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是觉得这样长久的背对他人不礼貌,也许是听了几人的话语想说些什么,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剑眉微挑,墨色眼眸沉沉,容颜冷俊却又不让人反感,周身闪着军士的威严气魄。
“不必谢,我是路过这里,举手之劳而已。换作他人,一定也会这么做的。”谢枫微挑眉梢淡淡一笑。
谢老夫人看见谢枫的脸竟是睁大了双眼,而谢锦昆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微眯略有所思。
夏玉言失神着又要扑上去,云曦向已经到她身边的青衣使了个眼色。
青衣飞快的将手扶向夏玉言,手指在夏玉言的颈上按了两下,夏玉言便发不出声音来了。身子更是疲软的靠在青衣的身上。只拿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谢枫。
云曦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让青衣点了夏玉言的穴让她不能说话干着急看着谢枫,会让她很痛苦,但是,此时只能这么做。
这个时候还不是问谢枫身世的时候,一个是对方根本不想说,拒人于千里的表情,一个是谢锦昆与谢老夫人的态度还不明确,当年谢家长公子究竟是无意中的走失,还是有其他原因?这还是个迷。
但只要让谢老夫人对谢枫感兴趣了,今天晚上她与谢枫就是成功了大半。
所以谢枫只能当一个迷。谢枫越优秀越神秘,谢老夫人会越想知道他的秘密。她要欲擒故纵。
不能让夏玉言冲动坏事,否则前功尽弃,万一当年的走失是一场蓄谋,还会给谢枫与夏玉言引来麻烦。
谢枫往夏玉言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又错开了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请问公子贵姓,在哪儿当职?”谢老夫人笑着问道。
她看到这谢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也许是看多了家中两个不孝孙子——一个纨绔,一个阴桀的表情,看这谦恭的谢枫竟有种赏心的感觉。
谢枫向谢老夫人走近两步,认真行了一礼,“在下姓谢,在城东门兵马司任副使。”
“哦?原来也是姓谢啊,竟是同族人。我族中有谢公子这等能人,又一表人才,让老祖宗的脸上都有光了。快坐快坐。来人,快上茶!”谢老夫人听谢枫也是姓谢更是高兴了,拉着谢枫的手就往正厅的主坐上请。“谢公子是我谢府的大恩人,理当上座。”
谢锦昆却是冷沉着脸,谢老夫人当年见了他可没有这么夸过,他进了兵部也没有夸过,不禁心中吃味,有些暗恼。
但谢枫却退开两步,又朝谢老夫人拱手一礼,谦恭说道,“老夫人,这些贼人还偷了几箱财物,被在下的人看守着,请老夫人过目是否有损失,在下交还东西也好早些回去。明日一早还要当差。”
谢老夫人顿时拧眉,“还从府里偷出了财物?”转身就朝谢锦昆喝道,“还不快随谢公子去看看!我就说呢,怎么好好的府里就走水了,原来竟是里外勾结着呢!”
她恼恨着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敲,又朝管家来贵喝道,“将府里所有的管事找来,让他们今晚连夜给我查,到底是谁同外面的贼子勾结了进府抢劫!”
“是,老夫人!”谢来贵吓得不轻飞快的退下了,里外勾结进府行窃?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
几个大箱子就摆在正厅的一角,只是当时谢老夫人一进正厅就想着见恩公便没有看见,这时看到那几个箱子,脸色气得惨白。
那几个箱子正是她屋里的,她这几日刚刚整理好准备给玉娥做嫁妆,这才几日呢,就被贼人知道了?
她哆哆嗦嗦着指着那箱子对身后的金珠金锭说道,“金珠金锭,去,将箱子打开来看看,里面的东西都是你们亲手放进去的,有没有少一件,你们一看便知。”
金珠与金锭走过去,一一检验了箱子。
然后,两人对谢老夫人说道,“五个箱子里没有少,有一个箱子里少了一部份,只是……老夫人,刚才从三少爷身上掉下来的,就正是这只少了东西的箱子中的。”
谢锦昆这时也吓住了,老夫人的箱子到了府外,有一个箱子里少了东西,偏那东西还在儿子的身上,这……这这,阿询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人群中有个人这时说道,“依奴婢看,将这贼匪头子口里的布条拿开,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老夫人就有这几只大箱子的?奴婢们天天在府里都不知道呢。”
说话的是一个婆子,站在她一旁的月姨娘不敢说,怕谢锦昆责怪她,便塞了那婆子一两银子,让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谢老夫人却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来人,将这些人的头目带上来,给我仔细的问!”
很快,一个仆人走到黑山的面前,将他口里的布条扯掉了。
早已听了半天话却没法说的黑山开口了,“哼,除非你们免了我的罪,我便将接应我的同伙告诉你们,否则……”
话还未落,他的脖颈上便被挨了几下,很快,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牙齿也开始不停的磕个不停。
谢枫冷冷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可以选择不解开你的穴位,让你疼上12个时辰,但据说,如果穴位不解开,硬生生疼着忍着的人,没一个挺过了三个时辰,挺不过的都见了阎王。”
“你……你敢吓唬我?”黑山咬牙怒喝。
谢枫斜睨双眼看向黑山,口里冷嗤一声,“本公子有耐心的等,你也可以试试。”
云曦的丫头们个个惊得睁大双眼,大舅哥果然威武霸气!不光有惊世武功,这能将人活活气死的得瑟表情同奕亲王可有得一拼啊!
果然,才一刻钟的时间,那黑山的脸色已惨白得如一张白纸了,他哆哆嗦嗦着说道,“我说……说,你放了我吧……”
谢枫伸手在黑山身上拍了几下,黑山便不哆嗦了,但身子已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还是谢公子的办法好,对付这等贼人,就不应该客气着。”谢老夫人对谢枫又投以一个赞许的目光。
云曦一直留意着谢老夫人的表情,就这见到谢枫的这么点时间内,老夫人已看着谢枫笑了三次了。
谢锦昆的神色却不安起来,“老夫人,这种贼人的话也不可全信啊。”
“那你说信谁的?”谢老夫人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谢公子,快问!”
谢枫却招手叫过来贵,“劳烦谢管家作个记录。”
“这个自然会。”谢来贵一早就备好纸笔,“公子请问。”
谢枫点了点头,问黑山,“你们怎么知道老夫人有这几个箱子的?”
黑山说道,“是谢家的三公子与另一个少年说的,只是刚才大人您抓我的时候,那小子跑掉了。”
“什么?是阿询?”谢老夫人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果然呢,刚才在她的院子里放火,将众人引开后,再开了院门放了这几个贼人进来抬走她的东西!
“你……你们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官治你个污蔑罪。”谢锦昆也吓得不轻,要真是阿询与府外的贼人勾结在了一处,连他也保不了那个不孝子了!
“谢大人,黑某虽是个跑江湖混饭吃的,但讲的就是诚信待人,不说假话。黑某也怕谢三公子与在下商议好拿了东西他会反悔告我们,便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不说出我们来,还写了东西到手后如何分!”
“保证书在哪?”谢枫两眼一眯,冷声说道。
“在我的贴身里衣那里放着。只是我现在没有力气拿。”
谢枫的剑尖将黑山的衣衫一挑,果然,有一张纸飘了出来。
他也没有看,捡起来递给谢老夫人。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但谢老夫人看了好半天,然后,她冷笑起来,将那纸死死的攥在手里,对崔府尹与谢枫说道,“鄙府里今晚又是走火又是遇贼,不能尽心招待二位,改天一定送上贴子请二位来府里赴宴。这些贼人也请大人一并带走严加惩罚。”
崔府尹是个聪明人,就在谢老夫人看到那几个箱子是自己的东西时,他就识趣的闭了嘴,坐在一旁喝茶去了。
此时老夫人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府里的丑事。他便起身回了一礼,“谢老夫人客气了,抓贼是本府的职责所在呢。此时天已不早,下官就此告辞。”
说着,不再停留,让人将黑山等人带回顺天府去了。
谢枫早就不想留下,见谢老夫人下了送客令,也点头一礼,带着手下快速离去。
夏玉言望着谢枫远去,又是只看到一个背影,心中一酸,无声的落下泪来。
这两人一走,正厅里静得异常诡异,谢锦昆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夫人,是儿子管教不严,让老夫人蒙羞让谢府丢脸,请老夫人处罚。”
他认错倒是快,只是转身便忘吧?云曦冷笑一声,那谢询顽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没见谢锦昆重重的罚过。
“罚?呵呵——,我也累了,看看这都半夜了,你有力气受罚,只怕我没有力气施罚,除非你想我早点累死!”
“不……老夫人,儿子不是那个意思……”谢锦昆也不管这正厅里有多少人在场,跪在地上只一个劲的磕头。
谢老夫人也许是真的累了,一脸疲倦,有身体上的也有心头上的。自己认领的子孙,竟为了银子与外面的窃贼勾结,一边放火一边偷窃。
还让外人看了个大大的笑话。谢询没有被抓走,这便又欠了顺天府的一个人情。
她无声冷笑,扶着金珠的手朝百福居走去。
云曦嘲讽的看了一眼谢锦昆,与青衣一起也扶着夏玉言离开了,众仆人有些不在前院当差的一个一个的也悄悄的溜了出去。
今天晚上闹的动静太大,明天一早准有好戏,他们要早睡早起看热闹。
但月姨娘没有走。
今天晚上,二小姐四小姐还有另外的两个姨娘,都吓得半死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来。只有她,连丫头也不带,在几个院子里窜来走去。
因为她心中知道,别看府里府外闹得声势浩大的,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那黑山今晚上看中的是银子,不是人!
她将眼睛揉了几下,揉得红红的,轻轻的扶起谢锦昆,软语说道,“老爷,你又何必自责呢?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子不孝母之过啊,三公子从小就顽逆,老爷也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可是每一次罚起来,不都被大夫人拦着了?
上回三公子偷了大小姐的嫁妆,老夫人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大夫人不也是扑到三公子的身上,求老爷不要打么?唉,自苦慈母多败儿,所以,这不是老爷的错啊,老爷您就别自责了。”
月姨娘声音轻柔的劝慰着,将谢锦昆烦燥的心抚平下来。
他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还真如月姨娘说的,每次谢询惹祸,他要打骂谢询时,都是安氏从中阻拦。
他咬牙怒道,“都是那个贱人惹的事!”
可不是吗?但月姨娘没说这话,却又开始为安氏辩解,“说来说去,也是大夫人太忙了,又要对子女教育着,又要为老夫人的生活起居操心着,又要做好老爷的一个贤内助,还要为老爷的仕途出谋划策,
又要打理府里的诸多杂事,还有外头庄子上的铺子上的,平时还要应付各府邸之间的来往应酬,那是分身乏术啊。外头与老夫人还有老爷都不能马虎,便只好在儿女的教育上马虎了,所以啊——”她留了半句话不说。
但明眼人一听便知。
谢锦昆冷哼一声,“她的确管得太多了,是该减减她的权利了。”
月姨娘也不接话,她要努力做到不透露自己的想法。
谢锦昆转身过来看着她,“这府里,还是你最关心我。”
“老爷,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啊。”月姨娘低头娇柔一笑,眼里却闪着戾色,心中更是怒道,安氏你敢小瞧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次日一早,谢家祠堂门便大开。
谢家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被请到了祠堂里,祠堂的地上跪着谢询。安氏则站立一旁不敢上前搀扶。
这阵势让她害怕,她嫁到谢家二十年了,见到谢家长者同时出现只是在除夕晚上给祖先们上香时,但那时她是最得意的,因为她是众多谢氏媳妇中唯一的宗妇,老夫人一归西,她便是将来的族母。
而此时却是她的儿子犯了错要受罚。
人群里,已有嘲讽的眼神飘过来,她却只能咬着牙不敢吭声,否则,她会被赶出这祠堂,阿询就更没有人管他了。
谢老夫人在一个谢氏妇人的搀扶下走上首坐。
她的眼睛朝众人看了看,最后落在安氏母子的身上,缓缓说道,“今天一大早将诸位请来,不为别的,只为我谢氏出了不孝子孙。为了以后不再让谢氏的列祖列宗们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鞭打我们这些活着的却不为谢氏一族增光的子孙,老身我忍着心中的悲痛,将谢氏长房的三公子谢询——也就是地上跪着的这个,开除谢氏一族,其子孙后代也永不准进谢氏族谱,永不准进谢氏长房的大门!”
她的话一落,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有得到消息的与旁人分享着昨天的消息,有不知道的马上站起身来问老夫人,“老夫人,请说明除族的具体原因,我等也好做下记录,以告诫后世子孙。”
安氏吓得一脸惨白,除族?
这可比杀了她儿子还可怕,这是个将宗亲看得比命还重的社会,陌生人交谈开口便问姓氏出处,是姓氏的嫡系还是旁支,是嫡系的走遍天下都不怕,若是个被族里开除的,世人可就要避之不及,人人唾弃啊。
“老夫人,您是看着询儿长大的,您不能这样狠心啊,询儿淘气,您罚罚他就是了,家法打一顿也行,千万不要赶他走啊,他被除了族,还让他怎么活啊?老夫人——”
安氏跪在谢老夫人的面前哀哀的哭着。
谢询一听要赶他走,也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夫人我错了,询儿再不敢了,你打我一顿吧,不要走啊,我不想离开我娘啊。”
谢老夫人却冷笑着看了安氏母子一眼,从袖中取出昨天谢询写与黑山的保证书,递向侍立一旁的谢氏大管家谢来贵说道,“来贵,先念念上面的字,要一字不漏的念。再将昨天晚上谢氏长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族中的诸位听听,老身这般处理究竟有没有太重!”
谢氏人多,居住在京中各地。有离得近的听到一点声响,但具体的还不清楚,也有住在外城的,更是毫不知情,就算一早来尚书府听到一些,但因为谢锦昆命下人们不得乱嚼舌根,所以对昨晚的事都不是知道得很全面,因此对昨晚的事个个都好奇。
谢来贵小心谨慎的抖开纸张,吓得差点没摔倒,他哆嗦着念叨,“本人谢询与黑山今日立下此据,……谢家六口箱子搬出后,与黑山作五五分成……,以府里烟火燃起为信号……”
哄!人群里炸开了。
“这等不孝子不仅要除族还要乱棍打死!偷祖母的东西还放火烧府!简直十恶不赦!”
“真是丢了谢氏的脸了,还让顺天府的人知道了,让谢氏的人今后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老夫人收养你们可不是让你来烧死她偷她的东西的!”
“打死这等不孝子孙了事……”
人群里不知是谁率先丢去一只鞋子,很快的,无数的鞋子石子儿朝谢询的身上砸去。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