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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莲华皱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苏云染。”
苏云染扬了扬唇，“也许是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其实多么渺小了吧，我不想你们，生杀予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一国的命脉，我们连自己的命都做不了主，更何谈其他？”
“……”
苏云染回神，“我好像说多了，没事，你要怎么安排就去安排吧，我只是先来通知你一声，早作准备。”
“你是在恨自己无能，让东辰锦替你去死，对不对？”
苏云染离去的脚步一顿。
眼底一片暗色彻底席卷了整双眼睛。
“我不知道。”
就在南宫莲华懊悔自己口快，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惹她不快的时候，苏云染忽然回应了一句。
南宫莲华一愣，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他丧命，还是，即便没有我，也无法扭转他的命运……”
南宫莲华张了张嘴，“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生命有很多可能，但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说的对。”苏云染叹息似的一声。
她无法改变已成定局的过去，唯有抓住当下和拼搏未来！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苏……”
吱哑
南宫莲华还想再说什么，苏云染已经出去并关上了门。
他若有所失地遗憾着摇头。
“有时候，也不是一条路通到底，明明另一条路更为平坦，可惜你全然看不见……”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韶华宫还亮着灯，春兰又一次进来查看，看见苏凝霜还坐在那儿，撑着头。
想来也是乏了，她却不去歇息。
今天小喜子突然来拜见她，她原本就就觉得这事有蹊跷。
果然，那小混账有求于她。
呵呵！
说白了，是想先站队呢。
宫中有子嗣的妃子只有她一个，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要见风使舵，往她这里靠。
况且小喜子能混到现在这个位子，说明他是个极有先见之明的人。
这是好事，有个东辰夜身边的人是自己人的话，她做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可……
小喜子的倒戈，未免有些突然，毕竟在这之前，他可是从未对自己表明过任何一点投靠的意思。
另外一件事。
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没有抓到。
她不能安心呐！
“娘娘？”春兰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时辰不早了，要不您先去歇着吧？这儿有春兰盯着呢。”
“吊了一天了，没什么动静？”
苏凝霜睁开眼，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600。奸细（）
第600章
春兰摇头，“没有，都派人看死了的，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让娘娘知道！”
“看来是本宫高估她了，或许她早就怕得躲到帝京外面去了。”
“也或许，是那几个下人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呢？”春兰试探着问。
“不可能！”苏凝霜一口否定，睡意也消了，“本宫了解她，只要她是苏云染，她就一定会回来！”
“娘娘，刚到的消息，皇上受伤了。”
苏凝霜表情一变，狐疑道，“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说是被璃月国伏击了，好在皇上安全逃出来了，只是点小伤，娘娘不必担心。”
“是吗？”苏凝霜眼底一道惋惜划过，“对了，皇上不是传旨回来，要人再要押送粮草过去吗？”
“是，此事已经交给刘大人去办了。”
苏凝霜起身，朝着内室走去，“明天一早替本宫宣刘大人进宫吧，就说本宫有事要和他商量，春兰，进来伺候本宫就寝。”
“是。”
春兰垂首，恭敬地跟了进去。
苏凝霜莞尔，她的心中已经渐渐有一套她的计划在成形了。
……
王阿婆一家三口和他们一起共进了晚餐，阿婆对他们镖局镖师的做饭手艺赞不绝口，直嚷着要她儿媳妇拜师。
晚饭的气氛和乐融融，王阿婆完全是把他们当成是自己家人了。
还留他们多住两天。
南宫莲华自然是一口回绝。
还未出现的大牛是个巨大的威胁，若不是怕他们起疑，他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离开这里了。
王阿婆深表遗憾，杨小玉逗弄着阿婆的孙子，俨然已经和小家伙成为了朋友。
阿婆心中不舍，还叨念了几句村长的坏话。
于是苏云染就顺势，假装随口聊聊地样子，转着弯向婆婆打听关于大牛的事情。
好在大牛和王阿婆的事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苏云染只消稍稍提及一点王阿婆的儿子，阿婆就顺带着把大牛的事情提起来了。
身高，个头，外貌特征等等。
南宫莲华状似不经意地样子好像并未在听，实际上已经把几个要点全都记在心里了。
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吃完一顿，表面的和乐和内心的算计完全呈现两个相反的面貌。
虽然他们心中并不想对王阿婆他们这样，但是从王阿婆之前的言行举止来看，阿婆对璃月国人也是深恶痛绝的。
一旦她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势必和现在呈现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态度。
叩叩叩。
突然三声敲门声传来，热闹瞬间被打破，人群安静下来。
苏云染离门最近，站起来身来，“婆婆，我去看门。”
王阿婆冷哼一声，“不用！我去，这个时候，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听王阿婆的口气好像颇为不高兴。
阿婆利索地从最里面绕出来，跑出去拉开门，叉腰站在门口，“这么晚了，你到我家做什么？家里没饭吃还是怎么的？”
阿婆年轻的时候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一开口就把人往死路上逼了，一点面子也不留。
听阿婆这不善的口气，再隔着门缝看来人……
那不是村长吗？
苏云染还未来得及和南宫莲华交换眼神，村长就闯了进来。
“老不死！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我家！”
王阿婆显然对村长的不请自入很不满意。
村长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朝里屋走来。
虽然拄着拐杖，但是村长走得真的很快，连腿脚没什么问题的王阿婆都差点赶不上他。
“你！”村长一踏进屋子，就气势汹汹地抬起拐杖一指
正对着的，是南宫莲华。
“我？”南宫莲华拉开椅子，淡定从容地站起身来，走到村长面前，微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村长锋利的眼光如同一把刀，好像恨不得把南宫莲华劈成两半，挖出他的心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王阿婆终于及时赶到，挡在南宫莲华和村长之间，“死老头！你到底要来捣几次乱啊？刚才你闹得还不够吗？他们都是我老太婆的客人！你少在这里闹事！”
村长瞪了王阿婆一眼，“妇人之仁！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女人，才会坏了大事的！”
边说还边敲拐杖，咚咚的拐杖声配上村长怒气冲冲的声音，着实有些吓人。
“你！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村长锐利的目光再度转向南宫莲华，微微眯起，打量地目光，从上向下，恨不得从里到外地把他看透。
南宫莲华屏息凝神，“是吗？老人家莫非在哪里见过我？”
杨小玉握着苏云染的手握得死紧！
一手的冷汗！
“不！我不是见过你！”村长突然就激动起来，从这群人来到村子里开始，他就开始惴惴不安，尤其是再见到那个领头的人以后。
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安心，明明都已经歇下了，他又爬起来，决定到王阿婆家走一趟！
如今面对面，他忽然一下子如梦初醒！
“我是见过和你相像的人！那个人是……”
“够了！”王阿婆大喊一声，“你无理取闹够了没有？你自己也说只是像了，那就不是啊！”
“那个人是璃月国的皇帝！”
所有人呼吸停滞，黑衣人们的手纷纷握上了武器。
王阿婆一愣，也被吓傻了。
就听村长继续说，“我当年从军的时候，打过几次璃月国皇帝御驾亲征的仗！他长得真的有几分像璃月国的皇帝！”
村长越说也入神！越说越激动！
转身就往门外走，“不行！我要去叫人！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一定是璃月国的奸细！一定是的！”
南宫莲华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黑衣人们脚下一动
“站住！”
王阿婆突然大笑出声。
所有人都愣了。
连村长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你笑什么？”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你当兵，那都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见到的璃月国皇帝早死了，这事儿我儿子都告诉我了，怎么？你不知道？”
给读者的话：
今天提早更！
601。被包围了！（）
第601章
王阿婆笑弯了腰，难得有她这道这个糟老头不知道的事情，她总算可以得意一回了。
指指南宫莲华，道，“都说你腿不好，我看你眼神也不好，那皇帝就算没死，也人过中年了，你看看这小伙子，正年轻着啊！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怎么算都不可能是他！肯定是你弄错了！成天疑神疑鬼的！你要走赶快走！走走走！”
王阿婆赶人似的，巴不得他快点走。
村长反倒不走了，拐杖一顿，转过身来，“他们肯定跟璃月国有关系！世上没有长得这么像的人！王阿婆你再这么糊涂下去，是要害死你自己的！我早就说了！不听……哎！哎！”
“出去吧你！”王阿婆直接把村长推出门外，“你的那套大道理我老婆子不懂，老婆子只知道他们救了我大孙子的命！他们如果是敌国奸细，我老婆子第一个宰了他们！”
杨小玉剧烈地抖了一下！
被苏云染按住，“静观其变，别紧张！”
“你等着！我会一刻不停地死死盯着他们的！你等着！”
临出门前，村长还是大声叫嚷着，一双眼睛恨毒地瞪着南宫莲华。
王阿婆把门一关，拍拍屁股走人。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苏云染和南宫莲华对视一眼，都在暗暗庆幸，幸好刚才黑衣人没冲出去。
否则现在只能撕破脸皮，一点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阿婆拍拍手，“好了，我们大家继续吃！别理那老头子！老了老了，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黑衣人全都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在他们看来，现在根本就还没有脱离危险！
苏云染同样能够感觉的到，村长还在外面，并未离去。
王阿婆奇怪，“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是有点意外。”南宫莲华回头一瞥，黑衣人立刻一溜排地坐下，埋头吃饭。
他们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假装已经放松，做出最自然的表现，来瞒天过海。
王阿婆不禁感叹，“你们镖局的规矩太好了！就该这样呢！这样好不好？等我儿子退伍回来以后，我就让他去雁北关找你们四海镖局！你们给我儿子份差事混口饭吃就行！”
“等您儿子退伍，应该是战争已经结束的时候了，我期盼着那天的到来！”
南宫莲华目光熠熠！
王阿婆也笑，“我也等着那天的到来！”
她不知道，南宫莲华所说的意思根本和她所期盼的南辕北辙。
“好了好了！大家继续坐下吃饭！”
王阿婆把南宫莲华按下去坐好，把苏云染和杨小玉也按下去坐好。
“婆婆，如果我们真的和璃月国有关系，您预备把我们怎么……噢！”
“小玉你怎么了？”苏云染关切的询问她。
杨小玉抱着脚金鸡独立，笑得龇牙咧嘴，“没什么！刚才踢到桌子腿了！”
心中却在说，明明是你踩我的，还问我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菜我呢？
苏云染给了她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便不在说话。
王阿婆连忙过来关心杨小玉，“你这姑娘，看着挺稳重的，怎么毛手毛脚的？没事吧？”
“呵呵！婆婆我没事！”
王阿婆看着他们，感动地说，“你看看你们，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敌国奸细，你们还帮我大孙子捡回一条命来呢！你们还帮我老太婆做饭，收拾院子，喂鸡喂羊，哪有这么好心善良的奸细啊？”
“阿婆您严重了，我们借住在您这里，已经是很麻烦您的事情了，做点事情是应该的。”南宫莲华扶着王阿婆入座。
阿婆非常满意，“我是没生个女儿！不然肯定让她嫁给你！小伙子心好！又懂事！”
南宫莲华一窘，苏云染和杨小玉两人对看一眼，偷笑。
原来他们还应该庆幸王阿婆没有女儿。
不然明天一早他们还真走不了。
一直默默低头扒饭的蓝琳筷子一顿，沉默了半晌，然后把头低得更深。
王阿婆并未察觉几人之间怪异的气氛，招呼道，“吃饭吃饭！赶紧吃，吃完了就早点歇着吧！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了，肯定很辛苦的！”
“谢谢婆婆。”
晚饭散了后，大家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南宫莲华把几个黑衣人招到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什么。
苏云染也不去在意，不外乎是她刚才说的那件事，提醒黑衣人提高警觉。
很快小院陷入一片夜晚的宁静之中。
唯有照着小山村的月光和白茫茫的积雪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照亮。
苏云染翻了个身。
睡不着。
明明身体已经感觉十分疲累了，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知道有危险，并且在这个危险还未接触之前，她就是会强迫自己时时刻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杨小玉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你还不睡啊？”
“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苏云染抱歉。
“没有……”杨小玉指指自己的屁股，“我的平沙落雁存在感很强烈啊，虽然我其实好想谁睡，可是睡着睡着就翻过来了，如果要一直趴着睡的话，臣妾做不到哇~”
杨小玉说得动情，就差没声泪俱下。
苏云染仍不住喷笑了出来。
“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爱心啊？”
“暂时没有。”
杨小玉翻了个白眼，“对了，你今天瞒着我偷偷摸摸跟南宫莲华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既然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这个时候卧谈会聊八卦最好了！
“你不睡不是因为屁股痛吧？其实是想找我套取秘密吧？”
“嘿嘿！一小部分原因啦！快点快点！看在我坚持到现在的份儿上！快点告诉我啦！”
“你确定你想知道？我保证你知道了以后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苏云染一再要挟。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好吧，”苏云染翻身坐起，杨小玉连忙跟着坐起来跟她对面而坐。
“我们留在这里，其实已经很冒险了，这里人大部分是初芸国当过兵的，但是好在，南宫莲华继位并不久，所以他们并不认得他，但是，我出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