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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光线暗淡;云西辞眯眼看去,只依稀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听声音此人年纪不大;刚才与自己对了一掌,却毫发不伤,刚才她又提到比脚力曾赢过楚盛衣,功夫自是不弱。云西辞与她对了一掌,暗暗佩服她内力也甚是了得。他一路上总是听人说起楚盛衣如何厉害,两人虽然在碧水寺附近的小镇酒楼见过一面,后来又在碧水寺中再次遇到,却从未有过交手。今夜来了个曾与楚盛衣一较长短的神秘人,云西辞顿时起意想要试试自己的身手比之如何。他虽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但是十多年来总是独自一人默默练武,与他对招的先是云烟,后来又多了路行歌这样的绝顶高手,他在这两人面前自是败多胜少。他既已起念,便故意闭口不言,任对方继续当他是楚盛衣。
他故意轻哼了一声,此时乌云已去,他右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动作,料想已对方的功力应当看得到。果然,对方见他如此,轻声一笑道:“楚盛衣,你可要小心啦!”语毕倏地攻过来。云西辞适才领教了她的内力,这下正好试试她的掌法。两人双掌翻飞,使得皆是飘逸灵动的路子。云西辞怕她一下子便瞧出自己不是楚盛衣,不敢上来就用云山竹海的飘云掌法,更不敢只用飘云掌法,而是将平时所学江湖中各家各派的招数随意使出。
对方“咦”了一声,揶揄道:“楚盛衣,想不到你竟也是这么狡猾,不肯用你仗剑宫拿手的掌法跟我过招,尽使些乱七八糟的招数糊弄我!”云西辞听她虽然说着责怪之言,却是语带笑意,想到她说自己招数“乱七八糟”,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一丝微笑。
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便已拆了一百多招。云西辞越打越觉得对方狡猾,自己这“楚盛衣”不肯显露真功夫,她便也学着自己东一招西一招,同样只用平日里各门各派常见的招数。两人均是遮遮掩掩,不肯使出真功夫,这样一来,便成了比较谁能将这些平平凡凡的招数使出新意来。云西辞机变聪明,悟性奇佳,几十招后自认与今夜所遇之人相比要稍逊一筹。对方变招之快,应变之伶俐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向后退了一步,收回收掌,笑道:“阁下高明,在下佩服之至,不若就此罢手交个朋友可好?”
对方“啊”了一声,大吃一惊道:“你……你不是楚盛衣?”
云西辞见自己一句话便使对方惊异,心中顿时有些得意兼好笑,压下心中所思,歉然道:“在下无心冒犯,请阁下勿怪。”
对方沉默片刻,“咯咯”一笑。云西辞心中一动,暗道:“她果然是个女子。”心思有些浮动,适才她那笑声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心中顿时有些烦躁。耳边只闻对方悠然道:“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既然你不是楚盛衣,那又是谁呢?”
云西辞道:“在下云山竹海云西辞。”言罢只觉对方呼吸骤停,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直觉她被自己的身份惊到。云西辞不以为意,每次自己报出家门,众人反应多是如此。只见对方上前一步,好似要看清他似的。云西辞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两人孤男寡女黑夜在此,刚才一直比武还罢了,此时若然走得太近,着实不太妥当,便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对方正要跨出第二步,但见他向后一退,顿时脚步停了下来。
“听闻云山竹海的飘云掌法飘逸轻灵,乃当世一绝,云公子乃云山竹海的传人,这套掌法定是会了?”
云西辞道:“此乃我云家家传掌法,在下自是会的。”
“那好,在下儿时机缘巧合也学过一套飘逸轻灵的掌法,今夜云公子在此,正好可以请云公子品评品评,看在下使得好是不好。”说罢也不待云西辞回答,一掌轻飘飘地便向他拍击而去。
云西辞耳听掌风,随意抬手一隔,心中却是大震,刚才这招不正是飘云掌法中的“云过于空”。对方见他怔愣不动,嘻嘻笑道:“这招云过于空我使得好不好?”边说边又一招“白云孤飞”拍击而来。
这套掌法云西辞自小到大不知拆解过多少边,只听掌风便身子、手臂自发腾挪拆解,四周光线暗淡,对方瞧不见他此刻骤然变化的脸色,云西辞心中激荡,是她,是她,这世上除了她和姑姑,还有哪个女子会使这套飘云掌法?!她的声音变了,说话的语调却仍如十年前轻快悠扬,她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将自己认作楚盛衣?!
楚盛衣!
云西辞心思烦乱之极,刹那间忽觉气血翻涌,他强自收敛心神,面沉如水,长乐啊长乐,这十年来你会不会过得太好?!
乌云慢慢飘散,星光依旧,蓦地一丝月光破云而出。
“小六!”只听一人沉声唤道。
“你来了?!”云长乐语调很是轻快。
云西辞心中一凛,刚才心神大乱,竟没察觉有人闯入。明月升起,光线明亮起来,他心念电闪之下已猜出后面来的人是谁,顾不得看他,他抬起双目,直直看向正与自己交手的云长乐!
云长乐见他凝眸看向自己,心中一震,面前这个正用一双冷瞳打量自己的男子与十年前的那位温润如玉的男孩好似有些不同!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她认识的云西辞总是温文尔雅,待她亲切温暖,他怎会用这样冰冷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手臂一颤,云西辞冷哼一声,猛地扣住她双手脉门。她身体一僵,眼角瞥见楚盛衣面色一沉,就要过来相救,忙叫道:“没事!他不会伤我!”
云西辞心中顿时百味杂陈,云长乐抬头对他一笑,道:“西儿,你不记得我啦?”双手轻轻一动,想要脱开他的禁锢。
云西辞双手一紧,斜眼看她,说道:“你是何人?我听那位公子叫你小六,在下认识的人中可没有一位叫小六的。阁下是否认错人了?”
云长乐一愣,见他面色微冷,双目波澜不兴的盯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暗想:“难道我样貌变化太大,西儿一时间认不出我来了?”她看了一眼楚盛衣,心道:“可是我若说我是长乐,公主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以后行走江湖大大的不便!”
楚盛衣见她看向自己,又见她被人扣住双手脉门,沉声对云西辞说道:“云公子,在下楚盛衣。不知在下的朋友何事得罪了公子?”
云西辞对他疏淡一笑道:“这是我与她的私事,楚兄还是不要插手得好。”转头对云长乐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六说是不是?”
云长乐眼前一亮,心道:“这才是西儿的笑容。”心中一喜,转头对楚盛衣道:“我跟云公子有些误会。”她看了看自己被扣住的双手,毫不在意道:“楚盛衣,你不用担心我,我明日再来找你。”
云西辞看着楚盛衣微微而笑,也不说话。楚盛衣看了看两人,对云长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说罢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往客房走去。
云长乐目送他走远,仰头打量云西辞,笑吟吟道:“你肯认我啦?”下巴一扬,目光从他额头看向自己头顶擦过的下颚,说道:“想不到十年未见,你竟长这么高……”
云西辞双目黝黑深邃,神情高深莫测,他一语不发,忽而一笑,如春风拂面,清雅非常。云长乐心中一动,正要回他一笑,只觉腕间一股大力袭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衣粉:蓝导,西儿好fh……居然用上了美男计!为毛我们家盛衣第一次英雄救美就失败呢?不公平啊不公平!
蓝导:你们家盛衣下卷出场就上场抢戏,西儿混了一个月才牵到小手,他混了三天就连我家小乐的胸都摸到了,你还想咋样?
蓝导开始飙泪:西米帮闹了那么久要两人相遇。我顶着压力给你家小楚加戏我容易吗我……我决定了,以后公平竞争,我家小乐喜欢哪个我就加戏……再哭诉我就直接把当事人发配到西山挖煤,雪藏到底!
第99章 故人相见(壹)()
云西辞揽过长乐;低头静静地看她,只见她双目紧闭,双颊因为刚才一番打斗微微泛起桃花色。她的五官已经长开;比起小时候显得更加清雅秀美。云长乐刚才被他突然发出的内劲一冲,疼得眉头微微蹙起。云西辞右手探向她眉间,想要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手指刚碰到眉心却蓦地一颤;缩成拳头。他目光执拗地抿唇看向她;片刻之后,终是伸出手指将她眉心轻轻揉开。
云长乐轻轻呻吟一声;眉间慢慢舒展;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好似昏迷之中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云西辞见她睫毛轻颤;片刻间就要苏醒,空出一只手,抬臂飞快地点了她的昏睡穴。他轻哼一声,又看了看她那在睡梦中更显无辜的睡脸,手臂将她的身子紧紧一搂,轻飘飘地纵身越墙而出。
此时月至中天,云西辞抱着云长乐如鬼魅般行在山路间。他忽地停下脚步,只见右面一片森森密林,折向而去。如此又行了半个时辰,两人渐进密林深处,云西辞眼角瞥见一处平整的草地,走上前去,将怀中的云长乐轻轻放下。
云长乐平躺在草地上,面容平静温和,她身材像欧阳莲生,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云西辞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怜意渐生,正想解穴,却想起她素来精灵古怪、诡计多端,再想起十年前她才答应自己不会离开,转眼间便不辞而别,消失不见,不由得心生怨气,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旁边,闭目休息起来。
林中传来几声夜枭啼叫之声,在这静谧的林中显得尖利无比。云西辞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云长乐,见她睡得正熟。此时夜枭又是几声啼叫,云西辞心中更是烦乱,右手随便捡了几块小石子,震袖一挥,林中瞬间归于静谧。
他自知现下无论如何也是静不下去,便站起身来,在原地踱来踱去。低头看向云长乐,一时想到:“若是她醒来又要离开那该如何是好?”一时又想:“这般无情无义之人,我施计抓住了她又该如何惩治?”踱了片刻,又想:“她本就与我只是萍水相逢,那时大家都还小。小孩子说得话,我又怎能当真,怎能因此就记恨她十年?!”却又马上否定道:“十年前,她哪点像小孩子?!既然答应要留下,却又转眼间毁约,把你孤孤单单地抛弃在云山竹海,云西辞啊云西辞,你怎能轻易地就原谅她?”……
一阵夜风吹来,云长乐轻轻哼了一声,云西辞脚步顿时停住,埋头只听她轻声喃喃道:“冷……”他想也不想脱下外袍就要搭在她身上,忽然手间一顿,恼怒地看着她,又把就要搭上去的外袍提起。云长乐穴道被点,无法运功抵抗冷气,眉间慢慢蹙起,无意识地身体侧翻,卷成一团,双手放在胸间,头颅埋在胸前。云西辞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外袍搭在她身上。外袍犹自带了云西辞的体温,云长乐手指轻轻一拉,将外袍掖了掖,压在下颚,安然睡去。云西辞缓缓坐下,见她如此,幽幽叹了口气,眸中神色渐渐柔和起来。
云长乐一夜好眠,直到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才幽幽转醒。她忽地从地上跳起,转头瞧见云西辞盘膝而坐,双目正慢慢睁开,他的双眸黝黑深邃,眸中却没有十年前的亲切和暖意。云长乐怔怔站在原地,喃喃道:“原来我昨晚不是做梦。”
她满心欢喜,一步跨上前去。云西辞身形一动,蓦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冷冷道:“姑娘是谁?男女授受不清,还请自重!”
云长乐眼中带着欢喜的笑意,说道:“西儿,我是长乐啊!”
云西辞挑眉道:“我明明听到楚盛衣叫你小六,难道小六不是你的名字?”
云长乐道:“艾少六是我的名字。我……”
云西辞打断道:“姑娘既然已经承认自己是小六,那又怎会自认长乐,难道一个人还有两个名字不成?”
云长乐这才发现他言辞之间竟是咄咄逼人,全无故人相见的欢喜之情。云西辞见她不说话,怔然地望着自己,袖袍一挥道:“你无话可说了?”
云长乐见他面色微沉,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内疚,她心想:“我理亏在前,今日就算西儿打我骂我,我也要默默受了,只要消了他的怒气才好。”于是吐吐舌头,顺着道:“既然你不认我是长乐,那也罢了。你要叫我小六那就叫我小六好了。”她心想:“‘长乐’这名字太过有名,我用会以前的名字也正因不想太过招摇。你不愿认我作长乐,那也正好。”
哪知云西辞一听,心中大怒:“好啊,你连自己是长乐也不承认了!”他却不想若不是自己硬要逼她,她又怎会如此。云西辞道:“好。你敢冒充他人,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说罢便一招擒拿手攻向云长乐。
云长乐向后一跃避开他,两人瞬间换了三招。云长乐大叫道:“住手,我不跟你打。”身体向后一飘,手掌一错,堪堪避开他的擒拿。云西辞道:“由不得你。”手中不停,使出大拂穴手,想要点她穴道。
云长乐狡猾无比,见他使出点穴手法,便知他想制住自己,连忙运起轻功往林间蹿去。
云西辞猛然想起当年她与司徒寒江一场比试,哪里容得她奔到树林之间,一招“风吹排云”拍击而去。
云长乐大叫一声,被击得斜飞而去,“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吃力地看向他道:“你,你……真打我!”
“长乐!”云西辞见她倒下,吓得大叫一声,狂奔过去,将她抱起,连声唤道:“长乐,长乐……”他伸手探向她脉门,只觉脉象散乱不堪,暗想:“我只用了五成功力,怎会将她伤得如此严重?”
云长乐疼得直抽冷气,说道:“你到底是认我了?”
云西辞见她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慢慢地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昨夜就认出你了。我刚才只是生你的气才装作不认得你。”
云长乐道:“所以你就打我了?小时候你对我那么好,怎么长大一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说着又痛得“嘶”了一声。
云西辞更是内疚,忙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连我五成功力也受不住,本以为你能避开。”
云长乐低头不语,云西辞道:“你伤得有些重,咱们先下山给你抓药治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说罢抱起她就要往山下走去。
云长乐轻声道:“西儿,十年前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我本就想只要你消气,哪怕是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哎,我自小便随心所欲惯了,连爹娘和师傅也管不住我。我若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只盼你多多担待,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云西辞脚步一停,低头看她,说道:“长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会惹恼我的事?”
云长乐心中一惊,没想到长大后的他竟是这样敏锐,她不敢看他,游目四顾道:“有那么一小件。”
云西辞脸上不带半分情绪道:“你说吧。”
云长乐看他一眼,忽然从他的怀中跳下来,小心翼翼道:“其实……其实我伤得也没有那么重……”
云西辞静静地立在原地,云长乐本想他会生气或是恼怒,哪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忽然低头叹了口气道:“你又骗我……我却总是信你。”
云长乐见他神色黯然,几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道:“你刚才不认我,我才施计骗你。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云西辞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若要我不生气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