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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霍夫人朕也放心。”赫连太后贼心不死,原以为铲除了她的大部分精锐势力,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这次突然发难想必已谋划妥当了。
“皇后呢?”
“礼部送了一架飞天式的箜篌到凤仪殿,皇后这会儿正在学呢。”高见笑道。
“殿里还不够凉快,多加些冰。”元胤心里焦躁,努力压制心头的邪火,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凤仪殿中,顾清涵正与新来的女乐师学箜篌,这架箜篌是邺国送来的珍品,琴架上雕刻了彩带翩飞的飞天,声音轻灵悦耳,配着邺国的小调,十分动听。
顾清涵听着声音有些迷醉,女乐师一曲弹奏完毕,顾清涵回神问道:“大家弹的什么曲子,这么好听?”
“回皇后,这是邺国的民间歌谣《采桑曲》。”女乐师不动声色的打量顾清涵,的确长得像宴长宁。
“邺国是个好地方,时常听宫人们说起邺国的风土人情,令人好生向往。”顾清涵神往道。
女乐师邀请道:“如若有机会,娘娘可去邺国游历一番。”
“我倒是想去,只怕没有机会。乐师千里迢迢来到秦国,不妨多住些时日,我很喜欢乐师呢。”顾清涵说。
女乐师跪坐着又拜了一次,说道:“只要娘娘喜欢,民女愿为娘娘效劳。”
顾清涵跟着女乐师学了一阵,能弹简单的小调,一个时辰后宫嬷嬷来请她回内殿。“我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琉光,你送乐师出宫。”顾清涵起身,携着女乐师的手送她到大殿门口。
女乐师坐上马车回到附近的驿馆,等候多时的宴如英上前问道:“书言,如何?”
“长公主,奴婢见过了,秦国皇后的确长得像长宁公主。无论神态还是行为举止,和长宁公主相差无几。不过秦国皇后十分天真,奴婢试探过,她毫无反应,可见并不是长宁公主。”程书言回道。
宴如英一阵失望,说:“明日我随你去行宫。”
程书言为难道:“昨日行宫出现刺客,进出盘查严了许多,奴婢进宫之前被盘问搜身了一个时辰,担心公主进不去。”她是受秦国国教坊邀请来传授技艺的箜篌乐师,宴如英并未收到邀请,进行宫势必要难一些。
“无事,本公主总要试一试。”见不到人她不甘心,都说宴长宁死在了楚国,但她心存怀疑,总觉得宴长宁还活着。
夜空繁星点点,庭中流萤飞舞,夜半无人,正是帐中人低语之时。
宴如英拨弄手中的琵琶,弹出时而婉转时而铿锵的调子。邺国的贵女们总有一处拿得出手的技艺,她们并不歧视歌舞声乐,将其视为下贱伎子之物不能触碰。被宴如英称为书言之人是邺国的箜篌大家,曾一曲箜篌动帝京,被选为宫廷乐手,宴长宁曾跟她学过箜篌,是长公主府的常客。
宴如英化名傅楹袖,扮作琵琶乐手跟随程书言一同去行宫,因有皇后关照,守宫的兵将和气了许多,礼部司教坊的人领人到暗房盘问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放行,命人领她们二人去凤仪殿。
顾清涵坐在校场边的藤椅上,身子靠着柱子,看着校场上的人,他的精神怎么那么好呢?折腾到后半夜也不消停,她累得要死,他却生龙活虎的,这会儿一杆长·枪使得虎虎生威。元胤汗如雨下,将手中的长·枪插回兵器架上,拿过高见递来的帕子擦脸上的汗。
“皇上,邺国的宴如英长公主来了,怕是来见皇后的。”
“和那名箜篌大师一起来的?”元胤问道,目光落到顾清涵身上,她已靠着栏杆睡着了。
“是,和程大师一起来的,程大师是司教坊请来传授箜篌技艺的,长公主也弹得一手好琵琶。”高见说道。
“长公主和程大师到了之后,请她们到凤仪殿偏殿喝茶,皇后累了。”元胤将帕子还到高见手上,抱顾清涵回凤仪殿休息。
巳时三刻顾清涵才起,琉光和琉璃拉开竹帘她才看到外头强烈的日光,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我怎么又睡了这么久?”
宫嬷嬷扶她起床,说:“皇上说了,娘娘日后可晚些起,休息好了最要紧。”顾清涵面上一红,喝了琉璃送来的羊乳。
七月天气极热,顾清涵挑了一件浅碧色的宫装穿上,醒神后才到书房看书。凤仪殿后是波光粼粼的凤凰池,清风拂面,她想起昨日的箜篌,问琉光说:“程大师可来了?”
“来了,已在偏殿等着了。娘娘要传吗?”琉光问道。
顾清涵欣喜道:“传!”
见到顾清涵时,宴如英愣了愣,长得太像了。程书言先拜道:“民女程书言拜见皇后娘娘。”宴如英反应过来,也跟着叩拜。
“快快请起,让二位久等了。”顾清涵扶起程书言和宴如英说,见到宴如英,顾清涵笑问程书言说:“这位是?”
“这位是傅楹袖,弹得一手好琵琶,还有一身好武艺,生性洒脱不羁,喜欢游山玩水,已走遍邺国多数名胜山川,见多识广,是真正的逍遥之人。皇后喜欢听故事,所以民女就带她到行宫来了,还请娘娘不要介意。”程书言笑着引荐道。
“原来是傅大师,我一见傅大师就觉亲切。”顾清涵握着宴如英的手笑说道。
宴如英又行了一礼,说:“皇后娘娘万福。”
落座之后,程书言弹了一曲《清风》,顾清涵跟着弹了一阵。午时顾清涵留二人在凤仪殿用膳,吩咐厨房准备了秦邺两国的美食。
顾清涵面前皆是清淡养生的吃食,宴如英看得仔细。“傅大师怎么不吃了?饭菜不合胃口吗?”顾清涵放下手中的汤碗问道。
宴如英忙道:“没有,东西很可口,只是瞧着皇后的吃食太过清淡,娘娘还年轻,这么早就开始养生了?”
“我从小身子弱,吃的东西一直很清淡。进宫之后御医瞧过后也说该多用清淡的吃食,早些养着总不是坏事,现在吃的东西都是身边的宫女琉萤做的,我很喜欢。这道虫草乌鸡汤鲜味美,傅大师尝尝看。”顾清涵盛了一碗,让琉光送到宴如英的桌上。
宴如英谢了恩,目光落到琉光身上。琉光礼仪周全,送上瓷勺说:“傅大师请用。”
午膳后顾清涵留二人说话,宴如英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无意间提到过去的事,天南地北,山岭沙漠,草原戈壁和邺国的风土人情,顾清涵听了心驰神往:“我在乡下住的日子久,所见所闻皆是院墙内的一方天地,傅大师果真肆意潇洒,令人好生羡慕。”
三人说了会儿话,宫嬷嬷提醒宴如英和程书言该出宫了。顾清涵不舍,也只得将二人送到凤仪殿门口。琉光送程宴二人出宫,宴如英回头问道:“我记得你,你叫琉光,长宁在黑水时你在她身边伺候。”
“长公主好记性,奴婢琉光,在黑水时伺候过长宁公主,长宁公主之事令人痛心,奴婢也觉十分可惜。后来顾皇后进宫,霍夫人便让奴婢四人伺候新皇后了。”琉光解释说道。
“她们长得真像啊!”宴如英叹道。顾皇后明艳动人,看得出元胤极其宠她,先前的传言令人颇为不解。如果宴长宁还在,现在又是什么光景?
琉光不接话,只领着二人出宫。高见在半途中将人截住,说:“皇上请长公主到清凉殿说话。”
宴如英点头客气道:“高大人带路吧。”
清凉殿流水潺潺,还未进殿已感受到丝丝凉意,宴如英行礼拜道:“皇帝陛下。”
“长公主不必客气,请坐吧。”元胤示意说。
宴如英谢了恩,跪坐在下首的位置,说:“我来雒阳的目的,皇上已经清楚了吧。”
“是,朕很清楚。”
“人我已经见到了,如果不是听说了皇后的经历,我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像的人呢?”宴如英无奈的苦笑,她心中怀疑,但找不到证据。
“长宁的事,是我的错。”元胤黯然道。
“所以陛下找了一个神似她的人进宫?”宴如英心中有气,但想到她没资格干预元胤的所作所为,只得说道:“是长宁没福气。”
“长宁的仇我会报。”
“皇上身边已有如花美眷,不用再对长宁念念不忘了,她的死与皇上干系不大,皇上不必自责。”宴如英说。宴长宁死于邺楚两国的恩怨仇杀,莫擎天将其挫骨扬灰,除了报仇之外还有泄私愤之故,元胤没有必要将责任往身上揽。
78。死里逃生()
“不说这些了,长公主既然到了雒阳,就多住几日吧。”元胤说。
“不了,我得回九龙城,多谢皇帝陛下的好意,告辞。”宴如英起身告辞,不愿再多说其他,这次是高见送她。
凤仪殿内满室清凉,池边柳树上的知了已被粘尽,四处静悄悄的。小白听到元胤的脚步声后,抖了抖微胖的身子跑出来在元胤身上亲昵的蹭了一番。元胤摸了摸它的头,迈步进入殿内。
顾清涵正在午睡,小宫女安静的跪坐在窗边打扇。元胤让人退下,坐在床边看她。顾清涵一炷香之后才醒,见到元胤坐在床头神色悲悯的看着她,不由奇怪道:“皇上这么早就来了?”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元胤将人揽入怀中说,顾清涵心中奇怪,只有任他搂着。她从没见过元胤有过这样的神色,兴许是想起某个人了吧。
“今天高兴吗?”元胤低头看她。
顾清涵笑答道:“高兴,程大家技艺高超,弹奏的曲子犹如天籁。另一位傅大师看着英姿飒爽,瞧不出是个琵琶大家,不过她为人风趣健谈,说了许多游历山水名胜时的所见所闻,这般肆意潇洒着实让人羡慕。”
“你想过傅大师那样的日子吗?”元胤认真问道,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变化。
顾清涵心中紧张,担心又说错话惹元胤不高兴,想了一阵才说:“听傅大师说的时候很想,不过现在细想一番后,臣妾觉得还是算了,身如飘萍的日子不适合妾身,皇上在哪里妾身就在哪里。”
元胤听了顾清涵的话后嘴角微扬,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她曾是一碰就炸毛的野猫,何时这般小心翼翼过?
顾清涵靠着元胤的胸膛,这会儿不知他是何情绪,犹豫着问道:“皇上,妾身学两首曲子,弹给您听听看?”
“好啊。”
“让妾身梳洗换一身衣裳如何?”
元胤依言松了手,顾清涵下床后穿上木屐,让琉光琉珠进来帮她梳妆。元胤看着顾清涵忙碌,人也跟着鲜活起来。
顾清涵只学了两日,纵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只能弹简单的曲子。元胤坐在旁边听着,手指轻扣桌案打节拍。
“弹得还好,不过还要勤加练习。”元胤听后品评说。
顾清涵挪到元胤身边坐下,抱着他的右臂邀功似的问道:“皇上喜欢吗?”
“很喜欢。”元胤理好她鬓边飘落的碎发,“让程大家留下教你吧。”
行宫的日子如流水淌过,七月下旬的天已经凉了下来,凤凰池里的荷叶开始枯萎,不过柳树上的鸣蝉还在嘶嚎着,顾清涵躺在榻上揉着肚子叹气,没怀上。元胤亲自盛了一碗五红汤给她,说:“这次不成我们继续努力就是。”
“可努力了看不到结果也很伤人。”顾清涵喝着甜腻的糖水说。
元胤低声对顾清涵耳语说:“说明你还不够努力啊!”
顾清涵听了,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躺下后侧过身去不理元胤。元胤轻笑一声,说:“你好好休息,我去清凉殿了。”
日头偏西,高见匆忙赶来禀告说:“皇上,霍夫人受伤了!”
元胤眼中浮现狠厉之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赫连太后。皇上,您此刻千万不能回宫,赫连太后此番来势汹汹,已在宫里布好陷阱等着您!”高见劝道。他也以为赫连太后被请出宫颐养天年,已不成气候,哪知她竟能在严密的监视下死灰复燃。
“现在不回宫,以后回去会更难。”元胤说。他让黑风和高见说了宫中的形势,细细听完后沉思片刻,召集影卫议事。
顾清涵在凤仪殿中等了一个时辰,元胤还未出现,饭菜已经冷了。琉光得了消息后来禀道:“娘娘不用等皇上了,宫里出了点儿事,皇上已经回宫了。行宫清凉,皇上说让娘娘多住些几日,等他忙完了就来接您。”
“很急吗?”顾清涵问道。
琉璃劝说道:“娘娘,皇上会处理好的,您在行宫安心等皇上来接您即可。”
顾清涵冷静下来,如果不是急事元胤不会一声不吭就回宫,她什么都不知道,贸然行事只会添乱,元胤让她等,她就安心在行宫等。歇下后,顾清涵心里装着事睡不着,进宫四个多月,她始终徘徊在宫廷边缘,摸不透宫里的任何事,像个瞎子一样。
她身边的四个婢女熟悉宫里的一切,与元胤靠得更近一些,好像在宫里待了很长时间。她们更是时时刻刻都将她的一举一动向元胤、宫嬷嬷和霍夫人禀告,如此一来她身边没有任何属于她的心腹。
而这一切像元胤故意安排的一样,那她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上?有宠无权的皇后?富安侯有名无实,顾金平是生意人,不能依靠。现在想来,顾清涵才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唯一的倚靠只有元胤的宠爱,但这份宠爱并不牢靠。她若有任何其他心思,元胤立刻就能知道。顾清涵越想越觉苦恼,在她失宠之前,一定要抱紧了元胤这棵大树,尽快生下一儿半女。
第二日,行宫附近避暑的大臣及家眷开始陆续回京。这时的天气已凉了下来,凤凰池中的荷叶开始老去,顾清涵撑了小船到池中摘莲子,她捧了一捧青莲蓬和一篮子老莲子回来,上岸后交给小宫女,问宫嬷嬷说:“宫里来消息了吗?”
“还没呢。天气还有些热,娘娘多住几日也无妨。”宫嬷嬷帮她脱了罩在身上纱衣和斗笠。
顾清涵换了木屐问道:“这次的事难不倒皇上,是不是?”
“宫里已经没事了,娘娘不用担心,是皇上吩咐让您再住几日的。”宫嬷嬷说道。
“那好吧。”顾清涵的话语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担心。她明白,无论她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即使心中有疑虑,面上仍得相信。
下午下雨了,顾清涵跪坐在窗前,听着雨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
“娘娘弹错了。”程书言停下纠错说。
顾清涵也停止拨弄琴弦,带着歉意的笑道:“是我想岔了。”
“练琴最忌三心二意精神不集中,娘娘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想皇上?”程书言笑问道。
“让程大家见笑了,我只是心里有些慌乱罢了。”顾清涵黯然说道。
“练琴天赋固然重要,不过努力更加重要,娘娘想练好箜篌就得勤加练习,不能一蹴而就,做任何事也是如此。”程书言说道。顾皇后娇弱貌美,任何男人都不会忍心看她伤心落泪,现在让她一个人在行宫,雒阳怕是出了大事。
“大家说得极是。”她不能心急,只能慢慢来。
“民女今天来是向皇后辞行的,两个月的时间已到,民女该回邺国了。”程书言叩拜说道。
顾清涵惊道:“这么快?”
“民女应邀来秦国传授箜篌技艺,明日便是归期,能认识娘娘是民女的荣幸。”程书言说。
气氛瞬间多了离愁别绪,顾清涵遗憾道:“程大家的琴艺令人叹服,可惜我只学了皮毛,不能再向大家请教了。”
“民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