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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天我俩一块儿去吃罗成推荐的那家店吗?”时翎说,“你去停车,我被一个人错认成了他的高中同学,当时我笑说可能是搭讪的。”
程嘉豫想了起来,点点头,时翎继续道,“就在前几天的晚上,我又碰到了他。”
程嘉豫眉头一皱,直觉这次不太一样。
果然,便听时翎道,“他还是说我长得跟他一同学挺像的,还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猜他问我什么?”
程嘉豫没说话,脑海里的猜测却将他的心都凉了大半截,他想起自己还住在望江路时被跟踪的黑影,握在方向盘上的指尖都犯白了。
“他问我是不是姓方,”时翎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方君瑶的人。”
“别听他的!”
短短四个字,程嘉豫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是谁?”时翎问,“你认识对不对?所以。。。。。。我跟方君瑶是真的只是像,还是。。。。。。。”
还是我就是她?后面半句时翎没问出来,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即便种种疑问,包括校服标签后面的那个名字,都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她还是问不出来。
如果是,那么程嘉豫在那个寒冬的夜里捡到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或者说巧遇,是不是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那么现在呢?
他们谈着最平凡的恋爱,程嘉豫是把她当时翎还是当作方君瑶?
如果自己并不是方君瑶,他们的关系又将作何?
一连串的问号如潮水般冲向时翎,那种窒息感明显得连呼吸都肺疼,她拧着眉,难受的将车窗降了一半下来。
四月初的天,下着小雨的天,风都像回到了冬天般,带着刺,一刀刀往脸上脖子上割着,但口鼻却像是被刮开了般,呼吸也不那么困难了。
第143章:不管你是谁()
程嘉豫把车停在了路边,熄了火,窗外还在下着雨,雨点打湿了时翎半个胳膊,程嘉豫将车窗摇上来了一大半,只留了条两指宽的缝开着。
时翎没出声,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她想起就在十分钟以前,程嘉豫抱着自己亲吻她额角那个伤疤的时候,脸上带着的笑。
那笑太过耀眼,仿佛能将灰蒙蒙的天都照亮似的,可时翎这会儿回想起来,只觉得心惊。
这么个人,处处帮着自己,看到过自己无数丢脸的时候,扬言要追自己,因为别的男人送花就送更漂亮的花的男人,想方设法蹭自己饭的男人。。。。。。。这些种种的前提,不过是她跟他要找的那个女人长得相像,甚至身上可能还有着同样的伤疤?
“我要找的那个人,叫方君瑶。”程嘉豫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可能是因为沉默太久,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时翎还觉得有些突兀。
时翎转头看向他,程嘉豫伸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我。。。。。。”
“抽吧。”时翎把车窗隆了一大半下来,这会儿车没有行驶了,雨下不怎么进来。
“嗯,”程嘉豫降下自己那边的车窗,避着风将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之后朝窗外吐了口烟,“谢谢。”
这句谢谢来得莫名其妙,时翎想了半晌才想通,他可能是谢她不介意他抽这根烟。
“我跟她是同桌,我们甚至是初中同学,只是一直没怎么说过话,高一文理分科的时候被分到了同一样班,还做了同桌,”程嘉豫又吸了一口,拇指在烟蒂上轻轻一弹,将烟灰弹到了窗外,然后才继续道,“她。。。。。。过得不太好,经常被同学欺负,家里也不怎么管她,还记得过年的时候我给你拍的那个雪人吗?”
良久后,时翎点点头。
“那座亭子在我们学校后山上,能俯瞰学校外面挺长的街景,”程嘉豫说,“我们班学习氛围不怎么好,特别是自习,我常常喜欢自习的时候一个人到那个亭子里去看书,后来就碰到了她,她那时正拿着销铅笔的小刀,一刀刀划着手腕,被我撞见似乎还有些害怕,我那时性格不大好,也不太爱管闲事,如果我当时多一句嘴或者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许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时翎想起了梦里,那个坐在汽车后排,迎着阳光将小刀藏在衣袖里,用刀尖一点点往手腕内侧划的女生。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如果没有那些个梦,她可能只觉得自己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故事。
“后来出了一起事故,”程嘉豫说,“她失踪了,她家里人说她已经死了,我不相信。”
“所以就一直找?”时翎有些难以置信,“如果她真的死了呢?你找了这么久,不是都荒废了自己的青春了么?”
“她虽然有自残倾向,但我就是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死了。”程嘉豫说。
时翎没再接话,事实上,如果自己就是方君瑶的话,如果叶茹芬没有救她,她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你说的意外,”时翎试着将那个梦里的情景回想了一遍,“是指,杀人吗?”
程嘉豫点点头,“我跟你说过的,因为意外,我进了监狱。”
“是意外,但并不是你造成的,”时翎有些激动的说,“那把刀插在泥里,是他自己倒下去被刺中了,你顶多只是。。。。。。”
你顶多只是推了一把,算不得杀人,可如果梦里那个人真的是程嘉豫,他推那一把为的就是救那个在枯草丛的女生,而那个女生,不出意外就是自己。
程嘉豫怔怔的盯着她,好半晌后才皱了皱眉,“你记得?”
时翎的心情有些复杂,程嘉豫短短三个字,表明她刚才所描述的那个只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时翎摇摇头,“我不记得。”
“那你怎么。。。。。。”
“我常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有时候是一个女孩拿刀在自己胳膊上手腕上乱划,有时候是在一栋破旧的房子里被骂,有时候是被一群人推在地上或打或闹或笑,有时翎不是刚刚我说的那些,”时翎叹了口气,“我常常被这些噩梦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也奇怪过,甚至还去看过医生,但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医生除了让我放松心情也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对不起。。。。。。。”
对于程嘉豫突如其来的道歉,时翎感到格外意外,但又觉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时翎的这些疑问被程嘉豫一层层剥开了,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知道这些梦里并不好的事是事实,是自己曾经真实体验过的事实。
“我是在海滩上被我现在的爸妈救了的,在医院躺了三天后醒了过来,”时翎说到这儿的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那时候我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他们还以为我有自闭症,还换了好些个医生会诊,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程嘉豫想起有一次作文课的时候,老师让写自己的梦想,方君瑶盯着本子愣了半截课,最后只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
——我想要一片海,带我漂向远方。
他找了好几个地方,路线基本都是沿海城市。
那时无意间的一句话,还被语文当堂对着全班念了出来,方君瑶因此被嘲笑了好久。
程嘉豫却记住了,以为她喜欢有海的城市,所以便一直顺着有海的地方寻找,然后找到了这里。
程嘉豫不由得有些心悸,现在想来,那句话的意思却远不是字面上的那么简单,如果没有那对夫妻,她可能早就已经被大海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就真验证了那篇作文里的话了。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时翎突然问。
问得特别随意,好像在说,你火锅是不是要烫肥牛。
“不是,”程嘉豫摇摇头,“救你真的就是医者仁心,碰上了,不可能视而不见,何况你就倒在我诊所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扔出来的,那就麻烦大了。”
时翎想想那个场景,还真是,不由得笑了笑。
“后来看你眉眼间的确有些相似,不过这世上相似的人千千万,总不能见着个长得有点儿像的就说是吧,何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有可能长变样了。”程嘉豫说。
时翎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我还是刻意的去留意了你,”程嘉豫说,“你工作证上的名字却不一样。”
“但我手腕上有疤,作为医生,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疤是怎么来的。”时翎说。
“是,”程嘉豫说,“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但长得相像还拥有同样疤痕的人就不一定也那么多了。”
“那声婚礼,你。。。。。。”
“我可不是跟踪你去的,”程嘉豫想起时翎当时见着他时的反应,忙打断道,“你们公司的蒋总腿上的手术是我做的,给我发请柬的时候我本来是推辞了的,后来想起你工作证上的公司名字,就又来了。”
时翎好半晌没说话,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以残缺影像出现在她的梦里,虽不能一一拼凑起来成为一段完整的记忆,但从那些稀稀拉拉的片段里,时翎也能看得出来,那些过往算不得是什么好。
如果能不被想起来,是不是算是老天的一种恩赐?
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程嘉豫也默契的没有再往下说,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时翎这才发现,程嘉豫指尖的烟还有大半,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应该是什么时候重新点的一支新的。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方君瑶,你还会不会追我?还会不会跟我谈恋爱?
想问,又害怕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她踌躇半晌,问了个跟他们所谈论的东西毫无边界的一句话。
“你刚刚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还想听吗?”程嘉豫掐了烟,把烟蒂弹进车轮边的下水道孔。
想还是不想,这是个问题。
时翎还真没把握他即将说的话对自己是利还是不利,一时间对听还是不听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管记不记得以前,不管你是方君瑶还是时翎,如果你不想外调到黎市,或者干脆不想在那间公司干了,我都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程嘉豫转过脸看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时翎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呢。
大概从脸上表现出来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吧,可能还是来自意外的喜悦,总之,时翎愣在了那里,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离自己只有半米远的男人,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刚才那句话,像誓言一样。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说一些类似于誓言般的话来让人心动呢?
“走吧。”时翎将车窗升起来,说道。
“嗯?”
“我想吃火锅了,”时翎笑了笑,“你会自己调底料吗?”
程嘉豫怔了怔,而后点头,“可以试试。”
“那好,”时翎说,“我们不买底料了,你来做,好不好?”
“好。”
第144章:我们以前关系好吗?()
时翎不知道何智成是怎么跟蒋慧茹解释酒店的事的,但从蒋慧茹的态度来看,两人大概是相安无事了。
时翎挺搞不懂这个女人某些时候的所做所为的,不过经过那件事后,蒋慧茹倒没有处处找时翎麻烦了,甚至部门会议上也没有再针对她的意思了,这对时翎来说,还算是件好事。
“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会后,何智成叫住了时翎。
组员们大多离开了,时翎下意识往蒋慧茹那边看了一眼,蒋慧茹没有像以前一样过来‘旁听’或者直接跟时翎对上,而是收拾了桌上的资料出去了。
时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问话的人。
“时间没剩多少了,”何智成说,“这个月月底之前,得给我答复。”
时翎本来想一口拒绝,可自从知道自己可以也是黎市人后,就有些犹豫了。
黎市对她来说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唯一觉得有熟悉感的,大概也就是程嘉豫给自己拍的小视频中的蜿蜒小径和操场了。
按程嘉豫稀稀拉拉的描述和自己梦里的场景来看,那座城市应该她最不愿回想也最不愿踏入的地方了,可在听到何智成的话后,她还是犹豫了。
她能从不连贯的梦里猜测到当初自己一个人到海宁来的目的,也正因为那个目的,时翎才会犹豫。
她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可毕竟是关于自己,说不犹豫肯定是假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时翎说。
估计是态度的转变太突然,时翎的回答另何智成怔了怔,而后道,“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找我。”
时翎把这个事又跟程嘉豫说了说,程嘉豫倒没什么想法,只道,“你想去吗?”
“我不知道。”时翎说。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不想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程嘉豫这话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时翎每每听到还是会如第一次听到一般窝心,“那我好好想想。”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看。”时翎说起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你等等。”
那件校服被她洗过了,只是袖子上的血迹却没能洗掉,时翎把它拿出来放到程嘉豫面前的时候,他怔愣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时翎不由得好笑,“这是你的吧?”
程嘉豫盯着校服没吭声,时翎把叠好的校服打开,将后脖领的标签扯起来,指着上面看不大清的三个字问,“是不是你的名字?”
程嘉豫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两眼,点点头。
时翎原本心里还有些别的想法,比如程嘉豫可能认错人了,比如梦里的场景不过是巧合,可当看到程嘉豫点头的一瞬间,时翎觉得心里那一丝否定的想法一点一点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抽离了。
“怎么会在你这儿?”程嘉豫拿过校服看了看,问。
“这得问你了,”时翎说,“我对以前的事基本不记得,硬要说知道的话,也只是透过梦里的场景,我记得当时场面有些混乱,我额角流血了,你脱下来用它摁在了这里。”时翎边说边抬手摸了摸额角的疤。
“你把它带到了这里?”程嘉豫有些不可置信。
“我妈说,她跟我爸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时翎指着胸前的校徽道,“只不过这个地方被涂了,不知道学校名。”
“不是我涂的。”程嘉豫说。
“那可能是我涂的吧,”时翎想了想说,“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自哪里,所以给涂掉了。”
程嘉豫张了张口没说话,时翎笑了笑,将衣服重新叠好,“反正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心里也没有伤心的感觉,你别担心。”她把叠好的衣服放到一边,“我拿它出来给你看,也不过是想证实我以前的身份,现在看来,你没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程嘉豫颇为无奈的道。
“那可说不定,”时翎撇撇嘴,“那天去墓园,我还以为那人是你前女友呢。”
程嘉豫张了张嘴,好笑的看着她,“想什么呢你。”
“你是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多吓人,你在海宁无亲无故的,听到个名字就急成那样了,”时翎哼了声,“还是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程嘉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