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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艺的人很投入的唱着,他唱得不大好,周围只有寥寥几个人围观,他面前放着的吉他盒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零钞。
围观的那些人似乎对这首歌根本不感冒,听了几句,大多离开了。那艺人唱完之后,围观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康景逸一个人了。
艺人有些失意,觉得是歌没选好,于是拨动吉他,换了一首欢快的曲调,他刚准备开唱时,康景逸把几张钱放进他的吉他盒里。
“谢谢!”艺人穷困潦倒,在街头卖艺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豪爽的客人,不免激动起来,那弦拨得更欢快了。
“唱刚才那首歌!”康景逸嗓音低沉,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艺人回过神来,立刻换回了之前的曲调,又继续唱着那首《Tonight I celebrate my love》,神情依旧很投入,可咬字依旧不标准… …
一曲毕,康景逸将厚厚一沓钱给他,“今晚我买断,继续唱这首!”
能听到这首歌的途径有很多,听碟,或者是从手机音乐播放器里,可今晚他偏偏就像着了魔一样,想在这广场上听,虽然艺人唱得并不好,可站在街边听,才让他有真实感。
艺人拿着钱,卖力的继续唱着,从广场上行人挤挤唱到再无行人路过,从街边店铺生意火爆唱到到关门打烊,他就这样一直唱着,直至凌晨一点,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
而康景逸,双手垂落身侧,站在哪儿静静的听着,思绪里,却是与她的甜蜜过往,不管身边人群熙熙攘攘,有多少人来人往,他全都视而不见。甚至,他感觉她就在他身边… …
艺人收了巨额的买断费,而康景逸沉默又没喊停,所以他一直卖力动情的唱着,多唱几次,竟然一次比一次好了,旋律一次比一次把握得更准确了。可现在,周围的店铺都打烊了,已是深夜,他嗓子有点哑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先生,还要听吗?”
康景逸回过神来,才发现夜已经深了,他苦笑,“不用了。”他低叹一声,茫然的转身,准备回酒店。刚走两步,在空旷寂静的广场里,赫然看见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那模样,似乎已经站在哪儿很久了。
瞬间,空间静止;
他的心跳,猛烈加速,似乎一张口,心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不哭,不哭()
初冬的夜,凉风习习,诺大的广场里。她背光站在微暗里,看不清她的脸,只见长发披肩,双手插在风衣衣袋里,孑然一身,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她在。
真的在。
康景逸冲过去,猛的抱住她,激动、狂喜、呜咽着说不出来话,已然湿了眼。
终于,她又回到他身边,安好如初;
他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他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 …良久,终于喊出口了:“陈曦,陈曦… …”
一直喊她的名字,怀里的温度,踏实感让他高悬的心终于落地。失而复得,情绪激动,他想她太久,念她太久,想得心都碎了,想得身体都绷得紧紧的,情生意动时。他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就要吻她——
广场灯光虽然昏暗,可在咫尺间,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脸形虽如陈曦般小巧,精致,漂亮,但却不是她。
康景逸的心情,从欣喜若狂到坠入寒窟,情绪激动血液膨胀到突然沉入谷底,他双手用力的掰着她的肩膀,发疯般的狂吼:“陈曦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他刚刚明明看到的就是她,抱在怀里,感觉也明明是她… …可一转眼。怎么又是另一张面孔?
丁汀之前被他搂得紧紧的动弹不得。现在又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却奈何挣脱不了,她紧张:“先生… …先生… …”
她的声线,与陈曦完全不一样,让康景逸清醒,往日冷竣低沉的面容此刻激动,他才细细的打量着她。
她长发大眼,身形纤瘦高挑,在昏黄的路灯下,乍一看,确实与陈曦有几分相似。
相似,却不是她!
康景逸大恸,往日高贵冷竣,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落泪了。他放开丁汀,全身筋骨如同被抽去了般,整个身心都空空的,他的双脚像是灌了沿一样沉,整个人昏昏沉沉,茫然的一步一步的慢慢后退。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把丁汀也吓了一跳,“先生?”
康景逸如被抽丝一般感觉再无可恋,高大俊逸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的孤单寂寞,他往后退着,碰到台阶,整个人向后,轰然倒在地上。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朦朦胧胧里,好像又看见了陈曦,她焦急的在他身边,拉他,要扶他起来… …他的手想要碰触她,手刚一抬起,就昏迷过去了。
黑夜里,康景逸在荒野上奔跑,远处有一个光亮,好像有她的身影,他不知疲惫的追着那光亮,可不管怎么追,始终追不上,就在他筋疲力尽时,霍然发现她安静的站在光亮里,光影下,她俏生生的宛然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娇声叫着:“景逸。”
他激动,向她跑去。当他进入那光亮里时,她已然消失不见。
“陈曦!”就在他惊慌失措,大声呼喊时,猛然从梦魇里惊醒。他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样疲软无力。
“你醒了?”
一张俏丽的小脸进入他的视线,丁汀穿着一件白大袿,胸口挂着听诊器,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柔娴静的看着他。
康景逸这才彻底清醒。这里是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丁汀发现他额上全是汗,于是好心的拿了纸巾替他擦,可康景逸却侧头一躲,不让她挨近。她有点讪色,遂把纸巾递给他,“你额上全是汗,擦擦吧!”
看见丁汀,让康景逸想起昨晚在广场上的一幕,或许是他太想她,竟然把这个女孩当作了她。他苦笑,并没有接那纸巾,而是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儿?”丁汀跟在他身后。
“出院。”他言简意赅。
“你还在发烧——”丁汀说,“现在不能出院!”团吐肠技。
“滚出去!”他微沉了脸,无情的斥责。
丁汀的眼睛有点红,嚷了嚷:“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是我救了你哎,你没说一句感谢的话,竟然这么凶我,还要撵我走?”
康景逸眉一紧,想到陈曦,心烦意乱,不理会她,拉开病房门就走。
“哎!”见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转身就走,丁汀气得不行,跟了过去,“你站住!”可他并没有要停步的意思,她跑着,终于在走廊上把他拦住。
康景逸脸色不好,“让开!”除了陈曦外,他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是不假辞色的。
“你… …”丁汀皱了皱眉,“你… …你还没付医药费!”
他不动声色的掏出钱夹,刚一打开,微怔。昨晚在广场,他把现金全给了艺人,现在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他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丁汀看了看,“我们这儿不能刷卡!”
“哪有医院不能刷卡的?”他冷笑。
果真,这还真不能刷卡。
当康景逸看着那护士站上便笺的医院名称《B市精神病专科医院》时,脸色微冷,目光不善的看着那丁汀,“是你把我送到这个医院的?”
“是啊。”丁汀说。因为她是这里的医生,熟嘛,所以就直接送他过来了。
丁汀就是拗,借口他没付钱,不让他走。实则是本着医者父母心,因为他还在发烧,她怕他走出去又晕倒。
没办法,康景逸只好给好利百联B市分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送钱到医院来。
无论丁汀如何劝说,他就是不愿意再回病房,不愿意吃药,更不愿意输液。没有找到陈曦,他已然感觉心痛到极致,什么事都不想做,即使他现在生病了,他都觉得无所谓。
医院走廊边,丁汀好奇的打量着康景逸,见他沉默,神情冷竣,若有所思的样子,即使他正在生病,可他那天生优雅高贵的气质却没被掩盖,她顿时心生好感,不禁问道:“陈曦是谁啊?”
康景逸眉一紧,心里微苦。
见他不说话,她又问:“她是你的爱人吗?”
他不回答,而是信步走出走廊,走廊外,是医院的花园,有几个病人在草丛里或坐着或躺着晒太阳,那些病人,精神散漫,举止迟缓。
“她跟我长得很像吗?”丁汀记得,昨晚他冲过来抱住她,搂得紧紧的,叫着那个名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闭嘴!”他低斥。情绪低落的他,觉得她的声音很呱舌,吵到他了。
丁汀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狗咬吕洞宾… …”
突然,有一个穿着宽大蓝白条纹服的病人不知从哪儿冲进花园里,慌不择路,横冲直闯,她的身后,跟跑着两个医护人员:“73号,站住!”
“她怎么又跑出来了?”丁汀见了,皱了皱眉。
那病人在草丛里乱窜,快被医护人员逮住时,她抱住一颗树,就像是抓住一片浮萍一样,紧张极了,那医护人员驾着她的双臂要拉开她,可她突然间就像发了疯一样用头去撞树。
“快拉开她!”丁汀跑了过去。
不管医护人员拉得再紧,那病人始终嗷嗷嗷的挣扎着,丁汀站在她面前,“73号!看着我… …”她浅笑,双手在胸口交放,轻柔的鼓励:“深呼吸,放轻松… …深呼吸,放轻松… …对就这样,再来,深呼吸… …”
刚刚还挣扎慌乱的病人,竟然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丁汀像是哄小孩一样,摸着病人一头凌乱的短发:“73号,你先跟她们回病房,好不好?”
病人温顺着。
“把她送回病房。”丁汀对医护人员说:“把我昨天开的药喂她吃下去… …”
一听说吃药,病人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趁医护人员不备,挣脱开来,跳也似的逃着,慌慌然间,不小心被一个躺在草丛里的病人绊倒,她爬起来,又跑,不是撞倒这个病人,就是推了那个病人,她身后,还有医护人员追着她。
一时间,医院花园里,乱成一团糟。
康景逸皱了皱眉,正欲离开,却不料,那病人向他的方向跑来,边跑边嗷嗷的叫着,由于太过惊恐,那神色慌然害怕,可就在看清她的那一瞬间,康景逸全身沸腾… …
“73号,站住!”
医护人员们转拢着,呈半包围的样子,那病人突然折返,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康景逸眉一紧,立刻就追了过去。
有人拿棍子往那病人的腿拦去,她就重重的跌倒在地,不待起身,就被几个医护人员按倒在地,“看你还往哪儿跑。”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恶狠狠的说着,还拿出绳子,将她的手臂用力的反剪住,准备拴起来。
“放开她!”康景逸过来,眉紧皱,心狂跳。不由分说的将几个医护人员拉开,那几个医护人员不悦的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病人匍匐在地,还在挣扎着,十分痛苦。
丁汀跑过来欲拦住他:“先生,这是我们的病人… …”
康景逸脸色阴沉,伸手一拦,丁汀就被挡到一旁,他蹲在病人身边,忐忑,害怕… …他颤抖着,伸手扶住病人的肩,缓缓的,将她翻过来。
是她!
这回没看错,真的是她!
她的头发,被剪得像手指那么短了,她的额头刚刚撞树的时候破了,渗着点点血,那的脸消瘦得厉害,双眼深凹,眼睛大而无神… …
看着她此刻的狼狈样,康景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疼得滴血,双手搂紧她,大恸,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之前还情绪激动惊恐的陈曦,被他搂在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绵羊。她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 …当他的泪落在她脸上时,她颤颤的伸出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不哭… …不哭… …”
焦头烂额()
她的触碰,让他的泪决堤。
“不哭——”她指尖碰触他的颊,看他。看着看着,她也开始落泪。
他的大掌抚过她消瘦的脸颊,她的体温,她的眼泪,让他动容,他握住她的指尖,温柔极了:“不哭,我们都不哭。”
周围的医护人员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惧于康景逸之前的威严,都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
丁汀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康景逸将陈曦搂在怀里,孤身落漠,这73号,就是他口里的陈曦吗?他高贵冷竣气宇不凡,可73号疯癫,更瘦成皮包骨,外形上看,是极普通的,甚至… …可以说是很丑。可她却很强烈的感觉到,他爱73号,那爱,似乎已入骨。
康景逸将陈曦拦腰抱起,刚走几步,那些医护人员立刻围拢过来。为首的说:“先生。她是我们医院的病人,未经院方许可,你不能带走她!”
看着那些白大褂,陈曦瑟缩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攥住他胸口的衣服,头低垂,那乱着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她害怕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她微小的举动让他心疼不已,低头温柔的说:“别怕。”而后他抬头,眼底的深沉让人不寒而栗:“我带走自己的妻子,还要得到你们的许可?”
她是他的妻子?人群外的丁汀一震。
“你说她是你妻子,证据呢?”为首的医护人员说,“空口无凭,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医院领导也出来阻止。无果之后,他们报了警,极快,几辆警车鸣笛呼啸而来。
为首的警车还未停稳时,车门已然打开,朱首长下车,他后面,瞬间跟上来黑压压的一群人。
这阵仗,让院方领导吃惊,当他看清陪在最末尾的B市公安局局长时,吓坏了。朱首长疾步过来,他那强大的气场,让那原本围着康景逸的一大群医护人员带着怯意退出一条路来。
人群散开,朱首长看着陈曦安静的靠在康景逸怀里,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湿了眼,他的女儿,穿着宽大的病员服,整个人骨瘦如柴,让他心痛,他伸出手,“小曦。”
“啊——”陈曦看见他,眼眸惊恐,吓得不轻,将脸埋在康景逸胸口,由于害怕,双手紧紧的抱住他,浑身颤抖。
那模样,已然精神失常。虽然朱首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此刻,仍旧痛心疾首,“景逸,先带她回去。”
现在,没人再敢拦着康景逸,他抱着她上了一辆警车,她在他怀里,瑟缩着,颤抖着… …
这边,朱首长回身,脸色沉得可怕,眼神犀利的扫过院里一大片白大褂,众人被他的眼神所震摄,都不敢抬头,他语气一冷:“王鸣,封锁这里!”说罢,离开。
院长瑟缩着,悄悄拉着最末的公安局长,低声问道:“罗局…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罗局长额上全是冷汗,“你这院长,只怕是当到头了。”这朱首长的女儿失踪半个月了,公安局派出全线警力都没能找到,估计这要是秋后算帐,他头顶这乌纱帽到底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
这一刻,院长被吓得不轻,战战兢兢的问,“罗局,那人是谁?”连在B市威风凛凛的公安局长都只能排在最末位,那为首的这位… …
“你眼睛没吃油吗?”罗局长低声道:“竟然没认出他吗?”虽然他们都未曾亲眼见过朱首长,可他经常出来在新闻,报纸,网络上。
院长看着朱首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