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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皇后的萌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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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珠笑道:“我这就去。”

    妁慈拉了她一把,“你也别太乐呵了。阿平脸烫伤了。你一直跟她不对付,让人看到你这样,又要说你幸灾乐祸了。”

    阿珠撇了撇嘴,道:“知道了。”跑了几步又回头,对妁慈笑道,你变坏了。”

    妁慈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阿樱来通禀,老太君到了,这才回过神来。

    妁慈在老太君跟前待了七八年,要说她和谁最亲,除了老太君在无第二人选。她知道府里面也一直挂念她在宫里的情况,宴会后便留老太君说说话。

    老太君端庄慈祥,举止有度。当家时妥帖周全,上下称道;不当家了便一事不闻不问,万事心知肚明。

    妁慈对她虽无太多孺慕之情,却也敬重仰慕。这些日子见识了宫中驳杂的人际,也开始身不由己的模仿她的处事。

    祖父身为首辅,御前也是有座位的。老太君本就是宗室近亲,辈分又高,因此见妁慈无需跪拜,如此倒免了许多尴尬。

    宫中避讳多,小皇帝又素来疑心祖父。因此妁慈和阿珠阿玉可以关起门来商量事情,和祖母说话反倒不好屏退众人。只是阿平伤了,小樱病了,近身跟随的只有阿珠和阿玉,也无需计较这些。

    妁慈扶着老太君到暖榻上坐着,老太君坐下便拉了她的手,也不说话,只慈爱的上下打量着她,看完了才点点头,笑道:“有些瘦了。”

    妁慈没防备,眼睛里就那么一热,竟然差点滚下泪来。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府里人人都好。”

    妁慈勉强笑着点点头,她怕说话带出哭腔来,便垂首不语。

    妁慈在府里待了八年,规规矩矩的当她的孙小姐,除非事关阿珠阿玉,否则一律不开口、不出头。她明白自己不是正主,迟早会各归各位,因此不敢与任何人经营感情。也正因如此,她虽不敢说自己能全然置身事外,却也自认足够洒脱。谁知老太君不过说了两句话,便将那种疏离的表象打碎,勾起她心中深掩的真情来。

    她不说话,老太君也不逗弄她,只静静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好半晌才轻声道:“你这个孩子”

    妁慈酝酿了好一会儿,一听这句还是走了气儿,终于还是笑着落泪道:“皇上待我也很好,祖父祖母不必挂心。”

    老太君点了点头,给她擦了眼泪,安静的等她平复了气息。

    妁慈哭完了,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腼腆道:“祖父祖母近来安好。”

    老太君道:“牢娘娘惦着,都好。只是听闻了一些事,心里很放心不下娘娘。”

    妁慈知道她这是要正经提点自己了,便说:“太母请讲。”

    老太君却不紧不慢道:“今日伤着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妁慈不解她怎么问到阿平身上去了,却还是据实以告:“一壶热水正泼在脸上,阿玉处理得当,太医说当不至于留疤但还是起了水泡,短期内怕是”

    老太君道:“可惜了,若没伤着,指给元禄也是一段美谈。”

    妁慈愣了一下,她没有乱点鸳鸯谱的习惯,更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便说,“昨日皇上也提起此事,元禄推辞了。”

    老太君道,“她是娘娘身边的人,皇上赏元禄不好收,娘娘来说自然不一样。”

    妁慈本不想过问,然而说到这里了,少不得还得提了一句:“今日长公主问到元禄的婚事,说是先帝有意将高相的千金指给元禄。我想着弟媳不好过问大伯的姻缘,便没接话”

    老太君笑道:“娘娘不过问是对的。”便不说话了。

    妁慈有意套话,只好追问道:“太母觉得这桩婚事怎么样?”

    老太君笑着望了她一眼,妁慈知道她心里透亮,不觉红了脸。

    老太君也不点破她,只说:“先帝确实曾提起过此事,当日皇上刚被立为太子,太保也还只是礼部尚书。先帝有意把你指给太子,便想给元禄也寻一门好亲。当日元禄不愿意,后来先帝也没有再提。”说罢别有深意的望着妁慈,不再多言。

    妁慈心里咯噔一声,回想起往日种种,便明白了其中纠缠。

    把祖父的孙女儿立为妁慈,也许并不是先帝临终时灵光一现,怕是从小皇帝还未出现,他有意过继时便开始打算了。所以他让妁慈入宫给公主们伴读,不时让祖父将他带在身边教养。使元禄和妁慈时时见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元禄心中明白,所以心里早早的便认定了妁慈。

    谁知此时小皇帝出现了。就算幼时没有带在身边,亲儿子终究还是要亲过继子。所以先帝为了让祖父支持幼子,转而决定把妁慈指给小皇帝。

    只是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元禄,恰好礼部尚书的女儿也常入宫,他便把指她给元禄做补偿。因为那时他们都还小,元禄也不喜欢她,此事才暂且搁下了。

    谁知这礼部尚书很有出息,短短五年便从礼部尚书成为内阁重臣。先帝临终托孤,把妁慈指给了小皇帝,却不提高小姐和元禄,也是怕这位内阁重臣生出二心来。

    老太君心里明白这一重,自然不肯给荣氏保媒。

    她肯对妁慈多说那一句,也是在提醒妁慈,如今她是妁慈,元禄是元禄。他们过去有过那么一段,瓜田李下,合当谨慎。

    妁慈若把阿平赐给元禄,一来成人之美,名正言顺;二来也可表明她心地坦荡。但若她关心元禄的婚事,不论态度如何,都难免授人以柄,让小皇帝疑心。

    只是可怜了高小姐。君无戏言,先帝虽没有再说,这位重臣却也不敢随意把女儿许了人家。按说先帝去世,守过国丧,小姐终于可以另觅人家了。只是什么人家能好得过元禄?于是抱着一点侥幸和贪念,就这么拖着。直到高小姐摽梅将过,不得不放下面子主动谋求。结果元禄还没说什么,先有这么多人从中阻挠。

    荣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却让她受此屈辱,心里不知藏了多深的恨恼。等日后她明白了受辱原委,还不知怎么怨恨我们家呢。

    ——但此事却也不能全然怪罪别人,她身为首辅夫人,却不能发觉这桩婚事里的敏感之处,非要让女儿吊死在元禄这棵树上,也并不无辜。

    可是造化弄人这桩婚事最终还是成了。那些阻挠这桩婚事的人所担忧的事,也最终件件成真。

    明明知道这些,却要放任事情发展——妁慈不由暗嘲,自己真是自寻死路。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也许都只是为了成就小皇帝。为了让他从一个长于宦官妇人之手的敏感多疑的少年君主,真正成长为一个历经风雨砥砺的坚不可摧的真正帝王,妁慈想到这里,抬头看到老太君凝神她的眼神,忽然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妁慈见老太君注视着她,垂着头问:“太母可还有别的事要指教?”

    老太君捏了捏她的手,有些无奈地叹道:“今日西宫太嫔跟我说起宫中上下都称赞娘娘贤惠、宽厚。贤惠宽厚固然是好的,为皇上充实后宫、广延子嗣也是好的。只是皇上还年轻,娘娘也新出嫁,太急了反而不好我也知道碍着太傅的地位,有些事娘娘不好规劝。可娘娘自小聪颖,德言容功都是极好的,若用心服侍,自然能愉悦圣心。昨日的事虽然风流,传到外人耳中,便不是那个味儿了。娘娘沉静,还是不要留这种伶俐过头的丫头在身边的好。”

    妁慈心中烦乱,只默默的点头,说:“太母说的是。我记下了。”

第19章 猜测() 
送走了老太君,已是傍晚。秋日傍晚天色浅白,连阳光也变得惨淡。夜里风很大,带有呼呼的声音

    月亮早早的便升起来,巨大的圆盘挂在宫墙和屋宇之间,却没多少光亮,像额间一点白色的胭脂。

    有宫人攀上了梯子,用火折子点亮彩灯。

    阿玉跟在妁慈身后,见她不做声,便道:“好冷啊。”

    妁慈点点头,问道:“萍儿怎么样了?”

    “没事。”阿玉挥了挥手,“烫酒的水没那么热,只是轻度烫伤罢了。只要她不是瘢痕体质,别让水泡感染了,过两天肯定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皮肤那么白,也肯定不是瘢痕体质。”

    妁慈伸手去揉她的头发,结果按到她发髻上,便随手捏了捏。

    她有心事时爱揉别人的脑袋,阿玉是被她蹂躏最多的,自然知道,便问:“怎么了,娘娘?”

    妁慈道:“没事。对了,今天阿廉他娘来了,跟阿珠说了不少话,你要不要去问问?”

    阿玉没等她说第二遍,已经往她和阿珠房间跑过去了。

    妁慈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只觉得这样没心没肺也很好。

    萍儿和小樱的房间离阿珠阿玉的不远。只是她脸上上了药,是一种黑色的膏糊,不洁的东西不能放在妁慈寝殿附近,她便被安排到后厢养伤。

    后厢邻近仓房,简陋杂乱,又临水背光,这个时节很有些阴冷。

    妁慈听说把她移过去了,知道哪里不适合养伤,本想让人在隔壁院子里打扫出一间敞亮些的,让她暂时住过去。结果萍儿哭着跑过来磕头,求妁慈不要把她赶出坤宁宫。

    她身上只随便披了件外衣,头上钗环散乱,发髻斜堕,半张脸都是紫黑的膏糊,那些绝望挣扎的情绪让她表情略略扭曲,看上去凄凉惨淡,鬼怪一般。

    妁慈第一次见人落魄至此,比起怜悯或者别的什么感觉来,反倒是震惊最多。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扶起萍儿,对她说:“我并没有要赶你走。你脸上只是小伤,过几日消了肿,便会恢复原样。我只觉得后院阴湿,不适合养伤,所以让你搬出去。你若真的不愿意回你原先的房间也好。”妁慈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别哭,小心感染了伤口。”

    萍儿拼命的叩头,只是说娘娘“大恩大德”,妁慈几乎拉不住她。几个在旁边伺候的宫女看她的模样,都悄悄的抹眼泪。

    妁慈让人扶她回房,她不知想起什么,抢道:“我不回去娘娘,我去后院。不要因为我坏了规矩娘娘若是怜悯我,让人把后屋熏暖了便是”

    妁慈看着手帕上几乎寻不到的泪渍,心中一片漠然——阿珠说她“变坏了”并不是假的。萍儿被人欺负,落魄至此,妁慈此刻想的却是她为何既不愿搬出坤宁宫,更不愿搬回自己房间。

    ——萍儿心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望,她的眼神比上午时镇定了太多。

    祸兮福所倚。萍儿这伤看着凄惨,但既然不会毁容留疤,便没什么大碍,反而可以让她避开昨日的风头。她心里其实是庆幸的。

    她不愿搬出坤宁宫,是不想失去今日在坤宁宫博取的地位——作为妁慈的贴身侍女,她随时可以见着见浚。她不愿搬回自己房间——是怕见浚看到她最丑陋的模样。

    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无论高氏、长公主、老太君还是萍儿。

    妁慈忽然觉得所谓的“不干涉”,其实虚伪得很。

    她曾经有过的,想让这宫中变得温馨和睦的想法,又是那么的天真——没人变得更善良,反而是她变坏了。

    修仪阿林被伤害的时候,她顾忌着见浚,不曾好好的补偿和安慰她。反而是萍儿排挤阿珠的时候,她给予了方便和宽容。如今高荣氏当面行凶,她还是既不能惩凶,也不能恤伤。

    这些日子她真正做对的决定,也许只有把阿珠和阿玉送出宫去这一件。

    天朗气清。入了夜,天色黑得深不见底,月辉带着寒芒光耀,异常的明亮。

    相国寺的暮鼓响得有些迟,烟花早已此起彼伏的在空中绽放。

    中秋节解了宵禁,宫城里火树银花,灯明如昼,映照在金水河里,喜庆无比。从乾清宫这岸望过去,依稀可见宫墙外街市繁华,熙熙攘攘。

    宫里中秋家宴照例是要摆在静修殿的,静修殿封掉了,便挪到乾清宫,依旧是临水赏月,也顺便放些河灯祈福。

    妁慈去的晚了些,凤辇到乾清宫的时候,见浚已经入座,见浚所有妃嫔也全部到齐。妁慈下了凤辇,只见湖边仪仗肃整,彩旌飘展,花灯如星火一般悬了一路,沿着曲折回廊,延展到湖心荷花亭中。

    亭中彩衣漫卷,钗环光动,莺莺燕燕,映着湖心明月,恍若天上仙境。

    见浚临水坐着,略微的心不在焉,仿佛四周那些俏丽的姿容都与他无关一般。

    宴会尚未开始,妁慈虽来得晚了些,却并不着急。她看到见浚,略觉得有些尴尬,便整了整裙摆。可惜裙摆再复杂也不够她拖延到宴会结束。

    见浚在湖中望到了她,展开笑容对她挥了挥手臂。像个兴高采烈的孩子。

    妁慈心中一柔,也抬手对他挥了挥。

    荷花亭不大,只够摆一桌。但也有回廊连着南岸的凤鸣轩,下位的妃嫔们的坐席便安排在哪里。

    侍宴的御乐坊的歌女琴师们在回廊两色的附耳中吹鼓,丝竹声袅袅,清扬悦耳。

    妁慈走到荷花亭后,前来赴宴的妃嫔们拜见过她,便知趣的回了自己的坐席。

    她们今日都用心打扮过了,各有各的俏丽,环肥燕瘦,令人眼花缭乱。只修仪阿林一身素淡衣衫,目光淡然,看不出半点争艳邀宠之意。

    但是只有她退下时,见浚握住她的手腕,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妁慈还未入座,修仪阿林坐下来又站起来,恭敬的侍立在一侧。

    几个尚未归座的嫔妃回头望见修仪阿林,目光中有羡有恨。妁慈心有觉察,只沉默不语。

    凤鸣轩上摆不开大筵席,因此妁慈便仿照在邵府中过中秋的情形,在凤鸣轩四周垂了彩灯,燃上熏香,西北侧来风的方向陈设了屏风,当中放一张大圆桌,摆放上月饼、酒水、瓜果。她本意是连西宫两位太嫔和公主一并叫来,一家人热热闹闹过一场中秋。

    谁知两位太嫔都染了风寒,两个小公主说母妃病着,不敢独乐,也没有来。

    空荡荡一张大桌子,坐她和见浚两个人,只能凸显尴尬罢了。但又坐不开十八个人。因此见浚自己挑喜欢的妃嫔同坐,倒免了她为难。可是见浚却只留了修仪阿林虽是恩宠,却也未见得不是给她招祸。

    因此妁慈说:“这么大一张桌子,坐三个人少了些,陛下喜欢谁一并叫来吧。”

    见浚笑道:“朕倒是叫了元禄,可他说要回府陪太妃,不肯过来。”

    这两日妁慈身旁无时无刻不有人说元禄,听到他就觉得头痛。便不接见浚的话,笑道:“我说的是凤鸣轩里坐的。”

    见浚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怎么的,注视着妁慈,道:“她们朕一个都不记得。”

    妁慈心里莫名的有些心慌,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烫:“没关系,我记得”

    见浚握住了她的手,眉眼弯弯,有些无奈道:“妁慈总是扫朕的兴。”

    妁慈下意识往回抽手,眼睛瞟到修仪阿林,只觉得无地自容。

    修仪阿林却只淡淡的望着回廊附耳里吹奏的乐师,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妁慈心中越发愧疚,只说:“三个人过于清冷了,都玩不起来呀

    见浚微笑着用一颗葡萄堵住了她的嘴,“过了中秋便是重阳,重阳节菊花开,黍酒浓,螃蟹肥,正是最好的时节。朕最爱赏花食蟹,不知妁慈可愿陪朕?”

    他话题转得彻底,妁慈猜测他是想告诉她:就跟平时那样闲聊便好,朕不想玩什么击鼓传花。可是他神色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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