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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个下雪的午后,他只记得他扶她后,她抱着人哭,后面就不记得了,可她竟记得这样清楚?朱首长的脸色平静,眸底,漫过一丝不经意的笑意,“你不是不吃别人给的糖吗?”团东记弟。
“你不一样。”夜已经深了,她背对着他往床边走,假装要睡觉了,可耳根却隐隐发烫,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会掩饰情绪,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穿了心事。
“有什么不一样?”她是在表白吗?他伸手捞住她的腰,将她揽紧。
此刻,她的背抵着他的胸口,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就是不一样… …”在感情里,她其实是极被动的,就如此,她很紧张,很想表达,但是那些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话音一落,谷若秋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被他翻过来,与他面对面了,那样近的望入他的眼底,她的心,砰砰砰的加速直跳。
“怎么不一样了?”他的嗓音,低哑,他的呼吸,直入她的眉间,他想要知道,她到底… …喜不喜欢他。
她颊上微烫:“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我家门口转悠… …能让那些毛孩子佩服仰视的人,肯定没坏心眼儿… …”
他中意她,可他的性格却注定了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去故意找机会亲近她,“你怎么知道他们佩服我?”
“那个时候,你打篮球时,他们都会在旁边助威,你每进一个球,那些人都会拍手叫着‘二哥’。”在她眼里,当年,他穿着白蓝条纹的海魂衫,特别的精神,每一个扣篮都是那样的潇洒帅气。
朱首长听出了些许意味,唇角微抿,笑意浅浅,猜测道:“你偷看我打球?”
不是知道是被他抱得紧,还是被他猜中了,她的颊更烫,说不出口,却诚实的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偷看?”
他低声问,话里情意倦倦,诱得她心痒痒的,身子软软的,不知该如何倾诉,只好用行动来表示。
她吻了他!
朱首长从来不是个被动的人,妻子都主动了他又怎么会闲着?
自从陈曦癫狂之后,夫妻俩心一直悬在喉咙上,每天都在担心里渡过,夫妻生活也由此搁浅了良久。而今,陈曦的情况越来越好,他们的担心渐渐少了… …在这样绮丽的夜晚,这样身心惬意的时刻,很自然的缠绵。
情生意动之时,趁着她飘飘欲飞时,朱首长拿乔的套出了她的话,她双手颤颤的攀住他的肩,语气急切而颤抖:“你在我心里… …好久了。”
夫妻情意,越来越浓,即使晚到了许多年,那又如何?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婚礼前夕()
时间就在这样温馨的日子里静如流水般悄悄的逝去,一转眼,已是盛夏七月。
陈曦的情况恢复得挺好。见到陌生人时,只会安静沉默一言不发,却已不会像以前一样瑟缩颤抖害怕了。
她仍旧黏康景逸,没他在,她还是会焦促不安 ,会像只蜗牛一样倦缩自己,不与任何人交流。她话仍旧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极少,但却不排斥与熟人偶尔的说两句。
她病了后瘦骨嶙峋,可这半年来,经过康景逸细心的照顾。她身体的状况渐渐好了,脸颊渐渐红润,唇红齿白,黑发齐肩,整个人显得娴静,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一样青春漂亮。
陈曦如此惊人的恢复情况,连山姆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将她的病情作为特殊案例,写进了他即将出版的书里。
这半年,当陈曦渐渐不怕陌生人之后,康景逸就尝试着带她外出。
偶尔会回A市住几天,或者去旅行,他往往会选择自由行,避开旅游高峰期。选择那些冷门景点。或者是空气清新风景怡人的地方,陪着她慢慢走,慢慢看,慢慢行… …
她每次旅游都会带着画板,随意找到一处喜欢的地方就开始画,而他就会坐在她身边,陪她,看她,等她… …她偶尔会突然情绪紧张的到处找寻他,当她一眼就看到他时,就会暖暖的一笑,又拿着笔继续画。
她对他,早已经是依赖;
而他,已经是她生活里根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空气,或者是水一样,赖以生存的一部分。
康景逸放弃事业后,一心陪在她身边。被她黏着,腻着,缠着… …看着她从病后瘦瘦的丑丑的样子渐渐变得越来越漂亮,他会帮她梳头,刷牙,洗脸,穿衣,甚至擦护肤品,这些,她自己都能做,可她就是腻歪他,偏偏要他帮她,他也不含糊,每天做,也不觉得厌倦。
都说夫妻要有各自的生活圈子才会保持长久的新鲜感,才能让感情常鲜,然而,即使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她不似正常人那样,可他仍旧甘之若饴。
王宁声曾悄悄问他:“六哥,你做这些,图个啥?”在他看来,陪在陈曦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身边,肯定是种煎熬。而康景逸还是全职陪,完全没有一点私人空间,那种滋味,他不能想象。若说图的是朱家这个门楣,可依康景逸雄厚的财力,似乎这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罢。
这个问题,康景逸回答不了。只因,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不过,若真要说图什么,那么,他就只是图她这个人,不管她是什么样,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
若说只照顾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星期一个月还好,这样长久的照顾下去,让康母也有微词了,私下说道:“男人怎么能轻易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即使你天天陪她,估计她也不可能痊愈了,不如请两个特护来——”
他只寥寥一句:“妈,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事而放弃她的,于他来说,事业是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可她,却只有一个。或许她不会全愈,但是,有她在身边,他已然足以,即使为了她,放弃了自我。
陈曦的画,画得越来越好了,田教授还让她参加了美院的绘画比赛,她画的一幅人物肖像得了优秀奖,这个奖,于她,于康景逸,于朱首长夫妻来说,都是莫大的惊喜。
后来,康景逸还陪她出席了美院的颁奖仪式,礼堂人特别多,她紧张害怕,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渐渐的,她情绪稳定,上台领奖时,目光始终盯着台下的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领奖后下来,飞奔到他身边,神色才如常。
这一次,如同质的飞跃一样,渐渐的,她能去的场合就多了起来,只是,每次必须紧紧攥住他的手,她才不会感到害怕。
陈曦在一本画报上发现了一幅婚礼的画。画中是一个教堂,牧师站在台上,台下穿着礼服的新郎与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并肩站立。那长长的红地毯两边缀满了奶白色的铃兰,亲友们都在观礼。
这副画,又美,意境又相当的浪漫。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画中新娘的婚纱,然后歪着头问:“我的婚纱是怎样的?”
她癫狂之后,对过往的许多事记忆极模糊,也不大认识人了。当她却清楚的记得,她是他的妻子。
“这是你的婚纱。”他打开邮箱,将Vera Wang当初为她量身订做婚纱效果图给她看。
她的婚纱是一字肩,下摆长长的;婚纱后面镂空了半个背,从效果图上看来,相当的精致漂亮。陈曦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漂亮。”她想了想,“有我穿着它的照片吗?”
康景逸让人把婚纱送了过来,在三面都是镜子的更衣室里,他为她穿上婚纱。她身形高挑,骨架纤细,婚纱与她身材的契合度刚刚好,一字肩,露出了她白皙颀长的脖子和精致漂亮的蝴蝶骨,背后的镂空,让她的背透露隐约的性感,还有那长长的像美人鱼一样的下摆,更将她的身形烘托得相当漂亮,
即使她未施脂粉,穿着婚纱的模样也让康景逸相当惊艳,忍不住,动情的吻了她。
她生病后,他们的夫妻生活寥寥可数,虽然平时黏得紧,但是亲密的举止却并不多。他这一吻,让她害羞,脸上脖子上都像是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陈曦对自己穿婚纱的样子爱不释手,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换下婚纱时,极舍不得。
后来,她经常翻看那份婚礼的画,偶尔还会问他:“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无言以答,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给她一个婚礼。碍于她的身体情况,他决定放弃康母提议的大肆举办,他只想给她一个简单浪漫的,能让她觉得美好幸福的婚礼就好了。
婚礼的事,也得到了朱首长夫妻的首肯,自然就开始提上日程。
日期,就订在旧历的七夕,也就是公历的8月26日,距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过,因为一切从简,所以时间是足够的。
婚礼的喜糖请柬这些康母早已经准备好了。
婚礼在教堂举行,之后在酒店宴客。
邀请的客人,是康、朱两家的至亲,算下来,只有三桌,还好,人不多,不至于让陈曦会害怕拘束。团协估才。
在这半年里,康父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出了院,不过他没回家,而是又住进了疗养院。康景逸打算,在婚礼前夕,将陈曦带去见见他。
康母将儿子要举行婚礼的事告诉康父,康父一脸冷漠。曾经,在康景逸与陈曦结婚登记时,康母把儿媳妇的家世身份告诉过他,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提过关于陈曦的任何事。
朱家这边,谷若秋将陈曦婚礼的事通知了她的三个哥哥,还有远在巴黎的朱厅长,顺带的,也请朱厅长邀请朱润惠回国观礼。
一切,都在有条不率里进行着。
*
巴黎。
纤羽已经戒毒,可整个人就像褪了一层皮一样,又黄又瘦,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青春艳丽,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失意的女人一样,颓废又邋遢。
听闻她出狱,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又找上门来。她曾坠落过,根本经不住诱惑,又跟那群人混在一起,朱厅长极为不悦,可他在巴黎人生地不熟的,和那些人就像鸡对鸭讲一样语言不通,不仅无法沟通,更无法阻止纤羽外出。
为了让纤羽跟巴黎这些狐朋狗友断绝往来,朱厅长决定带她回国。刚好,又遇上谷若秋打电话来,说陈曦要举行婚后事。
当时,纤羽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她戒毒之后,也常常会犯瘾,这时候,只能用抽烟来解解馋。她听说康景逸要和陈曦举行婚礼时,空洞的大脑顿时开了窍,冷笑着。
新郎是谁?()
“爸,你不是说陈曦疯了吗?景逸怎么还愿意娶她?”纤羽散乱着头发,光着脚。焦燥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抽烟,那烟灰随意弹去,弄得地毯上都是,此刻,她的样子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青春洋溢,多了一份沧桑与低俗。
“这谁知道?”朱厅长来巴黎半年多了,被纤羽戒毒的事情磨得脾气都好了许多。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语言又不通,他早就想着回国去了,只是碍于女儿不愿意,可女儿这样子。他又不能丢下她不管。
“哼,”纤羽轻蔑的冷笑,“看来,他康景逸也脱不了俗,还敢理直气壮的说不是为了朱家的权势?”
纤羽越想越气不过,越说越跳脚,语气尖锐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我才是朱家唯一的女儿,她凭空怎么就成了二叔的女儿?康家想要攀附,应该跟我结婚才是… …”
这时,朱润惠回来了,她在玄关换了鞋,刚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听了纤羽的话。手微微一滞。
“你胡说些什么?”朱首长皱了眉。“她的确是你二叔的女儿,是你的姐姐。”
“她算哪门子的姐姐?哪有姐姐会抢妹妹的未婚夫?”纤羽精神状况不大好,一激动,思绪就开始错乱了,“不行… …”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朱首长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帮女儿与康景逸订了婚,结果… …。后来,他还费尽心思给康景逸颜色…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倒伤了他和朱首长兄弟间的情谊。
“爸,你去跟康伯伯康伯母说说,让景逸别娶她… …”纤羽越说越乱,手里的烟蒂烧伤了手指,她疼得扔了。那烟蒂落在羊毛地毯上。火星子在地毯上烙了一个洞,那细小的青烟冒起也浑然不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羊毛易燃,很快,便有明火了… …朱润惠反应极快,立刻拧开水壶,将水浇在地毯上,火灭了。可那水滚烫,灭火的时候,也烫伤了纤羽的脚。
“你干什么?”纤羽尖叫,对着朱润惠暴怒起来。
朱润惠脸色未变,冷冷的说:“润江,尽快把她带走!”她对所有事情都看得极淡,平时对纤羽也视若无物,可现在,却突然心乱了,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在巴黎,平静的过了那么多年,可弟弟父女的出现,打扰了她原本孤癖的生活,让她不得不回忆过去… …而现在,有些事,也不得不面对。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儿?”朱纤羽气得跳脚,怒道:“我早就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冷血动物!老处女!”她除了能住在这儿,没从朱润惠身上捞到任何好处,自然对她也颇有微词,一时间,口无遮拦,胡说起来。
啪!
纤羽挨了重重一耳光,那原本没有颜色黄黄的脸上瞬间起了几根手指印,她被打懵了,一时间,没回过神。
“没家教的东西!”朱润惠脸色仍旧岑冷,“想我朱家功勋赫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知羞耻不自爱的女儿?”离国三十年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朱家显赫的门楣上。虽然她让自己与之隔离,但却绝对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与教养。所以,纤羽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极为碍眼。
朱厅长怔住,训斥纤羽:“给姑妈道歉!”
纤羽撒泼,哪儿肯认错,哭了。
朱厅长束手无策。
朱润惠冷冷的看着他们父女,转身回了房。
“爸,订机票,我们马上离开这儿!”纤羽哭够了,对所有的人与事都充满愤怒,而现在,能让她重燃斗志的就是回国。
*
傍晚,朱润惠在阳台的小花园浇花,这些花花草草,曾帮她打发了太多无聊的光阴。而此刻,她提着洒水壶,站在那儿出神。
“姐!”朱厅长走过来。
朱润惠回过神来,神情又淡漠疏离,她低头,继续浇花。
“我订了机票,后天和纤羽回国。”女儿的不懂事,也让他颇觉得没面子,可没办法,毕竟是他的女儿,打骂都可以,但却不能不管。
朱润惠没着声。团协边扛。
“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曾经的朱厅长在外飞扬跋扈,可现在的他,早已经敛去暴燥,被磨得脾气全无。
她还是没说话。
“爸妈走的时候,都一直地叨念着你,没能见你最后一面,都挺遗憾的… …你若有时间了,回国去看看他们。”起初到巴黎时,他一直不习惯这样的她,毕竟在他记忆里的姐姐一直是热情温暖的。
她提着洒水壶的手微微颤抖,她孑然一生,那些亲情早已经抛去,现在被提及,都没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朱厅长搓着双手,犹豫之后说:“二哥的女儿结婚,二嫂想请你回国观礼。”他明知道她是不会回去,不过,仍旧提了提。毕竟,是亲姐弟,血浓于水,再怎么,都有亲情血脉在。而她孤身一人在别国他乡,又过着这样自闭的生活,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朱润惠眉微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