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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森迟疑了一下:“他们不会告我们遗弃罪吧?”
谢元淼冷笑了一声:“遗弃什么?你没要他的房子,就等于没领养他们兄妹,谁来管你?”
谢元森想一想又觉得不甘心:“那房子有唐七巧的一半,也有咱爸的一半啊,按说我也该分到一份的,凭什么都给了他们?”
谢元淼说:“这主意我就出到这里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衡量吧。”反正那房子就算是个金屋,他也是不稀罕的。
谢元淼又说:“哥,上来吃了早饭再回去吧。”
谢元森想到刚才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和乐融融的,心里就别提多羡慕了,弟妹们的生活,要比自己的好太多了。他摇摇头:“算了,我不上去了。我再去别处找找你嫂子,家里还有几个小的等着吃饭呢。”
谢元淼也没有挽留。谢元森转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问:“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那个郑老板,跟你什么关系?”
谢元淼坦荡地笑了一下:“他是我男朋友。”
谢元森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没料到弟弟回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男、男朋友?”
谢元淼淡淡说:“是啊。我们在一起有好几年了,他对我挺好的。大哥你也别惊讶,你看得惯呢,就继续认我这个弟弟,看不惯呢,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谢元森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谢元淼知道这事确实有点惊世骇俗,一般人都不可能立即消化完,便笑了一下:“好了,大哥,我上楼去了。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联系吧。”说着转身走了。
谢元森看着弟弟的背影,修长挺拔,那么好的一小伙子,怎么会和个男人在一起呢,喜欢男人吗?是不是因为那个男的有钱,肯帮他?他有点想不通,最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第一百零二章 接受()
谢元森离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谢元淼联系。过了许久,谢元淼在跟谢元森的通话中得知,他们将谢元磊兄妹送到孤儿院去了,至于房子的事,他没有再提,谢元淼也没有问。
再后来;谢元淼从老家那边得到消息,谢元森卖了原来的房子;买了新房子,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似乎在躲避什么似的。谢元淼跟谢元森一直都有电话往来,但是谢元森似乎从不提此事;怕是也不愿让自己知道他住哪里,他猜他八成是把谢应宗那房子给卖了,不愿意让唐七巧的两个小孩找到他。
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昧着良心做一些事,算不上伤天害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谋算,伤害别人而不自知,还有诸多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世人对这样的人,除了道德上谴责几声,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活得坦不坦然,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谢元淼毕业的时候,僵持了近两年的郑家父子关系终于得以缓和,郑永柏终于承认了谢元淼的存在。而此时,郑氏在同行的恶意竞争下,已经出现了困境,郑永柏不好意思跟儿子说自己的困难,倒是郑太太悄悄地跟谢元淼说到这事,那意思是想让郑世钧重新回去掌管公司。
谢元淼回头就跟郑世钧提到这事了。当时两人正在办公室里忙活,谢元淼依旧是郑世钧的助理,履行着当初的诺言,他自己的公司则请了一个非常能干的经理人掌管。郑世钧正对着电脑在看文件,从电脑后抬起头来:“你想我回去?”
谢元淼说:“是你爸想你回去。”
郑世钧这两年在广州待得安逸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工作也顺风顺水的,不太想挪窝。他看着谢元淼:“那你怎么办?凯文怎么办?”
“我倒是没关系,反正都毕业了,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凯文确实是个问题,难道又把他转到香港去?”谢元淼想了想,“为什么不把总公司转移到广州来?香港那边做个分公司?”
郑世钧一想,欣然赞同:“对啊,为什么不可以,广州这边发展得这么好,香港那边主要业务都是制造业,工厂还都在深圳,我在广州管理就行了。”
“让你爸休息吧。都快七十岁了,还上班,总觉得于心不忍。”谢元淼说。
郑世钧说:“这事要不是他自己瞎折腾,至于这样吗?过两天我就回去跟我爸谈。”
谢元淼说:“我也跟你一起过去。”
“怎么?”
“我想主动请缨。”
郑世钧看着他:“你准备做什么?”
谢元淼说:“我想参与到香港公司那边的事务去。”
“怎么呢?”
谢元淼说:“当年你为了保护我,把凯文妈妈的股份无偿给了姓卢的一家子,现在他们苟延残喘着,却还像个苍蝇一样来恶心我们,我想干脆就把他们一拍子拍死好了。省得心烦。”
郑世钧看着他,笑起来:“行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其实当年他就有这想法的,并且都有了初步的规划,如果不是父亲突然解除他的职务,估计到今天已经颇有规模了,因为郑氏和卢氏的业务是有重合的,后来来了广州,有点顾及不上香港那边,反而被姓卢的恶意竞争,失去了几个大客户,导致今天的局面。
郑世钧说:“好,我们一起回香港,先了解情况,再作打算。”
谢元淼说:“如果姓卢的向媒体公布了我们的事,对你们家有没有影响?”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背景也没有,再做文章也掀不起大浪来。
“没关系,这两年港媒应该也作了不少猜测,就算是我是个同性恋被公之于众,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了。除了面子上略有损失,那些客户总不会因为我是个同性恋而不跟我做生意吧,那不是跟钱过不去么?”郑世钧笑道。也许会有那些特别固执的客户不能容忍,那么失去也就没什么可惜的了。
谢元淼有些愤愤不平:“凯文妈妈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郑世钧说:“爱情使人盲目。不是说,如果你爱上了这个人,就不会去管他是善良还是邪恶,是美丽还是丑陋,不管他有多少恶习,你都能够容忍。”
谢元淼摇了下头:“爱情使人六亲不认、三观不正。”
郑世钧哈哈笑:“可不是么,我也有点六亲不认,三观不正。”
谢元淼却在想,郑世钧要是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自己会爱上他吗?不过他好像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么。除了这点,倒也没有大的问题,至少遵纪守法、有公德心、有爱心。
郑世钧又说:“等我们忙完香港那边的事,我们去一趟荷兰吧。”
“干嘛?”谢元淼一边忙,一边问。
郑世钧将手上的订婚戒指伸到谢元淼面前:“婚都求了快两年了,还没去正式登记哪。”
谢元淼自己手上倒是光光的,他的戒指一直用根白金链子掉在脖子上,看到郑世钧的戒指,便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真有点忘了。”
郑世钧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谢元淼说:“干嘛?”
“过来就知道了。”
谢元淼有些狐疑地走过去,心想这家伙不是又要在办公室发情吧,这大白天的,随时都有人进来的啊。
郑世钧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探进他的脖子里,从他胸前将戒指摸了出来:“低头。”
谢元淼乖乖低下头去,郑世钧帮他解脖子上的链子,两人隔着一个办公桌,姿势非常亲密。秘书敲了敲门:“您好,郑总……”然后看到了室内的这一幕,赶紧退了出去,猛吸了一口气,原来大家的猜测都是对的,老板和助理两人有奸情。
谢元淼听见身后的动静,想要挣扎着离开,被郑世钧拉住了:“别动,马上就好了。”
“都给人看见了。”
“看见了怕什么?迟早是要知道的。好了。”郑世钧解开谢元淼脖子上的链子,将那个明晃晃的指环拿在手里,拿起谢元淼的左手,非常郑重地替他戴在中指上,“以后就一直戴着,不要摘了。”
谢元淼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指环,这个指环在自己身上摩擦了快两年,它的光芒显得格外柔和,与修长的手指相得益彰。郑世钧拿着他的手说:“我觉得特别好看,跟我这个正好一对。以后别人看见了,就知道你名草有主了,咱们公司那些小姑娘就不会老围着你献殷勤了。”
“行吧,我就带着。”谢元淼笑了一下,原来这家伙都看在眼里呢,总裁办的女同事确实偏多一些,而且都很年轻漂亮,不过这些人不都是郑世钧首肯才招来的么,现在反而怪起自己来了,戴了戒指也好,省得去应付那些女人。
谢元淼又想起来:“你确定要这么早去荷兰登记?不等凯文大点了再去?我总觉得这孩子对你的婚姻非常慎重,不告诉似乎不太好。”
郑世钧顿了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他就担心我娶老婆生弟妹会分散对他的爱,如果是你,我觉得他会接受的。”
“要不再等等好了,他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等他大些,我们告诉他,然后全家一起去荷兰。”谢元淼说。
郑世钧摸着手上的指环,盯着谢元淼的眼睛看:“其实我想早点将你套牢。”
谢元淼咧嘴乐:“我什么时候要跑了?”
郑世钧摇头:“现在没有,保不准将来会。你看你,越来越有魅力,越来越引人注目,我好像开始长皱纹了。”郑世钧叹了口气,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元淼捧着他的脸:“我看看。哪里有?还是很年轻的,大哥,你不知道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吗?”然后在他鼻子上啄了一下。
郑世钧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谢元淼坐回去:“去荷兰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这个案子吧,研发部已经将企划书交给我了,我已经看过了,我觉得这个周期问题需要再讨论一下,……”
谢元淼从郑世钧办公室出来,一众女同事正凑在一起兴奋地聊着什么,看见他,赶紧回到座位上去了。谢元淼淡淡地看了大家一眼,神情不怒而威。
很快,几个同事的q群里热闹起来了。
“看到没看到没?谢助手上的戒指。”
“看到啦,跟郑总的一模一样!”
“隔得那么远,你都看清了?”
“那当然,不用怀疑我2。0的火眼金睛。上次咱们公司去拓展训练的时候,谢助的项链滑了出来,我当时就看见了,只是觉得两只戒指像,今天终于看见戴手上了,就是一对儿。”
几个女人兴奋起来。
“噢、噢,我见到活的bl了,太帅了。”
“哎,好男人都找男人去了。”
“就是啊,真可惜,现在连个yy的对象都没有了,两个钻石王老五啊,一下子全都去掉了。我滴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
谢元淼总觉得公司同事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好像目光总是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他自己也时不常地将目光落在上面。郑世钧的戒指已经戴了很久了,所以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他的戒指是才戴上的,跟郑世钧的又那么像,大家会联想到一起,这也正常。刚开始两天,谢元淼还有些不自在,他会下意识地将左手收在裤兜里,或者用文件遮一下,时间一长,也就适应了。
这么戴了几天,谢元淼已经适应了众人带有兴味的探究目光。但是这天晚上,凯文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咦,哥哥你手上怎么也有个和我爸一样的戒指?”凯文十岁了,他在内地待了两年,也开始入乡随俗,管爹地叫爸爸了,理由是他的一个女同学觉得叫爹地又嗲又娘,凯文为了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硬是改了口。郑世钧都跟着不适应了好些天,他跟谢元淼说:“哎,儿子长大了,开始跟做爹的生分了。”谢元淼在他头上乱揉几把:“胡思乱想,一个称呼而已,他还是一样爱你。”
此刻谢元淼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看凯文,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咱们是一家人啊,所以戴一样的戒指。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有一个一样的戒指。”
凯文将信将疑:“是吗?”
郑世钧结果话头:“当然是的,不仅你有,惠娴姐姐也有,元焱哥哥也有。”
“那等我长大了,爹地也给我买一个。”
“好。”
总算是把凯文糊弄过去了。
谢元淼脑补一下全家戴同一款戒指的情景,不由得闷笑了起来。
过几天,郑世钧和谢元淼赴港,两人将香港公司的事接手过来。郑世钧的姐夫妹夫虽然有诸多不满,但是毕竟能力有限,郑世钧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虽然他现在找了个男人,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毕竟还有凯文在那呢。
郑世钧回到公司,就召集所有的精英骨干开会,在了解公司情况后,大刀阔斧,进行了大力改革。这两年香港总公司业绩很不乐观,收支才刚刚持平,一些本来很有前景的项目,因为资金的短缺处于半停顿状态,郑世钧决定从广州公司调集资金来支持。
当初郑世钧被免职,于公司无异于引发了一场地震,后来总助薛锐离职,董事长亲自上阵,薛锐再次回来,也未能扭转颓势。这两年公司每况愈下,大家都以为公司要裁员缩减规模了,都有些惶惶不安,生怕裁员裁到自己头上,一些有能力的员工也在筹划着是不是要另谋高就,现在郑世钧又回来,大家的信心又都重燃了起来,决定摩拳擦掌,好好干一番事业。
郑世钧坐镇广州总公司,谢元淼主动要求留在香港,他想尽快熟悉香港的业务,也摸清卢氏的动向,好尽早采取对策。夫夫俩只能暂时分居两地,郑世钧虽然略有不满,但也没有完全反对。谢元淼留在香港,就住在郑家大宅里,这是郑太太要求的,他也没有拒绝,他在香港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趁机和老人们多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也不错。
郑永柏终于不用每天赶着去上下班,应酬客户,闲下来喝喝功夫茶,陪陪老伴,逗逗家里的猫狗,出门会会朋友,打打高尔夫,觉得日子才复又惬意起来。
郑太太端着切好的水果到凉亭里,郑永柏兀自在那里喝茶,手里拿着最新款的触摸屏手机,上网了解信息,有一处怎么也弄不明白,他问太太:“你知道如何给对方的脸书留言,又不让他人看到?”
郑太太笑道:“脸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里懂那个。晚点你问问阿淼,他一会儿就下班了。”
这时院门开了,谢元淼的车子进来了,他的车还没开到车库,便听见郑永柏在凉亭那边招呼:“阿淼,来帮阿伯看个东西。”
谢元淼将车子泊好,就赶紧过来了:“什么事,伯父?”
郑永柏将手里的手机给他:“我想给一个朋友发条信息,让别人看不到,怎么发?”
谢元淼接过来,原来是facebook,他拿着研究了一会儿,跟他说:“在这里,你点击这个,给他发消息,别人就看不到了。”
郑永柏戴着老花眼镜,慢吞吞地点开对话框,然后从眼镜上面看着谢元淼:“我跟他说什么呢?”
谢元淼笑起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郑太太嗔道:“老头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是你肚里的蛔虫哦,还会知道你想说什么。”
郑永柏得意洋洋说道:“那我就跟他打声招呼,告诉他,我也有脸书了。”
谢元淼突然觉得这个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