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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蕊自她们走后也不睡了,趁着外面太阳好,便把被褥都抱出来晒晒。
院内大木盆里满满的脏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刘凤仙给她留的,以往原主在杜家被当成丫鬟使,除了做饭,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苏蕊前世虽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却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家务活自然难不倒她。
可想到杜家往日对待原主的苛刻,刘凤仙对自己的处处算计,一点情理也不讲,她就不想为这个家付出什么。
扭头走进厨房找吃的,掀开大灶上的锅盖子,菜是一滴油也没剩,蒸笼里只有一个杂粮面窝头和几个地瓜是给她留的,苏蕊从前嘴巴挺挑的,可惜眼下也没有旁的选择,如果不吃,以她现在这具小身板,又带着一身伤病,没准过不了几天就得饿死。
眼下先对付着过,但不能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而这具身体看上去就像十四五岁的孩子,太瘦弱了些,怎么看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苏蕊轻叹口气,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魄到这般境地。
填饱肚子,苏蕊想出门散散心,记忆中,村尾有条小河,不自觉的,她就朝那里走去。
“蕊丫头,身子好些了吗?”一位衣衫破陋的老妇人坐在村尾附近一颗不起眼的小树下,看到苏蕊走来,和善笑问。
苏蕊笑着朝她走去,“王大娘,我已经没事了,受的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下床了。”
记忆中,这位老妇人很可怜,因为是填房的关系,她一辈子没有儿女,含辛茹苦养大了男人前妻的几个孩子,在老伴走后,孩子们毫不留情的瓜分了她的田地和房产,如今晚年凄凉,在娘家老宅浑浑噩噩的数着日子,以乡里的补助勉强过活。
“那就好,那就好…”王大娘松了口气,“那天早上大娘见你和宋家丫头出去,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你呀,毕竟从小山里长大,一个女娃娃可别再往山上跑了。”
苏蕊点头应着,原来那日两人上山被王大娘瞧到了,只是平常村里人不喜与她来往,这事才没有传出去,宋幺妹也算是走运,不然以刘凤仙的性子,就算自己不说什么,她也铁定会搭上宋家讹一讹。
………
这里的乡村虽然贫困落后,但环境却很好,有山有水,空气清新。
小河位于村尾山脚处,一条小溪自山涧倾斜而下,大大小小圆滑的石头组成的河床,很是宽广,只有位于小溪下方的水潭较深些,其他的地方光脚就能淌到对岸。
临近农忙时节,这里鲜少有人来往。
苏蕊坐在大石上,小脚浸泡在水里感受着清凉,人也精神许多。
她闭上眼睛,反复思量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之事,曾经出现在生命中二十五年时光一一涌了上来:梦幻般短暂的幸福童年,两地漂泊的成长经历…
不得不说,她和原主竟有许多相似之处。
苏蕊的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异,妈妈是位向往浪漫的舞蹈家,离婚后便去了国外,小时候她和妈妈在国外生活的还算幸福,之后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她就回到国内的爸爸身边。
爸爸是个不懂得表达的人,加上常年在外打拼事业,虽然给予苏蕊很多物质上的东西,但父女俩一直以来感情并不深厚。
长大后的苏蕊更对“家”没有什么眷恋,除了上学之外,她更多的时间用来周游各地。
没想到一次旅行,竟葬身于大海之中。
不过她的死对于亲人们而言,应该只是伤心过后无关痛痒的存在吧?
忽而,有道细细滑滑的东西从脚边掠过,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赶忙抬起脚查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却只有自己的倒影。
陌生又熟悉的容貌。
她轻轻抚摸着这张稚嫩的面容,瘦瘦的脸颊,衬着眼睛越发的大,没有上一世出挑的与精致的五官,这张脸,只能勉强跻身到清秀之列。
苏蕊看得入神,霍然发现长满青苔的石壁周围迅速窜出几道透明身影。
伸手拨弄几下,竟是许多小虾栖息在这里。
她嘴角一弯,玩心渐起,五指并拢探入水中想要捞上一只,奈何小虾身手太过敏捷,只要稍稍靠近便迅疾躲到别的位置。
“受了伤怎么家休息。”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响起的声音,浑厚低沉,极其好听,但语调却机械化的没有情绪。
第4章 救命恩人()
苏蕊好奇望向他。
与她说话的是一个容貌俊逸的男子,目光深邃凌厉,鼻梁、背脊、身板都是挺直的,整个轮廓透露出刚毅,虽是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孔,可偏偏没有表情,不禁让人感到冷酷无比。
当看到他身上穿得迷彩上衣和军裤时,苏蕊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你是…是你救的我!”
那人简简单单“嗯”了一声。
苏蕊冲他甜甜一笑,“谢谢你救了我,那天太乱了,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她隐约记得,是一位军人救了她,替她在山上紧急处理了伤口,并把她抱到镇上的诊所治疗,还帮她垫付了医药费。
只是当时她头脑昏沉,重生的事又过于震撼,再后来刘凤仙大闹了诊所不愿意给她出医药费,她才忽略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苏蕊背对着阳光,脸庞平添了一层美妙的光晕,笑容充满了感激,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晃了下神才道:“你失血很多,应该注意休息。”
虽然声音冷冰冰的,可苏蕊听出他的关心之意。
“我最近整日都躺在床上,今天头一次出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恩人,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还有…后来我也听说了我婶子诬陷了你,真的很抱歉。”
她郑重的向男子鞠躬致歉。
那日苏蕊在山上摔的生死不明,宋幺妹又跑了,直到傍晚眼前的男子才发现了她,并把她带去镇上的诊所救治。
镇上有小山村的村民很快认出了苏蕊的身份,随后通知了杜家。
刘凤仙得知苏蕊被送到诊所,还缝了针,气急败坏的找到救她的人,并诬陷他诱拐苏蕊上山,毫不顾忌苏蕊的名声,只想借此讹出医药费。
后来得知对方是军官身份,才改口说是误会。
不过就算如此,眼前男子还是不计前嫌的帮她付了医药费才离去。
这让苏蕊更为感激。
说起医药费,男子想到那日在诊所发生的事情,压下心头的厌恶感,淡淡道:“不必了。”
随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
杜家。
杜仲坐在屋外石台阶上抽烟杆,看到回来的苏蕊,吧嗒两下嘴,神情露出不喜。
“你还知道回来?家里的活也不干,整天打扮花枝招展的往外跑,到了饭点才回来,你拿我这当什么地方?有能耐往外跑你倒是饿死在外面也别回来。”下午回来后,刘凤仙自己洗的衣服,收拾的房子,越想越气。
杜仲木然地坐在一旁,任由妻子骂着,反正这种事情听多也就习惯了。
苏蕊去厨房找吃的,并不搭理她。
除了锅碗酱料,厨房里空无一物,盛粮食的箱子和放菜的柜子被锁着,刘凤仙说是怕外面有人进来偷粮食,其实就是防着苏蕊偷吃自家细粮罢了。
看到苏蕊这个态度,刘凤仙火大起来,“旁的本事没有就知道吃睡,咋不懒死你的,打明儿个开始给我下地割麦子,不干活一口剩饭你也别想尝到。”
既然能下地溜达,就能去田里干活,赖在屋里让她伺候着,刘凤仙想想就一肚子怨气。
苏蕊从厨房里出来,果真是一点剩饭都没给她留。
心里也不由恼火起来,“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我也跟你掰叱掰叱,我来这怎么白吃白住你了?在农村租一整间房每月也就一块多钱,米面几个钱你比我清楚,你天天给我吃的什么?我妈给你钱,你连饭都不让我吃饱,还想让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
她自认为性格还算和善,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会儿饿着肚子,又被刘凤仙骂烦了。
被苏蕊反驳,刘凤仙脸乍青乍白的,底气也弱了下来:“你能耐了还敢跟我叫,就是喂条狗还会给我摇摇尾巴,我家白养了你三年,到头来还不落一个好。”
还白养?苏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讥讽一笑,“话可要说的清楚,我妈拿钱养我,可不是你白养的。平时你对我怎么样,也不是听你一个人说的,不说这整个村子,左邻右舍可都不是瞎子。”
吃的是猪食,起得比鸡早,动辄就打骂,总之就目前的生活状况而言,她都已经难以忍受了!
真不知道这种日子原主是怎么挨三年的?
如果有哪怕一丁点自立的本钱,她根本不会和刘凤仙这种人多待一刻!
所以这些日子苏蕊也在为离开这里而做打算。
去城里投奔苏母不太可能,倒不是苏母不待见女儿,她自己是寡妇二嫁,经人介绍的男人早年当过兵,受伤下来后转业到市里工作,原配在老家病死。
当初答应这门婚事的条件就是不准带苏蕊过门,不然苏母也不会把她送外面花钱养着。
现在她手里只有两块多的私房钱,这些都是原主之前偷偷存下的,根本派不上大用途,离开这里也维持不了几天花销,深思熟虑之后,苏蕊觉得多攒点钱才是当务之急。
可她上辈子杂七杂八的东西学了不少,引以为傲的各项技能却没有一样适用与这个年代,不然眼下也不会毫无头绪。
刘凤仙不敢置信的看着苏蕊,要说今天早上只是感觉有些变化,现在的苏蕊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尖锐又嚣张,竟让她心底生怵,可面子,又不得不骂回去。
“那你滚,别死赖在我家,吃我的饭住我的屋。”
杜仲终于看不下去,吐了口烟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聪他妈去热点菜给蕊,孩子身上还有伤。”
“我不去,我家没她的饭,她厉害,我这庙小供不下。”刘凤仙吵不过苏蕊,只能将火往杜仲身上撒,“你们都能耐,都能指使我,一天天的伺候一大家子,到头来还挨了一身骂。”
刘凤仙赶人她可不怕,笑了笑道:“那行啊,正好这个月快月底了,我这就去镇上给我妈发电报她下个月不用寄钱来了,我收拾收拾就走。”
苏蕊回了屋,杜家两口子听到不给他们寄钱,才都慌了神。
以往再怎么骂苏蕊,她都不敢犟嘴,今天敢这样顶着说,怕是来真的。
第5章 捉虾吃()
杜家每年卖粮的钱也就百多块,还要留下平日吃的口粮,一年忙到头手里根本攥不住钱,还得天天在家吃粗粮,现在白面每斤一毛八,菜都是地里种的不花钱,有苏母每月五块钱的补贴买细粮,再掺和点自家剩的粗粮,足够一家人吃喝,偶尔还能开顿荤,在农村,家里只有过年才吃肉,平日里几顿细粮就是好东西。
最的是,家里卖粮的钱能存住大半,要是苏蕊真这了,他们岂不又要过回从前紧巴巴的日子?
杜仲一摔烟杆,“臭老娘们你做饭你瞎叨叨什么,还不赶紧去厨房。”
刘凤仙吃软怕硬,这会儿被男人骂也不敢说啥,边走边小声念叨着,“真是搅家精,搅的一家不得安宁。”
小山村本就不大,挨着杜家的几户将事情听了个大概,缩了缩头谁都没敢插一嘴,暗下却高兴的不得了。
本来大家生活水平差不多,因为三年前苏蕊到来,使杜家多了份“收入”,后来城里来的苏蕊又是个好拿捏的,刘凤仙嘚瑟的不得了,平时见人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这会苏蕊发了飙,真应了那句老话,会叫的狗不要人,咬人的狗不会叫。
“爹,我回来了。”杜聪吹着口哨悠哉地踏进家门。
杜家从前条件不好,杜聪从小长得比同龄人瘦小许多,所以刘凤仙敢问苏蕊要衣服给儿子穿。
刘凤仙从厨房里伸了伸脖子,见到儿子回来脸上才带起笑。
杜仲黑着脸道:“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
“我下学和同学玩了会儿,妈快给我盛饭,饿死了都。”杜聪脱了脏衣服往盆里一扔,人往桌子上一靠等着吃饭。
想起刚刚媳妇的数落,杜仲憋了一肚子火,“要吃自己盛,一天到晚等着人伺候。”
“你朝我儿子发什么火,有能耐你冲屋里那个发去。”要说别的事刘凤仙惧怕丈夫一二,可碰到儿子的事,她可就有使不完的勇气。
热好的菜被端出来,一小盘干炒土豆,三个杂粮窝头。
杜聪才意这些,看到母亲手里的东西,脸上顿时露出不满,“妈,怎么就吃这个,早知道我在外头跟同学一起吃过回来了。”
现在他顿顿细粮,这些饭菜早就入不得眼了。
“这哪是你的。”刘凤仙朝儿子使使眼色,“等着,妈给你拿饭,一会再给你煎个鸡蛋。”
今天抄了一盆土豆,里面放了几片肉,杜家两口子舍不得吃,都给儿子拨到另一个碗里,还留了两个白面馒头,在村里日日能吃白面细粮的人家,一个手都能数的出来,杜家自从有了苏母的补贴,也成之一。
村里人哪家不眼红杜家养着苏蕊,又给干活又给钱,打不还手骂不吱声。
刘凤仙摔下碗转身又进了厨房,杜仲刚想喊,苏蕊推开门抱回已经晒凉的被褥,又折回来拿着饭回屋,刘凤仙看到又骂了起来。
杜聪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
他一天家,倒没觉得苏蕊有什么变化,从前她就看不上苏蕊,城里来的还不是要给他家当丫头使唤?
苏蕊听了也不恼,也意旁人鄙夷的眼神,更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只是连吃了半个月的杂粮窝头和地瓜土豆,苏蕊终于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了。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肉的味道。
有必要自己出门找些吃食了!
说干就干,她满院子找到一根不粗不细的铁丝,前头握成圈状,又剪了一条旧袜子套在上面,做了一个简易的网兜。
想来想去,打猎她没那个本领,钓鱼需要饵料和渔具,目前能做的只有捉捉虾了。
只是水桶却成了大问题,琢磨了半天,苏蕊跑地里抱了把麦秸,回忆着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编制收纳筐的步骤,耗费一下午终于做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草篓。
次日天不亮,带着装备,苏蕊兴致高昂奔去河边。
捉虾并不复杂,却也需要找准窍门。
将草篓系在水边用几块石头固定了,苏蕊寻了一处水草丰盛的塘边,试着拨弄了几下,果然有数道栖息在石壁上的透明身影匆匆游起,小虾游的很快,必须用极快的速度迅速捞起,不能犹豫,才不会让它逃掉。
她神情严肃,眼睛一眨不眨,不多时,手臂抬起,待看到网中收获,才舒展了眉头。
一网上来足有三只两厘米左右的小虾!
再小也是肉,而且野生虾营养丰富,她现在动不动就有些头晕,最是需要补充营养。
除了中午回去取了午饭,苏蕊一天都泡在水塘边。
直到河边树木的阴影被拖长,苏蕊估摸着应该有六七点钟了,才意犹未尽的回村。
不过她没有回杜家,而是去了王大娘家里。
“王大娘,你在吗?”苏蕊推了推腐朽的木门,走进破败的院落,屋里有些黑漆漆的,如果不是预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