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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掌柜,相助黑山王掳劫皇子,不被那恶毒的女子和皇帝陛下灭了九族才怪!
*
厢房里,小二刚刚端来两个火炉,却并不暖和,阳光被挡在窗子外面,久未入人的大房子,冷得像冰窖。
初心被冻得缩着小脖子,鼻尖彤红。
惊宸握着她的小手,轻掬在嘴上呵气,帮她取暖。
“送壶热茶进来!”
小二尴尬地道,“热茶已经在煮着,还没开,小客官,您先稍等片刻。”
“你们不必在这儿伺候了,先退下吧。”
两个小二忙退出去,随手带上门。
惊宸忙松了初心,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走廊上的动静,便勾出脖子里纤细的金链子,吹了两下宝蓝色的玉石哨子。
哨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不知月魔中人是否能听到。
“惊宸,你吹那东西做什么呀?坏人不都被你杀了吗?”初心见他收起哨子,衣领没整好,便帮他整了整。
“我给父皇写了信,需要月魔的人亲手转交。”
“什么信?是叫皇上派爹爹过来吗?”
“呃……是关于庵堂里一个女孩,叫金妙诗,你可曾见过她?”
初心抿着小嘴儿微怔,没有马上回答他。
她转身到桌旁,在凳子上坐下。
虽不知谁是金妙诗,却知道,庵堂里住着一位小小的金姑娘。
她在膳房里烧水时,常听年长的师姐们谈论,说那小娇客的父亲,是永恩师太的救命恩人,怠慢不得,吃穿住用,都是庵堂里最好的。
一次,她被差遣送饭菜,进去那房里都是香香的,像极了她从前居住的郡主寝居。
只是,她刚把饭菜放下,那丫头就差遣她帮忙擦桌子扫地,还让她帮忙梳头发。
她清楚地记得,那金小姐从镜子里看她时的鄙夷与嘲讽。
那会儿,她刚被捆绑着手脚剃掉了长发,没有人知道,她那会儿帮人梳头发,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几次都没有梳好,结果被永恩师太罚跪在院子里……
从前无忧无虑,却在短短三个月内,看破世间冷暖,被逼着生生长大了五六岁。她倒是应该感激那位金小姐。
“惊宸,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每晚都在敲木鱼,祭奠她爹,说了几次话,人还不错,万一是朝廷的仇敌,杀了委实可惜。”
惊宸说着,打开了朝南的窗子,一跃到了窗台,俯视着街上的动静,寻找月魔的黑衣人。
在他眼里,那金小姐“人还不错”?
初心就再也不说话了。
小小一颗心,也莫名地清透如水,知道了惊宸写信入京,其实是要救金小姐。
这房间虽是上房,布置却极其简陋。
桌椅板凳擦拭干净,上面怪异地有许多深重的刀痕,似打斗时砍下的痕迹。
初心大眼睛盯着近乎发呆地盯着桌面,仅凭这些痕迹,甚至完全能想象到,这里曾发生的激烈打斗。
心里正烦躁什么金小姐鬼小姐的,她忍不住好奇地环看整个房间,坐在凳子上,双脚悬在半空,娇小的身子冷得缩着。
“惊宸,你看,墙壁上那一团红,好像血污呢!要不然,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里越看越像黑店!”
那信,一辈子送不出去才好哩。
听到初心的话,他转头,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雪白的墙壁上有一团红,似红色颜料涂染的,淡淡的。
那分明是一抹血污,拿湿抹布擦拭过,结果,血入了白墙,再擦不干净。
“我们若回去,也过了午膳的时辰,庵堂里就没有饭菜了。这镇上的酒楼客栈,恐怕都是黑山王的。一会儿饭菜别吃,等月魔的人来了,我们就离开,让他们帮忙找干净的饭菜吃。”
“这里深山僻壤,怎么可能有月魔的人呢?如果真的有,黑山王断没有机会如此嚣张。”
惊宸因小丫头的话微愣,小猴子似地坐在窗台上,忍不住笑起来。
初心被他笑得心头毛毛的,跳下凳子走到窗下,嗔怒地鼓着腮儿,斥道,“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忽然变得比我还聪明。”
“有吗?你这是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如果这里没有月魔的人,我给父皇的信,恐怕是送不出去了。”
初心却忽然想到半山腰里那座万国寺,心里忽然明白,惊宸怕是早就想到了,才来这里吹哨子。
因为太皇太后住在万国寺里,皇上定然派了月魔中的人监视。
她在家时,还时常见到爹爹与万国寺回去的月魔人在书房里说话。
惊宸夸赞她聪明,他竟是比她聪明百倍。
若是去万国寺附近吹哨子,怕是太皇太后就知道,皇上监视她在万国寺的举动了……
她大眼睛忽闪明灭,忍不住道,“惊宸,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信?!”
“……”
两个小人儿相对,气氛正微妙。
掌柜亲自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进门,见惊宸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忙道,“小客官,这是要送什么信?小的认识镇子上送信的信差,可以帮小爷送过去。”
初心本是要接信,见惊宸双眸灿亮,小手就垂了下去。
惊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把窗子关上,对掌柜道,“如此,就多谢你了,烦请送到皇宫。”
“不过,这里到京城遥远,一路上信差风餐露宿,若要加急,需要百两银子。”
惊宸便取了银票给他,连信一并交给他。
掌柜忙把茶斟满,这就道,“您先喝茶,我这就去膳房里催饭菜,那山里打来的野味都是最新鲜的,需要现宰杀,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惊宸摆手示意他出去。
掌柜拿着信,庆幸不已,若是皇子的亲笔信和他的信一起送到皇后面前,说不定他的死罪就能轻判了。
然而,他刚走到楼梯口,手上的信就被一只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手夺了去。
那人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过,红眸微眯,当即把信化成了灰。
掌柜忙跪在地上……
“还以为你真心效忠本尊,没想到转眼就做这求死的蠢事。”
说完,他一掌打下去,掌柜的半点声响内有发出,周身筋骨却碎断。
房里,初心渴极,到了桌旁,小手捧住一盅热茶,这就要喝。
惊宸听出走廊上的动静,忙冲过来把茶盅夺过去,示意她噤声。
初心见他警惕地看门口,小脸儿顿时惨白。
惊宸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针,伸进茶盅里查验,两个小人儿便盯着银针尖端……
银针出了澄明的茶水,不过片刻,便幽幽地呈现了紫色。
“娘亲说过,一般的毒都会变黑,若是奇毒,会变紫,变蓝,或变绿。”惊宸收起银针,便牵着初心的小手走到窗前。
初心慨然一叹,“我真的说对了,这是一家黑店。爹爹说,他在月魔当杀手时,常常会不小心入了黑店里……黑店里的人吃人肉,也吃狼人的肉,还把人肉剁碎了做成肉包子……”
说道最后,她声音便颤抖地变了音。
“我们还好好的呢!别怕!”惊宸在她身前半蹲下来,“快,到我背上来。”
“干什么呀?”
“逃跑呀。”
“我们的马还在马厩里,你背着我怎么跑的成?”
“我自有法子夺回我们的马。”
初心这才趴在他脊背上。
惊宸背着她起身,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一手打开窗子,却见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闪亮的银丝网——而且,这张网,瞬间就朝着他和初心扑罩过来。
初心心惊地忙挥住披风,机智地包裹住惊宸的脸,
那银网贴上来,两人只是摔在了地上,并没有受伤。
惊宸从一团黑暗里挣扎出来,拿袍袖裹住小手,撑起银网,担心地忙看初心。“摔疼了吧?”
“所幸穿得厚,不疼。”
冷风袭来,身侧突然出现一抹黑浓的袍服。
两个小人儿同时仰头,正对上一张黑金面具的骷髅纹怪脸。
“茶不喝,也不乖乖等着吃饭,真不是乖孩子!”
“你就是黑山王?”惊宸狐疑地看他头上的龙冠,“怎么你的头冠……”
“好看么?这是比找你父皇的龙冠做的。”
“父皇的龙冠是尚宫局的人做了一整年才完成的,你在尚宫局里有人?”
“小鬼,你这小脑瓜转的挺快呀!”黑山王优雅地拢住披风,在他们身前蹲下来,“我要杀你父母,自然要多用些人手,你说是吧?”
“你和我爹娘有仇?”
“和你爹没仇,和你娘亲有血海深仇。”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应该你娘亲来问。”
“你不会是和其他男人一样,贪恋我娘亲的美貌,想见她一面吧?!”
“哈哈哈……你这样想也未尝不可,反正我是要拉着她下地狱的。”
惊宸套不出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的是我,放了初心,我跟你走。”
黑山王视线在两个小人儿之间流转,“多一个多一份筹码,你娘亲若不来,我正好可以一次吃俩,刚好九分饱。”
初心满脑子都是自己被连皮带肉咬碎的情景,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黑山王厌烦地站起身来,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上。他最厌烦的,便是孩子哭。
惊宸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颗药,一颗丢在初心大张的嘴巴里,一颗自己吞了。
初心不知他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顿时止了哭声。
黑山王也费解地瞧着惊宸。
“我们吃了我娘亲研制的剧毒,你若吃我们,只需喝一口血,就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而且,武功尽废。”
“哼哼,不愧是严陌影那毒妇的小孽种!”
黑山王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掌一伸,直接扣住网子,将两只小娃儿拎起来,似赏笼中的一对儿金丝雀,玩味瞧着他们。
“放心,就算不吃你们,我也能让你们和你风华绝代的母后生不如死。”
他飞身便出了窗子,冷风呼呼地扑面袭来,初心看着下面屋舍猝然飞过,恐惧地捂住眼睛。
惊宸却还算淡定,绿眸环顾着四面山峦,忍不住问道,“黑山王,你是不是夺了我给父皇写的信?”
“是。”黑山王一掠上了松柏葱翠的半山腰。
惊宸远远看到万国寺,忙又从脖子里取出哨子,以手护在嘴上,朝着那边猛吹了两下,随即气息平稳地继续问道,“金妙诗是你的人?”
“无可奉告。”
惊宸继续猛吹哨子,然后又问,“她是你妹妹?还是你女儿?”
“哼哼,你想多了,她姓金,我姓黑,怎可能是一家人?”
“你若姓黑,我百里惊宸就姓白!”
………题外话………还有更……
第314章 凤宫神秘玫瑰信()
玄月城皇宫,小公主百里暖今日歇息,不必去御学。
一早,她没捞得着睡懒觉,太阳一出,就被娘亲拖起,匆匆用过早膳,换了舞衣,父皇去了御书房,她就被带到凤影宫后花园的凉亭内,练了一上午的舞。
小丫头怨声载道,一个蝴蝶展翅的动作,愣是被她做成了胖麻雀展翅,小胳膊颤颤巍巍,已然快要抬不起。
陌影拉着小提琴,浅扬唇角,眼神温柔如水地鼓励着,示意她继续动作。
“娘亲,可以歇息一会儿了吗?秋装很重,我已经出了一身臭汗耶!逆”
重?一身轻薄的丝缎绡纱,怎可能重?
“我们暖儿的汗是香香的,多出一点汗才能瘦下来。茶”
呼!原来娘亲这是变着法儿地让她减肥呀!小丫头皱着小鼻子,嗅到膳房那边香喷喷的菜香,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可是该吃午膳了。”
“等绣衿姑姑唤了,我们再吃,你父皇还没回来呢!”
陌影挺着孕肚见她腿没有抬到位,琴声略停,迅速拿琴弓指了下她的小脚。
“过了秋天,长了十斤肥肉,却不怎么长个儿,瞧瞧你这腰,这腿,越成了小肥象,抬腿都抬不起,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怎大家都拿她的胖说事儿?娘亲愁她嫁不出去,呼延袭也为此发愁,嫁不出去就这么好担心么?
暖儿吃力地抬腿,“反正我当凤纯爹爹的皇贵妃娘娘呀,他还夸我胖胖的可爱呐。”
“那是因为他没想过娶你,所以夸你可爱。天下爹爹都是如此,他恨谁,定让自己的女儿去祸害谁。到时候,你这胖丫头,把你家夫君压垮了,他就在一旁偷着乐。”
小丫头信以为真,“凤纯爹爹不会这么坏吧?!”
陌影顺水推舟地诱哄道,“不信你变瘦了试试。他定舍不得把你嫁给别人。”
暖儿顿时又来了力气,扫腿,扭腰,摆臀,在琴声里拼力起舞,火红的衣袍旋动起来,像极了一只肥嘟嘟的小火鸡。
陌影看着她的样子,强忍笑意,忍得差点内伤。
小丫头却忽然想通一件事,“娘亲,外公恨父皇,所以,才让你嫁给父皇,祸害父皇?”
陌影一时语塞,不想自己的话穿帮,只得虚应。
“也可以这么理解啦!”
假山那边,传来“噗——”一声笑。
陌影狐疑朝那边看了一眼,明明没有人。
暖儿颦眉深思,“可我没见外公偷着乐呀!外公反而整天忧心忡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是最不容易开心的人啦。”
眼见着娇妻哑然,在假山后偷看母女二人良久的百里玹夜,憋着笑,从容不迫地走出来,似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娘亲不但没有祸害为父,反而为为父分忧解劳,生儿育女。”
暖儿恍然,朝着父皇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暖儿今日真乖呢!舞跳得很美。”
小丫头得了夸赞,乐滋滋地扬起唇角。
陌影放下小提琴,撑着后腰迎过去,亲昵握住他的手,眸光相视,缱绻柔情,无需多言。
“今日暖儿歇息,本想带你们出去划船……”
百里玹夜话音微顿,在娇妻脸颊上轻吻,大掌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腹部,无声与三儿四儿打招呼,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女儿,“看这丫头跳舞跳这么累,朕真是不忍心,还是算了。”
小丫头顿时来了精神,“不累,不累……娘亲刚说了,我得减肥呢!父皇,二伯父前儿还带着康去划船了呢!咱们若再晚了,江上结冰,就再也去不了啦。”
百里玹夜抱起她,颠了颠分量,也不禁凝眉。“正好,咱们这就出宫,去湖畔的鲤鱼阁吃农家菜。”
“绣衿已经吩咐膳房做了午膳。”
“那些鱼肉让她们吃吧,暖儿该多吃菜。”
一家三口穿过亭廊,陌影心口一阵钝痛,连带着腹部一阵异动的刺痛,她恐慌地忙顿住脚步,扯住忙夫君的袍袖。
百里玹夜抱着女儿,被她扯得一晃,忙把暖儿放下,担心地扶住她。
“这是怎么了?这两个小子又在折腾你?”
“不……是惊宸。”陌影冷汗溢出来,见皇帝夫君弯下腰,这就要抱自己,她忙挡开他的手,“自万国寺的方向传来的。”
“你定是太想他了。他服用了断绝牵引的药,怎么可能有牵引。”
“临行前,我在他的包里塞了解药,留了字条,让他平日随身带着,遇到危险,服用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