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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戾妃-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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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见段奕一脸紧张,脸色都白了,“是,主子。”

    风一阵的奔西柳院去了。

    段奕没让云曦走路,而是直接抱着她到了后宅的喜房里。

    虽然一路上没见什么仆人——估计被朱管家清场了,但,万一有人悄悄的看了呢?

    她脸上好一阵窘迫。

    “我没事,你别惊得整个府里的人不得安生。”

    “有没有事,看看再说!”段奕不理会她,

    进了二人的喜房,段奕将她小心的放在外间的小榻上,又取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先躺着别动,我去看看朽木来了没有。动作真够慢的!”

    云曦一笑,“西柳院离这儿远,你又是一路跑来的,朽木道长哪里有那么快?”

    “你倒是帮他说话!”

    云曦道,“太后的身子都是他一直在调理,他可有着大功!”

    段奕才走到外间珠帘处,朽木被青衣给拽来了。

    “丫头,轻点轻点。老夫的胳膊都快被你掐断了。”朽木正在抱怨。

    “你再慢点儿,王爷就会掐断你的腿,快点,王妃还等着呢!”

    青衣没好气的将他推了进去。

    朽木一脚踏进屋内,便被段奕拽了进去,“再慢一步,你的腿就不必要了!”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你媳妇出事了?”朽木眼皮直翻翻。

    段奕怒得朝他身上踢了一脚,“敢胡言乱语,再割了你的舌头!不!本王会让师父来割!”

    一听段奕提到了谢甜,朽木老实多了。

    他朝小榻上一瞧,云曦眨了眨眼,朝他微微一笑,“道长!”

    “她很好啊,看什么?”

    “她翻了院墙了,本王担心她动了胎气,你快给瞧瞧。”

    “胎气?”朽木不敢大意了,忙收了脸上的嬉笑。

    这丫头的身份就够宝贝的了,丫头肚子里的小东西……

    他吓得身子一抖,他可得罪不起!

    甜甜会抽了他的筋,端木斐会剥了他的皮,段奕这小子会直接将他剁了!

    青衣将一块帕子放在云曦的手腕上。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把起脉来,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半晌才收了手,收起了药箱。

    他看了一眼段奕后,一言不发走出了屋子。

    段奕走到云曦的面前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先休息着,我去跟朽木讨要几贴药膳单子。”

    “好。”

    云曦点头,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段奕却这么紧张着,她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听话躺着。

    屋子外间,段奕追上了朽木。

    “到前面说。”段奕道。

    两人走过几个庭院,段奕才停下了脚步,蹙眉看向朽木。

    “快说,她身子怎样?”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奇怪了,她的脉相时而浮,时而急,像是有两丝……”

    “什么意思?”

    “你也是个大夫啊?这也不懂?”

    段奕的脸一沉,“本王只会看内伤外伤,这是妇人病!你拿手的不是妇人病吗?”

    “呵呵,你终于夸了老夫一回了。”朽木心情大好。

    段奕不耐烦了,“让你快说王妃的情况,别尽扯些废话!”

    “你小子本事真不赖,恭喜你,会得一对双生子!”

    段奕一怔,“你说什么?双生……子?两个月时间都不到,你也能看出来?”

    双生子固然可喜,但是她的身体……

    他的心往下一沉,不喜反而忧虑起来。

    朽木朝他翻了翻眼皮,“你当老夫的神医名号是买来的?老夫替人把脉,这么多年来,就没有错看过!”

    段奕立于当地,拧眉沉思。

    “不过,她的身体不太好啊。”朽木微微一叹,“她那一家子的女人……”

    段奕忽然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说起。另外,开几副安胎的方子来!”

    “老夫知道,不会乱说的,你宝贝着你的媳妇,怕她害怕是不是?其实,她的祖辈上,出现意外死掉的,只有五层的女人,也许她命大……”

    段奕的脸色忽然一白,“行了,快去吧!”

    …。

    云曦正半阖着眼躺着床榻上,想着今天宫里的事情。

    门口的珠帘子轻轻的晃了晃,一个小人儿咚咚咚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她睁开眼,就见段瑞站在她的面前,睁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怔怔看着她。

    红萼站在门口紧张的说道,“奴婢有罪,没看好小侯爷,打搅到王妃休息了。”

    云曦朝她摆摆手,笑道,“我没睡呢,你别自责了,既然小瑞来了,让他同我说说话好了,你去忙吧。”

    红萼心中一松,又朝云曦低身福了一福,“今天在宫里,多谢王妃相助解围。”

    那个刘皇后想刁难她母子,要不是奕王妃,段瑞就得吃苦头了。

    云曦笑道,“他也算是我侄子,我不帮他,谁帮她?”

    红萼道了谢,退到廊檐外面去了。

    段瑞伸手摸摸云曦的脸,说道,“奶娘说,你生病了?那我摸摸你吧,奶娘说,头疼时,摸摸头就不疼了。”

    云曦笑,“婶婶只是累了,不是生病。”

    “哦……,”段瑞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云曦又想起一件事来。

    “小瑞,今天在宫里时,你推那嬷嬷的本事,是谁教你的?”

    “隐叔叔。他说,坏人使坏就要打。”

    隐叔叔?青隐卫中的大头领青隐?

    青隐的武功可不弱。

    她瞬间明白了。

    青隐会教段瑞练武,一定是受了段奕的指示。

    她摸摸他的小脸,又温声说道,“隐叔叔说坏人要打,没有说错,但要量力而行。你才四岁,你同一个大人冲撞,她打你,你就得吃亏了。”

    段瑞眨眨眼,看着她,“我跑得快。”

    云曦笑,“你跑快,对方要是人多呢?”

    段瑞歪着头,想着云曦的话。

    “要是人多时,你必然要吃亏。所以,在你还没有长大前,凡事要藏拙,将自己的本事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意拿出本事来,要打,就得使计谋,打得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当面顶撞用蛮力!”

    段瑞眨眨眼,点了点头,“婶婶,我知道了。”

    云曦笑,他答得干脆,真听懂了?

    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青衣将他领出去送到红萼那里去了。

    她正要起身,又有脚步声急促的走来。

    “别动,躺着!”段奕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摁着她,扶着她又躺下了。

    “要吃晚饭了呢,还躺着?”云曦蹙眉,“难道让母后一人吃饭。”

    “怎么会呢?哀家还会自己走来啊。”瑞嬷嬷挑起帘子,德慈笑着走进来。

    云曦又要起身,德慈忙摆摆手,“别动,别动,休息着。”

    段奕起身朝德慈走去,扶着她走到云曦的榻前坐下。

    “怎样,有没有不舒服?”德慈往她脸上仔细地看了看,一脸的关切。

    “没有,是王爷大惊小怪。”一屋子都站着唯有德慈坐着,她却躺着,脸上有些难为情。

    “不,小心为好。”德慈拉着她手笑着。

    云曦是合衣而卧,腰间的一块玉佩滑落在锦被外。

    德慈的神色忽然一凝,回头朝段奕的腰间看去,他也正系着一块同样的玉佩。

    正是她在云曦出嫁前,到夏宅送给儿子儿媳的礼物。

    “曦曦,小奕,这玉佩要天天佩戴着。”她道。

    段奕微笑道,“母亲送的东西,当然会天天戴着。”

    “不,这不仅仅是一块玉佩,这是块护身玉佩!”

    护身?

    云曦诧异低下头看着那块玉佩。

    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云曦被段奕强行按在床榻上休息着,晚饭也是在屋子里吃的。

    德慈段奕都在屋中陪着她。

    吃过饭,天已全黑了。

    德慈又盯嘱着段奕好生看好云曦,便扶着瑞嬷嬷的手回自己园子里去了。

    段奕一直将她送到喜房的外间廊檐下。

    回来时,见云曦的手里捏着那块玉佩出神。

    “想什么呢?”他上前搂着她的肩头。

    “我在想这块玉佩,母后说是防身用的,怎样防身?看起来,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而已。”

    “以后再想吧,天不早了该睡了,明天一早得回夏宅,你想让枫大哥与岳母大人等得着急?”

    云曦正要说话,忽然挑眉,“有客人来了,睡不了。”

    “我去看看。”

    云曦见他一脸郁黑的走到外面去了,不禁好笑。

    新婚中就被人打搅,段奕心中一定恼火着。

    房梁上,有两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不一会儿,落到院子里。

    便听一人嘻嘻笑道,“小奕儿,跟为师说说,新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日子过得赛神仙?”

    说话的正是谢甜,她带着端木斐没有走王府的正门,而是翻着院墙直奔段奕的喜房。

    段奕的脸一沉,“师傅,刚才还是神仙,但被你打落在了尘世。”

    谢甜眨眨眼,“……”

    “都跟你说了,先让人通报,不要直接来打搅。”端木斐一脸的责备。

    “我……我只是想来得快点嘛!”她朝端木斐翻了个白眼,又笑嘻嘻的看着段奕,“小奕儿,你不会生气吧?”

    段奕:“……”

    云曦挑帘走到外间。

    “舅舅,姑姑。你们来了?”

    端木斐只笑着点了点头,谢甜眨眨眼,“来看新娘子。”

    云曦脸上一阵窘。

    段奕转身看向云曦,脸上顿时一沉,“外面天凉了,赶紧进去!”

    说着上前搂着她的肩头往里推。

    谢甜偏头看向端木斐,一脸哀怨,“端木,我忽然发现好冷。”

    说着,她的肩头还抖了抖。

    “小奕屋里有不少热茶,喝了暖身。”

    端木斐施施然走了进去。

    谢甜,“……”

    个不解风情的死男人!

    她跺跺脚愤恨着进了屋里。

    有客人到,青衣马上进屋来奉茶。

    端木斐在外间的主坐上落座,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卷来递给云曦。

    “曦曦,记得当初我同你的赌约是什么?你会爬墙了,便送你尹山梅岭最后一卷。”

    “尹山梅岭图?”她惊讶的站起身来。

    段奕扶着她坐下,从端木斐的手里接过来递到她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画卷,有些不敢置信,手指微微发抖。

    缓缓打开来,画卷上,远处是迷漫着层层薄雾的尹山,近处是几只斜斜的红梅。

    下面是用古体南诏字落款,雅。

    是她生母端木雅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端木斐,声音带着哽咽,“舅舅,这图是从哪里找到的?”

    当年追杀的一批人中,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后来,她与段奕回到那座草堂里时,发现金银钱物都没有少,却只少了这副画卷。

    画卷只是普通的画,她一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抢走。

    “舅舅,这画……是从哪里找到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拥有这画卷的人,一定到过当年的黑水岭,而且,进过草堂,目睹过那场刺杀。

    “是从老皇帝那儿偷来的,他宝贝似的,藏得隐蔽着呢!”谢甜嘴快,马上说道。

    “元武帝藏着我母亲的东西?”云曦心中吃了一惊。

    她看了一眼谢甜,又望向端木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木斐道,“二十二年前,小雅以尹国郡主的身份来过京城,接见她的,是当年还是梁国醇王的元武帝。但,那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后来,小雅回尹国时,带走了谢宏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

    原来元武帝认识母亲。

    这就说得过去了。

    今日在大殿上时,元武帝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着探究,有着讶然,更多的是几分柔情。

    谢甜看了一眼端木斐,见他没反对,她便道,“还有一件事,曦曦,刘皇后与你的父亲本是有着婚约的,但谢家出了事,刘家便勒令你父亲退了婚。”

    她抬头眯着眼看着谢甜,刘谢两家有婚约?

    难怪呢!

    刘皇后今天看到了她的真面容——一张与端木雅有着七八分像的脸时,眼里顿时腾起了怒火。

    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

    送走了端木斐与谢甜,段奕给她去了钗环,退了外衫,又小心的将她抱进了净房。

    她全程都如一个木偶人一般由着段奕给她沐浴更衣。

    就连段奕送来了极苦的安胎药,她也没被苦得清醒过来。

    她的整个脑海里,都在想着刚才舅舅与姑姑对她说的那些事。

    母亲曾对一人喊道,“他还不死心么?他究竟想怎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段奕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温润的唇很快就覆盖在她的唇上。

    她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捧着他的脸。

    原来,她已被他送进了被子里。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的抱着。

    “段奕,我前后想了想,关于当年的那场刺杀,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场刺杀,不是一人所为。而是好几批人!”

    段奕眼睛一眯,“……”

    “那些人中,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西宁月,那天,她同母亲说了不少话,我记得她的声音。她是因嫉妒母亲被舅舅喜欢着,所以因爱生恨,不远千里去刺杀我母亲。”

    “……”

    “还有一拔人,是因为母亲的身份是南诏灵族的圣姑,母亲违反了圣姑不得成婚生子的族规而被那几个护法追杀!”

    “……”

    “另外,就是手持双头蛇短箭的景姑了,她在元武帝的身边当过差,又承认了自己挑拨过这起恩怨!不过,那个婆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要挑拨大家互相厮杀?”

    段奕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点了点头。

    “是这三批人,你说的对。前后两批人已死,景姑也有青一与青二带着人追她,刚才宫里来话,那婆子还在宫里,你放心,她活不久的!而且,我怀疑,太后中毒,也是她搞的鬼!”

    “段奕……”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张了张口,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嗯,都过去了,现在,你不再孤独了不是吗?”段奕将她搂在怀里。

    她其实想说,在知道元武帝喜欢着端木雅,还收着最后一幅尹山梅岭图时,她便想起多年来一直追着她一家三口四处搬家的人是谁了!

    因为母亲曾冲着几人喊道,“他还不死心么?他追了这么年究竟想干什么?得不到就杀么?”

    那些人说着京城口音,她起初还一直以为是假贵妃西宁月的人。

    因为西宁月一直嫉恨着端木雅。现在想想,居然是元武帝的人!

    元武帝喜欢着端木雅,但端木雅又嫁给了父亲,元武帝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父亲!

    那景姑又一直在宫里当差,被元武帝派到北地去杀父亲就不足为奇了。

    她又想起段琸曾警告过她的一句话,那个人你惹不起!还让她不要再打听持有双头蛇短箭的人。

    原来——

    元武帝,的确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弯唇冷笑。

    段奕发现她呼吸急促,闭着眼,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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