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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事也让他自己去处理,多大的人了,你还像他小时候那样护着他,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有点出息?”
东平侯不理安夫人,将被子又往身上卷了卷,滚到床里头又睡下了。
“哼,要是儿子真有事,我饶不了你!”安夫人咬牙切齿的又狠狠的捶了东平侯两拳头,匆匆下了床,裹了件披风将门打开来。
安强一头冲了进来,看到开门正是他娘,他一把将安夫人抱住了,急得跳脚的说道,“娘,你一定要救我啊,不然我会没命的啊。”
安夫人吓了一大跳,只见儿子的一头头发乱如稻草,衣衫上也满是泥土,正惊恐不安的抱着她大哭。
从小到大,儿子都是依赖她的,但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的惊慌。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儿子不会怕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儿子?”安夫人抱着安强安慰着,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娘,您一定要救我啊,我刚才到曲艺坊听完小曲,然后回家,谁知走到路上突然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丽衣坊后堂的一间屋子的床上。而那床上有两个女子,已经死掉了啊。”
安夫人嘴角一撇,拍了拍安强的后背说道,“儿子,别怕,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都跑回来了,又没有人看见你,你能有什么事?”
安强想了想,对啊,他怕什么呢,他从丽衣坊逃出来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啊,就算那曲艺坊的班主看见了,又能把他怎样?
他可以一口咬定是去看看那个跳窗而死的歌女,是同情死者。
还有,他也给了很多钱那个班主啊,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想到这里,他一阵身心轻松,对安夫人说道,“对,娘你说的有道理,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怕了不是做贼心虚吗?”
“好了,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回屋睡觉去吧。”
安强与安夫人正要分开各自回屋睡觉,谁知前院看门的仆人跑来说道,“夫人,不好了,顺天府的刘捕头带着衙门的人来了,说是要来抓少爷。”
“什么?那刘松不想活了是么?”
安夫人冷笑一声,对那传话的仆人道,“顺天府的人敢进府来抓人,就给我狠狠地打,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眼瞎了吗?这是东平侯府,竟敢不将侯爷放在眼里?一个人的吃熊心豹子胆么!”
仆人诧异了一瞬,还是点头应声道“是”,退出去了。
这时安强又走回来拉着安夫人的胳膊,“娘,你看,顺天府的人真的来了,娘,我不想坐牢啊,我不想死啊!”
安夫人安抚着安强,“别怕,儿子,娘送你回自己的院子。”
这时,里屋的东平侯也被吵醒了。
他坐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外间母子俩的对话,本想起床去训斥一下夫人与儿子,但又一想,那崔府尹是朝中新贵,一向仗着他是顾太师亲自提携上来的,腰杆硬,从不将自己这等旧贵阀放在眼里,心中便想着何不趁羞辱一顿顺天府的人?
但由他出面未免牵扯到朝堂上的政事,不如让夫人出面。女人闹起来,只会说是妇人之见,泼妇行为,也不会坏什么事。他再从中调停,这样想着,便又睡进被子不管外面的事。
安夫人安抚好安强后,又将他送到自己的院子,这才叫过府里的护院,拦在后院的院门处。
彼时朝中重臣,按照规制,都可以有养有护院,亲王是五百,郡王公侯是三百,三公大臣是二百,内阁大臣是一百,其他的臣子依次递减。
安夫人娘家有钱,东平侯府又是百年贵戚,养上几百护卫再平常不过。
顺天府的捕头刘松正带着五六个兵差走了过来,见安夫人冷着站在后院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满是杀气。
她的身后站了几十个身材彪悍的护卫,人人手里拿着儿臂粗的棍子。这架势——
刘松的心中嘎噔了一下,他早就听闻安夫人蛮横不讲理,护儿护得阎王老子也不怕的主,但这案子由奕亲王亲自盯着呢,他们大人都不敢忽视,他哪里敢随意敷衍过去?
刘捕头忙上前陪笑说道,“安夫人,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您看,这里还有崔大人的写的追捕书呢,请安世子随在下到顺天府里走一趟。”
说着,刘捕头将那张盖着顺天府印戳的逮捕文书递到安夫人面前。
安夫人斜眼瞥了瞥,然后一把夺了过来,伸手两三下便撕了个粉碎,撒手一扬,一地的雪白碎纸片。
刘捕头大吃一惊,大声说道,“安夫人,您居然敢擅自撕毁顺天府的逮捕文书?”
“撕了又怎样?本夫人还要撕了你呢!是谁借了你的雄心豹子胆敢来抓我儿子?来人,给我狠狠的揍这些人!仗着自己是顺天府的官差就敢随意到侯府里捉人?这是哪里,这是东平侯府!你们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敢说我儿子杀人?给我打!打死了本夫人兜着。”
一个八品小捕快,也敢同她二品的诰命顶撞?活腻了不是!
安夫人的话一落,很快的,她身后那群护卫一齐拥向刘松,扭住胳膊腿按在地上,轮起手里的棍子就狠劲的开打。
刘松的武功本就平平,安夫人带的护卫又多又彪悍,而他这边加上他自己也只有七个人,哪里是安家护卫们的对手?
而与刘松一同来的衙役见捕头都被打了,他们这些小喽啰更是不敢吭声了。
安昌眼见同僚被打,还是母亲无理取闹,一怕自己担责,二怕母亲惹出大事来,便从人群里走出来意欲拦着安夫人。
“娘,不能打啊,大哥真的杀了人呢,有证物在府尹崔大人那里,我也见过了,千真万确是他的东西,一块刻着大哥名字的玉佩。”
安昌跪在安夫人的面前说得诚恳,但安夫人早已气得七窃生烟。她扬手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安昌的脸上,厉声喝骂起来。
“你给我滚,我没有生你这个儿子!你不护着你大哥,反说他是凶手!我安家也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你生下来时有算命的就说你是我命里的克星,还果真如此。
你是不是巴得你大哥死?你好继承世子之位?你那是枉想,我将世子位给了旁支的人也不会给你!你给我滚出侯府去!从此,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娘!”
安夫人气得身子发抖,这个小儿子从小到大处处跟她做对,眼下家中出了事还胳膊肘朝外拐,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安昌一下子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安夫人。
他知道自己生下来就不得母亲的喜欢,没有被母亲抱过一次,要不是祖母与父亲拦着,只怕他早已被母亲扔到野外去了。
小时候大哥犯了错,全都怪在他的头上。
现在又是大哥犯了错,他只是站出来提醒母亲不要继续错下去,以免引火上身,竟然遭到母亲这样冷情的驱逐。
安夫人看到他呆木的样子越看越气,他哪里有安强的机灵与乖巧?顿时怒吼一声,“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哄出去,从此他不是安家二公子,你们看到他只管给我打!”
“是,夫人!”仆人们都惧怕安夫人哪里反对?
很快的,就上来三四个力大的仆人,抬脚的抬脚,抓胳膊的抓胳膊,将放声大哭的安昌往府门前抬去。
安昌口里仍在喊着,“娘,你不能打刘捕头啊,会出大事的啊,大哥有没有杀人到衙门里说说清楚也可以啊,娘……”
安夫人正在气头上,又加上平时对安昌的反感,哪里理会他的提醒?
甚至指着刘松对身边的护卫说道,“给我狠狠的打!我倒要看看顺天府还敢不敢随意来府里抓人!”
以前安强惹了事,顺天府都是事先递上贴子,让侯爷出面的,这回居然直接拿人,太不将东平侯府放在眼里了。
安夫人冷然看着被打的刘捕头,满脸不屑。
不出片刻,刘松的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刘松咬牙怒喝,“你们居然敢打朝中差官!我……我要到大理寺告你们!”
虽说他只是捕快,但也是拿着朝中俸禄的入职差官,有着八品官衔。怎么就被一个侯府夫人打了?
这口气他不会就此咽下。
“打了又怎样?我儿子明明没有杀人,你们居然说他杀了人,还是半夜三更的来拿人,都不让他睡上一觉,真不将东平侯府放在眼里了吗?还是顺天府尹不将我们侯爷放在眼里?”
安夫人一脸的不以为然,双手叉着腰,大声地喝道,“把他给我扔出府去!我看谁还敢抓我儿子?没有证人来,休想从东平侯府带走他!”
刘松被东平侯府的人打了个半死,扔出了大门外。
跟随他一起来的几个捕快见头儿都被打了,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更别说继续到府里搜查了,几个人一起抬着刘松飞快的往顺天府而去。
顺天府尹崔大人先一步回了衙门的后堂,刚刚脱了衣衫正准备钻被窝,就听到外面有仆人高声喊着出事了。
他忍着一肚子的火重新穿了衣衫到了前堂,一见那刘松跟个血人似的,眉毛不禁一拧,“刘松,这是怎么弄的?路上遇到凶徒了?”
“求大人给卑职做主啊!”刘松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磕着头,“大人,那东平侯夫人竟敢藐视大人,卑职进府只是缉拿东平侯世子安强过审,可东平侯夫人二话不说喊来护院就对卑职一阵好打。还说什么,崔大人来抓他儿子也是一样要打!”
“什么?东平侯夫人竟敢如此说老夫?真是欺人太甚!”崔府尹当下就气得一脸的铁青,忽然又冷笑一声,“哼,那东平侯平时就对老夫看不顺眼,只怕这也是他在背后指使,否则,以一个妇人哪来的胆子顶撞老夫?”
“大人说的没错,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安夫人打了卑职,其实打的就是大人您的脸啊!”刘捕头被打心中不甘,便将崔府尹扯进去,他不信崔府尹会老实得忍气吞声。
果然,崔府尹一听刘捕头的话立刻跳起来,大怒说道,“老夫跟东平侯势不两立!明天一早,老夫便到皇上和贵妃的面前去告御状!看那东平侯老匹夫还敢不敢小瞧老夫!”
当下又着人请大夫给刘松看伤,一面连夜写着弹劾东平侯府的折子。
……
奕亲王府里。
月亮爬到树梢顶上的时候,云曦听到奕王府的府门处有马车轮子的声音传来,还有马儿的嘶叫声。
她心头一跳,飞快的朝那声音跑去,青衣不明所以的跟在她身后跑。
“小姐,出什么事了?”
青衣没有云曦听得远,见云曦神色一变飞快朝前跑,她也只好跟着往前跑。
云曦跑得很快,前面的脚步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只见朦胧月色中,有一个人影正大步走来,月白色的披风摇碎一地的浅银月光,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生嚓嚓的轻响。
云曦站在当地,很快的,那人已走到她的近前,带着夜的微凉,他朝她微微一笑,仿佛夜里的月光花悄然盛开了。
青衣见到那人走近了,赶紧身形一晃不见了。
“怎么站在这里?”段奕温声说道,伸手拉起云曦的手,“嗯,有些凉,站了很久了吗?”
云曦一眨不眨的抬头看着段奕,心中竟然是一阵莫名的轻松,“才没有,我正要回府呢。”
说着,她回头找青衣,“青衣,回府了。”
青衣躲在暗处不出来,有主子在,有她什么事?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睡觉。
“好,我送你回去吧。”段奕依旧拉着她的手,云曦想挣开却挣不开,只好叹口气由着他。
二人往府门处缓缓走来。
月色下,女子紫衣似仙,男子玉色长衫温润如玉,似一双神仙眷侣。
马车里,段奕又翻出药瓶给云曦的脸上抹着药膏,口里说道,“总是被人欺负,可怎么行?得想个办法。”
说完,他定定的看着她。
云曦眨眨眼,不明白段奕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段奕忽然凑近她的面前,轻轻覆上她的唇,舌尖轻挑,很熟悉的找到了他要的芬芳,双手搂着她背,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轻轻的吻着她。
马车一路走到谢府前的正门处停下。
段奕捧着她的脸,沉下声说道,“不准答应别人的婚事。”
云曦看进他的眼里,半晌,哑着嗓子说道,“要是我父亲将我许给他人呢?”
段奕眼神一眯,“谁敢答应试试!”
云曦一阵汗颜。
二人下了马车,云曦想了想说道,“何必麻烦,你带着我翻院墙吧。”
难道在这半夜三更的让全府的人都看到她与段奕在一起吗?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翻院墙?走正门,堂而皇之的让谢尚书出门相迎,他打了你一巴掌,理应亲自将你迎回府里去。”段奕不理会云曦的纠结,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青一与青衣很快的从赶车位上跳下来,青一走到府门前上前敲门,从门洞里伸出一个头来,睡眼迷蒙间一见是奕亲王一行人,那门房吓得赶紧将门打开了。
“王爷,您这么晚了……”又往奕亲王身旁一看,呀,虽然蒙着一层面纱,但这衣着发饰不正是府里的三小姐吗?
白天时三小姐被太后请去了,现在居然是奕亲王亲自送回来?
门房不敢怠慢,忙叫过一个小仆命他快速的去通知尚书老爷。
不多时,整个谢府的人都惊动了,云曦亭亭立于段奕身边,两人一个无与伦比的尊贵,一个凤华无双;一个一身浅紫披风,一个玉白色大氅,众人竟生出一丝恍然,似乎这二人正是天下最匹配的人。
青衣站他们身后,她眨眨眼,怎么觉得主子跟小姐像是回门的姑爷跟姑娘呢。
谢锦昆的脸上好一阵窘迫,掭着脸上前一步讪笑说道,“小女顽劣,有得罪王爷与太后的地方,还请王爷与太后勿要责怪。”
一面又命人赶紧上茶,然后又将段奕往主坐上请。段奕豪不客气的在主坐上落了坐,拿眼神示意云曦不要跑掉,就站在他旁边为好。
云曦当然不会客气了,狐假虎威什么的,不用白不用。
赵玉娥见云曦完完好好的回来,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谢家的二小姐谢云容与四小姐谢云香却是看着云曦两眼冒火。
谢云香嫉妒她居然得了奕亲王的庇护,她有什么地方好?当年在夫子面前一起学习时,她什么也不会,简直同一个草包没有什么两样。
一篇文章,大家都是背上两个时辰就会了,她三天也背不出来。
谢云容却是恼恨她居然从祠堂里安然出来,只怕今后有了这奕亲王的庇护,要让谢云曦那个死丫头出差错,就要颇费一番同折了。
谢家老夫人也是自谦的说道,“三小姐女红拙劣,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哪里,太后娘娘很喜欢呢,说是让她明天再过去。”段奕含笑说道。
明天还去?一屋子的人都惊得张大嘴巴,安氏则是咬了咬牙,这个死妮子居然这样命好?
段奕喝了一杯茶水后,见谢家的人对云曦客气起来,便起身告辞出了谢府。
谢锦昆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就怕这个梁国第一闲王又出什么夭娥子。
谢府的人三三两两的各回各屋,云曦往众人中间扫视一番,竟然没有看到夏玉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