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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正铎却不肯停止,很早以前他就对孙柏年经常出现在黎叶身边感到刺眼,而经过昨天,这个人与他而言,彻底变成了眼中钉。
而孙柏年,几乎是同样的态度来看尹正铎,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碰上了就是火星撞地球旆。
看着两个人都是下了狠手的,谁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转眼的功夫,两个人就都挂了彩。
黎叶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面对问题,这样对解决事情完全的无济于事,只会让一切更加混乱窠。
“好了,够了!尹正铎!”黎叶看着那个挑起争斗的男人,“你住手!”
尹正铎没有听她的,她叫他住手,却没有阻止孙柏年,就是那个时候,尹正铎仍旧在脑海里过滤着黎叶的话,她还向着孙柏年,打架的时候都向着他。
一晃神的功夫,孙柏年的拳头挥过来,正打在他鼻子上。
酸甜苦辣一起灌进来,尹正铎倒退了两步,鼻子里涌出一阵热流。
摸了摸,血色刺眼,他瞪着眼睛,看着指尖上的那一抹鲜红。
黎叶看到他受伤,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等到他身边,他就猛地朝着孙柏年扑了过去。
被激怒的男人有些狂躁,他突然的撞过来,让孙柏年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趁着他失去平衡的功夫,尹正铎曲起手肘,猛地打在孙柏年的脸上。
谁是常打架的人,马上就看的出来,尹正铎这一下过去,孙柏年立马也见红,眼眶一下子就裂开,血流如注。
“够了!”黎叶疾步冲过去挡在两人中间,尹正铎还要举起拳头,看见她过来,举了会儿,放了下来。
扶住孙柏年,黎叶急忙用袖子给他擦拭眼角的血,一下子涌出来,他眼睛有些模糊,几乎睁不开。
她回头,看了眼尹正铎,那目光里,带着怨怒和愤恨。
尹正铎锁起眉头,孙柏年受伤了她就一副心疼的样子,自己难道没流鼻血?也不见她过来看一眼!
孙柏年的伤口裂的长,可能要缝针,黎叶扶着他往车子走去,“赶快去医院!”
尹正铎看她要跟孙柏年走,咬着牙,“黎叶,你最好站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黎叶没有听他的,找到车子,她从孙柏年手里接过钥匙,“我开吧,你现在还在流血。”
孙柏年坐到副驾驶,捂着伤口,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那个人阴冷的眼神可以穿透玻璃一样,就算看不清楚,也感觉的到,那道视线,如同会切割钢铁的激光。
看着黎叶打开车门,尹正铎攥着拳头,“黎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站住,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黎叶握着车门看着他,他心里以为自己和孙柏年有事了?也难怪,昨天的那种情景,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发疯。
对很多人来说,哪怕没真的发生那件事,可是赤身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就已经是不洁的表现了。
黎叶看了他一眼,一边上车一边说,“你也去止血吧。”
看她坐上车发动起来,他目露冷光,“黎叶,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我才是你丈夫,你和孙柏年走,后果自负。”
丈夫这个词早就该从她的生活中淡化,听他忽然说起,黎叶一阵恍惚。
他们明明都没有忘记,为什么事要离婚,而现在,那个无法跨越的障碍仍旧存在。
既然这样,她和他,就不该再不清不楚的联系着。
如果真的有到了今天,那么,这一切,兴许是老天都注定好了的吧。
黎叶握着方向盘,缓缓启动的车子开了出去。
看着那车一点点远去,尹正铎恨的牙根痒——那女人到底和孙柏年走了,他逼迫也没用,她铁了心要向着那个人。
从前是贺松涛,现在是孙柏年,这个女人太过博爱,她要保护的人,她会豁出一切去保护。
可是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尹正铎站在那里,刚刚费滚的血液渐渐平息下来。
他擦掉鼻子底下的血迹,转头去找自己的车子。
他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开车到处寻找,他料着黎叶不会跑太远,就一处处的酒店找,等到终于发现她,却碰见孙柏年。
他是太冲动,但是那股脾气上来,他什么都顾不得,那个混蛋没有管好自己,让黎叶跟着一起出了事,还有脸跟着她,说什么在保护她,简直可笑。。
坐上车,尹正铎拽过纸巾擦了擦鼻血,那个混账东西下手绝对不比他轻,鼻梁骨现在还有种已经断了的错觉,疼的鼻子里一直酸楚。
靠在椅子上,他神情有些落寞——
她不需要他原谅的机会,也不需要取得他的信任,她多一个字都不解释,也不害怕他的误解。
除了不在乎,他已经想不到更多的可能。
也许是他记性不好,他甚至记不清黎叶为他做过什么,只为了他,让他高兴而讨好他,向着他,几乎没有,他一点也想不出来那样的时刻。
又也许,明明是自己记性太好,只记得,黎叶跟着自己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不快乐,她从一开始就想逃,现在依然,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她想离开自己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结婚只是权宜之计,她很快就会离婚,很快就会。
鼻血一直往下流,擦过嘴角,他闻得到那种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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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孙柏年的伤口裂的长,缝针是不可避免的,在那种部位难免显眼,就算他是男人,长得又周正,但是多了疤痕,必然会觉得破坏了和谐。
黎叶去买了去疤痕的药膏,回来时,孙柏年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发生了那种事,都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黎叶一直不远不近的站着,本来她一直当他是朋友,是兄长,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能再如从前一般。
护士给他包扎好了,孙柏年也靠在一旁看着她,“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黎叶张张嘴,“尹正铎就是这种急脾气,不要和他计较。”
孙柏年是律师,打了普通人尚且会被追责,何况这是个律师,他如果认真跟尹正铎追究,只怕这件事会让尹正铎麻烦缠身。
“黎叶。”孙柏年忽然叫她,黎叶转过头,看着那个绅士优雅的男人。
“你怕我追究他?”他问。
黎叶本能的摇头,看她这样,孙柏年心里都有数,看着她,又道,“如果你需要,我会对你负责。”
黎叶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一动,好像被大手攥住了一样。
她却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生,我都知道,怪不了你。”
“如果不是我不够小心,不会被人下手的。”孙柏年只觉得懊悔,那时候他如果更警惕一些,甚至多带几个人上去,也不是这种结果。
黎叶却无心揪住已经发生的事情去找原因,“护士说都弄完了,可以走了。”
孙柏年点点头,摸了摸额头,接二连三受创,希望对脑子里没有影响。
“对了——”孙柏年忽然郑重起来,“这次的事,你和尹正铎闹得不欢而散,希希在他手里,你最好做好准备,不然的话——”
一句话提醒了黎叶,尹正铎那么笃定的叫她站住,叫她后果自负,还会有什么后果?只有他用自己的权势去压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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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165幕后黑手()
深夜。
尹家的电话骤然响起。
佣人急忙去接了,随即神色匆忙的跑去陈莺房间敲门窠。
正睡着,陈莺披着衣服起床,佣人在外面喊,“太太!是大小姐的电话!旆”
陈莺心里一颤,转头拿起分机接线,那头的抽泣声音叫她心里一紧。
“妈!”尹镜岚在那头哭着,“出事了……德文出事了!”
“怎么了?你先别哭,慢点说清楚!”
“今天下午德文出去应酬,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然后我就收到医院的通知,说他现在正在抢救,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在急救室里,好久了还没有出来,医生说他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怎么会出这种事!”陈莺急怒。
“我也不知道……”尹镜岚只是哭,“他的车子也被人砸坏了,送他来的人说,突然有五六个人出来袭击他,手里全都拿着棍棒……”
“那还不是让人寻仇了!”陈莺一边换衣,一边说,“叫他去外地,就是想让他收收心老实过日子,结果还是不安分!”
“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端端怎么办啊!端端还那么小!”
“行了!”陈莺呵斥,“你先看着他,我给你弟弟打电话。”
挂了电话,陈莺打给尹正铎,这家伙这两晚都没有回家,希希刚回来有点闹,他当爸爸的都不出现,简直不像话。
电话打了好久没人听,她有些生气,儿子不省心,女儿不省心,这个家没有一个地方让她不用操心的地方。
正气恼着,那头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随后,尹正铎懒散低哑的声音传来。
“阿铎!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吵!”陈莺恼他,只听见那头有震耳的音乐,还有玻璃撞击的声音,一猜就知道是在酒吧,可是现在已经夜深了,他竟然还流连那种地方。
“你两天不回家,就在外面玩?”陈莺气的不轻,“你儿子这两天一直闹,你也不回来看看,你怎么当父亲的!”
尹正铎说话有些不清楚,想着是没少喝,“他闹,就是惯得多了。”
“你少说醉话!”陈莺气的不轻,“你姐夫出事了!你赶紧回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你姐姐现在在医院,哭哭啼啼的!”
听到这个消息,尹正铎却没有意外和着急,反而低声冷笑起来。
“你这是什么反应?”陈莺不解,“那是你姐夫,他现在就剩一口气了!”
“如果他不是我姐夫,我一口气都不给他留。”尹正铎沉声道。
“你说什么?”陈莺听着他的语气,只觉得不对劲,定了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阿铎……是你找人做的?”
尹正铎在那头面目阴冷,“他日子过的太逍遥,我提醒他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陈莺一阵发冷,她知道康德文作风不够干净,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尹正铎会出手整治他,还会下这么重的手。
“他不老实,怎么教也没用,只好绝了他不老实的资本。”尹正铎语调沉抑,令人发凉,“别管他。”
说着,挂了电话。
陈莺听着忙音,缓缓挂了电话。
呆坐了会儿,电话又响,接起来,那头是尹镜岚断断续续的哭声,“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德文出来了,他还没醒,医生说他短期内都不能康复完全……他……”
听她欲言又止,陈莺料着不是什么好结果,那头的尹镜岚忽然小声哭泣,“医生说他……以后都不能做男人了……”
陈莺一口气堵在胸口,什么也说不出,她知道尹正铎不会没有理由就突然对康德文下这么重的手,但不管怎样,那都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他废了,女儿以后也没有好日过了。
“等我这就叫车子过来。”她头疼不已,“你先冷静一下,事情都发生了,别只顾着哭,叫人照顾好端端。”
尹镜岚却止不住哭啼,出了这样的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亲无故的,她早就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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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夜乱()
回尹家的路上,老太爷看着满身酒气的尹正铎,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思出去喝酒作乐!”
靠在椅子上,尹正铎还是半梦半醒的,刚刚险些遭殃,所幸他只是擦破了点皮旆。
看着他没反应,老太爷气的想给他两下,“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有了家庭,就该好好维持经营,弄成现在这样,简直自作自受!”
他眼睛半睁着,自作自受吗,可是他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看他露出难受的神情,老太爷毕竟心疼他,“怎么?伤口还疼?窠”
那只是皮外伤,几天就好,尹正铎觉得,自己的伤口在更深的地方。
“我真是说不动你了——”老太爷叹了叹,“你有你的主意,我再也管不了你了,但是阿铎,听爷爷一句话,你还年轻,在最好的年纪里,就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不要像爷爷到了这把年纪,回想从前,只剩下后悔,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两颊带着酒后的潮红,尹正铎眯着眼睛,盯着前路怔忪着。
“你要是真打定了主意跟叶叶离婚,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你也想想,离婚后,就各自生活,谁也干涉不了谁,她要是再嫁,就与你无关,你能承受这个?”
老太爷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所以他才会在孙柏年出现后格外的警惕和焦躁。
他被逼入绝路,不得不做离婚打算,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接受了离婚成为现实,更不代表,他和她还在适应期的时候就另觅新欢。
他不曾,她更不许。
想想就心焦的厉害,那女人跟孙柏年的关系太过密切,他时时刻刻都觉得是个威胁。
但是他的身份又尴尬,他就快要成为前夫,如爷爷所说,已经失去了再管束她的资格,可是他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能确定可以割舍了她的。
藕断丝连又怎样,他就是不能坦然放手。
“停车。”他忽然从椅子上爬起来,阴沉沉的看着司机。
司机给他吓了一跳,他醉成这样,哪里能听他的。
尹正铎却恼起来,一拳打在椅子上,“我叫你停车!”
司机急忙征询老太爷的意见,老太爷看着孙儿,“你要下车去哪里?”
“我说,停车!”尹正铎怒起来,看的司机胆战心惊。
“停车。”老太爷看他闹,就叫司机靠边停下。
车子一停稳,他就摇摇晃晃的下车,走到路边,伸手拦了出租车,转个弯就不见了。
司机很是担心,“老太爷……要不要跟上去?”
老太爷想了想,摇头,“由他去吧,他看着醉了,脑子可清醒着呢。”
司机点点头,开车离开。
从出租车上下来,尹正铎步伐不稳,踉踉跄跄的走到那栋房子的楼下,抬头,找着那间房的灯。
没有亮,四周都是开了灯的,唯独它没有光。
他摸索了一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过去,那头只响却没人接。
他不依不饶,酒精作祟或是其他,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不接电话,他就一直打,直到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他眼睛有些花,走到路边,找了块基石坐下来,拿着手机,写了条短信发过去,“我在你家楼下。”
靠在那儿,他听着草丛里的虫叫,渐渐的打起瞌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有点冷,他蜷起四肢,眼睛渐渐的合起来。
夜色渐沉,街上愈发的冷清,许久都没有人经过。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