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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上一卦,看看有什么古怪。
正要起身走开,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人,乌乔眼尖,对我说道:“是微尘。”微尘来的方向正是玉帝庙,想来是多少年的习惯,本能的驱使,要到他最熟悉的地方。这才多久不见,印象中干干净净的胖大和尚,身形瘦了一圈,衣衫褴褛,脸上黑一块,红一块,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且他的眼中似乎看不见人,自顾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围着玉帝庙的废墟转了一圈,忽然哇地大哭起来。嘴里说道:“都走了,都走了。”
乌乔用最和蔼地态度极温柔地问道:“大和尚,你怎么哭了?”
微尘说道:“人都不见了。”
乌乔又问:“谁啊?“微尘木纳的脸忽然带了诡异的笑,煞有介事地对乌乔道:“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我正好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狐疑不已,这和尚不是装疯的吧?
乌乔忙说:“不说,不说,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微尘四下看了无人,脏乎乎的脸凑到了乌乔的耳朵边,乌乔嫌恶这个发臭的和尚,脸色顿时不耐,转而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才强忍住满心的不快,没有发作。
微尘凑过来说的却是:“你们要是再不过去,人就死了,哈哈哈。”微尘说完,大笑不已,后退了几步朝我俩作了个鬼脸,跑了开去。
这和尚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我不是医生,自然瞧不出来,乌乔说道:“这疯子说的不错,你爷爷原先是有他照看的,他疯了,你爷爷不是离死不远了。”
昨天还答应刘氏要把张仲康早点带回来,没想到这个变故,人不要有个什么好歹,回到家火急火燎地要邱波备车马上去云龙山,刘氏知道我要去找张仲康,死活也要跟着去,沈小花劝了半天,也不顶用,这么大年纪,一路颠簸,可别有什么不好,我放弃了邱波送我去的打算,沈小花听说有了公公的消息,自然也不方便回城,而是在梨花村住了下来,等着张仲康回来,着急之下,我对乌乔埋怨道:“小*这家伙,回来就不见人影,你看,现在找他有事倒不见人影了。”
乌乔说道:“他在青州府就有一个好朋友,那么久不见,回来自然就去找她了,又不是猜不到,你这个人,用别人的时候,恨不得别人离你远远的,用的时候你恨不得大家都在你身边,什么人呢。”从乌乔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是最贴近我心声的。虽然不那么顺耳。
不用邱波开车,是因为刘氏年纪大了不能颠簸,我以前传授过乌乔咫尺天涯的法术,心念到处,人也到了。凭她现在鬼仙的修为,带我们两个人去,那是轻而易举的,刘氏是个急性子,见我们嘴上说走,却迟迟不见动步,着急说道:“这孩子,你怎么磨蹭磨蹭的,现在不赶紧走,天黑咱也到不了啊。”
我嬉笑说道:“奶奶,您别急啊,乌乔有办法让咱们早点到的。”乌乔不满我总让她干活,对我甩袖子踢腿发泄不满,不过还好她知道轻重,对我们家的权威人物我奶奶刘氏非常敬重,这与刘氏整天骂她无关,一再嘱咐刘氏闭眼不要随便睁开,不然半路会出事情的。刘氏不知道她要捣什么鬼,却还是听我的话,闭上了眼。
乌乔说着话也不见捏什么道诀,挥袖往我们一拢说了声“走”。那洒脱的模样让我绝望的企及,恼恨地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生气。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刘氏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了半空,走了半步往我靠了靠,拉了我道:“乖孙子,走了嘛?”我趴在她的耳边说:“走了。”刘氏又问:“可我的脚没在走路?这样也能走?”话音才落,一只鸟丛她耳边尖叫着飞过,刘氏忘记了我们吩咐的不能睁开眼睛的话,想要看看这是什么鸟?怎么飞那么低,霍地睁开了双眼,低头被自己吓了个半死。惊叫一声,倒栽葱掉了下去。我忙对乌乔说道:“你还不快去救人。”
落地之后,刘氏的胆气全消,看了看半空问乌乔道:“你刚才带我飞来的?”乌乔点头说道:“算吧。”
刘氏曾经亲眼见过我动手,摇摇头没说什么,眼前现出的是一座秀丽的山,乌乔耍赖说道:“正好,这就是云龙山,我原来想把你们带上山去的,现在法力用光了,带不了,你们自己走吧。”
一盏茶的功夫还没过,就到了二百里外的云龙山,刘氏对乌乔那是肃然起敬,我拿偷奸耍滑的乌乔没办法,搀起了刘氏说道:“奶奶,咱们这就上去吧。”
一些借势的法术我还是能使得,暗暗用了个缩地成寸的法儿,脚步轻缓,走得却是极快,一袋烟的功夫,就上了山顶,刘氏没觉得吃力,奇怪的问我:“小丑儿,咱们今天走得也不快,怎么爬上山顶就那么容易。
云龙山不是一座小山,八八儿神光所指的位置不是那么好找,乌乔飞在了空中,下来告诉我说:“还是没看见。”刘氏见了大张着嘴巴,捂着自己的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我连忙安慰她,好一会刘氏才幽幽说道:“天,这小女子有那么大本事,亏我还天天骂她来着。”拉着我的手问我说:“好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能这样飞在天上?”
我老实回答:“不能。”笑了笑把乌乔喊了下来说道:“你吓着我奶奶了。”刘氏连忙摇手:“没事,没事”。
“云龙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你把山神叫出来问问。”刘氏听我轻描淡写的言语,倒吸一口凉气。
云龙山山神是个文绉绉的老年文士,手捧竹简正摇头换脑满口之乎者也,对乌乔说道:“姑娘请稍候,待老夫念完这篇《宛丘》再来说话,说着话眼睛一直瞧着书不放,还喃喃念出了声道:“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念完还要细细品味一番,这才放下手中竹简对我说道:“:“每读《宛丘》,悟其多矣,维其嘉矣,维其偕矣。”一副老冬烘的昏庸模样。
乌乔本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今天却一反常态,“山神老爷,咱从来不读书,找您出来是有事要请教你的。”
山神不悦道:“不读书,不懂礼,你这小鬼,不通人情世故。”刘氏听到这位竟然是传说中的山神老爷,双腿再也站不住了,跪下就磕头不止,山神淡淡说道:“起来吧。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听我描绘的场景,山神说道:“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地方,石佛寺的后面有这么个所在,你们去看看吧。”说完转眼就不见了。乌乔若有所思地问我:“你知道刚才他念的诗经是什么意思吗?”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不读书,还拿这话来气我。”乌乔说道:“这诗说的是一个男子怜爱一个整天跳舞的女子,无望的相思,无望的等待。我怎么觉得老家伙像是话里有话,告诉我们什么。”
中国古代的文人就喜欢玩一些无聊的文字把戏,想告诉别人什么,却又不说清楚,实在招人讨厌。
云龙山山有九节,石佛寺就在第一节的东坡上,刘氏本着遇庙**的习惯,上了香,捐了五两银子的香火钱,庙里的和尚喜笑颜开大行方便,带着我们四处走了一走,一直来到了后院,说后院里香客不能踏步,刘氏说道:“我看后院惨败不堪,好不凄凉,石佛寺这么一个兴盛的寺庙怎么能有这样的所在,等回去我就捐个几百两银子,整修整修,也才对得起石佛寺兴盛的香火。”
和尚登时就不阻拦了,刘氏要他先忙自己的去,我们自己四下看看,迈步走进了后院,我顿时就发现了八八儿神光中的石壁。
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云龙山离着玉帝庙二百多里,张仲康呢却一直是玉帝庙的微尘大和尚照看的,微尘大和尚天天都在庙里,他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把心里的迷惑和乌乔一说,乌乔说道:“难不成微尘大和尚也懂修行?”
刘氏指着眼前的石壁问道:“小丑儿,你说你爷爷就在这石壁里?是不是看错了,门户都没有,怎能进去?”、乌乔走过去敲打,我走到石壁前吩咐她道:“进去看看?”乌乔的身影蓦然钻进了石壁当中。我仔细回忆八八儿神光中的画面,想着微尘和尚是怎么打开石壁,在外面敲敲打打,想找到石壁的机关,可惜这个石壁丝严缝实,就块巨大的山岩。
好大一会儿,乌乔才飞身而出,对我说道:“找到了。”
一百三十六章
刘氏听得等待多年的人就在里面,禁不住老泪纵横,乌乔居然懂得上前劝慰。我劝不了她,便打量着前的石壁,竟是束手无策,乌乔哑然失笑,见我吃鳖,她总有莫名的兴奋。
石壁自然不是这样开的,乌乔轻盈地飘来拍了拍石壁说道:“请开开门吧。”出人意料的是石壁霍地打开,乌乔看着目瞪口呆的我骄傲的甩了甩头,小心扶着刘氏紧朝里走,却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山洞里很黑,潮哄哄的,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霉味,刘氏并没有裹足,不是女人所谓的三寸金莲,所以走得极快,还不停催促我们走快点。并且不相信眼前是真地,不断问我们道:“他真的就在这里?乌乔,你扶紧点我,我的腿怎么老往地下突溜?”
越往里走越冷,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却是来到了一个宽大的山洞,阳光从头顶笔直落下,因此山洞里并不黑暗,刘氏着急问道:“到了吗?人在哪里?”
乌乔指着拐角的一团黑影说:“呶,那不是。黑影听见人声,一张苍白的脸闪了一闪就再次埋下了头。虽然只是一刹那,可刘氏看见了,那双眼眼多么熟悉。
刘氏心潮澎湃,双脚却沉重像灌了铅,多少年了,四处打听,哪里也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今天终于见到了啊,我见她步履蹒跚,行走艰难,想去搀扶一把,被刘氏坚决地推开说道:“我还没老,自己能走。”
几步路似乎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等到了黑影的附近,刘氏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停下来喘息一回,让自己不安的心静了静,咳嗽了几声,语气听起来正常极了,才平静说道:“孩子他爹,天不早了,咱回家吧。”那语调似乎张仲康离家不久,来叫他回家吃饭一般。
张仲康的为人如何我并不知道,以为刘氏见了他两人会立刻抱头痛哭,互诉离别之情,却看到那个人并不抬头,反而把自己藏的更紧。
纵使没有说话,我还是能听见他喉咙里急促的呼吸,情绪波动得厉害。刘氏扶着我哭了:“你怎么不说话,一走就是十几年啊,见我一面也不肯吗?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娘俩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还不如死了,那样我就不用整天整夜地担心你,我在面前,你睁开眼看我啊。”
埋在黑影里的人头慢慢的抬了起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怨愤,憎恶,仇视,厌世,一张脸瘦成了皮包骨,口里喃喃自语,刘氏被这突兀的脸孔惊得不轻,不错,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满肚子的怨恨顿时一软化作满腹委屈随着眼泪簌簌掉落。
那人虽然虚弱不堪,眼睛却是明亮透彻之极,二盏灯笼似的,落在刘氏身上,情绪波动得厉害,喉咙里顿时咕噜作响,嘴张了几张,嗓子噢了一声昏厥过去。我忙要乌乔帮我救人,乌乔度了一口气给他,起身对我说道:“他情况很不好,虚弱的很,活到现在就是一个熬字,我救不活他。”
得了乌乔相助,张仲康回过了气,人虽然憔悴无比,可双眼却愈加明亮,终于有力气对刘氏说道:“这么些年,你辛苦了。”
刘氏原本就在抹眼泪,听他这么一说,眼泪暴雨一般掉落,拉着我对张仲康说道:“孩子他爹,你快看,这是小三儿的儿子,咱有孙子了,小丑儿,快来给你亲爷爷磕个头。”我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爷爷,“起来吧,好孩子。”张仲康说完又虚弱地对刘氏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刘氏说道:“说这些干什么,你我夫妻一场,死了也要埋在一起的人。”
我见着张仲康精神不继,竟有油尽灯枯的征兆,才说了几句说,就气喘吁吁,又要乌乔上去救人,张仲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这病,神仙来了也不顶用。”
刘氏哭道:“你说的什么话,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回去,小丑儿,你平时不是很机灵吗,今天怎么了,还不赶紧去救人。”
张仲康柔声道:“你还是那副脾气,难为孩子干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听我慢慢的说。”
“算算日子,小三儿三十了吧,”
“还差三个月。”
张仲康眼睛难过的闭上说:“三十岁,也是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以后能替我照顾你,我也能放了心了。媳妇是哪家的闺女?人品怎么样?”
刘氏说道:“是郑州府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落了难被小三儿救下,养了几年,就给咱家做了媳妇了,能干的很哪,现在家里我都甩手交给了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咱家命好啊。”
张仲康道:“跟了我,你苦了一辈子,我这一生,亏欠你太多,孩子们能照顾你,我也能安心去了。”刘氏不让他说这些,张仲康看了看我又说道:“好孩子,到爷爷身边来。你也听听爷爷做的这些事。”刘氏慌忙推我过去。张仲康摸了摸我的脸说道:“真像你爹。”
转过头对刘氏说道:“在咱三儿五岁的时候,我狠心抛下了你们离开家,每天想到这些,便心如刀绞,不知道他们娘俩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房子是不是漏雨,冬天梨花河结冰,娘俩能不能活下来。”
刘氏哭道:“你既然心里想着我们,为什么不回这个家,小三儿五岁随我下河,你知道吗?多少次,我都想抱着他一头钻进梨花河再也不出来,可我又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家了要是见不着我们,心里该多难受。我就告诉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三儿拉扯大,等你回来,我知道终于会有那么一天的。”
张仲康叹了口气说道:“三他娘,你心里有苦,有恨,就使劲骂我,打我,这样我才能好受点,我这一生,注定要欠你一辈子了,要是真有下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
刘氏说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还我,你怕是还不知道,咱家如今和过去可不一样,你回去了再也不会受苦。”
张仲康淡然哦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转而呼吸急促,脸色一片苍白,忙要乌乔又送了一口气来,张仲康随口对她说道:“多谢姑娘了。“伸手擦了擦刘氏的眼泪说:“别说这些了,我的时间不多,听我把这些年的经历说给你们。”。
“我这一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刘氏眼皮子跳了一跳,阻拦说道:“他爹,咱别说了好吗,回家养好了再说好不好。”
张仲康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让我说完吧。”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名叫小英子。”张仲康顿了顿。刘氏冷冷道:“你说的是前村的英姐吧。”
张仲康神色如常,继续说道:“我们两人一天天的长大,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村里人都说我俩是天生一对,我俩心里其实也早就这样想了。于是我就撺掇着我娘去小英子家提亲,小英子的爹娘爱财如命,瞧不起我们这个穷家,媒婆才一开口,就被小英子的妈给骂了出来,还说了一通难听的话。媒婆气呼呼来我家复命,气了我爹娘个半死,亲事不成,我心里难过极了。”
我想起了**,原来真的有这样一层关系。
“从此我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