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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姐是软脚虾吗?非得人抱着才能站得稳?”
她似被针刺了心,愤然挣开他,身子从他怀里摔下来,撞了桌案,碰倒椅子,亦惊亦惧,心如擂鼓,气血供应不足,手脚冷凉刺骨。
眼见着她要撞在墙壁上,他忙靠近……
“不要靠近我!”她怒声警告。
他手伸出去,又疏冷收回。
“我不过撒了一句小谎,他就弃你而去,这样的男子,也值得你托付终生?!”
小谎?初心恍然大悟,“你……你没有抓上官家的人?”
“我在你心里,是那种人?”
“既然不是那种人,你这时来做什么?”
“为了却一桩心愿。”
“心愿?”初心嘲讽失笑,“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徐初心还是曾经的郑初心吧?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徐初心一个小小人类,会苦守十五年,等着做你白里惊宸的太子妃吧?你……唔……”
她话语都被突然欺近的吻吞没,凤眸不可置信地瞪大,看到他碧绿的眼眸里,映出一张恐慌无措的脸儿……
正在她要挣扎时,他迅速放开她的唇,双臂紧搂她的腰肢,一个旋身,躲在了一人多高的衣架后,警惕看向窗口。
下一刻,窗纸破碎,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飞射入窗……
初心大惊失色,“是呼延协!”
她扯住惊宸的手臂,将他扑在地上。
不知怎么的,灯忽然灭了,窗纱外月影横斜,银针似打在盾牌上,在黑暗中叮叮当当,落在了桌案的碗盘里。
她疑惑转头,就见两人四周罩着一个半圆形的结界,月光打进来,莹莹散发着白光。
毫无疑问,这东西,是百里惊宸布下的结界,人家天下无敌,早有防范,压根儿不需要她的保护。
她挣扎着要起身,后颈被大掌牢牢箍住,眼前物影飞移,身子顿时被压得喘不上气。
“百里惊宸,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外面又要放银针了!你不怕被钉死?!”
惊宸一眼不看那窗子,此刻,暖香在怀,撩得他气血翻腾,血脉快要暴开……
“放心,外公在外面,呼延协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胆子和他在街上过招!”
“既如此,我该走了,放开我!”
第321章 皇子殿下不借宿()
好不容易逮到手,他岂能说放就放?
壮伟的身躯纵是趴伏,亦强势骇人。他牢牢困她在怀,趁她挣扎之际,悍猛的腰身,挤开她挣扎踢踹的腿,隔着衣袍,极尽厮磨诱惑……
好一阵火热激吻,原本奋力反抗的小女子,从濒临窒息地嘤咛反抗,到最后,柔柔化成一汪春水。
他顺势摸了个过瘾,对她的身子彻底熟知了,才道,“心儿,你确定让我放开你?”
低哑地声线,绕在耳畔,似一道电流,袭过脊椎,以至她生涩地身子微颤了一下。
灼烫的绿眸,暗藏了三分戏谑,三分蛊惑,三分欲罢不能的激烈,还有一分仅存的理智茶。
她陡然清醒,不禁惊骇于他的魔力,更恐惧于自己的反应——她几乎要溺毙在这可怕的温柔里!
她可是要成婚的人呐!
“百里惊宸,请你放手!”
一如十五年前的别离,两人再无言语。
一个恼羞盛怒,揪着凌乱的袍服开门离去……
一个走到窗前,烦闷开了窗,扯开衣领……可惜,春风送暖,无法平息他积压的烈火。
窗外,严怀景杀了最后两个杀手,抬头看了大事未成的外孙一眼,摇头一叹,转身便去了酒楼正门。
初心迈出门槛,狼狈地拉着袍袖,擦掉眼泪,就看到眼前一对儿熟悉的璧人,正对她和蔼地微笑。
初心错愕打量着他们,差点忘了行礼。
“王爷与王妃娘娘还是当年的模样!”说着,她忙跪下去……
“你却是女大十八变了!”末药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初心,我们此来,不便前往血魔皇宫借宿,不知徐家是否方便容我们住几晚。”
“呃……借宿?”
若只他们二人,她当然欢迎。但是,百里惊宸那尊瘟神……让他去徐家借宿,无异于引狼入室。
惊宸从门槛里出来,见她低着头,犹豫不决,他便大步流星,经过她身边时,可以碰了她的肩一下……
“外公外婆是为保护你和你的养父养母,才执意借宿,别以为他们真的求着你。我去血魔皇宫,先走一步!”
哎?他这话何意?是在讽刺她小心眼么?!
初心气恼地瞪了那背影一眼,忙带严怀景和末药走向马车,不忘对他们道歉,“我不是不欢迎你们,实在是因为……”
末药环住她的肩,安慰轻拍。
“我们明白。”
“明白?!”他们明白什么?
严怀景笑道,“初心,你是了解惊宸的,他并非贪心的孩子,但是,该属于他的,他是不会放手的。”
“……”
*
夜穹之下,血魔皇宫灯火辉煌。
惊宸翱翔盘旋于半空,待到了护卫们轮值更替时,才徐缓下降。
于夜幕之中,他一眼看到那座璀璨如明珠的水晶阁。
意外的是,里面竟亮着灯。
照理说,这里应该空着才对,他也十分确定,父皇一言九鼎,呼延明月在年满七岁那年,被处斩。
而呼延清歌,为她收了尸体,便远去南海隐居。
听说,他已再婚,听说,他又生养了一双儿女……
惊宸疑惑地俯冲飞落,无声降落于水晶阁阁楼的露台。
他推开露台的推拉门,蹑手蹑脚地进去。
阁楼上堆积着大堆玩具,是他和暖儿幼时玩过的。
听到楼下有女子低柔的说话声传来,他忙循声沿着楼梯下去。
却不知不觉,竟到了第三层——他和暖儿曾经的卧房。
他当年睡过的大床,在外间,暖儿的小床在里间,外面是一间小厅。
地毯踩踏无声,雪白的狐皮,无一根杂毛,像极了当年凤纯为他和暖儿准备的那张地毯……
怕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了脚印,落了脚步声,他双足始终悬空。
内间薄纱屏风如蝉翼,上面是凤纯亲手画的,暖儿与她的宝贝雪儿嬉戏的情景。
小胖丫头抱着雪球似地狮子狗,呆萌可爱,人与狗在神情里竟出奇地相似。
这有趣的情景,轻易将他带回两三岁时的光景里。
那时,唯一的遗憾便是,父皇不曾在他们左右。
看到屏风那边的男女,他脸色微变。
怎么可能?娘亲和凤纯?他们……
他不可置信地直接绕过屏风,怒声咆哮,“你怎么能背叛父皇和他在一起?!”
隔桌对弈的两人疑惑看向他。
凤纯一身水蓝的紫纹睡袍,华艳妖魅,艳美脱俗,长发流溢过肩背,从椅子上,直垂及地面。
“我们等你很久了,不过,这会儿……你实在不该出现。”
他闲雅依旧,捻着一枚棋子落下,狭长地凤眸不悦微眯。
惊宸快要气炸了肺,“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娘亲,你这样对得起父皇吗?”
女子如坐针毡,有些紧张地揪着身上紫红的睡袍,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哥,你认错人了,我是暖儿!”
惊宸如遭雷劈,这才想起,娘亲的眼睛不是这样剔透的紫色,而是黑色透着红。
“你是暖儿?”
“是。”
“你怎瘦了?”
“瘦?”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人夸赞“瘦”,心情顿时大好。
“哥哥比我想象中的模样,更高大,更俊美,也更会说话了!”
她欢喜地扬起唇角,“我们本想去明月钱庄找你,因听说你忙着找初心姐姐,所以,就没去打扰。”
“你和……”惊宸视线落在凤纯身上,“你们……你们……”
凤纯默然不语,把这答疑解惑的机会,慷慨地交给了暖儿。
“是,我们在一起了。”暖儿赧然看了眼凤纯,窘迫咬着唇瓣,“而且……我们已经在来时的路上,私定终身,拜堂成婚。”
惊宸不敢相信,这一对儿,竟能生米煮成熟饭!
早知这样都可以,他也拉着初心私定终身了。
“暖儿,袭呢?我记得,呼延袭对你……”
“他会幸福的。”凤纯再不愿听到任何关于呼延袭的话,“暖儿,去给惊宸拿宵夜过来,顺便叫红煞去通传女王陛下过来。”
“是。”正好,她也怕哥哥再问东问西的。
见暖儿出去,凤纯又不放心地叮嘱。
“不要亲自去,叫红煞去,对女王陛下说,你想找她聊天。”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这点小事,可以做好的。”惊宸在暖儿的位子上坐下,俯视棋盘,随手捻起一字放下。
凤纯却全然失了对弈的兴致。
他当然知道,暖儿早已不是三岁的孩子,他却反而比从前更加紧张她的安危。
他怕她做事没分寸,怕她再躲开他,更怕她被歹人暗害。
就连如此就近瞧着她,也惧怕失去……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失去,太过刻骨铭心,而这样的得到又太过艰辛吧。
暖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凤纯收回视线,就见惊宸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他不自然地深吸一口气,把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收起,“皇上已经知道那镜子的事。”
“父皇何意?”
凤纯没有再开口,他警惕地站起身来,示意惊宸去小厅。
在暖儿端来饭菜之际,凤迤逦身影呼啸而至。
转瞬,她龙袍一挥,便威严坐在了小厅的正椅上。
凤纯与惊宸、暖儿,忙俯首跪下行礼。
凤迤逦俯视着惊宸与百里玹夜九分相似的模样,眸光复杂地慨然一叹,终是伸出手,“起来,叫皇外婆好好看看你。”
惊宸没有起身,“皇外婆恕罪,惊宸不敢靠近!”
“不敢?你小子是真不敢,还是被你外公挑拨了十五年,也厌恶我了?”
“皇外婆言重了!”惊宸说着,垫着袍袖在指尖,递上一根银针。
“这等细如牛毛的夺命银针——若惊宸没有记错的话,该是皇外婆您最常用的暗器吧?!”
凤迤逦把丝帕摊平在掌心……
惊宸忙起身上前,把银针放在那帕子上。
这针异常诡异,看似像极了银针,却并非真的银针,而是铁的,上面还有一股剧毒的奇香之气。
这等恶毒的针,并非她的。
凤迤逦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还是道,“这是我的东西,惊宸,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呼延协居心叵测,派杀手一路追杀惊宸不停,从西域到京城,他始终不肯罢手,甚至还意图抓初心威胁惊宸。这针,就是他在半个时辰前,用来杀惊宸的。”
第322章 相思,病入膏肓()
凤纯言语细致,仿佛亲眼所见。
凤迤逦浓妆威严的面容震惊地苍白,着实没想到,事隔多年,呼延协仍是如此贪婪。
不,或许,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停止筹谋。
这细针上的剧毒,见血封喉,一根就足以杀死一只力量强大的狼人……
惊宸亦是诧异震惊,却是看着凤纯。
凤纯与暖儿对弈于此,却将他前一刻的遭遇,听得一清二楚茶。
毫无疑问,这位善听墙根的丞相大人,恐怕也将他和初心的暧昧激吻,听得一清二楚。
凤纯看出他的不悦,不动声色地朝着凤迤逦俯首下去,“微臣奉陛下之命,保护太子殿下,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惊宸悻悻抿唇,不敢恭维于心底冷哼,却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
难为丞相如此处心积虑的保护,只怕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写成了奏折,承禀于父皇和母后。若他得不回初心,这脸,可都丢在姥姥家了!
下次他再吻初心,死也不会忘记布下结界。
“此事,还请女王陛下,务必给微臣与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凤纯温雅从容,微低着头,平淡的口气里,暗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凤迤逦不愿多见呼延协。“实不相瞒,自从我将呼延协册封为王,赐予他府邸,他不曾再入宫来。”
不曾?是两人还在冷战?
惊宸忙道,“外婆若不追究,恐怕血魔王朝也将大难临头。十五年的时间,足够呼延协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
凤迤逦俯视着惊宸良久,却并非不知,这小子得了一面神奇的小镜子。
“让你外公单独来宫里住几日,我定相助你们杀了呼延协!”
说完,她起身离去。
“哎……外婆,我们是在帮你耶,怎弄得好像我们求着你似地?!”
这些年,外公与末药同甘共苦,日久生情,他百里惊宸怎能做这种拆墙角的卑鄙之事?!
凤纯笑道,“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卑鄙小人?”
凤纯下巴点了下门口,“是这种——爱而不得,又不肯死心的女人。”
*
如此一个大好的清晨,草木芬芳清冽,不动声色的寒暖交替,温度正合宜。
天公却吝啬,春雨牛毛般细密,不妨碍人出行,似生怕多一点,便辜负了这姗姗而来的春季。
路上的行人倒是并不介意这点雨,依旧熙熙攘攘。
女王奢华的金皮雕龙马车,落了细密的雨滴,灿亮如镶嵌了一层碎钻,光华闪耀,在可供六两马车并行的冗长街道上,格外醒目。
马车在天弘钱庄门前停下,出入于钱庄,以及路旁的行人,忙跪地俯首。
八位锦衣护卫撑着宏大的流苏方伞,自马车车厢处,直排列到门槛处,红毯一路在伞下滚过,平整铺就了一条洁净舒适的路。
女王陛下下车,鞋不染尘,袍不沾湿,只留晨风送爽。
她迈进门槛,掌柜忙迎上来,楼梯上,呼延协和严怀景一起下来。
许久不见,不知何时起,呼延协竟莫名染了些许商贾之气。暗红的淡金刺绣锦袍,贵雅依旧,难免地俗艳。
严怀景一袭藏青的黑纹王袍,翘首护肩,腰佩护甲,几十年不变的,武将之风,凛然慑人。
如此不期而遇,不只是三人觉得尴尬,就连周遭的宫人,亦是不约而同胆寒心颤。
“我来的不巧,扰了你们说话?”
“怎么会?迤逦,我说过的,这里随时欢迎你。”呼延协甚至客套地多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来存放银两的吧?!”
之前,她不明白他为何开设钱庄。
现在方才恍然大悟,他是效法百里玹夜,借钱庄积攒银两,招兵买马。
“协,你如此急迫的需要银子,你大可以去血魔的国库里抬几箱。”
“呵呵,我不过一句玩笑,别当真。”呼延协上前,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对严怀景热络说道,“难得我们三人聚在一起,晌午就在我新开的酒楼用吧,把你的末药也叫来。”
严怀景一眼看穿,他只是客套。若真的坐在一桌,只怕难免一场战乱。
“我今日来多言几句,是看在迤逦的面子,若昨晚的事再发生第二次,莫怪我不客气。”
呼延协佯装无奈,一脸哭笑不得。
“没有证据的事,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警告我,分明是无理取闹嘛!怀景,你这一把年纪,可不要做糊涂事才好。”
一把年纪?也对,在狼人眼里,他这等人类,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