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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向府里各院,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为何叹气呢?”金珠问道。
“我做了一件糊涂事,几十年白活了。”她神色黯然的说道。
这府里的所有事,如今细细想来,皆是由收了谢锦昆做养子开始。
收安氏进门,安氏的几个子女个个惹事,府里不见进账,还得频频出银子替他们平事。
气走夏玉言,府里如今成了一副空架子。
到头来,谢锦昆居然还想害她?
她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老夫人为什么这样说?”金珠问道。
“老话说得好,这人啊,三岁看到老,还真不假。谢锦昆年轻时就是个不孝的人,他连自己卧床不起的祖父也不管,
拿走看病的银子去买一身新衣,就可知,他骨子里是一个自私的人,当初,我就怎么被他蒙蔽过去了?”
金珠安慰道,“不是他蒙蔽老夫人,是老夫人一直关注的是他的妻子夏氏啊。夏氏是个孝女。
所以,老夫人您别为这事伤感了。咱谢氏下半年不是要选长公子吗?老夫人到时候再选一个啊。”
“再选一个?可选谁好?”谢老夫人长叹一声。
林嬷嬷往假山这儿走来,说道,“老夫人,表小姐说有重要的事同您说。还有,枫公子也要向您告辞。”
谢老夫人又望了一眼假山下的各处院落,说道,“枫公子啊?正好,我还有话同他说说。”
回了百福居,她见一众丫头婆子全站在院子里,不禁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丫头婆子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林嬷嬷笑道,“老夫人,表小姐说有话同您私下说。所以叫人都出来了。”
“私下说?”谢老夫人一脸的狐疑,便也没有带侍女,独自走进了屋里。
里间屋里,并排跪着二人。
“老夫人。”
“外婆。”
谢老夫人看着二人吃了一惊,站着没往前走。
赵玉娥一脸绯红,伸手推了一下身旁的谢枫,“你说。”
谢枫也是窘着脸,纠结了一会儿,这才抬头朗声道,“枫,愿娶赵玉娥小姐,护她一世平安,求老夫人成全。”
说着,他磕了一个头。
谢老夫人的脸上没有惊喜,而是带着审视的表情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赵玉娥。
“你想娶玉娥?”
“是,因为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备下厚礼,明日定会补上,求老夫人成全。”谢枫又磕下头来。
“你救了玉娥,想她嫁你?”她又看向玉娥,“他救你,你便要以身相许了?”
两人见谢老夫人的语气有些冷,忙一起抬起头来。
谢枫知道,赵玉娥是谢老夫人的心头宝,这一关还不容易过。
他又磕下头来,郑重说道,“老夫人,并不是今日枫救了玉娥小姐,玉娥要以身相许,而是枫认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因她热孝在身,枫才没有明说。
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枫想着,一定要站出来公开身份好好的护着她。
如果老夫人觉得枫还配不上玉娥,枫可以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求在玉娥孝期满之前不要将她许给别人。”
赵玉娥也磕下头来,“求外婆成全,玉娥认识枫公子是在去年的时候,他救玉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玉娥觉得他是今生的良人,他也是诚心相求的。”
谢老夫人又看了他二人一会儿,微微一叹说道,“都起来吧,谢枫,我答应你就是了,不将她许给别人,但娶玉娥,得看你的表现。
倘若你有一番成绩,我便将她嫁给你,否则,她孝期一满只能嫁别人。而且,这期间,谢府也不会帮你,你可明白?”
谢枫心中松了一口气,“枫明白,枫会证明给老夫人看的。”
谢枫离开谢府后,林嬷嬷打发走了其他侍女,问老夫人,“老夫人可有答应枫公子?”
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玉娥选他,我也满意,但是,我忽然想起玉娥的娘与她那忘恩负义的爹。
当初,赵淮也只是一个布衣,得了谢媛与我的资助,一飞冲天了,最后却又对谢媛爱理不理,宠妾灭妻。
我担心玉娥会步她娘的后尘,这才对谢枫说想考验考验他。”
林嬷嬷道,“老奴瞧着,枫公子是个本分的人,不像当初赵姑爷那般滑头。”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现在公开他二人的婚事,谢枫哪怕是凭借真本事爬上去的,也会招人非议。
被人看不起。还不如压着他们的婚事不公开,给他一点激励,让他立一番建树。”
林嬷嬷眼睛一亮,笑道,“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
谢锦昆见谢枫果真放他走了,心里暗喜,一口气跑到皇宫前。
他如今是布衣之身进不了宫里,只得老老实实的候在宫门前。
出了几两银子,他打听到顾贵妃的轿撵出了宫。
出了宫就得回,他守在宫门口就是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顾贵妃的轿撵到了。
他喜得飞奔过去,跪在轿前,“娘娘,臣打听到了红衣门的消息,特意在此候着娘娘来汇报。”
红衣门,整个京中的人都在找,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他揭发有功,贵妃一定会重新启用他。
想到这里,谢锦昆心中美滋滋的。
顾贵妃跟着那红色轿子在城中转了好久,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又被谢甜打了一巴掌还被嘲笑了一场,心中本来就烦闷着。
见谢锦昆来报说看见红衣门的人,她的两眼一眯。
果然在城中,敢装成她的样子,出来装神弄鬼,她饶不了那人!
“快说,在哪儿?”
“在城郊,一个庄子里。”谢锦昆说道,同时,心中也窃喜起来,顾贵妃果然在关注这件事儿。
“马上带路!兰姑,给他一匹马!”
一行人跟着谢锦昆又转道往城郊的宅子而去。
……
云曦被段奕抱进轿子里。
青山的众人见谢锦昆匆忙跑走了,段奕这才命人隐藏了起来。
他沉着脸问云曦,“又在冒险!谢锦昆敢害你,直接打了再说,打死了有本王在,何必费这番周折?”
云曦冷笑道,“就这么一棍子将他打死了,不是可惜了?也太便宜他了!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段奕柔柔的抚着她的脸,半晌才道,“曦曦想做什么,本王当然支持了。但是,下回记得提前跟我讲,这里,南宫辰与元武帝随时会来,有危险!”
“他们来了正好。”
“为什么?”
云曦狡黠一下,“来了正好狗咬狗!”
……
谢锦昆领着顾贵妃一行人到了南宫辰设在城郊的宅子前。
“你说的地方就是那儿?”顾贵妃指着前方隐在树林中的宅子问道。
“娘娘,没错,就是那儿!”谢锦昆说道。“下臣两个时辰前就看见有红衣门的人进了宅子,那轿子还一直停在宅院前面呢。”
两人说话时,一顶红色的轿子由四人抬着推门进了前方宅子里。
顾贵妃的眼睛一眯,果然在前面。
敢装成她的样子,就得死!
“谢锦昆,前面带路,兰姑带了人冲进去!”
“是,娘娘!”
谢锦昆以为报了案就等着领赏便好了,哪知还要打头阵,心中是叫苦不迭。
两个侍女拖拽着谢锦昆,兰姑提了剑当先,顾贵妃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蒙着面朝宅院冲去。
撞开了门,果然见院中停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宅中的护卫看见她们这批蒙面人闯进来,也叫出不少人来,两方厮杀在一处。
谢锦昆吓得躲在一处角落里,不敢动。
忽然,宅子门前有人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抓刺客了!”
“围住她们!”
霎时,整个宅子四周都喊起了震耳的喊杀声。
顾贵妃吓了一跳,老皇帝怎么会来这里?还是——
这是一个陷阱?用谢锦昆做诱饵骗她来的?
老匹夫,该死!
顾贵妃用力朝谢锦昆掷去一剑。
嗷唔——
那一剑刺在谢锦昆的大腿上,他疼得满地打滚,不住的哀嚎。
兰姑边杀边退站到顾贵妃的身旁,也不顾不上去管谢锦昆了,带着几人仓皇而逃。
有一部分人去追顾贵妃,一部分人抓着没有逃掉的受伤的人。
“皇上,这儿有一顶红色的轿子,刚才难道是红衣门的人?”
元武帝沉着脸,“公子回来了没有?”
护卫道,“还没有,刚才那些人身手不凡,公子重伤未愈,倒是躲过了一劫。”
两个护卫抓住谢锦昆说道,“皇上,这儿有个没有蒙面的人!”
“皇上饶命啊,下臣是被人劫持而来,下臣什么也不知道啊!”
宅子的护卫说道,“胡说,皇上,这人与刚才那伙人是一起来的,还说着话呢。”
元武帝看向那几个被抓的顾贵妃的侍女,喝问道,“说,逃走的是什么人?”
两个受了伤的侍女自知说出了也是死,不说更会受苦,如果嫁祸他人,便会无事了。
因此,两人都指着谢锦昆说道,“是他请的杀手,他不仅勾结了红衣门的人,还逼着奴婢们来行刺,否则,就要杀奴婢的家人。”
“你们胡说!”谢锦昆吓得身子发抖。
他拼命的磕头,“下臣没有,下臣没有啊!皇上,臣冤枉啊,是顾……”
两个侍女见他想搬出顾贵妃来,知道会坏事,皇上一定会将她们当场就杀了。
一人扑上前去暴打谢锦昆,“你敢威胁我们?想杀我家人,我饶不了你!”
两拳下去,将谢锦昆打晕了,侍女又悄悄的捏了他的穴位,令他醒了也不会讲话。
“大胆,皇上面前也敢行凶?”
护卫们将两个侍女拉开。
元武帝沉着脸,谢锦昆居然知道这里?这么僻静的地方也被他发现了?还勾结红衣门,这人就不可以活!
他咬牙怒道,“来人,将谢锦昆送交顺天府,打入死牢!”
……
谢锦昆被关进顺天府的消息传到谢府,谢老夫人只微微抬了一下眼帘,又继续的念着经文。
衙役们要进府搜寻,被关在了门外。
守门的人指着门口的告示说道,“谢老夫人已宣布同谢锦昆脱离母子关系了,这便不是他的府邸,这是谢氏的府邸,想查,得皇上下旨。”
夏玉言从夏宅走出来,看了那告示一眼,二话不说揭了下来。
云曦不解地问她,“娘,你揭这个干什么?”
夏玉言冷笑,“贴在这里,谢锦昆看不见,我要拿到牢里给那人看看。”
……
顺天府的地牢里。
谢锦昆一身狼狈的蹲在牢房一角,牢房里阴暗嘲湿,臭气熏天,令人作呕。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事。
不,他这一定是在做梦,梦醒后,他还是谢府的大老爷。
牢房的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
透着天窗上射来的光亮,他看到那是两个女人。
一个墨绿色衣衫的中年妇人与一个紫衣的小姑娘。
两人渐渐的走近了。
他扯唇冷笑,张了张口想骂上两句,却发现说不话来,只得愤怒的看着二人。
夏玉言走到牢房前,看了他一眼,扯唇冷笑,然后从袖中将一张告示扔在他的面前。
她讽笑道,“谢锦昆,你积极钻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吧?谢老夫人已将你除族了。
不仅如此,还和你脱离母子关系。你这辈子,自私,狠毒,活该你的人生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度过!”
谢锦昆捡起那张纸,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拼命的摇头,用口型喊着“不不不——”
“不?哈哈哈——”夏玉言忽然哈哈一笑,眼角溢出泪来,她愤然说道,“谢锦昆!你知道吗?从你娶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便想杀你!
你将林生推下了河是不是?你杀了他只为娶到我,但你知不知道我还是知道了真相,因为林生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捏着你袖子上的一缕线脚。”
谢锦昆冷沉着脸看着夏玉言,咬牙不吱声。
夏玉言又呵呵一笑道,“但我又放弃杀你了,因为找到林生的那一天,我想跟着他去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大夫说我已有两个月身孕。
所以我想着,你谢锦昆不是想娶我吗?那我便嫁!反正我无依无靠身无分文,正走投无路时,有人愿意养我跟林生的儿子,我有什么意见?
你谢锦昆挣下的家业给了枫儿,林生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你这等恶人,不用我来动手,自有老天来收你了!哈哈,哈哈哈——”
夏玉言忽然大笑起来,笑中有泪,带着凄然。
云曦惊愕的看着她,原来谢枫不是谢锦昆的儿子!
不是更好,这等恶人,他不配有后!
谢锦昆怒得拼命的摇着牢房的栏杆,伸手想打夏玉言,被云曦抬脚给踢飞出去。
噗!
谢锦昆撞到身后的墙上,吐了一口恶血。
夏玉言嫌弃的看着他,又呵呵笑道,“还有一件事告诉你,那个死去的女儿也不是我生的。你怎么配让我替你生儿育女?
那是你的一个婢女生的,你酒后乱性毁了她,事后却又不承认,只为她长得丑。那丫头生下孩子后一气之下跳井了。我见那孩子可怜便抱进自己屋里说是自己生的。反正你从不管我,也不会注意。谁知啊,你害死了她!可怜她才活了三个多月。你这辈子,无儿无女,白活一场!你来人世一场有何意思?”
谢锦昆的脸上半是怆然,半是惊愕,死死地盯着夏玉言。
然后,他的眼神往一角看去,眼底生起一丝恐惧与担忧。
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什么?那里——
女牢的方向!
她扶着夏玉言的胳膊微微一笑,“不,娘,你记错了,谢老爷还有一个女儿呢,正关在女牢里。
但是呢,他忘记了同谢二小姐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子,那便是玉娥姐的庶妹——赵嫤。
赵嫤糊里糊涂被关进了牢里,要是咱们告诉她,她是被谢二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安氏害了才关进来的,娘,你说,赵二小姐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谢二小姐?”
夏玉言随口道,“牢里没刀子。”
云曦微笑道,“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一只长长尖尖的金钗被她从头发上拔下来,捏在手里。
金钗上泛着浅浅幽幽的光,平时看着是诱人的金饰,此时看着渗人,那分明是一只凶器!
谢锦昆跳起来扑向牢房的栅栏边,使劲地摇着门,口里“啊啊”的叫着。
但没人理他。
……
云曦与夏玉言已向女牢的方向走去。女牢里的一间牢房里。
赵嫤与谢云容各自蹲在一角。
两人听到脚步声同时抬起头来。
赵嫤的脸上被安夫人划了好几刀,再加上在牢里关了几个月,又没人来看她送吃的,一张脸只余一双眼还像个人样子,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的小鬼一般恐怖。
头发乱蓬衣衫脏乱,浑身都是怪味。
她看向云曦一脸的嫉妒,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
谢云容也早已失了贵小姐模样。
见云曦与夏玉言一起走来,她呵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