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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
初心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孩子,这才发现,那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上官修明
那谦谦温润的男子,一边与她谈婚论嫁,一边竟与别的女子诞育子嗣?
如此,倒也罢了。
这会儿,他却是连娶也不屑娶她了,他要把她送给呼延协当人质
后颈突然被重击了一下,纤柔的身子震了一下。
初心强忍着重创的剧痛,惊疑转身,未来夫君的俊颜近在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的深渊里。
上官修明在她瘫下去之际,打横抱起她。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冷声说道,“这女子,我可以交给你,你回去,请协王殿下务必履行诺言,放了我父母。”
吸血鬼男子上前抱过初心,朝上官修明俯首道,“上官少主放心,协王一言九鼎,定不会伤害上官二老。”
上官修明目送吸血鬼男子出了月洞门,转身看向翠萝和孩子。
“所幸你躲在这里,否则,只怕孩子也遭殃。”
翠萝因他的关切喜极而泣,忙跪地磕头。
上官修明上前扶起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儿,“今晚启程回江南,去收拾一下,入夜我接了父母,再派马车来接你们。”
翠萝虽然自认愚钝卑贱,却也看出那抱走初心的吸血鬼并非善类。
“少主,徐小姐怎么办?就这样不管她了?”
上官修明没有应声,也不容自己去想念初心的好,绝然出了月洞门。
呼延协,他惹不起,他要救父母,只能牺牲初心。
如刚才那只吸血鬼所言,初心满身染了别的男子的气息这种不懂忠贞的女子,不配当上官家的儿媳。
他沿着鹅卵石原路返回前院,却看到地上血污沥沥。
今日细雨霏霏,冲刷地血液散开,沁入了路面的缝隙,散发出一股腥臭的陈腐之气
再往前走,在通往亭廊处,横着一具尸体。
是那只吸血鬼,已然身首异处。
他忙奔到前院,就看到满地肃杀地血污,残尸断臂,惨不忍睹,诡异的是他刚才竟半点声响没有听到。
初心在梦里挣扎不出,忽而梦到自己被捆缚了手脚,忽而梦到惊宸满身是血,隐约听到那醇厚威严的声音近在耳畔,她才安定下来。
恍惚睁开眼睛,鹅黄的纱帐上,点缀了以绢纱和珍珠做成的蝴蝶,大小不一,色彩斑斓,躺在纱帐下,仿佛置身于蝴蝶纷飞地瑰奇梦境。
这是她亲手缝制的纱帐,府中的丫鬟嬷嬷们,都忍不住叹服这份巧妙的心思。
却无人知晓,这是她脑海中想象的一幕。
年幼时,坐在午后的树荫里,惊宸和暖儿曾经对她叙说,在丞相府里看到的大片蝴蝶。
皇后娘娘用小提琴的琴声,掌控了蝴蝶的舞蹈,她虽不曾亲见,却艳羡不已。
“南门、北门、东门,同时强攻,你们从西门进去,我尽量拖住呼延协,你们有半柱香的时间,救出上官二老”
她定了定神,循声转头,就见惊宸坐在屏风那边的桌案旁,修长的手指滑过了桌面上一张地图,对几个男子低语下令。
初心恍惚想起自己晕厥前的一幕,心,顿时拔凉刺骨。
惊宸察觉到她的视线,遣退一群杀手,绕过屏风,就见她泪花盈满眼眶,晶莹如碎钻
注意到他靠近,她迅速地拉着睡袍的袍袖,擦掉眼泪,那脆弱的神情一闪而逝,转瞬便换上微笑,温柔望着他,坚强地再寻不到丝毫受伤的痕迹。
他在床沿坐下,不禁失笑。
年幼时,她便如此,倔强逞能。
小小年纪跟着百里香入庵堂,被剃了光头,楞说是长虱子,被金妙诗欺负干重活,隐忍不言,不露半分痕迹。
昏睡这一天一夜,她似乎又瘦了一圈,细长的柳眉淡愁难掩,澄澈的眼睛却是笑的。
“饿吗?”
“嗯。”她握住他的手,拉到腮畔,“惊宸,我我真的配不上你,所以,我”
“你的真心话,我都听过了。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
“你没有杀上官修明,对吧?”
“对。”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拇指摩挲她瘦骨嶙峋的手背,“我杀了几只吸血鬼而已。”
“我相信你。我亦相信,你还如幼时一样,关心我,疼惜我。”
“我的心,你既明白,便不该再拒绝我!”
“”
他俯身轻吻她的额,腮畔贴在她的额角,亲昵地试了试温度。
“高热已经退了,我命厨房给你炖了药膳粥,多喝点。”
“嗯。”
丫鬟们进来,都规矩地低着头,一眼不敢看床侧绝美的男子,圆形的小茶几摆上床榻,菜肴,药粥,摆得赏心悦目。
他不准她动筷子和汤匙,坚持亲手喂她吃,一匙香浓的药粥递到她唇边,嗔怒地瞪着她,示意她张口,这的姿势僵持不动,仿佛可以到天荒地老。
“以后,不必觉得自己亏欠了许家和上官家,我给了他们银子,和皇外婆打了招呼,以后免除他们的赋税,父皇很快给我们赐婚,将来我和你一起孝顺徐家二老,如此,足够偿还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你真若觉得自己亏欠了谁,便是亏欠了我,不过,我不要别的,你以身相许来偿还,就够了!”
她泪如雨下,一口一口不敢辜负,吃下他喂的饭菜,哽咽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放心,众臣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他们是父皇栽培的人,个个开明睿智,是非分明,且对政务从不敢懈怠,除了礼部尚书张罗婚礼,无人会专注我们的私事。所以,你――不必惧怕会带给我麻烦。”
第324章 魔镜,以假乱真()
两人就此谈妥婚事,惊宸命丫鬟服侍她沐浴,便借口去探望外公,匆匆出去。
初心知道,他是要赶去见呼延协,目送他的背影出去,心头顿时一阵撕扯地剧痛。
他去冒险,她怎会有心情静养?!
担心他离开了,还能听到她的动静,她无声抬手,制止丫鬟的搀扶悦。
拿了纸笔,她对丫鬟写道,“帮我准备礼服,备车,我要入宫给女王陛下请安!”
*
遥远的靖周皇宫内,张灯结彩,红结高悬,满宫辉煌彤红,似要举行一场婚礼。
诸国使臣带来的公主郡主,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队,在玫瑰纷飞的晨风里,似朵朵娉婷娇美的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朝着大殿缓缓行去搀
百里遥,百里羿,百里炜,百里嫣等人,作为长辈,陪同在三皇子与四皇子身边,与高高的百层长阶之上,俯瞰下去,皆似浏览一副冗长的画卷,眸光里兴味盎然。
这对儿孪生皇子,却似经历一场浩劫,两张十分相似的绝美容颜,铁青难看。
毫无疑问,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惨淡最悲凄的生辰宴。
往年,皇长兄不在便罢。
今年,却是父皇母后不在,皇长兄未归,外公外婆更是连半份礼物新奇的都没有。
可恶的是,他们十八岁高龄都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姐姐百里暖,竟然与丞相在遥远的血魔京城传来婚讯。
从此以后,他们少了一个调侃的话题,也失去了许多乐趣。
郑烽和栾毅忙于跟随父皇出征,呼延协和百里康一听说要打仗,兴奋地喊打喊杀,活像两只跟着大王去巡山的小妖,火急火燎地走了,临别连生辰礼物都没给他们留下,所谓兄弟之情屁!
三位国师也借口不放心,都跟着去凑热闹
所幸,还有三位皇伯父和两位皇叔,帮他们应付着那些使臣。
几个弟弟妹妹,看使臣们进献的成对儿成对儿的孪生公主唱歌跳舞,勉强还坐得住。
百里悠这累赘的宝贝疙瘩,却毫不给面子。
喜宴正酣,正待两位美人上前来敬酒之际,小丫头竟大煞风景地,坐在两个寿星之间,哇哇地哭着喊着要爹娘。
小七,小八,小九更是方才知道,父皇与娘亲不知所踪。
因为嬷嬷们说,父皇和娘亲忙于和重要的使臣谈事情,脱不开身
“三哥,四哥,父皇和娘亲到底去了哪里呀?”
“三哥,四哥,父皇和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怎么没有道别就跑了呐?”
“三哥,四哥”
满殿里,大的嚷,小的哭,好好一个寿宴,乱成了一团,两位寿星欲哭无泪,适才知道爹娘在身边时的好。
*
白天的血魔皇宫,静得骇人。
吸血鬼大都在白天休息,而且他们听力异常敏锐,各处需要话语交谈的,都布了结界隔音,因此,哪怕是低柔轻缓的细语,在这样的境况下,也会显得异常刺耳。
初心被护卫带着穿过殿前广场,恢弘巍峨的宫殿,显得人渺小如脆弱的蝼蚁,脚步和裙袍拖曳,却响着回音。
初心见吸血鬼颦眉回头看她脚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轻功不太好”
“所幸,今日女王陛下没有睡午觉,否则,定饶不了你!”
初心讪然浅笑。南赢王在,女王陛下怕是睡也睡不着吧!
到了御书房门前,初心客气地颔首拜谢,忙取出碎银打赏护卫。
岂料,人家竟鄙夷地看了眼那几两银子,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初心不禁自嘲失笑。
这些吸血鬼皆是活了上百年的,与寻常府邸的护卫有着天壤之别,人家哪里稀罕这点碎银?!
见门前没有守卫,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推门要进去,迎面竟飞来一个东西
柔软的腰身,迅疾向后弯,竟是一把椅子——紫檀木包了金箔的雕龙高背椅,就提着她的下巴尖儿,飞到了宫廊上,顷刻间变成一地碎木。
初心惊魂不定,忙贴着门边,稳住身子。
女王陛下的确没有睡午觉,正忙着打架。
她双眸血红,鬼爪狰狞尖利,獠牙森白,而南赢王妃末药,则是尖耳绿眸,一副巨狼的样子,两人嘶吼怒哮,招招致命,打得不可开交。
凤迤逦冷看了初心一眼,只道,“关门!”
末药本着良好的素养,瞬间恢复成人形,朝她打了声招呼。“初心,你来找惊宸?”
初心顶着龙卷风似的强大真气,忙道,“不是,我来找王爷。”
凤迤逦一脚踹在末药腹部,“你找他何事?”
初心正要回答,末药一拳打在凤迤逦心口上
桌椅,摆设,被撞击的真气冲击,破的破,碎的碎,已然难辨曾经的辉煌富丽。
除了那宏大的浮雕金龙还在墙壁上完好无损,满殿竟是无一完好,就连左右九根盘龙金柱,都残破不全。
严怀景在内殿的门帘探头出来,朝着那战战兢兢的娇小身影唤道,“初心,本王在这边。”
初心忙贴着墙壁冲过去,这就要跪下行礼。
严怀景忙托住她的手肘,把她拉到内殿,拢住门帘。
“可是惊宸出了事?”
“正是!初心是来求您帮惊宸的。”
初心把南宫修明诱抓自己的事细说一遍,见严怀景一身睡袍,担心地问道,“王爷这是生病了?”
严怀景已然被折腾地心力交瘁,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便去了罗汉榻上坐下,拿起盘龙矮几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盅茶。
“本王没病,是外面那两个女人疑神疑鬼,说本王中了毒蛊,还不准本王出去。”
“王爷,女王陛下和王妃娘娘在打架”初心不禁怀疑,他压根儿没有看到外面的境况。
“她们解毒蛊的药方背道相驰,因此才大动干戈。”
严怀景并非没有看到,但是,帮哪个都是错,所以,他干脆不帮。
所幸,初心来了,当着晚辈的面,她们顾及颜面,才没有难听的怒骂对方。
前一刻
凤迤逦骂末药,是勾引他的第三者。
末药骂她,是背弃夫君和女儿的狐狸精。
凤迤逦又骂末药居心叵测,一心想得一个一统天下的小孽种。
末药又斥她独守这空阔的皇宫多年,一心只惦记着男人,头脑不正常
那等不堪入耳的话,外人听去不过一笑,入了他的耳,却句句锥心刺骨。
初心见他无奈地按住心口,忙扣住他的手腕探查
严怀景失笑,“怎么?你也精通医术?”
“皇后娘娘年幼时,常独自研读医书,初心闲来无事,也跟着娘娘学着看了些,谈不上高明,一般的小病小痛,毒虫毒蛊,能解一两种。”
“本王的女儿是凄苦,所幸多读那几本医书。倒是没想到,能激励你这丫头。”
或许,这就是天意。
“不过,丫头,你若有第三种法子解,可不要被她们知道,否则,她们恐怕会杀了你。”
初心被他的玩笑话逗笑,为他探脉之后,并没有马上细说解决之道。
她从怀里取出一包药,倒在茶盅里,又咬破手指,滴入两滴鲜血
“王爷,女王陛下与王妃娘娘的解蛊之法可与您细说过?”
“哼哼她们?”
严怀景不敢恭维地摇头骇笑两声。
“她们一个要将本王转变成吸血鬼,一个要将本王转变成狼人,待本王变了再生之体,她们再打开胸腔,自心脏里,挑拣出毒蛊。”
原来,她们要争抢的,是对南赢王的掌控权!
变成狼人亦或吸血鬼,从此,不管他想什么,想做什么,与何人在一起,都将失去自由。
“王爷且宽心,这毒蛊要解开很简单。王妃娘娘与女王陛下,定是想让王爷从此避免此种惊险,且希望王爷能永生长寿,才执意争执。”
严怀景哑然,瞧着她剔透澄澈的眼睛笑了笑。这丫头心思剔透,如陌影,却难得没有陌影的桀骜与锐气,倒是很会安慰人。
“请王爷把袍服解开,将这盅茶涂抹在心口上,那毒蛊会自己爬出来”
“就这么简单?”
初心点头,又煞有介事地摇头。
“一点都不简单。我平日惧怕虫子,这驱虫的药,是用百种最顶级的茶粉搭配了一点毒药和吸血鬼之血做成的,做了上千次才做成的。”
严怀景失笑,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倒是不如一试。
他扯开衣袍,把茶水倒在掌心,拍在心口上,不过片刻,血肉便似针扎般刺痛。
一条黄绿色的透明的小虫,自心口的皮肉里缓慢地钻出来,带出了些许血丝,伤口随即痊愈无痕
严怀景慨然一叹,“我堂堂靖周南赢王,竟差点被这么一条小虫害死?!”
初心忙拿茶盅盖把小虫拨到了地上,小虫挣扎两下,便僵死过去。
“不知是谁如此害王爷。”
“除了呼延协,还能有谁?!”
“惊宸便是去见他了,只是不知约了在何处见面。”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严怀景忙起身到屏风后更衣。
初心听到外殿的打斗还在继续,忙朝着屏风提醒道,“女王陛下和王妃娘娘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王爷不如给她们一个准话。”
严怀景笑了笑,没有应,“丫头,你何时与惊宸成婚?”
初心脸儿微红,赧然道,“回京之后。”
严怀景从屏风后出来,一身王袍贵雅整洁,他抚着袍袖,漫不经心地说道
“爱情这东西,太会作弄人。有些人,你认为是你的,却在你身边呆了十几二十年,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貌合神离。而有些人,与你相隔海角天涯,一日相遇,便成了永生永世的相守。”
*
春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