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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我的好六哥!文曦只接受企业赞助,我这不是没法了才找你的吗?”章沛林皱了皱眉,求道:“赞助的钱我出,只是借你公司的名义。”
“不行!”他冷冷的拒绝道。心底,却酸涩难过,沛林为了她,竟然… …这沛林该是多喜欢她?她在他面前,也会酒后求欢吗?沛林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应该不会拒绝她的… …想到这里时,他又隐隐的要发狂。
沛林皱了眉,喃喃自语,“不行就算了,我去找莫萧,反正他经营娱乐公司,和画画都属于文化行业… …”边说边挂了电话。
可刚挂了,那康景逸却又立刻给他打过来了,“赞助什么时候要?”
“过两天就要,”沛林呵呵一笑,“晚上我转帐给你。”
“不用了,钱我付,”康景逸说,“你把她帐号给我。”
“好,我马上找她要。”沛林也不客气,谁让六哥是土豪,在兄弟们里最有钱呢?这十万对他来说,甚至不够一顿饭钱,“六哥,谢了。”
沛林找陈曦要帐号,她说:“赞助要签合同,对双方进行约束。这样吧,你明天帮我约个时间,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末了说道:“把他电话给我。”
沛林乖乖的照办了。然后呢,陈曦自然是跟他去参加同学会了。不过,在同学会上,陈曦倒也看出了此许名堂。
章沛林介绍着:“我女朋友朱文曦,”然后还画蛇添足的说了句,“我们明年就结婚了。”
反正她只是陪他打酱油的,所以没反驳,还配合着点头。没多久,陈曦自然就发现了,章沛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同学会中途,竟然追着一个短发女同学出去,又半路将她撂下了。损友,绝对的损友。
陈曦去卫生间时,无意中发现沛林竟然将那个短发女同学堵在阳台的角落里,那意味,忒明显了。
她淡淡一笑,原本,沛林也是心有所属的。想到上次在会所他急匆匆的追出去,该不是也为了这个女同学吧!
我的女人()
等陈曦慢悠悠的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章沛林一个人在阳台抽烟,落漠极了,那短发女同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曦淡淡的扬眉,轻摇头,沛林难道跟她一样,暗恋?
章沛林发现了她,“文曦,过来。”
不疑有他,陈曦走过去,可刚到阳台,他却利落的把烟掐灭,然后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压在他和墙壁之间,低头就猛的要吻她。
陈曦皱眉,头一偏。他的脸就撞上墙壁,吃痛得紧。
“放开。”她没立刻推开他,冷语。
章沛林这一撞,脑子清醒了,低语祈求:“再帮我这一回。”
陈曦不再动,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在阳台外静静伫立的短发女孩,顿时明白这章沛林演的是哪一出,心领神会,立刻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亲热的叫了声:“沛林。”
章沛林又低头向她。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他在吻她;可实际上,只是错位接吻,他把她的身影半掩在黑暗里。
等那短发女孩离开,章沛林才悻悻的放开她。
“你这样子,是真要让她误会了。”陈曦说。
章沛林皱眉,似是无奈的说:“误会又怎么样。反正她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我在乎。”陈曦说:“我可不想被戏弄,做你的挡箭牌,做你们爱情游戏里的调味剂。”
她这样直接,倒让章沛林有点尴尬,“文曦,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明明喜欢的是她,却要和我交往… …章沛林,你把我当什么了?”她伶牙俐齿的问。
“我——”事实如此,章沛林无言以答,只是说:“我和她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
“那你喜欢她吗?”她问。“想跟她在一起吗?”
章沛林肯定的点头。
陈曦却漫不经心的说:“其实,要我假装你女朋友,做你们之间的调味剂也不是不可以。”
沛林眼底发亮,却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你如果要拉赞助,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陈曦皱眉,她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你要什么?”
陈曦微思,咬了下唇,倒也坦白:“我看上你六哥了。”
沛林吃惊,然后恍然大悟,笑着指她:“原来你… …嘿嘿。”之后倒有点皱眉,“文曦,我六哥清心寡欲的,听说这两年身边一直没女人,你要想追到他,很难!”
“追不追得到这是我的事。”陈曦倒是卯足了力气:“只不过,你得从中帮忙… …”借他,来找机会亲近康景逸。
“没问题。”章沛林爽快的答应了,倒真为陈曦捏了把汗,“别怕我没提醒你,我六哥很难追的。”反正,从小到大,喜欢六哥的女人太多,貌似,没人追上他了的。
陈曦不客气的说,“你那女同学,估计也不好追吧… …否则,你也不会借我… …”
章沛林讪讪的说:“彼此彼此。”
“合作愉快!”她伸手。
“愉快!”他握她手,却出其不意的将她拉进怀里,并且紧紧抱着她,低语:“别动,我六哥来了。”
陈曦听罢,心跳异样,他… …真的来了?在他怀里悄悄回头, 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她不客气的推开他,“章沛林!”
沛林倒是笑嘻嘻的,大言不惭的说:“我只是试探你,是不是真喜欢我六哥。”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她默问自己,对康景逸是真喜欢吗?不管怎样,他是她想得到的唯一男人。
“其实… …女追男隔层纱,”沛林说:“找个机会,把他迷晕… …你就得逞了。”
汗!若扑倒真有用,她那晚就得逞了。可她要的,不仅仅是扑倒他… …她要的,更多。
*
陈曦穿着一件浅黄色中袖蝙蝠针织衫,下面一条长裙,长发束成马尾,淡妆素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漂亮,她下楼时,正在跟朱首长聊天的章沛林眼底一抹惊艳。
看着女儿与沛林的背影,谷若秋央央不快的说:“以前盼着她谈恋爱,现在她真有了男朋友,可我还是想着景逸… …”
朱首长沉声,“沛林也不错,品行很好。”
“可我看着他们俩,总觉得… …他们没有当时她和景逸那么深的感情了… … ”谷若秋低叹一声。
“你看小曦,她平时不化妆的,”朱首长这个父亲,观察倒蛮仔细的,“可现在跟沛林出去约会还知道打扮自己,这说明,她也挺在乎沛林的。还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我们和章家,是门当户对,可这种情况下培养出来的感情,哪有发自内心的喜欢那样真挚?”谷若秋黯然道,“这跟我们那时候父母安排的婚姻有什么区别?”
“父母安排的又怎么样了?”朱首长心一沉,脸色微冷,“可这前提,总得要喜欢才会接受。”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谷若秋低语:“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我只想要小曦幸福。”
朱首长看着她,好久才闷声说:“你幸福吗?”
谷若秋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首长气得不轻,那情绪也丝毫不掩饰:“不幸福也晚了,你这辈子,也就得这样跟我过了。”说罢,气冲冲的上了楼。
朱若秋仔细想着他的话… …琢磨半天,也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后来,她去了书房,说:“只要小曦幸福了,我就幸福。”
朱首长正在看文件,听了,气极:“你是先生小曦,还是先嫁给我?主次都没分清楚… …”他气得直呼她的姓名,“谷若秋,你要是觉得痛苦,随时可以走!”他自认,将一颗心都掏给她了,可她竟然还不确定… …
“我丈夫女儿都在这儿,”他的话,让她心痛极了,悻悻的说,“你让我往哪儿走?”
*
“丁汀?”陈曦很意外,竟然会在写字楼的会议室见到丁汀。
丁汀的长发如陈曦般扎在脑后,往常老爱穿休闲装,可现在,却是一身职业装,那模样,标准的职业女性,看见陈曦,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们认识?”章沛林问。
“她以前是我的心理医生。”陈曦看她一身职业装问,“丁汀,你没做医生了吗?”
“我现在是西辰集团的总裁秘书。”丁汀说。
“嗬,你们挺像的。”章沛林看看丁汀,又看陈曦。
丁汀略有些不自然,“是吗?”她最讨厌谁说她长得像陈曦,可她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她,康景逸又怎么会请她做秘书?更让她唾弃自己的是,这两年来,她一直在模仿她。
丁汀翻着文件夹,公式化的拿出两份合同:“这是赞助合同,你们先看一下。”
“我六哥呢?”章沛林问。
“康总不在首都,赞助的事,他委托我全权处理。”之前她听康景逸说要赞助画廊时挺惊讶的,毕竟西辰集团主要是做基金投资的,跟画廊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现在见到陈曦,顿时明白了,这心里,那种尴尬酸涩的味道难受极了。女冬鸟扛。
没见到他,陈曦对合同也没了兴趣,她站起来,淡淡的说:“丁汀,我还有事,这合同,改天再谈。”
丁汀眉微紧,意味很明显:“我的行程很满,下午要出差,你要改天的话,我不一定有时间… …”
“那就算了。”陈曦没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说要赞助,其实只是想找个方式接近他而已,他不出现,这赞助要来有什么用?更何况,这样小额的赞助,画廊也根本不缺。
章沛林追着陈曦出来,还刻意给康景逸打了电话,“六哥,你还真不够意思,随便找个秘书就来打发我?”
*
A市的画展,原本计划是陈曦、温兰去的,可温兰还在家休养,没办法同行。章沛林听说了,自告奋勇的说陪她去,实则是因为短发女孩在那边工作,正好找了借口过去。
偏偏那么巧,他们在飞机商务仓里遇见了康景逸。章沛林嘿嘿一笑,搂了搂陈曦的腰,毫不客气的调侃道:“六哥,你秘书不是说你在A市吗?怎么,回来了又去?什么事这么急?”
康景逸手里正拿着报纸,余光却扫过陈曦腰上的咸猪手,心底隐隐的有一种想要把那手拿开的憋屈感,“是挺急的。”
沛林和陈曦的位置刚好在他后面一排,那沛林也不客气,“六哥,你昨天放了我们鸽子,这说什么也得补回来。”
“赞助费我已经让人汇到画廊的帐上了。”康景逸头都没抬。
陈曦说,语气极淡极淡的:“沛林已经另外帮我找了赞助。你汇过来的钱,我会退回去的。”
康景逸目光一滞,那报纸上写什么,完全没有看进去,稍后淡漠的,口是心非的说,“有这么尽心尽力帮忙的男朋友,朱小姐,你很幸运。”
“那是,我的女人,我当然得罩着。”章沛林大言不惭的说。
陈曦看康景逸,他那冷竣毫不在意的神情让她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六哥,赞助费帮你省了,你好歹也得补偿我们吧,”章沛林笑嘻嘻的说:“我家文曦不习惯住酒店,咱们到A市就住你家,我想六哥你不会介意的哦。”
“我家文曦”这几个字让康景逸心纠结的难受,她… …早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六哥,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章沛林说。
“没问题。”康景逸眉微扬,心却苦涩极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住酒店,那房子就给你们住。”
“你不住家里?”章沛林问。
“我住酒店!”他说。
这… …章沛林本想给陈曦创造机会… …却没想到… …
*
当惠嫂见到陈曦时,惊得手里的果盘当的一声落在地上,脱口而出:“陈老师?”
“惠嫂,她是朱小姐,”康景逸微皱眉说。沛林这小子,下了机场说还有事,让他先带陈曦回家里,他晚上再过来,“你把二楼客房收拾出来给她住。”
惠嫂离开后,陈曦看他,“六哥,谢谢你。”
康景逸眉一皱,将她公事包搁在身上挡住重要部位,语气隐隐有颤抖,冷漠绝情:“我不喜欢陌生人叫我‘六哥’,”他清了清嗓子:“以后,请叫我康先生。”她叫六哥,对他来说,那是一场炼狱般的折磨。
陈曦脸色不大好,却不可置否。
把她送过来,康景逸就走了,而章沛林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了晚上都没出现。陈曦肚子痛,大姨妈来了,她带的卫生棉不多,“惠嫂,这最近的超市在哪儿?”
其实惠嫂一直在悄悄的打量着她,知道她跟陈曦长得像,可想问,却不敢问出口。更何况,她和康景逸之间,感觉好像挺陌生,这让她更坐实了她不是陈曦的想法。
最近的超市,离这儿都有五六公里,陈曦赶过去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她走过一长溜的卫生用品,拿了她平时用的牌子就准备去收银台,可突然,旁边跑过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下子撞上了她。
小男孩脾性怪,撞了人,不仅不道歉,还抬头看着陈曦做了个鬼脸,他鬼脸没做完呢,立刻换了一副厌恶的神情:“你是第三者!我讨厌你!”
小男孩声音挺大的,吸引了旁人,好多目光都齐刷刷的向陈曦看来,被没头没脑的加了恶名,更成了陌生人关注的焦点,陈曦很郁闷,“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小男孩一副厌恶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我小时候,你常给我买奶喝… …”
旁边的人已经窃窃私语了,陈曦无辜的说:“可我不认识你。”
“狡辩!”小男孩哼了声,然后朝不远处叫着:“妈,这个女人又来了… …”许姗推着手推车走过来,显然很吃惊,“陈曦?”
我看上你了()
陈曦讪然,看着母子俩,“我不认识你们。”
许姗打量着她,没错。她就是陈曦,她们上下铺住了四年,又做了好几年同事,她对她再熟悉不过了,“我是许姗,陈曦,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认错人了,”陈曦微皱眉,摇头,“我姓朱,不姓陈。”
旁边的人哗然,原来真的是认错了,大家没趣。都渐渐散开了。
姓朱?陈曦是朱首长的女儿,改了姓,也很正常。许姗看她的样子,发现她神态自然,不像是在说谎,难道… …她失去记忆了?于是试探的说:“陈曦是我的好朋友,跟你长得很像——”
陈曦淡淡的一笑,不再理会,转身去了收银台。莫明的,对这对母子没有好感,特别的那小男孩,那么小的年纪,看她的眼神却带着一种仇视与心机。
看着她的背影。许姗怔怔出神,许诺拉着她的衣服,“妈妈,她明明就是那个第三者… …”
“你认错了。”她一直在想,陈曦怎么会失忆?
“我没认错,她耳垂上有颗小痣… …”许诺说,“小时候她抱我时。我常摸她的耳朵。”
“我说不是就不是,”许姗看着他。或许是曾在单亲家庭长大,儿子比同年龄的孩子早熟得多,“这事,回去别跟奶奶和爸爸说,知道吗?”
“嗯。”许诺说。
许姗这两年,过得很狼狈。
虽然终于如愿以偿的跟任远结婚了,可婚后生活远远没有曾臆想的那样美好。任远只是基础公务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