诚恳,却对和谈深不以为然。
大概木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新的使臣已经走在路上。
见俊也命人捎信给他,问他,与中原结好是他一人之愿还是一国之策。
这段时日里,边境又打退了希提几次侵扰。
妁慈断断续续听着西边的消息,意识到这里的进展已经与她所知有了偏离。
这种偏离往往是一去不复返的,她回去的机会只怕真的只有一次。
阿铃将一个小琉璃瓶交到见俊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暖风熏人、繁花谢尽的时候。
见俊拔了塞子,从里面倒了个小圆粒出来嗅了嗅。
丸药圆润如珠,只有米粒大小,沁着一层薄香。他几次从妁慈身上闻到。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大约有十余粒“这就是皇后每天吃的药?”
阿铃道:“是。”
见俊将瓶口塞上,略有些不放心,问道,“没让皇后发现?”
阿铃道:“娘娘每次吃一把,奴婢从中拿一粒,她并不知道。”
见俊这才点了点头。将瓶子给了太监总管,道:“送到御药房,找人问问配方、对症,查查是谁开给她的。”
太监总管应了,忙去办。
朝中已不理刑名,各地来朝贺的官员也先后入京,长街俱已用彩帛与鲜花装饰起来,从高处望去只见繁华紧簇。
城中处处笙歌,教坊里歌舞不绝,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去岁见俊的生日正和大婚连着,就算他再有意冷落妁慈,那种举国同庆的欢宴场面也寒酸不了,只怕盛景难再。
当日他见处处红锦、人人笑靥,只觉不胜其烦,心中怄气。可是他在那个时候得到了一生最好的生日礼物。
有妁慈相陪,他反倒只想安安静静的与她饮酒庆生。什么大宴群臣、举国庆祝、四方朝贺,都不及她笑靥如花,柔情似水。
他不稀罕,妁慈却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都好办,惟独给见俊的礼品,她必须别具匠心。
若比富贵精巧,她自然比不过四方属国、甚至国中一州的才智与人力。但是若比手工技艺,莫说萍儿,便是宫中其他嫔妃的刺绣、书画比她也只强不差。
既要独一无二又要匠心独具她忽然觉得老公是皇帝真是太糟糕了。一枚领带夹、一张芯片或者一个小程序就能解决的问题,也变得复杂起来。
偏见俊还不时凑上来,粘着问:“皇后送朕什么?”或者“不用花太多心思,皇后送什么朕都喜欢。”再或者“朕不用惊喜,皇后透个风给朕”
妁慈捧着茶无语道:“我什么也没准备”
见俊就静静的望着她,略有些羞涩的凑上前,姿态可口美味,“已经一个多月了皇后身上还不爽利吗?当然朕也可以等,可是生辰一年只有一次”
掀桌啊,要不要绑好缎带弄个盒子把自己装起来,顺便给你准备付刀叉啊?
宫妃不比外官,鲜少在礼物上拼贵重,送的多是些绣品字画。
妁慈最终把荷包绣好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这辈子都不想做女红了。
木儿派来的使者也如期抵京。
太监总管作为司礼太监,相应接待事宜皆是他负责。
他对帖木儿新仇旧恨,自然不会对他的使者以礼相待,事事将他安排在最后,处处让他低人一等,连馆舍都要给他加一个“蛮”字。
使者气愤不过,前往说理,他反强词夺理道:“你们不是蛮子是什么?”
使者提拳揍他,他吃过亏自然早有准备,一挥手,背后一群人一拥而上,将使者揍个鼻青脸肿,而后扬长而去。
副使节更不愿受太监总管的气,留书一封,也离开了。
太监总管上报说使节跋扈,未把见俊放在眼里。
见俊知道他与帖木儿有龃龉,更知道木儿不是会花费小半年只为了侮辱他一次的人。命人略一查就明白了原委,无奈的把他召来,道:“自己去领二十杖。”
太监总管战战兢兢不敢问,领命而去。
见俊提笔给帖木儿写信,皱眉道:“你跟朕二十年,朕不忍杀你。可你也得知道,这次你犯下的事罪该万死。朕会另赏你宅子与银两,你自己谋个去处吧。”
太监总管叩头泪流满面:让奴才跟在身边,奴才什么也不要。”
见俊没有做声,挥手命人把他拖下去。
他没有料到,这次格外开恩,终有一日会让他后悔莫及。
六月来信,木儿说,欲与见俊“打猎。
朝堂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只见俊笑道:“他说打猎,是真的打猎,何况那打猎的地方还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众位不用担心。
第62章 狩猎准备()
见俊一门心思想去打猎,百官自然层层劝阻。
且不说此路过去有千里迢迢,敌人到底居心何在尚不可知。便是真要御驾亲往,希提来的也不能是个区区左相,怎么也得是他们天汗才勉强够分量。
——毕竟在名义上,希提还是中原臣邦。
木儿这个邀请来得不伦不类,连对朝堂尊严没感觉的程友廉也不答应见俊去,不过当一个皇帝对一件事执着起来,一切阻力就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除了他的皇后。
过了节妁慈便又病了一会儿。太医看了,说是气血两虚,需要调养。
结果前前后后调养了近一个月,用过多少补品,却丝毫不见好转。
她睡得时日越来越长,精神却越发不济。任谁都看出她这是不好了。
年前追查妁慈中毒一事时,见俊问过太医。太医只说妁慈脉象稳而实,中气足、精血旺,便是常年田头忙活的农妇也少有这么健壮的。她这一病,见俊只觉得蹊跷。
月前见俊命人去问妁慈服用的药,御药房查过出纳,并没找到出处。找了几个颇有见识的煎药师父一一辨别,却无一人能说出这是什么——甚至猜不出配方中一味药来。
太医院自然更无人给她开过这类方子。
见俊心中不安,便命人继续去查。却一连大半个月没有消息。
这日休沐,却忽有人来回禀,说有人见过这药。
见俊正在沐浴,闻言随便扯了件衣服,湿漉漉的披头散发便出去。
身后宫女太监们一路帮他打点,却都不如王聪明那般贴心麻利。加上天气炎热干燥,见俊心中烦闷,便将人尽数挥退了。
进来的却是御药房总管并太医。
——若是这两人之一,早半个月前就查出来了。因此见俊眯了眯眼睛,问道:“谁见过?”
御药房总管道:“奴才拿了药去问刘太医,正逢刘太医给人看诊那人认出来,说是见过。”
见俊问:“他人呢?”
总管太监瞟了太医一眼,又偷偷抬眼望见俊,惴惴道:“不知怎的,来到宫门前,他突然说肚子疼而后忽然就跑没影了,奴才去找”
见俊怒道:“到底是个什么人?都到宫门了,你就不会命侍卫去寻?”
“去是去了”自然是没找着的,“那小子是西域人,生了双天蓝色猫眼,按说很容易就能寻到,可是不知怎么的,就跟钻到地缝里去了似的”
见俊脑子里忽的浮现消寒节遇到过的那个猫眼少年的模样——他是杂耍班子里的,靠把戏吃饭,耍把戏自然在行——只怕当时他并没逃到街上去,只藏在眼皮子地下,看这些人四处奔走。
但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只怕已经逃到天边去了。
总管一看就是个太监,太医又是宫中御医。当时两人凑到一块儿,任谁都猜得出与宫中事有关。那人既敢说认得,就必然不怕进宫对质。却在宫门前逃跑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隐情?
见俊琢磨了一会儿,道:“他既生得与众不同,便画了像张榜去寻。命城门守卫严加盘查,务必将他找出来。”
两人领命将去,见俊想起什么般,问道:“他逃前,你们可与他说过什么?”
总管忙禀道:“奴才说,这事关系到皇后娘娘,若他能立功,必然大大有赏。”
见俊顿了顿,脑中忽然有些空白,僵硬的挥手道:“去吧。”
太医望见见俊的脸色,略犹豫了一会儿,回身道:“陛下若想查明此药的药效,其实还有其他办法”
见俊摇了摇头,道:“朕不查了。”
见俊来到寿成殿时,妁慈正在床上描花样。
天气燥热,她衣襟开得有些低,腰上松松系了根绦带,一身纱衣松垮的蓬着,只在不经意处勾勒出些曲线,很有些放任自然的风情。
她做事一贯专注,这一日却很是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发呆,眸光沉寂。她素来不施粉黛,今日却上了腮红。只是胭脂不够细腻,不比平日她面上红晕那般醉人,反衬得她脸色越发苍白。
她描了一会儿,揉了揉额头,面上显出倦怠来,却强撑着起身用凉水扑面。
见俊在门口望了她好一会儿,垂了眸子,掩住百般心思,上前笑道:“皇后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中了。”
妁慈回头见是他,便笑道:“近来身上困倦,一时没注意到。你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面说着,一面上前为他擦拭额上汗水,命人去端酸梅汤来。
见俊正是蹿个子的年纪,短短数月,已比她还高出了个头尖,此时站在她面前当了外面日光,竟需要仰望了。
妁慈头晕了一下,扶了额头。见俊便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问:“今日太医来看过?”
妁慈道:“嗯。依旧只说气血不足,又开了补药。”
见俊道:“皇后自己不是有在吃补气血的药吗?”
妁慈点点头,笑道:“前些日子已吃完了。”
见俊愣了下,道:“再命人去配便是。”
妁慈笑道:“不知道方子,如何调配?”
见俊又扬了头眯眼望着她,调侃道:“也是世外高人所赠?”
妁慈抿了抿唇,笑道:“我自小跟高僧隐士有缘的。”
见俊便不说话。
妁慈跟他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困倦得不行,便倒下去,道:“你是真的要去延州?”
见俊道:“朕本来想去可是看来一时走不开,等入了秋再说吧。”
妁慈点点头:眼看便要临盆你若这个时候动身,确实不妥。”
见俊俯身亲吻她的嘴唇,“朕是为了你。”
妁慈笑着揽了他的脖子,从衣领探进手去,声音低缠,“有没有觉得天黑了?”
他们贴的有些紧,夏日薄透的布料越填情趣,妁慈又让他寡淡得时日久了些,见俊身上的反应已经遮掩不住。但他还是克制着推开她,目光深潭般静静凝视着她,语气里悲伤重重遮掩,笑容浅淡,“病了便要清心寡欲,皇后不要总胡来。”
妁慈笑道:“真不做?”
见俊垂首道:“朕只想跟皇后长长久久,一时欢愉朕不稀罕。”
妁慈面上笑容淡淡敛去,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孔,“我只怕”
见俊抓了她的手,静静的亲吻着,呢喃道:“不要说混话。”
妁慈知道见俊暂时不去延州,略松了口气。
人心惟危。
木儿既然是特意邀请见俊前往延州,就必然是有所图谋。从“不经意”变成“蓄谋”,难免让人心中不安。
何况不久前她与彩珠联络,彩珠告诉她,只怕元禄早知道由贵是假的——元禄似乎曾经混在一个杂耍班子里,进过希提王宫,当时木儿也在场。而木儿有种纵使捉刀侍立,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真英雄的气质,妁慈也不认为以元禄的聪明,见后能忘。
内奸外敌,妁慈实在不放心见俊贸然前往。
第二日见俊去上朝,彩珠又来了通讯。
说的却是——元禄确实知道由贵是假的。
她今日见到了杂耍班子里那个少年,亲自求证过了——他目下正躲在钱大进这里。如今他所在的杂耍班子,已只剩他一个人了。
那日他们在汴京御街卖艺,收工后就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他一直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那日逃命途中经过兴宁,正逢元禄回府,他前去围观,这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