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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看到二皇子出来,纷纷躲到一边去,二皇子目不斜视的从他们眼前走过。
秦相揉碎一团纸,面无表情的将纸团扔到火堆里烧尽,二皇子撩开帘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秦相面沉入水的盯着火盆看。
二皇子扯了扯嘴角,大刺刺的坐在秦相对面,抬头道:“相爷,国库里失踪的钱是你拿的。”
二皇子用的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秦相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道:“皇上,此时我们应当同心协力,共同抵御齐家谋逆……”
“相爷认为我们还有赢的机会?”二皇子打断他的话,道:“西夏大军已经全撤回去了,他们的兵力被金国牵制住了。”
二皇子嘲讽道:“当初相爷引西夏兵入京,勾着我造反,应当是没想到金国会攻击西夏,反而让齐家兄弟捡了便宜吧?”
秦相脸色微微难看。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好奇的想要问一问,你把那些钱都藏在了哪里,我得到的消息是,齐修远从府上挖出来的金银数目可不对。”
秦相不说话。
二皇子等了半响,就嗤笑道:“算了,本就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反正拿钱问出来了,我也花不着,不过,”二皇子沉下脸,“我虽花不着,却不代表容许别人欺瞒我,甚至偷盗我大周的财物。”
二皇子看向内侍,内侍战战兢兢的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颤抖的放到桌子上。
二皇子笑道:“这是当初父皇用的东西,好着呢,我也给自己备了一份,不过我想要看秦相走在我之前。”
秦相沉下脸,阴霾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坦然的道:“营地已乱了,我不可能真的带着我大周的将士跑到西夏去做二等人,所以还是自我了结的好,只是我怕在路上看到父皇不好交代,所以只能劳烦秦相与我走一趟了。”
秦相抬头看向外面,二皇子稳坐不动,不一会儿,一员大将踏步进来,跪禀道:“回皇上,营中的谋逆已铲除。”
二皇子挥手让他下去,扭头看向秦相。
秦相握着茶杯的手就不由紧了又紧,他深吸一口气,叹道:“皇上,其实何必如此,你现在是郭家唯一的血脉了,齐修远谋权篡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只要我们将实情大白于天下,各位将军必定会来勤王,皇上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让臣去说服他们……”
二皇子只当秦相在说笑话,如果没有景炎帝临死前的示警,说不定他就乐意跟秦相去西夏等待东山再起了。
可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诡计。
去了西夏,他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二皇子怕死,但更怕的是死在异国他乡,死得没有尊严,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秦相的帐篷里出来后,二皇子看着乱糟糟的营地,对着天空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齐家兄弟谋逆是早有计划,还是正如他们所说被他所逼的,他只知道,郭家的血脉因他而断绝了。
在二皇子准备赴死的时候,齐浩然正蹲在地上,从火堆里扒拉出了个土豆,简单的剥了一层皮就塞嘴里,他一边哈气,一边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三天,将军,我们攻进去吧,总是围也不是办法,咱粮草都快要断了,我可听说了,现在国库没钱。”
齐浩然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们之前打仗有国库吗?不照样打下来了,”他给肚子里塞了两个土豆,这才觉得难受的肠胃好受一些了,他道:“再等等,你没看对面都乱起来了吗,要是能减少伤亡,多等两天我也愿意,叫他们多写些单子往那边撒,凡是逃过来的士兵全部接收,分开安置。”
副官嘀咕道:“这几天也没见人来投奔啊。”
结果晚上就有一个小旗的人从那边跑过来,在营地门口就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齐家军的人将人带回来单独安排好,结果这就像是开了个口子,一晚上有六趟人来投降,本以为第二天对面肯定要闹事,谁知道那边还是如往昔那样乱糟糟的,但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晚上,他们又接收了不少逃过来的军队,齐浩然一一询问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睡了一个晚上也没想起来。
第二天出帐子去吃早饭的时候才想起,过来投奔的士兵说过,二皇子和秦相已一天一夜没出过帐篷了,也没见人往里送吃的,他们就是觉得粮草不多了,这才急哄哄的往这边跑的。
齐浩然也往嘴里塞了一个黑面馒头,就道:“把各位参将叫来,快!”
当天中午,沉寂了半个多月的齐家军悍然向二皇子的军队发起攻击,却在半个时辰后就攻下了营地,俘虏四万八千六百五十八人,而二皇子和秦相已在营帐中死亡两日。
第572章 刚烈()
二皇子死了,身旁还留了一封罪己诏和一封信,齐浩然看了看,叫人将营地上下搜一遍,这才肯定,二皇子的心腹全都离开了。
“将军,给属下五百骑,属下定能将人追回来。”
齐浩然挥手道:“不用追了,让他们走吧,封锁消息,暂时别让外人知道秦相和二皇子是自尽的。”说罢将信和诏书收起来。
二皇子一死,成都府剩下的地方就好收复了,齐浩然只带着大军到城门口下,里面的县官就会打开大门将人恭迎进门。
等他将剩下的县府走一遍,留下驻守的士兵,这才带着剩下的大军班师回朝。
二皇子和秦相的死讯已早一步传到了临安城,传向全国各地,江陵府的土匪考虑半天,最后还是主动投诚,袁家军也早一步向齐修远递交了归附的公文,
至此,南逃后的大周疆域算是安定了下来,齐修远一连几份诏书丢出去,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回乡或就地安置,所有人都要到衙门里登记造册,领取身份证明,登记者可分得田地,三年内免税。
禁止圈养隐户,凡圈养隐户者,一经发现,其所有家产充公,徙之。
这后一条却是针对世族和富豪的,因为只有他们会圈养隐户。
张诚等官员认为此举太过激进,而且三年免税时间也太长,要知道,齐修远勘定的三年是全国性的,而且只是最基础的,有的贫寒之地,免税时间达到了五年,国库本来就没什么钱,国家的收益也主要来源于农民纳税,免税三年,就相当于国库三年时间内都少近三分之二的收入。
收入减少了,但支出却在增多。
战乱重建不是说说就行了的,其中得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这两样,都需要钱。
齐修远正被这繁杂的国事闹得烦躁,闻言不耐烦的道:“朝廷一向禁止隐户,本将不觉此事有何不对。”说罢冷笑道:“我知道有些豪富之家习惯圈养隐户,诏令一出,他们老老实实的收手还好,若是敢视而不见,或是变本加厉,反正国库也正缺钱,所有涉事官吏事发前自首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还敢隐瞒或是继续勾结豪富帮忙隐藏隐户,一律斩首示众。”
齐修远浑身戾气的说完这番话,甩袖就走。
张诚等人被齐修远身上的戾气所摄,等人走后才回过神来。
他们没料到齐修远这么硬气,几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担忧,害怕齐修远刚过易折,这才安定下来的江山又要乱了。
可谁知这世上还有比齐修远脾气更大的,更刚烈的。
齐修远的这番话被张诚等人联手压下还没传出去,齐浩然就在江陵府闹出大事来了。
因江陵府的土匪投诚,齐修远就让班师回朝的齐浩然顺便到那里去收编那些土匪,然后再回京,反正他到六月份才登基,时间还早。
齐浩然的收编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留下一部分驻守军队后,带着收编后的土匪大军和自己的军队继续往临安城走。
从江陵府到临安城要经过洞庭湖,那可是个富饶美丽的地方,巧的很,齐浩然他们再次停下脚步时就正好要驻扎在那个地方。
入目皆是青绿,沃土千里都是农田,不过齐浩然没心去看这副预示着丰收的景象,因为他急着进城给穆扬灵和孩子找礼物。
从要班师回朝开始,他就在苦恼要给穆扬灵和孩子送什么礼物,但因为没钱,也没创意一直拖到现在。
可他现在有钱了,因为前两天收编土匪时,土匪头子贿赂了他。
虽然钱不多,但也有五千两,齐浩然很是喜滋滋的给接了,然后就带着钱要进城买东西,但他在江陵府没找到合适的,这次驻扎在洞庭县外,听说里面的东西很不错,齐浩然就身着便服,揣着银子,带着飞白和两个护卫就进城了。
关键点就在便服上。
齐浩然买好礼物天色已晚,城门也关了,想着反正得让令牌开一次城门,那还不如留下吃一顿慰劳一下肚子。
要知道,他这一年多来吃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浩然带着飞白和两个护卫进包厢点了一桌子的肉食,正在啃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包厢的声音。
齐浩然也知道自己估计是被人算计了,不然哪有这么巧,他随便进个包厢,隔壁就在商量秘事,那包厢的木板偏还不露痕迹的坏了一块,那声音刚好能够他听见。
齐浩然习有内功,而且功力深厚,听力一向较常人好,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齐浩然放下筷子,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见飞白和两个护卫都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就不在意的挥手道:“继续吃,吃完跟爷做大事去。”
齐浩然说做大事就是大事,四人吃饱喝足后,齐浩然就带了人闯进隔壁包厢,将里面的三个人给绑了,推开上前阻拦的掌柜,一跃上马,沉声吩咐道:“即刻出城!”
齐浩然有令牌,可随意出入任何城池,他们速度快且出人意料,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齐浩然已叫人打开小城门,带着人出去了,回到了齐家军里,谁也奈何不得他。
齐浩然将人扔到地上,沉沉的看了他们两眼,扭头对飞白道:“叫信得过的人看着他们,他们要是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飞白一凛,连忙将齐浩然的心腹叫来,将三人分开看守,闲杂人等,谁都不准靠近。
齐浩然脸色难看的回了营帐,将自己的副官叫来,“点齐兵马,明天我们去崔家,爷倒想看看,这世族到底是怎么个豪富样。”
齐浩然是不懂玩阴谋诡计,也不都聪明,但不代表他就蠢,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短处去做别人擅长的事?
爷又不是傀儡,既然敢算计爷,那就要有承受意外的能耐。
被抓的其中一人一直等着被审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竟无人来审问他,甚至连齐浩然的面都没再见到,他脸色越发的难看,挣扎的去看看守他的人。
但他手脚被绑缚,嘴巴也被布条塞着,不仅不能行动不能说话,连自尽都做不到。
第573章 隐户()
崔家是老牌世族,在李唐时,权势荣耀仅此于李氏,但唐朝覆灭,李氏最先遭到打击,崔家一跃成为众世族之首。
大周世宗皇帝打压世族,崔家也成了受压最重的,虽然被打压了将近二十年,但高宗上位后提拔世族,他们立刻又跃居世族之首。
大周南逃后,崔家也跟着出来了,之后定居洞庭县。
沿着洞庭湖四周都是开垦出来的良田,而洞庭湖也早成为鱼米水乡,沿着洞庭湖是一排排民房,据朝廷的数据,洞庭县的居民相当于一个上等府城的人数,属于上上县,这还是表面的数据,还不算崔家的隐户。
隐户现象朝廷屡禁不止,在魏晋时,因过多的重视门阀,隐户现象最为严重。
豪富之家圈养隐户,逃避国家税收,而世族士绅也借此兼并大量土地,齐修远下令不准再圈养隐瞒隐户,其实并没有指望他们真的将手底下的隐户登记造册成为公民,而是警告他们不要趁此混乱之际圈养更多的隐户。
否则他将不客气。
齐浩然自然也知道大哥的意思,他对这些政事不懂,也没打算多管,反正问到他的时候他再支持大哥就是,他更关心的是军制的改革。
可人既然都算计到面上了,齐浩然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放过。
他去吃个饭,旁边包厢里三个人却在谈论已经帮崔家圈养了多少隐户,三人都是洞庭县的官员,正巧是负责流民登记造册的。
声音也正巧能够让他听见。
齐浩然不知道是谁要算计他,但很显然,那人最主要是想针对崔家,而不是他。
齐浩然直接叫人围住了崔家和崔家的庄园,连洞庭县的县衙一并围了,理由就是有人和他告发崔家和县令合谋造反。
崔家的庄园墙高地大,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城池,要不是齐浩然人多,分开六拨把守住六道门,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崔家他们只怕还围不住。
齐浩然没叫人动手杀人,但他的动作却已经叫人大惊失色了。
没过多久,崔家家主崔直和洞庭县令金信被绑缚而来。
崔家嫡枝老小也都被绑来看守在不远处,崔直气得眼角通红,怒视齐浩然,问道:“齐将军这是要做什么?我崔家做错了什么?”
齐浩然冷哼一声,指着崔家庄园上拿着武器抵抗的家丁道:“我也正想问问崔家主,崔家这是打算做什么?”
“飞白,将《大周律》给他念一念。”
齐修远兄弟连国号都还没选好,这律令到现在沿用的还是《大周律》,而世宗皇帝勘定的《大周律》对世族约束最多,里面对庄园的大小,墙体的高厚都有要求,而且,民间一家所拥有的武器被严格限制,齐浩然看得清楚,上面的人拿的可不是锄头镰刀,而是大刀,弓箭。
等飞白念完,齐浩然就冷笑道:“爷之前还不信你们会造反,可现在看来,却由不得爷不信了,你们要造反,早两年干什么去了?现在境内土匪叛逆皆被平定了你们才要反,真是蠢货。”
崔直一愣,立马道:“齐将军容禀,我崔家对大将军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谋逆之心,现如今四海皆平,我们又怎么在此时造反?”
见齐浩然面露迟疑之色,崔直立马再接再厉的道:“将军必定是被奸人迷惑了,在下愿与对方对质。”
齐浩然冷哼一声,道:“对质就对质,爷也让你们死得心服口服,来人,回营地将那三人绑来,小心着些,别让人死了。”
崔直心道果然,齐浩然的确是受人挑拨才来的,此时他也顾不得跟齐浩然生气了,而是快速的动起脑筋,想想是谁要这么针对他们崔家,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事。
齐浩然却已经将视线移往崔家那边,道:“崔家主,爷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正巧现在我们有空,我请教请教你。”
齐浩然挥手,让人把崔直拉起来,不让他跪着了,崔直松了一口气,就听齐浩然问:“你这庄园墙高院深,都抵得上一个城池了,你们崔家本家怎么不住在里面,反而要住在县城里?”
崔直的心瞬间绷直了,他觉得齐浩然的问题重心主要是前面半句,因此他斟酌的回道:“因近几年不太平,所以这庄园才建得如此高大,还请齐将军不要误会,而洞庭县有朝廷护持,崔某自然放心将家人安排在县里居住。”
“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你与金信密谋造反,趁着重新给百姓登记身份之机,诱骗流民,以隐户做隐藏,其实是在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