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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亲?
楚国公府除了是皇帝的姻亲之外,同样的也是淮乡侯董家的亲家。当初为淮乡侯求情的人中,楚国公就是其中的主力。他的嫡幼妹嫁给了淮乡侯世子,如今跟着夫君流放到了岭南。前年,他就曾派出自己的嫡次子,就是明嘉公主的驸马,跟着流放的队伍,沿途为董家一行人打点。
曾有人奇怪,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何必如此费心呢。楚国公并没有理会这些话,因为关家的家训只有一条:任何的关家子弟都不能被放弃,无论是姑娘还是公子。这一条家训,凝聚了关家的立根之本——使得关家子弟得以团结一心,前仆后继地为家族效力。
至于让家里的女儿和离归家,恐怕除了皇帝以外,是没有谁家敢这么干的。在郑国,女人没有什么必须要守寡守贞的规矩,夫死后丧期一满,嫁娶由己。但是,谁家妻子在夫家遭殃的时候要和离归家。那不仅仅这个女人要被唾弃,就连她家族里面的姑娘都会受到牵连的。这样能够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妻子,谁家都不敢要哇。毕竟,同甘共苦,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
楚国公沉思片刻后,便吩咐门外的长随,到明嘉公主府上,把驸马爷请过来,他有事相商。朝堂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打算让嫡次子择日再走一趟岭南。除了让嫡次子带去皇长孙的消息,也好为落难的姻亲震慑一下那些窥伺的小人。
为什么让关驸马这个嫡次子去呢?因为他的身份正好合适,身上挂着闲职请假方便,只要说通了公主,完全可以说走就走。而且,在那个偏远之地,皇帝的女婿这个身份还是挺能唬人的。
等楚国公和嫡次子商量过后,启程的日子就定在庆和帝的寿辰过后两天。因为,就算再怎么日夜兼程,关驸马基本上是不能在岳父生辰前回来的。毕竟,身为半个倒插门女婿,皇帝岳父过寿却不能出席,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楚国公尽了这个亲家的义务后,便沉下心起来,静观朝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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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次大朝会中,庆和帝向诸位大臣,摆明了他的态度:既不打算把人放出来,也不打算惩罚。
渐渐地,关于大皇子的议案,不光是释放还有御史的弹劾,就这样消失在朝堂上。这场由“皇长孙”掀起的风暴,也就这样远去了
但是,无论是谁知道,如今的一切不过都是表面的平静,底下深深埋藏的都是汹涌的暗潮。
处于漩涡中心的永明宫,却显得安静又萧条。
自从皇孙出生以后,庆和帝仅仅送去了例行的赏赐,连可以办洗三的恩旨都没有。于是,包括三大巨头在内的所有嫔妃,都只是往永明宫送去了一份薄礼就作罢了。紧接着,众人都收回了投放到永明宫的目光。
大皇子原本以为,他想这个季节一样将要迎来政治上的春天,但是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春天瞬间变成了寒冬。不要说释放和爵位了,庆和帝还驳回了即刻给皇孙赐名的请求,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等到周岁上谱时再取名。
沮丧了一段日子后,大皇子又开始重操旧业了,每到军士换班的时候,再次回到宫门处蹲点。他就从军士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最近朝堂的动荡。
大皇子把自己关在书房,串联起所有的事情,静静地思考着。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动安排,从当初为何被圈禁开始,一直到长子出生的险境。他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记录下来并认真地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就在这样的反思当中,大皇子开始沉寂下来,积攒力量,等待下一次脱离困境的时机。
就在这种平静带着压抑的氛围中,迎来了庆和帝的寿辰。
庆和帝平举上臂,在众人的侍侯下穿衣。他察觉到身后的帐幔里头,有些动静。一回头,他就看见,姜素敏掀起帐幔从床上走来出来,感到有些惊讶,“爱妃?”自从出现孕期嗜睡以后,姜素敏已经很久没能早上起来,侍侯他起床了。
在庆和帝惊讶的目光中,姜素敏伸手取过一件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他的跟前,准备接过洪涛手里的活计。
庆和帝伸手拦下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她小巧玲珑的肚子上,“爱妃,要当心朕的小皇子才是,这些粗笨的功夫,让宫人来就可以了。”说完,就示意姜素敏回到床上坐好。
姜素敏接受了庆和帝的好意,也就乖乖地退回到床上,垂足而坐。她脸上的笑容轻软,眼睛深邃而温柔地着庆和帝。
穿戴好的庆和帝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姜素敏的脸颊,“爱妃,怎么啦?”
姜素敏看着庆和帝的眼睛,声线清澈温柔,“臣妾恭贺陛下,希望陛下年年有今朝,福寿安康。”她把一早就做好的荷包系到庆和帝的腰间,而后她抬头冲着庆和帝微微一笑,“小小薄礼,陛下可不要嫌弃才是。”
那双充满温柔熙光的眼睛,庆和帝觉得在那么的一瞬间,他被深深地迷惑,“爱妃的礼,朕总是欢喜的。”
这个明黄色的荷包,远看是一个用料讲究的、简单大气的、素色荷包。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内里乾坤。原来,整个荷包盘踞着一条仰首腾飞的游龙,全身都是明黄色的丝线揉杂着部分金丝绣成。一看就知道,它十分适合搭配那些较为繁琐的男子衣物,样式大方,却不简单。
庆和帝捏着荷包,仔细打量,“这是爱妃亲手做的吧,以后这些费眼力的功夫,就不要做那么多了,”他伸手扶着姜素敏躺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朕去一趟勤政殿,很快就回来,爱妃再睡一小会儿吧。”然后,他就带着洪涛离开了。
由于今年不是整寿的关系,庆和帝就以不要花费太过的缘由,撤销了今年的寿宴。虽然皇帝表示他不摆寿了,但是,大家送给皇帝的贺礼该怎么送的,还是要怎么送。
庆和帝到勤政殿简单地处理过政务后,就回到了长泰宫。因为皇帝表示,他今天过生日,要给自己放假一天,轻松一下。他能想到的放松方式,就是到长泰宫给他的小皇子读书。
最近的庆和帝,似乎对胎教这个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晚膳过后,他都抢过姜素敏手里的书卷,亲自为胎儿读书。而且,他还表达了对教材的鄙视,在读完启蒙的“三百千”后,就读起了史记。
姜素敏也曾经吐槽过,说一个小胎儿,能听得懂史记吗?
庆和帝手里翻动着书卷,翻到上次结束的地方,“爱妃,有道是耳濡目染,听得多了,出生以后再看看,就能明白的。”然后,他就接着给孩子读书了。
姜素敏只是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了。她能感觉到,最近的庆和帝有些心事重重,特别是皇长孙出生那天,他甩袖而去以后。后来,朝堂就闹起来了,后宫私底下也有各种的猜测。她就隐约感受到了,现在的平静快要起波澜了。
庆和帝的寿辰过去以后。关驸马说通了公主以后,他带着好几辆装着布匹、药材等物的马车,就往岭南的方向去了。
京中众人见到这个情形,就猜到关驸马是去看望流放到岭南的姑母,纷纷在心底赞赏楚国公府的行径。然后,在大家的联姻名单上,楚国公府就又提上了一个档次。
这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关驸马会从岭南带回来一个怎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而后,掀起怎样的一场风暴。
第59章()
春去夏至,眨眼间就到了六月初。( )
明嘉公主放下手里的小碗,掏出袖子的锦帕拭了拭嘴唇,“还是母妃这里的樱桃酥酪味道好,”声音里带着撒娇,“儿臣总觉得,公主府的樱桃没有宫里的好,母妃再赏儿臣一碗可好,儿臣就喜欢这酸甜的滋味。”
秦淑妃没好气地看了女儿一眼,向身边的姑姑挥挥手,“去小厨房再端一碗樱桃酥酪来。”
“姑姑,记得要往里面多放些糖,”明嘉公主急忙补充了一句,说完以后,她连忙向着秦淑妃娇憨地笑着,“儿臣就知道母妃最好了,不像父皇,他现在的心都偏到长泰宫去了。”
秦淑妃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语气中带着严肃,“这都是谁教你说的,本宫不记得自己教过你这些。”
明嘉公主没想到母妃会生气,愣了一下,然后嘟了嘟嘴,“儿臣又没有说错,以前……”她看着秦淑妃的脸色愈发地阴沉,声音就渐渐地低下去,最后消失在唇边。
以前父皇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各宫留宿的时日相当。不像现在,父皇只会踏足宣华宫和长泰宫,眼睛里再也没有旁的宫殿了。明嘉公主心里觉得委屈,她是在母妃打抱不平,却遭到母妃的责备。
秦淑妃看见女儿低着头嘟起嘴巴,眼中有些水光闪动。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人拉到怀里安慰,而是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明嘉,你父皇宠爱谁,是你父皇的事。你身为女儿,随意说君父的闲话就是你的不对。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能说,知道了吗?”
她看见明嘉光是点头没有吱声,就继续说道:“本宫以后是要到你的公主府去,跟你过日子的,没有必要掺合太多宫里的是非。现在的宠妃都是虚的,看以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才是真的。反倒是你,”秦淑妃的指头轻轻戳着女儿的额角,“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外孙才是正事。”
明嘉公主被秦淑妃戳得往后仰,“儿臣知道啦,”复又趴回母妃的膝上抱怨,“驸马去岭南都将将两个月了,儿臣自己一个人怎么给您生外孙哇。”
是的,关驸马离京已有两个月。
不仅仅是明嘉公主抱怨,就连派儿子出去的楚国公,都不禁有些嘀咕。就算去的时候带着马车货物,走得慢了一些。但是回来的时候就轻车简从了,走得再慢,也应该回来了啊。难道,岭南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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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明嘉公主的抱怨和楚国公的低谷中,京城里迎来了一个人——河间王!
京城所有人,上至勋贵权贵下至普通百姓,都曾听闻河间王极其有个性的赫赫威名。
河间王其人,做事胡搅蛮缠、仗势欺人,就连皇帝对这位堂弟都是头疼至极的。而且,河间王还贪花好色,据说他不喜欢规矩的女人家,就喜欢花魁的那个调调,内宅被这些赎买回来的妓子弄得乌烟瘴气的。就连他的正妃,也是被他这个特殊癖好而气死的。
因此,河间王妃死后,也没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河间王本人也不是在意,反正他嫡长子已经有了,少了正妃,还能少一些管束。日子渐久,河间王的后宅就被那些侧妃、侍妾占据了。
所以,面对河间王要进京的消息,京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一时间都颇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派出了家丁、护卫,就为了打听河间王的行程,还有他为什么要在这个不年不节的时候进京呢。
河间王的车队十分浩大,其中有一辆加长加宽的、时时冒着寒气的马车,里面应该是一副棺木。河间王是带着长媳,还有一大堆庶子而来的。京城不是他的目的地,皇陵才是他的目的地。
咦?去皇陵?
河间王世子从年初的时候,就很不好了,卧床大半年后,在不久前去世了。河间王此次途径京城,是为了给他重要的、心爱的嫡长子送葬的。
接到这个消息后,京城的高门大户都纷纷忙碌起来,吩咐管家马上把丧仪准备起来。他们就怕河间王在丧子之痛的驱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就算是告御状,庆和帝看见自己堂弟的惨况,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处罚。
一时之间,京城里面的眼球都被河间王吸引住了,再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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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吏部和刑部接到了一位官员的讣告,是刑部的赵侍中。单单说赵侍中,大家肯定会问谁啊。如果说这是那位经手了“西北兵器案”的刑部侍中,那就肯定没有人不知道的。
在三月中旬的时候,赵侍中就接到老家族人来信,他的老母亲去世了。于是,他向朝廷递交了丁忧申请书以后,就立刻带着妻子、孩子,全家人回到老家为母亲守孝。
因为赵侍中的老家在遥远的南方小渔村,距离京城十分遥远。他为了能在母亲下葬之前,见上最后一面,就决定经由水路回家。
赵侍中一家乘着小船,沿着大运河东行至出海口,便换了大船经由海路返乡。这样安排,会比在内陆水道中穿梭,要缩短将近一半的行程。侍母至孝的赵侍中,没有怎么犹豫,就选择了换乘大船。
没想到最后,赵侍中一家就这样葬身于苍茫大海当中。
讣告是由赵侍中的族人报告给当地的县衙,经过核实以后,再传递到京城的。
赵侍中的族人已经在码头等了很多天,迟迟不见赵侍中的身影。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有一艘船遇到了海难。恰好,每年初夏时节,海风都会转换了方向。东南沿岸就出现很多了大船的残骸,还有一些带上船的行李包袱什么的。
赵氏的族人一合计,等了这么多天都等不来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于是,就把这个消息报到了县衙,当地县令一听,也派人出去打听核查。
处理此事的吏部侍中,正在为赵侍中叹息呢:人不错,可惜命不好!
赵侍中曾办了这样一件大案,按理可以往上升一升。可惜刑部左右侍郎没有出缺,他就只能原地不动了。这样就罢了,母亲死了回去守孝,还把一家子的姓名都搭上了。
这位吏部侍中摇摇头,这不是命不好,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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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泰宫。
小花园中的玉兰花树,有些姜素敏刚刚进宫的时候,那般亭亭如盖的影子。那一排翠绿肥美的山茶花,也抽出了新的枝条。
此时的姜素敏在郭姑姑的陪同下,绕着小花园在散步。她的肚子已经高高地隆起,虽然还不至于到走路都艰难的地步,但是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沉重。
自从五月以来,那位“调养”产婆就开始发挥她的作用,先是安排过姜素敏的食谱,然后就调整了她的运动规律。姜素敏被勒令要每天散步一个时辰,早上半个时辰,黄昏半个时辰。
算是有生育经验的姜素敏一听,她就知道产婆是想要通过散步,来提高她的体能,免得生产时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她一想到这里没有剖腹产,生孩子的危险性简直是直线上升。
于是,姜素敏就更加听从产婆的话,每天都按照食谱来用膳,就算味道有些不好,都没有抱怨;至于散步的时候,更是从不敢偷懒的。
那几个产婆看见姜素敏这听话听劝的模样,心里就非常庆幸。
当初,她们刚知道要进宫侍侯贵人时,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是宫里来人邀请,丈夫孩子都被拘走了,她们也无法拒绝。她们就只能祈祷,不要遇见那些娇气的贵人。生产前散步的时候就怕苦又怕累,生产途中遇见些什么了,又是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
原本就只求平安的她们,遇见姜素敏这样好侍侯的主儿,自然就更加用心、更加上心了。
姜素敏从小花园散步回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也都消失在天边了。
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