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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税也重,让他们一过风车,又得一挑就得少一半!”自己过风车,半饱满的阴米也能留下来,再去那儿一过风车,就得剔出来了。
“少就少吧,剔出来的我们自己吃!”郝用想了想:“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就挑去镇上!”
郝然没想到,自己也就上了几天学,之前和爹娘辛辛苦苦收回来的几箩麦子只余下一箩了,再有,就是爹在镇上交捐税用阴米打回来的糙面米分。
“都交捐税了!”比起往年,至少多捐了一箩!捐税官那儿过风车,就当脱了一层皮一般。
苛税收猛于虎,郝然算是有所经历了。
想着上辈子爸妈听说不用交公粮后激动万分,说皇粮国税朝朝代代都有,没想到现在赶上了好日子,居然不用上交了。过了两年,又说有退耕还林的补贴,有种粮补贴,各种利好政策传来,自己还觉得他们大惊小怪了。如今看来,真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想象中的白面馒头没得来吃了,分家时的一石谷子早吃完了,这会儿,是吃的郝芳背过来的米,有了糙面,又可以做点面团稀饭填肚子。郝然估计,若不是因为赵家忠在这儿搭伙,娘肯定是想顿顿煮面羹的!
“娘,您做面饼了?”下学回来,屋子里居然有麦饼香郝然惊喜。
“嗯,今天一是过端午节,二来,又是你生日,咱家现在没钱买肉吃蛋,就烙了几个饼!”王世清进屋,手上拿着一块帕子边擦边说。
“就是,然儿,这是给你过九岁生日呢!”郝用笑道:“明年就十岁了,十岁可是一个大生,到时候,爹一定给然儿过一个生日,请你舅舅他们来做客!”
“女儿的生日,是娘的难日,娘,您吃!”郝然才不稀罕什么过生日,不过还是憧憬着长大,长大后就可以独挡一面了。
“吃吧,来,家忠,三舅娘家过节就只能吃这个,可别嫌弃!”王世清挟了一个到赵家忠碗里:“锅底的油饼给你姥爷吃了,幸好,他牙还好,能咬得动!”
“姥爷的腿真的不能好了吗?”与郝水一起和姥爷睡觉,他有时候一晚都要拉一两次。“又拉了!”郝水是嘀咕一句,翻过身就又睡过去了。自己则经常起床给姥爷换。想想他真的好可怜!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养着吧,看往后能不能动!”郝用自从听了白大夫的诊断后,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治之症了。只希望,他能熬过三年,不管是躺着还是睡着,只要有一口气吊着,就是还活着,就能看到他,总比看着一堆土强!
“唉!”一声叹息,王世清摇头无语。
端午过后,明显感觉到白天的时间比往日里要长一些。天气好时,王世清也爱在黄桷树下用小吊锅煮饭。
可是,纵然是这样,也没了机会。
马魁要进山打猎了,郝然赶紧将小吊锅还给了她“郝然,等我爹捉了野鸡我一定叫你!”
没等看到山鸡,郝然先见着了野兔。
“爹,您怎么捉住它的?”都说守株能待兔,没想到,农民出身的爹居然能捉往一只野兔。要知道,野兔可是山上的短跑冠军,爹一定追了很久吧。
“呵呵,说起来真是运气!”郝用乐呵呵看着女儿抱着兔子笑道:“原本去山上割麦杆,准备也烧制一些木炭,没想到这只兔子居然掉进了那个深坑。”跳进坑里将兔子捉住,野兔很狡猾,背篼箩篼都没法圈养的,郝用索性先将它逮了回来。
“老三,逮了野兔可以打牙祭了!”郝通看着这只野兔,估计有四五斤“都有好些年没吃过兔肉了!”
“不,爹,兔子好可爱,我要喂它!”喂宠物离郝然很遥远,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大伯占便宜。别说兔子不大,就是大得如一头猪也抵不住这一大家子人吃。再说了,分家了,他们凭什么还来占自家便宜。
“喂野兔?”胡招娣嗤笑道:“不出两天,别说兔子,连兔毛你都看不见!”
“为什么?”郝然不解的问,她心里想的是,鸡蛋都有人偷,或许会是兔子被人偷去吃了吧。
“然丫头,野兔嘴可利了,竹蔑编制的任何东西都拦不住,扒土打洞,啃咬木头,你确信能养得住!”李杏花笑道:“与其让它跑了,不如逮去镇上卖几个钱!”
“我看这只兔子倒可以喂几天!”王世清摸了摸兔子的肚子道:“快下崽了,估计没那力气折腾呢!”
“娘,真的,这只兔子快有小兔兔了?”意外的惊喜啊,那是不是可以将小兔养大卖钱呢。
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将兔子喂在猪圈里,郝用花了半天的时间用大树杆绑了一个兔笼,任它牙尖嘴利,要咬断逃出来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后的事儿。当然,这段时间,这位兔子要荣升当妈,肯定是没有精神力气去咬的。
大自然总要赋予人类一些美好的东西。
第三天,郝然家就多了五只兔宝宝。她每天下学后第一件事就要去田边土角找兔草,尽可能多的给野兔吃好点。
王世清甚至还会抓点糠和着一点稀饭喂养母兔。
“这样看来,这只野兔会被你喂熟吧!”李杏花进茅房时见王世清在帮忙打理兔窝笑道:“都说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没想到,这野兔也有被喂家的时候!”
“哪能啊!”王世清摇摇头:“它也就是这几天要照看小兔子,舍不下它们,依我看,过不了几天就有窜出去的念头!”
“这样说来,野兔还是喂不家?”李杏花笑道:“山野的始终是山野的,抱养的儿子喂不家!你可得小心了,别让它跑了!”
抱养的儿子喂不家,这话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当初男人要心一软答应过继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孩子,明面上成了自己的儿子,实际上,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亲娘吧。更何况,这几个孩子,还真没有一个能和自己的然儿相比,他们做事偷奸耍滑的,到时候,说与不说都进退两难。说狠了,还以为自己虐待了。所以说,孩子,无论儿女,还是自己的好!
“自己的孩子,再苦再累也要扛过去!”没等小兔子满月,看野兔在木栏里狂躁不安,郝用就将它捉去卖了:“钱正好可以给然儿筹备下半年的束修!”
这边大人勒紧了裤腰带准备着学费,那边,郝然打死都不去学堂了。有机会进学堂,就为她以后识字有学问找到了掩饰的借口。又不能考状元,凭白浪费钱才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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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吵瞌睡,更新晚了,抱歉!
第六十五章 也是福气()
不去学堂的不止郝然一个。
“行,不想上就不上!”半山村村塾能建成,马魁也是出了一点力的,当初他可是在郝家祠堂外跳得最凶的一个。虽然他很想儿女成才,但是,马春生不想被先生打手板心,而且之前也说了今年带他进山打猎,对儿子的决定他倒无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崽会打洞,我就说我马魁生的儿子怎么会成秀才呢。算了,算了,跟我进山吧!”
“真是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当老子都这样认为了,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马大嫂对男人的说辞是哭笑不得,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大大咧咧的不会转弯抹角,孩子面前也不避讳,放眼整个半山村,肯定就没有第二个这样教孩子的。
“要什么大出息,当官也就为能光宗耀祖,最后还不就为了混一口饭吃,打猎也能吃饱穿暖,海味是缺了,山珍可少不了!”马魁横眉道:“走,春生,和爹进山去!”
“好咧,爹!”终于摆脱了学堂先生的戒尺,马春生看着娘和妹妹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唉,你们爷俩倒以此为乐了,也不想想,你们走了后,家里我和腊梅会不会担心担心?”马大嫂趁人还没走远,大声抱怨道。
“他娘,别担心,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了!”马魁回头对女儿道:“腊梅,好好上学啊,回来爹又给先生送野味!”
“噢,知道了!”别说野味,就是山珍海味送给了先生,书没背上来他老人家照打不误。有时候,也想和哥哥一样不去学堂,可是,郝然说,有机会不珍惜,那是浪费。想想她也是怪可怜的,明明聪明记性又好,几乎都没见她挨过板子,却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学!好吧,自己还是好好。
“你个混小子,老子省吃俭用送你去学堂,你还不去了!”黄桷树下的老屋里,郝通扯着郝田的耳朵大骂道:“要不去就早说啊,昨天才交了这半年的束修,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半年学上过去。就算是一坨死也得给我吃下去!”
“爹,我之前就多次给你说过不去不去,你非要我去。上什么学堂啊,天天挨打,也没学到什么东西,还不如我回家来帮着干田地里的活,再不济,也能砍柴!”郝田任由老爹扯着耳朵,硬着脖子打死也不改初衷。
“行,不上就不上!”这边郝通扯着儿子不松手也不松口,旁边胡招娣简直是举着双手赞成:“郝田,咱可说好了,不去的话,每天给砍一挑柴回来。我马上就去找你大爷爷退钱!”
“成,娘,说定了,每天一挑!”又不是半天一挑,再说了,一挑柴也是有大小之分的,自己今年十三岁,砍一挑柴能有三叔的一半多就行了。
“好,记住你小子说的话了!”边说就边往门外走任由郝通在屋里大喊大叫,胡招娣全都当没听,学堂都不去了,她就不信这半年的束修族长还能揣得住了!
“我说,郝铁啊,你和郝田是不是商量好了不上这学?”郝勇在屋里慢条斯理的问着儿子。
“没有!”郝铁低头小声回答。其实,爹还真是猜中了。不仅有郝田,还有马春生,甚至郝建也加了进来,但是,他说过,他要不上学堂,非被五奶奶把腿给打折了不可。所以,这次能成功的,估计不多。真羡慕郝然,说不上就不上,有时候,家里没钱也是一种福气!
“爹,二哥上学也是浪费钱财!”郝音瞪着眼看着郝铁:“你就和马春生他们穿一条裤子,他们喊往东你不敢往西。看看这次,听说郝然不上学堂了,你们几个就串通一气都不上学了。见过蠢的,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
“你知道什么?”被妹妹数落,郝铁在爹面前没底气,不代表不可以凶妹妹,长幼有序,瞧瞧被娘惯成什么德行了,居然敢说他“有本事,有本事和郝然一样不被打手板心啊。先生看你是女孩子,每次都只是象征性的打几下,一看你们哭就停手了。而我们是男孩子,皮厚脸皮厚,戒尺打得啪啪响,我才受不住呢!”
“然丫头上学堂真的没被打过?”郝勇听得稀罕,说郝亮不被打,是因为有大伯提前教导,没想到,然丫头也有这本事!
“没打过又如何,要有那命来学呢。再说了,又不能考秀才!”李杏花可不愿意抬高压低“音儿多学两年,知书达理,贤能良善,以后还能找个好人家!”
“娘!”郝音羞赧的看了爹和两个哥哥一眼嗔怪道:“人家还小嘛!”
“呵呵,好,小小小,娘的音儿还小,学到十五岁出门都还有几年呢!”李杏花搂过女儿笑道。
“娘,我不去上学的事?”说了半天,怎么就被打岔了扯远了呢,郝铁鼓足了勇气问。
“行了,不去就不去,反正还没交束修呢。只是”李杏花郑重其是的对郝铁道:“往后做什么营生没了学问可怪不得我们!”
“不会,肯定不会!”做什么营生都比做学问强,那可真不是人做的事儿。
“唉,没想到,轰轰烈烈的办了一个学堂,才半年时间,就少了十来个孩子!”族长背着手在祠堂里转了一圈对先生感叹道。
不仅少了这几个,连郝家三房四房的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也不来学了。原因也是有穷的,有笨的。
“凡事不可勉强!”罗秀才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他讲课时坐在学堂里云里雾里的人不来更好“倒是可惜了那个叫郝然的小姑娘!”
“那孩子机灵劲十足,就是爱惹事!”族长不认为可惜,在他眼里,不能出仕的女孩子能识几个字,能懂礼,出嫁不被夫家休回来,不丢郝家人的脸就成了!“亮儿怎么样?”
“这孩子不错!”知道族长为亲孙子操碎了心,很想听到一些赞美的话。无奈,自己就是禀承了读书人的迂腐,一就是一,从来不会夸大其辞,更不会溜须拍马。这孩子,天份上比郝然差远了,半年下来,觉得比赵家忠都还稍逊一筹。估计,若不是在家开了小灶,也会天天挨戒尺吧!
半山村的风风雨雨尘埃落定,一切如常。人们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地里辛勤的劳作着。
没有预期中的缺粮饿肚子,全靠幺妹的接济。郝用将卖野兔的钱置办了小锅,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赵家忠,省得这孩子上学堂迟了误了正事!你替我想,我替你想,这才是兄弟姐妹正该有的样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冷不妨,坐在水池边的贺铮头上被人敲打了一下。
“师傅!”不用回头都知道在小筑园敢打他的只有洪老头。贺铮跳了起来,瞪了一眼旁边的冬子,人走近了都不提个醒。
冬子很无辜,他现在浑身动弹不得,口不能言。谁知道呢,就站在离少爷不远处伺候会有一颗小石子打过来,然后就成了僵人了。和武功高的人住一起,风险太高,甚至于,什么时候去阎王处报道了都不知道。
“说过多少次了,小小年纪,要多笑,整日里愁眉苦脸,难道身负杀父刺母的血海深仇吗?”洪老头摇头叹息,一副儒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您老说得太对了,少爷还真有杀母之仇恨呢!冬子在一旁想要跳起来替主子回答,却又无能为力。说起来,少爷这仇很冤,杀母吧,将军又没有杀夫人!说仇恨吧,将军是少爷的仇人吗?唉,想不通,理不清!
不怪乎自己学识少,理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少爷整日里抑郁寡欢,也怕是没弄懂其中的厉害关系吧。
“师傅,我没有!”贺铮低头小声否认。
“唉,都说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洪老头拍了拍少年的头:“行了,坐下来,为师就好好教教你!”
“是,徒儿洗耳恭听!”贺铮顺从回答。
“别在老头子面前柔顺得像一条猫!”洪老头不满意的咂着嘴巴:“咱们江湖上玩的人,就要玩得起。该笑笑,该哭哭,该吃吃,该喝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畅淋漓,爱恨分明。那什么官家诗书什么的礼仪规矩,统统给丢掉!”
“师傅!”贺铮从来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尊师重教的灌输,只怕做得不好,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让丢掉。就像那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坏透了,表面看还是那么的道冒岸然。没想到,师傅却要他弃掉伪装,重新做人!
“也是,你整日里关在这个小园子里,就如笼子里的鸟”抬眼望着小筑园:“想要飞得更高,就得离开鸟笼!小子,老头子想要吃肉了”正当贺铮听得入神时,洪老头却话锋一转馋起了肉来。
老头子,你顿顿都有肉,还在干叫什么呢?冬子不满的在心里嘀咕。
第六十六章 闭关一月()
“冬子,怎么回事!”贺铮睁开眼睛瞪得比牛大,师傅在小筑园被虐待了?难道外祖母派来的温妈只负责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