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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和帝沉默片刻后,就打开新到的书信,一目三行,这又是一封与上次相仿的普通家书。
放下手里的书信,庆和帝陷入了沉思,眼神慢慢变得锐利,而后爽朗一笑。
他想,无论这是大儿子想要把自己从里面捞出来而打的感情牌,还是单纯地想和他这位父亲联络感情,都无所谓!
如今,庆和帝已经四十有一了,在皇帝里面算是不年轻的了。虽然他心里也有对新生孩儿的期盼,但他更多的是为后继之人而忧心。因为有很大的可能,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两个儿子了。
正所谓,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
经营了这样的一段时间,等到时机一到的时候,庆和帝就打算把他们都聚到一起,看看谁的能耐大些,那么这个帝位自然就是谁的了!
这个也是他的一点慈父之心,新任皇帝的人选能在他面前得以尘埃落定,那么“败寇”就可以在他这位父亲的手里活命。
庆和帝本人就很清楚,皇室的兄弟对彼此是没有这么宽容的。因为他自己就在先帝驾崩后,差点儿把所有兄弟都屠了个一干二净!
他如今的行事作风看着是比早年心慈手软了些,但是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狠辣的人,这个选出新帝的方式,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想法。
长泰宫。
深蓝如海的天际,橘黄的晚霞还在天边游荡,夕阳的光照投射到小花园中,那是一幅新的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素敏和庆和帝的相处也渐入佳境了。
这几天,庆和帝总是在黄昏的时候出现在了长泰宫,而且总是悄无声息地到来,默默地出现在姜素敏的茶案旁。
刚开始,姜素敏很为庆和帝的悄无声心烦恼,后来转念一想,她也没有什么不见得人的秘密,也就随他去了。
他来,不说话也好,说话也罢。皇帝的有些事情只适合独自思考,是不适合跟别人倾诉的。也就是说,地位有时候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然而,高度总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无法言喻的孤独。
至于姜素敏的想法,就是只要庆和帝来了,她就尽一个嫔妃的责任去招待他就好了。
夜里无星,突如其来的一阵秋雨。顷刻间,就有凉意入骨之感。
原本享受静谧时光的两人,就在玉兰花树下被秋雨打了个正着。就在雨水下落的时候,庆和帝就马上把姜素敏拉到自己怀里挡得严严实实。
姜素敏的鼻子有一瞬间的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撞到庆和帝的胸口。
侍立在屋檐底下的洪涛立刻抄起廊下摆放好的油纸伞,利落地打开以后,就往皇帝和昭仪娘娘的那个地方冲去。
在一旁看见洪公公前去送伞的红绫等人,有些立刻回到浴间准备热水,还有一些就到下厨房吩咐准备驱寒的姜汤。
浇了雨以后,还是马上洗一个热水澡,再喝一碗烫烫的姜汤比较稳妥。
庆和帝一把夺过洪涛手里的油纸伞,仔细地当着风雨过来的方向,护着怀里的姜素敏一同回到正殿。
进到屋檐后,庆和帝反手把油纸伞交给身后的洪涛,牵着姜素敏的手把她送到沐浴专用的隔间,眼神温和,伸手理了理她腮边的湿发,“爱妃,就在这里沐浴,朕在外间等着你。”
不等姜素敏的挽留,庆和帝已经走了出去了,红绫和红罗也奉命进到浴间侍侯主子沐浴。
姜素敏感觉鼻头又有些酸了,伸手揉了揉以后,才乖乖沐浴了。
“红绫,陛下在外头可妥当?”
正在小心地给主子搓洗头发的红绫,轻声的回答道:“娘娘,放心好了。姑姑她们都在外头呢,姜汤还有更换的衣裳也准备妥当了。”
让红绫把她熏干的头发挽起后,姜素敏端起桌上为她准备的姜汤一饮而尽,而后便径自走到柜子跟前,从里面取出一套玄色的寝衣。看着大小和样式,就知道这是为庆和帝准备的。
她双手托着寝衣,然后就快步进到浴间。
只见庆和帝背向着门口靠在浴池的边缘,平日束起的发丝现在湿答答地散落在身后。
听见有脚步声在浴间响起后,庆和帝惊讶地回头,便看着一身寝衣的姜素敏正在小心地放下手里的衣物。
庆和帝挥挥手,示意洪涛退下。
“爱妃?”
姜素敏慢慢地走到庆和帝身后,“那是臣妾特地做给陛下的寝衣,还请陛下赏脸,不要嫌弃才好,”她挽起衣袖,取过擦背用的浴巾,“臣妾侍侯陛下沐浴,如何?”
庆和帝握上姜素敏搭在他肩膀的素手,“朕,求之不得。”
第39章 三公主拜访(二更)()
十月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早早就落下来。正所谓,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是丰收的好年份。
床边的帐幔被挽起,红绫轻轻地摇动了一下主子,“娘娘,该起来了,再睡下去,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弯弯的长睫毛轻轻地颤动,姜素敏睁开了迷朦的双眼,“嗯?”声音里略带晨起的沙哑,有一种另类的性感,“红绫。”
寝室的门发出“咿呀”的响动,是红罗她们拿着洗簌的用具和热水进来,准备侍侯主子洗簌。
红罗拧了一块热手帕递给了主子,“娘娘,昨晚下了好大一场雪呢,外面可漂亮了,”做出一副憧憬的表情,“如果能够打雪仗就好了。”
姜素敏的表情也带着些憧憬,因为前世一直生活在南方,从来没有见过雪,看到下雪她总是按耐不住就兴奋了。所以,投胎到这里的十几年里,她都会偷摸地带着丫鬟们打雪仗。
姨娘估计是不知道的她每年都领着丫鬟打雪仗的,但母亲应该是知道的,只是看在姑娘家也就在闺阁中能自在几年的份上,也就随她去了。
坐在食案边上用着早膳的姜素敏,正跟大家说起以前打雪仗的时光,脸上带着许明媚的笑意,“等本宫用过早膳后,就领着你们到小花园打雪仗。”
这时,郭姑姑双手捧着一个白瓷小碗走了进来,“外头又开始下雪了,还能打雪仗?”
红绸轻轻地把身后的窗户推开了一丝小缝,一团冷风就和着微小雪粒扑面而来,她马上把窗户合上,“娘娘,外头的风雪又开始大起来了呢。”
红罗闻言,面上就不禁带上些失落。
郭姑姑把小碗放到主子的手边,“娘娘,一会儿用完早膳后,就喝了这碗红糖当归鸡蛋汤,”转过头就冷着一张脸,语气平淡地给几个大宫女训话,“娘娘刚刚来完葵水,你们就撺掇着娘娘玩雪,太过不懂事了。”
说起葵水,姜素敏面上不由带上一些郁气,虽然心里明白怀孕生孩子这个事情是急不来的,但是仍然会着急。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脑海滑过,姜素敏就放下了,没有思虑太过。她是免得让自己对怀孕一事太过焦虑,若是因为多思而引起内分泌失调,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素敏一手端起手边的白瓷小碗,一手拿起勺羹,也就把心思放到这碗红糖当归鸡蛋汤上面了。
被郭姑姑说得低下头的四个宫女,看着主子面带笑意,脸上又带上了笑意。
看着外头飘散的雪花,姜素敏有点百无聊赖,就干脆让严格找人来把卧榻搬到窗边来,她就卷着厚厚的长毛毯子窝在里面,只能隔着窗户静听风雪,还有时不时看看手里的游记。
令姑姑处理公务过来,看见主子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想玩雪但又被阻止了。吩咐红罗几个把银霜炭盆都端到窗边下方,她就灌了好几个汤婆子塞到主子的毯子里,才动手打开窗户,方便主子看书赏雪。
外头风声渐息,鹅毛般的雪花开始变得单薄,原本灰扑扑的天空,也在雪白的云层间隙里露出蓝色。洁白松软的大地,纯白晶莹的雪花,落满积雪的枯枝,仿佛天地都像是溶入了冰天雪地中。
严格从外头进来,站在门口的炭盆出弹落身上的落雪后,才走到主子的跟前,拱手躬身,“娘娘,三公主在外求见。”
咦?
姜素敏柳眉微微挑起,心里满是惊讶,这大风大雪的天气跑到她这里来,是遇到什么急事儿了吗?
看看外头依旧在飘落的雪花,她便对严格说:“你先把三公主迎进来吧。”
然后,她掀开身上裹着的毯子,到正殿去招呼这位突然拜访的公主。
红绫已经把天青色的袄裙拿在手里,侍侯着主子加了一身衣裳。
姜素敏接过红缎递过来的手炉,然后便搭着她的手往正殿走去。
姜素敏走进正殿的时候,刚好看见三公主在身边的宫女的帮助下,脱下绯色银丝缠枝斗篷,抖落着上头的积雪。她侧头悄声叮嘱了红罗几句,然后再轻声地打着招呼,“三公主。”
三公主循着声音回头,马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屈膝行礼,“姜母妃。”
姜素敏也微笑着向她回礼,“三公主坐吧。”
她看了看她的脸色,嘴唇有些发青,但是脸颊却有些红晕,想来是被外头的寒风吹的。
这时,红罗刚好领着端着热水和捧着手炉的小宫女进来。
她们分别给姜素敏和三公主请安问好,然后就在姜素敏的示意下,都走到三公主的身边侍侯帮忙了。
“公主,先用热水净手,然后用热帕子敷一下脸,把已经凉了的手炉换一下吧。”
姜素敏感受了一下正殿的温度,总觉得不如后殿暖和,便抬头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严格,“让人端一些炭盆子过来。”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仅仅有地灶火道是不够的,还要适当的增添几个炭盆子。但是由于主子很少在正殿活动,长泰宫正殿燃起的炭盆子并不是不多。
三公主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里的手炉,眼神里面全都是迫切和不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嘴唇微微地颤动,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原本等着三公主说起来意的姜素敏,见状,只能微笑着发起话题,免得大家就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徒增尴尬。
“公主的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跟着朝阳郡主到外头玩耍?”
三公主听见姜素敏主动说话,面上的表情就缓和下来了,“挺好的,”然后,头低了下来,“没有玩耍,朝阳表姐快要出嫁了。”
这到底会不会聊天,姜素敏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而后又换了一个话题。
每次姜素敏说起的一个话题,三公主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要不就是仅仅只言片语的回答,让人无法继续下去。
话题接二连三地被三公主终结,但她始终没有提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拜访的。
姜素敏不禁有些为这个姑娘发愁,性子太弱了,也太过独了,以后嫁人生子了,可怎么是好呢?
一直到最后,三公主抢过跟来的一位宫女手里提着的食盒,“这是母妃让我带给姜母妃的伴手礼,”然后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声“告辞”,就带着宫女离开了。
姜素敏目送着三公主离开正殿以后,也回到窗边卧榻上窝着了,心里对三公主的拜访感到很奇怪。明明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却一字不提地就告辞了。
红缎看见姜素敏困惑的表情,就说起她听到的消息,“娘娘,三公主有可能是为她的亲事来的。”
姜素敏闻言,目光落在红缎的脸上,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原来,自从中秋家宴上庆和帝提起过三公主的婚事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就连朝阳郡主定下婚期时,庆和帝还有各宫的娘娘都各有赏赐。但是同时被提起的还有三公主呢,到底是没有音讯呢,还是皇帝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
三公主今天过来,有可能是为了从主子的嘴里打听消息。
红缎继续说道:“三公主的胆子小,方才有可能是常才人让公主过来打听的。”
姜素敏沐浴过后,斜靠着床上。她一边看着白天手里的游记,一边在等候着庆和帝过来。
看着时辰已经越来越晚了,姜素敏变得无心看书,心里有些担忧,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庆和帝一踏入寝室时,就看见一位发丝披散的美人握着书卷在皱眉沉思,上前抽走她手里的书卷,“爱妃。”
姜素敏被吓了一跳,一手轻轻抚着胸口,“陛下,怎么这么晚?”一手掀起身上盖着的锦被,准备起身请安问好。
她的身子刚刚一动,掀被子的手马上就被压着,转而被握在别人的掌心。
庆和帝温和地说,“爱妃不必多礼,朕沐浴后就会来。”
“爱妃,朕刚刚收到河间王的来信,”庆和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少有的惆怅,“他说今年恐怕不能来京过年了。”
河间王?
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姜素敏是知道的。
第一位河间王是穆泰高祖的嫡出次子也是幼子,这也是自先帝奋起削藩以后,剩下的唯一一个没有被夺爵的藩王。
现任的河间王从宗谱辈份上来说,是庆和帝的堂弟。虽然没有出了五服,其实彼此间的血缘已经很疏远了。但是每年的河间王府都会举家回京过年,有心经营之下,历代的河间王跟皇帝们的关系都不错。
“可是有什么事情?”姜素敏直觉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每年都会回来的,怎么今年就来了呢?
庆和帝悠悠地叹了口气,“是河间王世子……”
原来这位河间王世子从小就些体弱,不能骑马拉弓,但是读书学识都是顶尖的。大夫们都说,如果能够好好照料,未尝不可以活得跟正常人一样的年岁。
去年夏天,世子出游时,拉车的马受惊失控,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是惊吓之下,身体就慢慢地病弱下去了。
所以,河间王就写了一封信给庆和帝,有两层的意思。一个就是今年怕是不能回京了,需要报备一声;另外一个就是问问皇帝能不能派几个好点的名医过来,因为世子的情况确实不怎么样。
庆和帝还是很能理解河间王的,毕竟对方的王妃早死后,他就没有再续弦,虽然有不少庶子和庶女,但是能够名正言顺传承家族的,就这么一个嫡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能不着急呢?
看完这封书信以后,庆和帝就马上提笔给对方回信,因此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姜素敏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应该要跟他说起三公主今天拜访的事情。毕竟那是他的亲闺女,这些事情怎么都是要跟对方说的。估计常才人让三公主来拜访她,也是有这个目的的。
一方面从他嘴里打听一下三公主的具体安排,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她的嘴提醒皇帝,别把这个女儿忘了。
庆和帝听完以后,把姜素敏背后的被子往上提了提,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时候不早了,睡吧,她的事情,朕自有打算。”
关于她的亲事,他想了一段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这样的悬而未决。
主要吧,好像把闺女嫁到哪个大臣的家里,庆和帝都有一种他把人家给坑了的感觉。
第40章 年末()
自从那天晚上,姜素敏提到三公主的亲事以后,庆和帝也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毕竟女儿过完年就十六了,选驸马的这件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想来想去,还真的被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人选,当朝承恩公的嫡出次子。
郑国的规矩就是,皇帝的母家可以获得一个正一品的虚爵,这虽然都是一品公爵,但是和魏国公和楚国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