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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从袖中摸出了火折子,吹亮之后也只是一点的光,却让盛明珠看清了他的脸,微吐了一口儿气,洞里的空间不大,两人脸几乎贴着脸,盛明珠发现他脸上还有些些水泽,“有受伤吗?”
盛明珠吸了吸鼻子,脸蛋上泥痕泪痕交错的,“我快冻死了那柳飞池害的我掉进来,还往里头撒蜂蜜故意引黑熊过来吓我,我出去以后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人拥进了怀里,太紧了,她身上穿的是骑装非冬衣,如今湿透了,什么都察觉出来。
“没事就好”许是淋雨太久,他嗓音有些沙哑。盛明珠起初觉得应该是管平关心她,所以失了分寸,也不继续诉苦告状了,而是微微推拒了一下,提醒道,“我没事儿,管叔叔,咱们出去罢。”
怀中人声音软软的,明明在下头淋了雨,她身子却也比他热许多。
管平抱紧又抱紧她,将脑袋埋入她脖间。盛明珠淋雨的时候还没如今这么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要推开人,管平却已经松开了她,错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盛明珠只听见他有些深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他又往这里走,她呼吸屏住。
有些没被水漫到的地方还有些干草,管平用火折子点燃,一下光洞子里便比之前亮了许多,而后又很快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用刀鞘和刀柄插入两侧的内壁中,暂时做了屋顶,他只穿着中衣,坐在干草堆上。
又冲盛明珠招了招手,“坐过来些,稍微挡挡。”
盛明珠摇了摇头,“我不冷”,又双手抱臂,“管叔叔,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管平笑了笑,“一会儿,那些侍卫应该很快就会到这里。”
盛明珠略微放下心,又连忙转过头,管平道,“过来烤烤火,等衣裳烤干就能出去。”
确实没忍住那个诱惑,盛明珠慢腾腾走过去,离她管叔叔稍微远了一些,左右就这么大地方,她坐哪儿都能烤着火,又拧了拧衣袖上的水泽,将胳膊伸了过去。
过了好半天,他都没什么动作。
盛明珠心下稍安,便继续烤着衣裳。
管平不动声色,余光却在看她,她骑装领子微微开了,胸前衣服湿了一片,因呼吸而起伏。密闭的暗处总会让人起些心思,尤其是男女独处的暧昧时光,管平盯着那一段儿露出的葱嫩小臂,呼吸比之前沉了许多。
盛明珠一个手抖,差点烫了自己。
管平走过去,“怎么了?”
她又退了两步,“没事,没事。”
管平便不动了,“盛明珠,你怕什么。”
他看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珠子,盛明珠避开他,支支吾吾,没有啊。管平却已经过来了,就这么大的个地方,她没反应过来,他便半只手撑着,要压下来,盛明珠忙伸手,却又被他抓着按在胸膛上,凉的,却跳的很快。
“我心悦你,看不出来么?”
无论性格如何,盛明珠觉得自己大小都是个美人,曾经与她求爱的有很多。可其实管平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好比高高在上的谪仙人,长辈,一朝就落入了凡尘,她有些接受不了,好比得道高僧还俗娶亲一样。
“管叔叔,我”还小。
盛明珠想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绝他,管平却一只手落在她臀上,很快将人抱到自己怀里,自己则坐在她刚才落座的地方,盛明珠微微惊呼,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半趴他身上,他握着她的手,不容她动,
“我会向你父亲提亲,你会嫁给我。”
“可我不想嫁给你。”
盛明珠手动不了,眸里也稍微攒了些怒气。管平只看着她,到底他是管平,求爱被拒也不会露出颓丧的神色婚嫁娶妻本就不是一个女儿家能做主的事,管平这样想着,便笑了笑,只眼里没有半分的笑意。
盛明珠腰被掐的很疼,再也不敢说话了。
还好那些侍卫本就离管平不管,只一刻钟左右就到了。管平也跟之前不一样,冷冷淡淡的,好似没跟她说过情话,盛明珠也盼着他不跟她说话,很快就被侍卫送回了盛府。
柳飞池的腿断不断先另说,她半夜里才回来的,浑身的湿衣,芸娘自然心疼极了,送走了侍卫后忙让金枝给打热水沐浴,又让黄妈妈熬姜汤,虽说女儿身子骨好没伤寒,总归是淋了那么长时间雨,预备些。
热水驱散了浑身的疲惫,盛明珠趴在边沿上,身子热乎了,脑袋却吨疼吨疼的。
“小姐,你这腰上是什么?”金枝原本在给她背上抹东西,却发现一片淤痕,似乎是被人抓出来了,又搓了搓,“今儿您跟人打起来了?”
第80章 宴会()
盛明珠半眯着眼睛,似乎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热气逸散她脸上,金枝瞧她似乎十分疲累的样子,转身又从屏风上取了衣裳,“小姐”
下了一晌的雨已经停了,透着窗依稀能看到外头的月色。盛明珠站起来,金枝稍微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才拿来中衣替她穿上。只是刚才在水中,水面半掩,许多她没看清,如今小姐就立在这里。
金枝才看清她腰上的痕迹,微微呼了一声。
“怎么了?”盛明珠回头看了她一眼。
金枝抬头,如今刚洗过澡,她身上有股子慵懒的感觉,整个人似含苞欲放的花朵,便试探问道,“没什么,小姐腰上的淤痕,怎么来的?我看颜色有些重,需不需要问黄妈妈那里拿些药酒。”
盛明珠又看不到自己后背,只摸了一把,便浑然不在意,“许是磕碰在哪儿了,不疼。”
又接过金枝手上的白娟擦了擦头发,“行了,将水倒了吧。”
金枝侧身出去,心里头还没平复。她刚才可看的清楚,她家小姐腰上明显就是指痕,平常女儿家谁会那么用力摸人那样的地方?又记得说是管都督救了小姐,送人回家的。
一时间心里想了好些有的没的,直到前头撞了黄妈妈。
“你这丫头想什么,走路都不看,当心哪天给摔着的鼻子都没了。”
金枝醒过神儿来,连忙跟她道了不是。黄妈妈本身就不是拿架子的人,何况出言提醒更多也是怕她自己走路不当心给摔着了,“今儿个小姐回来的晚,你也等了许久,若是困了就早点回房休息。”
金枝点了点头,看黄妈妈走了又忍不住叫了一句,“黄妈妈”
她回过头来,她却又愣住了,“你这丫头”黄妈妈摇了摇头,很快去了厨房。
金枝心中实在是纠结,她又不敢去问盛明珠心里头就纠结两个方面,是小姐和那管都督勾搭成奸,呸,郎情妾意,还是那管平仗着小姐年幼不懂事欺负了她,或者是别人。
盛明珠对待她一直都好,金枝心中自然挂念。
“囡囡,你跟爹说,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今个儿冬狩,按着盛谦如今在魏帝跟前受宠的程度本该有他一份的。只是他忙在户部,等回过头来就听说宝贝女儿给掉坑里了,待了好几个时辰。芸娘接过他的官帽,彼时盛明珠正一口一口喝着姜汤。
“怎么会那般的不小心?”
那味道实在不怎么好喝,如今盛谦来了,她正好趁手撇下了。
“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盛明珠可没忘了自己说的,活生生在那黑布隆冬的坑底下待了三四个时辰,这气总不能白受了,便把今日这事儿给管平说了,他果然怒了。
一旁芸娘也是,“这柳飞池与囡囡从前有旧怨,怎么连七皇子都跟他站一块,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算怎么回事儿?”她素来都温温柔柔的,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盛谦便在一旁附和。
“如此行事也不符平日陛下规定皇子行事,上朝时候我便要奏明陛下。”
盛谦说的高明,其实说白了就是明天要找魏祀他爹告状。盛明珠要想整柳飞池还有办法,可是魏祀就真没办法,瞧她爹那样说,脸上微微带了些犹豫的神色,“可是陛下万一偏心七皇子,会不会怪爹。”
盛谦摇摇头,老神在在的模样,“自然不会。”
冬狩三日,后头几天盛明珠都没去,到底什么人猎了头鹿也不得知。
有心人自然晓得情况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可惜了成郡王,好容易在侍卫的帮持下猎了只山鸡,正要送人,却在席中便寻不到盛明珠,又多方打听,问到了盛菲菲这里。
成郡王虽无官身,大小也是个郡王,来与自己说话,盛菲菲也以礼相待。
“我问你,你那个妹妹,盛明珠呢?本王找她?”成郡王却懒得与她掰扯,又往她身后看,没有找到人,盛菲菲脸上的笑容消失。旁边有闺秀却打趣,“郡王爷,我们昨日可听见了,你原先说是要将猎物送给江郡主呢,怎么一朝一夕的,这话儿就变了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的女人可不止三个。有唱戏的,更少不了想看戏的。
江润言眸光微抬,只瞥了眼刚才说话的闺秀。那闺秀便讪讪用团扇挡了半面,成郡王这里却也看见江润言了,都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成郡王心里就想起了从前夫子教过的,左右那盛家小姐如今也不在这儿,反正送谁都是送。
而且他心里虽喜爱那盛明珠,却也不代表只能喜欢一个,又有瞧了眼江润言,“我找盛小姐只不过有些话要问她。冬狩之前我便跟郡主说过了,要将我所有猎得的东西都交予郡主,才能证明本王一颗赤诚之心。”
江润言原本不想搭理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成郡王看她在看自己,顿时精神一震。若说实话其实他对江润言喜爱之情倒没有表现的那么深,只不过要论娶妻江润言身上含着拓跋血脉,以九王爷的性子,正妻若娶她他能在未来得到更多王府的家产,“郡主,从前冬狩我每每都准备”
江润言却在他说话前打断了。
“那日盛三小姐来,你说了什么样的话我自然也听见了”,成郡王想要辩解,江润言又继续道,“盛三小姐感染了风寒,这两日冬狩也未能来,自然也没猎到什么。”
她又笑了笑,看着自己岸边已经摆满的猎物,“都说冬狩猎来的是福气,我如今这里却什么都不缺了。你倒不如去盛府里看看她,福气暖心,深冬有人送暖,想来盛三小姐心中也高兴。”
成郡王本就是个纠结的性子,听了她这番话又觉得也对。
又看了眼江润言案几上成堆的猎物,便揪下了一只野鸡给了她,“男子汉,大丈夫,说道自然要做到。我既承诺给郡主,必然不会忘了诺言。”扭头又忙带着自己的下人离开了,隐隐约约听见他在说盛国公府几个字。
待人走远了,江润言才轻扫了眼那野鸡,嗤笑一声。
成郡王去盛国公府倒是扑了个空,这日冬狩结束,皇宫内还有一场宴。
盛明珠跟着盛谦一齐到了待客的四方殿内,还未曾入殿,盛谦便去另外一处寻魏帝去,只留下个小宫女举着把伞为着盛明珠引路。
外头还有落雪,远远的还没有进入殿中,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皇子与其生母在一处,魏祀的母妃早死,最近柳妃又因为柳国公府势,宫中惯常走向他也清楚。
便与柳妃站在了一处。
“祀儿,哪个是盛明珠?”柳妃问了一句。
魏祀那日离的远,瞧的不是很清楚。又问了一旁的伺候的太监,那太监便指着人群恭敬道,“那个白色衣衫,头上带着翠羽的就是盛家的盛若秋小姐,如今是江府长房的太太,旁边站着的是盛家的当家太太阮氏和盛二小姐。”
那小太监一句话将所有人都介绍了个遍。
“谁问你这些,我问你那个盛明珠呢?”
到底心中是有些不喜那盛明珠的。若不是因为她柳国公府也不可能一夕之间成为柳府,如今她宫中生活添了多少潦倒,心中对盛明珠的堵就添了几分。
那小太监又四处看了看。
还没有瞧到,巧在这时候又有宫女带着人入门。魏祀也看着,大殿不比冬狩那日,四处具都是精美的雕饰,灯火通明,便瞧见一个鹅蛋脸的姑娘走了进来,步履纤弱,穿一件藕荷色的衣裳,唇角微微带着笑。
似乎与大殿的烛火融在了一处,又似乎又多添了几分色彩。
她目光流转,眼波处不知多了什么。魏祀与她撞上,他见过不少美人,可今日还是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还未曾回过神,身边的小太监已经开口了,“不就是那个么?刚进来那个,便是盛家的盛明珠小姐。”
那小太监心还道得亏这盛家的姑娘华光四射的厉害,否则他半天找不到人,说不准还得惹主子生气。
柳妃看了一会儿,眉头便紧拧了起来,“生这幅样子,怪不得。”
柳飞池如今养成这性子自然是被家里长辈疼出来,柳妃就是其中一个,更不会将柳国公府失势的事牵到自家人头上,只是怪盛明珠。又转头看着魏祀,“祀儿,我昨个儿听说,管平叫着飞池去问话了?”
魏祀眉头低拧了起来,还没待他回答柳妃。
门口已经传来王福尖细拉长的声音,“陛下驾到跪”
一应的文武百官无论便都跪下行礼,女子礼数与男子则不同。魏祀连同柳妃一齐上前,太子一家三口在殿门口最前方,依次便是剩下的几个皇子,按着排行,“恭迎陛下,恭迎父皇”
魏帝匆匆入了门,又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说了是宴,你到能折腾。”
魏帝将身上沾了雪花的披风给了王福,很快又落了座,又指着旁边离自己近的一个位置,对盛谦道,“爱卿,你坐那里。”
第81章 封赏()
王相一干人等也在旁边站着,魏帝却只单独让盛谦落了座,他脸上表情虽坦然,心里如何想的就不得知了。魏祀看了一眼,便垂下头。
“这几日雪下的大,京城到很少见了。”魏帝遥遥看着大殿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句。旁边王福便点头称是,太子底下举着酒杯,“冬狩不久之后,便是春节,可惜儿臣不久之后便要启程去湖广,不能伴着父皇一起过节,是儿臣之不孝。”
太子前些日子被魏帝责备,这次冬狩本都没他的份儿。但到底不知思量了些什么,魏帝还是解了太子的禁足,如今瞧他这样说,便也举起了酒杯,旁边王福替他斟了半杯,“若你一去湖广,真替朕解了难题,便是大孝。”
太子似乎在与陛下打哑谜。
有的人心如明镜,太子犯了错,如今救错去了。有的人却心生怨恨恨魏帝轻而易举的放了太子这样一个大过。
“兄长远行,当敬一杯。”
魏祀便举起酒杯,太子看了他这弟弟一眼,皇家的兄弟谁都知道是表面的,而他那事儿最有可能的便是如今有着长公主撑腰的魏祀一脉戳出来的,便笑了笑,“七皇弟如今也快弱冠之年了,为兄却是长了你一轮多,还记得当年你牙牙学语时呢。”
魏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一笑。
太子便笑了笑,“昨个儿倒听永宁说你跟盛三小姐闹的不愉快,还害得人家落入坑中。男子汉大丈夫的,怎可跟个女子计较?”魏祀眉头一皱,已经感觉事情不对,上头魏帝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七,怎么回事儿?”
魏祀还没开口,太子便已经抢了话头,“父皇还不知道呢,儿臣还道盛大人都跟你说了”毕竟盛谦爱女如命的名声早都传了出去,太子说这话到不怪,“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永宁胆子小,说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