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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香腿一软,身子倒在了祠堂门口。
东平侯府的人大惊。
在祠堂门口摔跤,可不是好兆头。难道先祖不认可她这个新媳妇?
谢云香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得意的笑着时,这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云曦没说话,不动声色的将她扶起来。
安夫人与安老夫人看着谢云香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都不巴得她快点上好香快点滚到庶房的府里去。
谢云香爬起来后,继续往前走。
安夫人这时发现有一红一白的两张单子从谢云香的衣衫里掉了下来。
“那是什么?来人,拿来给我看看。”安夫人对身边的婆子说道。
云曦假装去抢,“那是我家小姐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婆子不理她,飞快地捡了起来递给安夫人。
云曦假意委屈了一番,退开了。
谢云香,你的好戏已开唱,可不要怕啊。
安夫人眼睛飞快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字,眼睛马上一眯,难怪这个女人在祠堂门口摔倒,果然是个灾星!
“停下!”安夫人朝正往祠堂里走的安杰与谢云香喝道。
祠堂门口,东平侯忙问,“夫人,出了什么事了!”
“老夫人!”安夫人不理他,而是朝祠堂里正给两位新人安排上香的安老夫人说道,“这个女人有问题,请老夫人暂停祭祀!”
安老夫人原本也对安家庶房的人不喜,听了这话,也不问原由,便放下手里的香,从里面往外走。
谢云香一时傻眼,这都到了最后一步了,怎么出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惊慌的看向安杰,安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的疑惑。
穿成仆人衣衫的云曦站在祠堂门口,微微勾唇冷笑,谢云香,你今日可是必死无疑了!
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往死路上奔,敢对她身边之人下手,可别怪她不客气!
重生以来,她还没有杀过人,她不介意先拿她开刀!
安夫人看了一眼安杰,这小子究竟是不是东平侯与钟氏生的?
那两人死都不承认,让她很恼火,一时逮不到他们庶房的把柄,让她心中正郁闷着,这下好了,就有个送上门来让她踩的。
她阴阴笑着走到谢云香的面前,忽然一把扯开云香胸口的衣襟,当她看到谢云香胸前的沟壑间,有一块蝴蝶状的粉色胎记时,两眼一眯,眼中厉芒一闪,骂了一句,“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干的!”
她抖着那张白色的纸条说道,“你都怀了身子还想进祠堂上香?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云香的脸一下白如死灰,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
“怀孕?”安老夫人也是怒火冲天,庶房果然就是庶房,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安老夫人一脸鄙夷,“安家祠堂可不要你这样的妇人上香,都散了吧,今天的祭祀取消。”
“不!老夫人!正好趁今天安家的人都在,将这事儿弄清楚!”安夫人一脸杀气的看向谢云香。
“媳妇,什么事?”安老夫人问道,因为此时的安夫人看着谢云香恨不得活剥了一样的表情。
谢云香吓得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安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安夫人朝谢云香走近两步,一脸冷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是你跟他人苟合?说!”
谢云香惨白着脸身子哆嗦,她此时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安夫人的凶狠比想像中的厉害。“是……是杰公子的!”
“你这是骗谁呢?谢锦昆是不是以为我安氏一族好欺负是不是?送个怀了野种的女儿塞给安家,来羞辱安家?他做梦!你说是杰公子的?可是你不知道杰公子早在三个月前,我府里老夫人过寿那日就忽然得了怪病,在房事上不举,正四处处求医问药呢,几时跟你苟合了?”
什……什么?谢云香一下软倒在地,安杰不能?那她肚子的孩子可怎么混过去!
“居然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要着做什么?还给她谢府去!”安老夫人气得重重哼着,那谢府一直是个庶女当家,哪里懂子女礼仪?一个女儿未嫁先孕,两个女儿也是同样如此!真正让人贻笑大方!
“阿杰,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了!还给他们谢府去!”东平侯也开口说道,他做事一向都是夫人说什么他跟着附和。
安杰娶什么样的女人原本是无所谓,只要帮他往上爬升,他都不会介意。
因为他早已被人去了势,跟本不能同女人同房了。女人娶回来,只是做个摆设。
他娶谢云香也是看到她还被谢锦昆宠着的份上才娶的,但此时,安家的几个权威之人都不同意了,他哪里还敢保谢云香?
安杰便说道,“听赁大伯与大伯母安排。”
谢云香慌了,她爬到安杰的面前,“杰公子,你不能不要我啊,我父亲已写好举荐信,等这几日咱俩的婚事办好,他就带你到兵部任职。杰公子,你不可以过河拆桥啊,我帮你做了那么多——”
“滚开!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安杰在性命与官职之间选择了活命。
她看到安夫人恨不得吃了谢云香的表情,哪里还敢保她?
他要是与安夫人做对了,安夫人此时就会要了他的命。
安老夫人说道,“既然说好了,那就将她送回谢府,还给他们!”
“不,母亲!”安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谢云香,“嫁进安家了,就是安家妇,就得尊守安家的家规。”
谢云香听到安夫人森冷的话语,吓得呼吸也忘记了,家规,她想干什么?
她哆哆嗦嗦说道,“安夫人,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谢府的小姐,你们不能乱来!”
“怎么,你在娘家时没学过女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与安杰拜了堂,就得一切听安家的!”她森然冷笑一声,“不守妇道,与他人苟合者,沉塘!”
044章 要钱还是要命?(错字已修)()
安老夫人与东平侯忙问安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平侯府里,是安夫人全权当家,连安老夫人也不敢插手,平东侯更是不敢过问。
“这个贱人害了我安家,我今日绝对不能放过她!来人,将谢氏赶紧捆了!”安夫人咬牙切齿厉喝一声。
谢云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不要死,她才刚刚过及笄日。她还有大把年华要过!
“不要啊,安夫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杀我,我不想死!”谢云香在地上转过身来爬到安夫人的面前,抱着她的脚就哭起来,“求你了,安夫人,我不要死,你们拿走我的嫁妆都可以,我就是不要死,我还年轻啊……”
安夫人的脸上杀气腾腾,“你不死谁死?你那几个钱能换我儿子完整之身吗?你们整个谢府都换不了!何况是你?你害得我儿子成了一个废人,老娘就要你下地狱!来人!将谢氏捆起来,准备沉塘!”
害了她儿子?
谢云香明白过来了,她死劲的抱着安夫人的腿,“夫人,我没有,不是我,我肚子里的是安世子的孩子,那天的人是我啊——”
安老夫人与东平侯一惊,双双看向安夫人,“让她将话说完再处置!”
安夫人咬牙切齿,“谁知道真假呢?像这等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搞大了肚子,就来诓安家说是强儿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承认?到了这临死的时候,才说出来,你居心何在?敢冒充安家子嗣的更是不可活!”
她一脸杀气,安老夫人与东平侯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云曦挑眉看向谢云香,证据都有了还不承认?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安夫人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要了,还会认一个来路不明说不清真伪的孙子?
谢云香也太天真的。
她走到安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礼,“夫人,我家四小姐的确是被冤枉的,事情的真相请容奴婢道来!”
谢云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大喜。这个丫头知道?
“你快说,我没有害安世子,我只是同安世子同好一场,不是我啊,我也是受害的啊。”
“你快说!”安夫人朝云曦喝道。
那天的事情,她也瞧着有点儿蹊跷,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儿子跟他说,同他欢好的女子胸口上有个胎记。
那便是这谢云香没错了,但是,为什么最后是赵家二小姐手里抓着刀子?那赵二小姐也是一问三不知。
云曦的眼神朝安杰那里瞟去一眼,今天她要一箭双雕!贱男渣女,正好凑双!
她朝安夫人一福后走到谢云香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四小姐,你那天主动找了谢大夫人吧?”
安夫人两眼一眯,安氏?她果然掺和了一脚!
“她是主母,我去找她,再正常不过了!”谢云香道,“但是,却半丝儿没有提到过安世子。”
“四小姐不急,容我慢慢道来。”云曦微笑说道,然后,她转身看向众人,“四小姐同谢大夫人说,她忠情于安杰公子。谢大夫人便安排她与杰公子在沁芳水榭见面。不过,谁想到事情却弄巧成拙了。
没一会儿,喝多了的强世子先一步进了水榭。
所以才有了四小姐与强世子的欢好之事,四小姐认为自己是被强世子给强迫的,恼怒之下将他打晕。
杰公子这时来找四小姐了,便为四小姐报不平而给强世子去了势,将他阉割了。
这时候,赵家二小姐又误闯了进来。四小姐与杰公子担心赵二小姐说出他们的事来,便来了个栽赃嫁害打晕了赵二小姐,将刀塞到她的手里,二人悄悄的跑掉了!”
“你胡说,我没有害他,我当时吓得跑掉了!我也没有与杰公子勾结,你是在诬陷!”谢云香吓得不住的发抖,这个丫头是谁?怎么什么也知道?
这哪里是在替她喊冤?这分明是在落井下石啊!
云曦昨天在静水庵里说了一晚上的话,今天醒来后,嗓子就变了音。
谢云香当然听不出来。再加上她的脸上贴着人皮面具,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
云曦轻笑一声,“诬陷?四小姐,难道你忘记那天的事了?那天在沁芳水榭前面,杰公子可是拿着你的肚兜向谢家老夫人求过亲呢!女子的这样私密的东西都在杰公子的手里,你还说你们没有私会过?没有密谋过?”
云曦的话一落,一只脚便朝她踢来。
“你这个贱丫头胡说!”安杰气哼哼的吼道。
但被她反脚一踢,将冲上来的安杰给踢翻在地。
安杰摔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因为他下体的伤还没有痊愈,要不是要到祠堂里上香,他此时还在床上躺着。
“原来害我儿的是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们誓不为人!”安夫人听完云曦的话,又见安杰怒气冲冲的样子,更是深信不疑。
她此时恨不得将安杰与谢云香给活活的剐了!
她最宝贝的儿子安强,居然是被钟氏那个贱人生的儿子给阉的?
她一定要这二人死!为她儿子报仇!
安夫人从一旁捞了一个根棍子就往安杰的身上狠狠地抽去。
安老夫人冷眼看着不说话,庶房人的死活,她一向都是直接漠视。
安杰身上有伤,这时来祠堂还是勉强从床上爬下来的。
再加上他刚才又被云曦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子更是疼得如散了架一般,此时被安夫人追着打,那是半丝儿还手的力气也没有。
东平侯有些不忍,万一真打死了,钟氏问起来,他可怎么说?“夫人,您消消气,不能光赁一个丫头胡说吧?”
东平侯这是想护着他与情人生的儿子了吧?云曦冷声笑了笑。
她望向安杰说道,“这件事情,除了奴婢知道,府上的昌公子也知道。杰公子,奴婢说的对吧?你同四小姐会面的时候,被他撞见了。
而奴婢的妹妹是四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小叶儿,但小叶儿因为知道得太多,被四小姐设计害死了。小叶儿生前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四小姐打死,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奴婢。说,假如她死,让奴婢替她报仇!
所以,奴婢说的没有假话。还有,安夫人,您那天在观月楼时,是不是被杰公子推下了楼?差点儿摔死了?”
这句话提醒了安夫人,新仇旧恨,气得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安杰。
她双手叉腰地看着东平侯与安杰冷笑。
“原来都是早有预谋啊!先是害得我儿成了废人,再来谋杀老娘,然后母子两个再来窥视我侯府!当老娘是死人吗?来人,庶房安杰预谋残害世子,给我用家法处置,乱棍打死!谢氏拉出去马上沉塘!”
她再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手一挥,男女仆人上来好几个。
此时的东平侯见她真的动怒了,哪里还敢上前为安杰求情?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仆将安杰按倒在祠堂面前,捆在一张凳子上,抡起棍子就打起来。
惨烈的喊叫声,惊得众人毛骨悚然。
安夫人朝众人一一看去,唇角扬着得意的笑。
那模样分明带着警告,谁敢欺负她的儿子敢窥视侯府世子位的人,便是如此下场!
两个壮汉打一个病鬼安杰,力气之大,只三十几棍子下去后,长凳子上便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安杰已经一命呜呼。
在场的仆人中还有几个谢府的仆人,有几人吓得当场就晕过去了。
传闻安夫人彪悍,还真不是假的。
谢云香吓得早已哆嗦成一团,被两个婆子拖着往府外走。
安府的后面就有一个大池塘。
婆子们将谢云香的嘴巴堵住了,捆了四肢装入一个装过猪的竹笼里。
两个人抬着她从府里的后门向池塘边走去。
那池塘颇大,放眼望去,足有近十亩的样子,水波清清,看来水不浅。
谢云香的脸早已死灰一片,两眼满是惊恐,连动也不敢动了。
来围观的人不少,东平侯府的人自然不会少,他们得到的消息最快,都来瞧热闹。
隔壁安府的人得到的消息迟一些。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打击那庶房里的机会,打击安氏与谢锦昆的机会安夫人怎么会放过?
她命人将整个安家庶房的人全部叫到了池塘边上,一起观看安氏一族对谢云香不守妇道的惩罚。
当然,云曦也混在人群里。
婆子们将那竹笼放在水塘边上,正准备往船上抬。
而那船上还放着两个装有大石头的袋子,这是要将谢云香彻底沉到水底。
谢云香这时吓得拼命的在笼子里扭动着,口里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发生哼哼声。
她的两腿间一热,一股臊臭味传来。
两个婆子厌恶的踢了竹笼一脚,“死贱人,有本事害人,没本事凛然去赴死啊?”
云曦走到安夫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夫人,奴婢的妹妹是被谢四小姐给害死的,奴婢有句话想问她,请夫人同意。”
安夫人往她脸上看去,刚才,这个丑面小丫头不顾被谢府记恨而揭发了谢云香与安杰,这份勇气着实可佳。
她便点了点头,“准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朝远处的两个婆子招了招手,婆子们停了手里的动作,退开到一旁。
云曦走到谢云香的面前,她闻到那股臊臭味,拧了拧眉,然后微微扯唇一笑,原来谢云香只有这份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