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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这边,齐修远和袁将军正在分派兵力做好防守工作,金国那边却也一直按兵不动。
不止是袁将军和齐修远觉得不对,远在鸣水县,却一直能拿到前线消息的齐浩然都觉得不对劲儿。
他很想起身去前线看看,却无情的被穆扬灵镇压了,那道伤虽然没伤及内脏,但创口很大,又长,现在伤口刚刚结痂,正是复原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就连范子衿都板着一张脸将他镇压下来,道:“大表哥又不是傻子,你都能发觉不对,大表哥只会更早发觉,你要是担心,写了信去问就是,何必亲自去?”
齐浩然一想也是,转身就回屋写信去了。
从大年三十那天开始,齐浩然就跟着穆扬灵住在了穆家。
穆家房间不少,安排一个齐浩然和一个飞白绰绰有余,舒婉娘听说齐浩然要一个人过年,母性爆发,立马将人留下,又因为他受伤,所以各种照顾。
而范子衿是大年初一过来的,三十的时候他忙了一天才想起来他竟然为了齐浩然抚恤将士的事亲力亲为了,一下子就不乐意,顿时把账本和名册交给那五个军营来的后勤,再把自家的几个管事找来,钱只有这么多,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然后甩甩手就回来了。
回到兴州府才知道齐浩然不在家过年,跑穆家去了,虽然跑别人家去过年很不好意思,但范子衿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搬了进来。
舒婉娘就在齐浩然的旁边给范子衿安排了一间屋,然后让研墨去和飞白挤一间屋了。
所以穆家的这个年,虽然少了一个穆石,却还是热闹得很。
范子衿见齐浩然回屋了,就扭头对穆扬灵道:“我们来清账吧,把头半年的分红给你。”
范子衿叫研墨拿了两本账册来交给穆扬灵,“你盘算盘算。”
穆扬灵却直接交给秀红和刘朗,道:“你们算一算。”
刘朗有些激动,他才学了一个多月,之前虽然和核算过账本,但都是算的秀红算过的,这可是头一次有任务到他手上,刘朗激动的接过账本,进了书房就出不来了。
秀红则没有刘朗这么兴奋,她沉静的拿了账本去书房,将火盆,茶点都准备好,这才坐下慢慢的算。
范子衿一直看着他们,半响才扭头道:“你能用的人不多,却都是身边的人,不用考察就能直接交托出去,比我强。”
说到这里,范子衿神色间有些疲惫,他则不同,因为范家和齐家的家业都不在这里,他要用人都是现买,然后才考察人品,让他们学本事,学好了再安排,这样一来太费心神,也太费时间,但他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穆扬灵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我觉得你不用这样一个一个的选定了再教,然后再选一遍,直接买一群机灵的人,就开了学堂让他们去学,可以出师了就把人安排进作坊和铺子里去,得用的,就慢慢一步步升起来,不得用的,或调走,或卖都可以,虽然会多花费一些钱,但精力和时间上却省了很多。”
“而且,他们全都从基层做起,受过苦,对你给的重任只会更珍惜和努力,你这样选了人再教,然后就给人一个管事或副管事,东西得来的太容易,人也就不会珍惜。”
范子衿沉思,半响才诧异的上下打量一下穆扬灵,道:“这主意是你想的?”
穆扬灵瞪他,“别以为只有你是聪明的,有时候把事情想简单一些就行,你们这些聪明人非要疑神疑鬼的作,明明是最简单的事也能被你们弄复杂,你们要真怕有奸细混进来也简单得很,制定好规章制度,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往外透露都规定好,到时候你怀疑了谁,直接把人调走就是。”
“人的精力有限,你既要做这么多生意,又要照顾军队的后勤,还要防备奸细,就是铁打的也能垮掉,浩然都知道身体是基础,我觉得你和齐大哥连浩然都不如呢。”
说完,穆扬灵丢下范子衿走了。
范子衿却低头思索起穆扬灵的话来。
秀红核算得快,刘朗一开始慢一点,后面找到感觉,算盘也打得噼里啪啦的响,速度虽然赶不上秀红,但也不慢多少了。
因此在吃晚饭前,两人就把账本交给了穆扬灵,汇报道:“账本没问题。”
穆扬灵点头,将账本放到一边,让秀红和刘朗核算,其实也是一个态度,她不相信范子衿会在此时骗她,也没必要。
“半年的收益如何?”
秀红高兴的道:“表姐,我算过了,只头半年的收益你就能分到六千七百五十八两。”
这还是头半年只有兔肉坊的生意的情况下,后来不仅增添了丝绸,还有布庄等,因为都是用穆扬灵他们的分红投入,所以穆扬灵依然占有三成。
这预示着越到后面,分红就越多,想到这个,秀红已经双眼发亮了,表姐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看来这三年她都错怪范公子了,只看到了他不断的从家里拎走兔子,却没看到这个远景。
刘朗也受了很大的震动,因为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他们全家的钱加起来连这笔钱的零头都不到呢,看着阿灵表妹瞬间复杂起来,然后越发坚定的跟定她了。
第368章 犹豫不决()
齐修远头一次飞鸽传书给齐浩然,齐浩然本来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将鸽子上的纸条取出来,才看了开头一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牵动了伤口。
范子衿和穆扬灵都着急知道上面的消息,皆瞪着眼看他。
齐浩然左右望望,就把两人扯进书房,将纸条递给他们看,兴奋且小声的道:“金国老皇帝死了,金国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跑回去和七皇子夺位去了,”齐浩然眼睛闪闪发亮,“我们加快脚步,一定能将打下的城池守好,等到金国国内安定下来,我们也缓过劲儿来了。”
范子衿目中异彩连连,“如果趁金国内乱,继续北进……”
“不行,”齐浩然沉声道:“冬天打仗本来就艰难,之前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要是继续进兵,底下的将士肯定有抵触,而且也不能把金国给逼得太狠,他们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步步蚕食我们的土地,现在我们也用一样的法子慢慢地收回,不然一下子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就算内乱也会回过身来咬我们,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转移金国国内的矛盾。”
穆扬灵敬佩的看着齐浩然,她之前只是觉得继续北进不妥,但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只能说这是直觉。
因为这个机会实在是很难得,齐浩然对战局的把握的确很准确。
范子衿显然也被齐浩然说服了,闻言道:“那你就写信给大表哥吧。”
齐浩然则低声笑道:“我们虽然不能北进,但却可以趁着这个乱势做一些事情,这几十年来,金国占领下的汉人过得可不怎么好,你说他们要是起义会怎么样?”
范子衿眯着眼笑,赞道:“好主意。”
“还有那些汉人土豪乡绅,他们应该愿意支付一些军饷之类的。”齐浩然是给穷的,这几天范子衿天天追着他要钱,还给他算因为他提前支付抚恤金和补助物所造成的亏空,这让齐浩然改掉了大手大脚的毛病,至少现在他打赏下人不是几两银子的往外扔了,而是改成了言语激励。
这让飞白他们的额外收入是直线下降,他怕挑拨了那些人起义,那些人会问他要物资,只能把主意打到那些乡绅头上。
穆扬灵却觉得这个主意极妙,“一个国亡家破,从外面打进去很难,但如果是从里面打出来就容易得多。”
齐浩然就笑道:“你们要是都觉得可行,我就给大哥写信,让他派几个口舌厉害的往北走一趟,哼,金国国内本来就盗贼横行,那些人打劫老百姓是打,还不如去打劫金兵呢,到时候我们在外头给他们一些资助,一定让金兵再无暇顾及我们。”
这就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穆扬灵立马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各种战国的电视剧,立马道:“还可以挑拨一下金国和西夏的关系,让他们在交界处时不时的打上两场,嗯,可以叫那些盗贼,不对,是义军,假扮成西夏人去打金兵,或是扮成金兵去打西夏,还可以挑拨一下金国各部落之间的关系,不过这需要精通金国的各种语言才行,还可以给金国的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送一些谋士去,要是他们能够一直争夺皇位或造反就好了……”穆扬灵叹息道。
齐浩然和范子衿都瞪大了眼睛看她,齐浩然赞叹道:“阿灵,你实在是太会想了。”
范子衿满头黑线,“浩然,你不会真的照她说的去做吧?”
“有什么不可以?”
“先不说她说的人才我们没有,只怎么把人送到金国皇子身边就是一个大问题。”
齐浩然则信心满满的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是会有的,反正我们现在有了方向不是吗?”
说罢,不顾范子衿的反对执意给齐修远写信了,还将穆扬灵说的那些完善了一下。
范子衿见两人都兴冲冲地,也就不拦着了,反正大表哥会判断的,要是不靠谱自然不会采纳。
齐修远收到齐浩然的信,先是失笑的摇头,和范子衿一样觉得弟弟和阿灵太过胡闹,然后看到最后一句,“总要试过才知道是否可行”时却沉默了下来,想了想,叫来荣轩商量。
此时袁将军也刚得到金国老皇帝驾崩的消息,才压下的念头又升了起来,若是此时北进,说不定能趁机收回更多的故土。
沈牧力劝,他和齐浩然一样,认为此时最要紧的是守好城池,而不是北进。
但袁将军从军二十六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收回故土,驱逐鞑虏,又哪里是沈牧能劝住的。
沈牧看着鬓角微白的好友,知道他是着急了,人能有几个二十年?
他如今已过四十,能在战场上的日子不长了,沈牧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却不能赞同他的决定,因此想了良久,就给齐修远写了信,让他力劝袁将军,既然袁将军说他是他最欣赏的后辈,那就让他最欣赏的后辈来劝他吧。
偏偏这时候皇帝也来凑热闹,远在临安府的皇帝比他们更早的知道金国老皇帝驾崩的消息,金国隐瞒下了他们皇帝驾崩的消息,但大周的细作也不是吃干饭的,袁将军他们的消息是二手的,他的可是一手的。
因此得知压着他一辈子的死对头竟然死了,端宗皇帝就叉腰冲着天空大笑了三声,然后将几个重臣召进宫,他要大规模的收回失土,不仅袁将军和齐将军继续北进,他还要把兴元府,潼川府的兵力给调过去。
这一下子支持和反对的人却掉了个,秦相支持皇帝的想法,严舂却跳出来反对,袁将军和齐修远既然已经停战,那此时就应该收缩战线,将布防做好就行。
这下轮到秦相他们讥讽严舂胆小怕事了,严舂却很讲道理的和皇帝分析,“圣上,潼川府的兵力不能动,西夏国也一直对我大周虎视眈眈,若是将潼川府的兵力调过去,西夏若出兵,则我大周西北的门路岂不是对着他们大开?”
“袁将军和齐将军已是疲军,现在又是正月,将士们思乡心切,只怕没有打仗冲劲儿,再者,再过不久就是春耕,圣上,春耕不能乱啊。”
皇帝脸色一时又犹豫不决起来。
第369章 决定()
皇帝还在犹豫不决,袁将军和齐修远的请罪折子就到了,皇帝只是略微翻了一下就丢到一边,这一看就是之前写的,他想知道的是袁将军和齐修远现在的想法。
而两人也不负他所望,没过两天,两边的飞鸽传书就来了,袁将军提议出兵,齐修远却提议守城。
两人的意见不统一,皇帝还能从那两张纸条中看到了袁将军的急切和齐修远的谨慎。
皇帝突然心情很好起来,笑道:“袁将军和齐修远一同出兵,可现在看来,他们也并没有我想的这么融洽嘛。”皇帝敲了一下桌子,下令道:“让他们收缩战线,听从齐修远的意思守住打下的城池,不得再对金国出兵,至于他们的奖罚,等城守住了再说吧。”
伺候皇帝的内侍微微惊讶,他可是知道,之前皇帝很想出兵的,此时,他却突然拿定了主意,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以皇帝的性格,不是应该很痛心的吗?
不过,虽然皇帝温和,他也没敢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只是躬身退下了。
皇帝的心情自然很好,也行袁将军北上的确是想收回故土,也有可能是想扩大势力,但不管是哪样,他都不想顺他的意。
两年前,不,应该说是三年前,他手下只有十三万兵马,但一次出兵金国,再一次镇压叛乱,竟然就涨到了二十一万,这一次过后,还不知道他又要增加多少人手。
兵权不在他手上,他怎敢放任他们做大?
等到沈牧知道袁将军给皇帝去了请战的飞鸽传书,只能跺脚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二十万兵马之前损失了这么多人,在守城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继续北进?要是皇帝听信你的话,让大规模进兵怎么办?你之前不是答应了我要慢慢商量的吗?”
“守城的士兵可以就地征收……”
沈牧悲怒的瞪着袁将军,“你是想皇帝把你砍了吗?二十万兵马已经够他忌讳的了,你竟然还要招兵买马?”
袁将军顿时不说话了。
“唉——”沈牧叹气道:“算了,皇帝未必会答应出兵,他这几年一直喜欢跟你反着来,说不定见是你提议的就驳回了。”
袁将军脸色一青,“这也值得你高兴?”
沈牧梗着脖子道:“总比看着你去送死强。”说完摔袖而走。
在袁将军和齐修远等待圣上指令的时候,他们已经渐渐将边防弄好了,等圣旨一到,齐修远就将权利下放给江泽和莫雄,自己带了十来个护卫回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乡绅富豪们都在函谷关里列队欢迎他,这倒是让齐修远微微一惊,看向最前面的一辆华丽的马车微微挑眉,荣轩就打马上前一步,道:“那是长安县李家家主。”
齐修远微微挑眉,“陇西李氏?”
荣轩含笑的点头,“虽然李氏被打得支离破碎,不过底蕴还是有一些的,在长安是有名的望族,金兵入关后虽对他们多有逼迫,却不曾伤及他们性命,所以实力保存的还不错。”
齐修远顿时没兴趣了,能够和金人和睦相处的,他不觉得有必要去和他们特意相交。
京兆府离开大周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他们本来就没掌握多少权力的手就更短了。
但齐修远依然面容平和的下马和他们见了马,然后推拒了晚上的宴会。
他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哪里有时间去陪他们喝酒?
李谏眼看着齐修远离开,也和大家拱拱手,转身上了马车回家。
管家犹豫的道:“老爷,这位齐将军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这些在金兵马蹄下苟延残喘之人。”李谏微闭着眼睛道。
“不能吧?我见他对普通百姓都怜惜得很。”
李谏嘴角扯了一个嘲讽的笑,“对普通百姓自然怜惜得很,他们无反抗的能力,受尽了苦难,不得不屈服于金兵,一半的乡绅土豪还罢,他们也没多少见识能力,但我们李家却是传承近千年的陇西李氏,连挂在世家尾巴上的舒家都豁出命跟着皇帝逃了出去,我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