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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点儿行李呀?”时翎挺惊讶。
“算多的了,”程嘉豫将箱子推到客厅放好,“在这边呆了两年,时间比以往都久些,所以搬家的时候就多出来一箱了。”
时翎听到这话一怔,“你以前也常搬家吗?”
程嘉豫动作顿了顿,随后笑着点头,“嗯,基本一年都会换一个地方。”
“为什么?”时翎好奇的同时还觉得挺不能理解,“像你们医院里面上班,不都是要评职称什么的吗?你这样老换来换去,岂不是很亏?”
“差不多吧,”程嘉豫去阳台拿了拖把,一边打扫着卧室一边道,“不过我没什么所谓,就算我在一个地方呆十年,也不一定能评上什么优秀的职称或者升职。”
时翎听着这话更不能理解了,脱口问道,“为什么呀?”
程嘉豫拖地的动作没停,嘴上却轻描淡写的道,“我有案底。”
时翎以为自己听错了,往前走了两步靠在卧室门框上,“有什么?”
“我杀过人,”程嘉豫抬眼看向她,一字一顿的道,“有医院能要我就不错了,哪敢指望评职称往上升呢。”
时翎耳朵嗡嗡作响,像被炮给炸了似的,连着脑子里面都聒噪了起来。
见时翎傻愣愣的定在门口,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程嘉豫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信了?”
时翎好半晌才回过神,见程嘉豫笑得一脸戏谑,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骗了,不禁有些恼。
“是个意外,”程嘉豫迎上她恼怒的视线,解释道,“人没死,但被判了故意伤人。”
时翎想起第二次见程嘉豫时,他毫不犹豫的对素不相识的何智成出狠手,那个时候只觉得这人狂了些,现在想来,他的狂大概就狂在这里吧。
“害怕了?”程嘉豫提着拖把走到门口,在与时翎只半步的距离停下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程嘉豫喝了一大杯滚烫的豆浆后就开始忙着收拾行李,拖完地后额头上便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袖子也被他撸起到了胳膊肘以上,手背上的青筋因为使了劲儿微微有些凸起。
时翎想了想,既而摇了摇头,“没有。”见程嘉豫还盯着她,脸上表情似乎颇为不信,她解释道,“就是挺。。。。。。意外的。”
从认识到现在,程嘉豫见过时翎不少狼狈的时候,也屡屡帮了她不少忙,或大或小,在时翎的认知里,程嘉豫虽然脸皮厚了点儿,说话不中听了点儿,但心肠却是好的,跟杀人犯三个字完全不搭边儿。
哪怕如他所说只是场意外,哪怕被杀的那个也没有死,可‘杀人’‘判刑’这样的字眼,之于程嘉豫却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他为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伸手救下一条生命,会因为看不得被人羞辱而大闹别人的婚礼,也会在你尴尬得无处躲藏时谈笑风生的给你递台阶,甚至会因为你一个不高兴的眼神而扔掉绅士风度将一个女士扔在黑夜的大马路上。。。。。。
这样一个人,会因为什么,杀人呢?
时翎想不通,也觉得这问题实在不太适合过问太深,说到底,这是程嘉豫的隐私,她无权过问。
可程嘉豫却好像挺无所谓,大方的跟她分享起自己捅人的经历来。
“我之前说高中毕业考了个不错的大学都是骗你的,”程嘉豫挤了些水在地板上,拿拖把一下下拖着客厅,“我高中都没念完就进去了,之后的课程都是在里面完成的,我老爸给了不少钱,不然怕是连工作都找不到。”
时翎靠着墙静静的听着,身上穿着挺厚的衣服,却觉得后背异常的冷,那墙跟块儿冰似的,透过厚厚的衣服将冷意直接浸透到皮肤里,让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个人吗?”程嘉豫继续道,“我说我想帮助她,可她并没有请求我帮助她,可最后我还是帮了,你说我的做法是对的,有些时候,有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如果伸手了,即便那时候对方不理解,等事情过了,也会理解的。”
时翎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难道。。。。。。
但那时候程嘉豫并没有说过自己有案底,时翎也无从知晓他口中的帮助对象是否跟他的案底有关,如果换成现在再问那个问题,她肯定不会再说那样的话。
“虽然不能评级,也没有什么升职的可能,但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甚至养活自己,我也挺满足的,”程嘉豫手上动作挺快,他将拖把放回阳台,将茶几底下掀起来的地毯重新铺好,脸上带着笑意,“虽然拮据了点儿,但偶尔找人蹭蹭饭还是能节省不少钱的。”
时翎原本听得还挺伤感,猛的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噗哧笑了出来,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找准了我作为你省钱的目标?”
“可不是吗,现在后悔呀,”程嘉豫将茶几摆正,一脸苦相,“当初就该狮子大开口多要点儿,搞得现在都不敢轻易使用了。”
时翎忍着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的笑居然会觉得悲伤,她想也没想的冲口道,“一会儿搬完我请你吃饭吧,不算在欠你的九顿饭里,就当是祝你搬新家吧,乔迁之喜。”
第98章:你想了解我吗?()
房东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程嘉豫把屋子打扫得还算干净,又把交水电气的单子给他过了目,他检查了下屋里的大件电器后也没为难,但钥匙必须现在就给交了。
程嘉豫有些为难,阳台上那数十盆绿植一时半会儿的也搬不走啊。
“下午行吗?”时翎说,“不然您等一会儿也行,一会儿我们回来拿。”
“我下午还有下午的事儿呢,”那房东往阳台走了去,打量了下那架子上的植物,“搬不走就留下呗,反正也没几个钱。”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真要留下程嘉豫也不是舍不得割爱,只是这房东不屑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爽,不等程嘉豫这个主人开口,时翎倒是先发了话,“原本是觉得留下也没什么,可您这话就不怎么中听了,什么叫没几个钱?照料心血不是钱吗?劳驾您坐着等会儿吧,钥匙我们肯定会给的,但也得我们把自己的东西搬完了才给。”
那房东没想到这租客脾气这么拧,一时也来了脾气,“你意思是你在这儿搬一天我还得在这儿等一天喽?”
时翎还真就打算点头了,程嘉豫拦了她一下,“我把东西先搬到保安室放着,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那房东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啧道,“当初虽然说好了不收押金但也不管你租约,可中间周围都涨房租了我没涨你的吧?你这态度就太要不得了。”
程嘉豫懒得跟他费唇舌,点头道了两声是,把东西堵整到一块儿后冲时翎道,“你坐会儿先,我把植物先搬下去。”
“我跟你一块儿吧。”时翎看那植物数量也不少,就算拿袋子装至少也得来回两三次。
“不用,”程嘉豫看了眼坐沙发上玩儿手机的房东,又给她使了使眼色,“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程嘉豫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找了几个袋子出来,装了六盆偏小的提着出了门。
几分钟后程嘉豫推开门进来,后面跟了保安小张,小张冲时翎打了招呼,却对房东有些陌生。
这也不奇怪,这房主买了房子后简装一下就一直在外租,他本人也很少来这边,小张不认得人也挺正常。
小张帮着程嘉豫将余下的几盆一块儿搬下去了不说,还回来帮着一块儿把行李拿到了停车场,程嘉豫在兜儿里掏半天,掏了包烟递过去,“抽了两根儿,别介意。”
“不用不用,”小张推脱道,“举手之劳。”
“拿着抽吧,”程嘉豫把烟往他手里一塞,“你要再推辞就是嫌我这烟太次了。”
小张不得法,只好收下了,程嘉豫跟他说好下午过来拿植物,然后让时翎去了副驾,自己拿了钥匙坐进了驾驶室。
时翎原本想着程嘉豫这来来回回的下了不少重力,一会儿就她来开车好了,可又想着程嘉豫对新房的地方应该要熟一些,所以便把钥匙给了他。
可当时翎站在何万民诊所门前时,她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现在收回那句请客的话还晚吗?”时翎瞟了眼拿钥匙开门的人,不大高兴的问。
“晚了。”程嘉豫将门打开,转身从后备箱里把两个行李箱拿下来堆到门口,冲时翎龇了龇牙,“你一开始也没问搬到哪儿啊。”
“你昨儿不是说找到房子了吗,”时翎帮他把门口的箱子往里推,“就找的这儿?”这儿哪还用找呀?
“是找了,不过这会儿是租房淡季,一时半会儿合适的也不好找,”程嘉豫拎着车后座上拿出来的两大包东西往里走,“所以只好暂时先在这儿将就着了。”
“可这里也没地方。。。。。。”时翎话说一半顿住了,她想起里间有个休息室,虽然不算大,但住个单身男人也够了。
“里面我昨天收拾了一下,”程嘉豫打开门,把行李箱推了进去,“床是小了点儿,凑合吧。”
床靠着墙,床尾放了张电脑桌,左手边有个木质的小衣柜,上次时翎在这里换衣服的时候没看到,估计是这两天程嘉豫自己添置的。
“这里不能做饭了吧?”时翎想起走的时候程嘉豫还收拾了些碗盘什么的。
“有个电饭煲,炒菜怕是不行了,”程嘉豫看了眼时间,把行李箱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往衣柜里挂,“只能点外卖了,平时可以自己煮点儿饭啊面条什么的。”
时翎点点头,想起他说以前在一个地方都只呆一年左右,这里却呆了两年,不由好奇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又走呢?”
“嗯?”程嘉豫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茫然,“去哪儿?”
“你不是说在一个地方呆不长吗。。。。。。。”
“看情况吧,”程嘉豫说着手上挂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问道,“我过年给你拍的雪人你看了没?”
这么多天,时翎一直没有主动去问这个,即便心里有诸多疑惑,可却又有些排斥去知晓,但程嘉豫却还是问了出来。
时翎看了一圈儿,屋里除了床和电脑桌外连张凳子都没有,床倒是铺好的,但坐上去却不大合适,她只好靠着门框站着,眼睛盯着地上的行李箱,声音低低的,“看了。”
“好看吗?”程嘉豫情绪似乎挺高涨,“我好多年没堆过雪人了,一下子堆那么大一个,手都冻僵了。”
时翎下意识往他拿衣服的手上望了一眼,“堆雪人不是都戴手套的吗?”
“戴了,”程嘉豫说,“那家店没有皮的,是那种线制的,久了雪就浸进去了,一样冻。”
时翎抿着唇没搭话,沉默几秒后程嘉豫突然问道,“你之前说你见过大雪,那你见过雪人吗?”
时翎怔了怔,犹豫着点了点头,而后皱着眉又摇了摇头,最后颇为苦恼的拧着眉愣在那儿,好半晌后才道,“应该是见过的。”
“应该?”
“嗯,”时翎点头,“在梦里。”
“梦?”程嘉豫挑了挑眉,脸上表情看不出丝毫异常,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就跟会炒菜一样?”
“差不多吧。”时翎说。
“你经常做这样的梦吗?”程嘉豫语气里带着好奇,“梦见一些自己没见过却又觉得熟悉的事物。”
“你想问什么?”时翎直视他,眼中带着提防的冷漠。
程嘉豫耸耸肩,“就随便问问,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真的就算了?”时翎好笑的扯了扯嘴角。
程嘉豫皱了皱眉,抬眼看向她,张了张口后却换了语气,“我没别的意思。。。。。。”
时翎将脸别到一边,盯着正对着这间休息室门口的西药房,好一会儿后才平息了暗涌的情绪,转脸重新看向整理衣柜的那人,一字一句道,“程嘉豫,你到底在试探什么?”
程嘉豫抚着衣摆褶皱的动作一僵,转脸迎上时翎探究的目光,“你这是。。。。。。何出此言呐?”
“没有吗?”时翎眼底闪过一抹放松,“我也是随便问问。”
这个话题被时翎一句‘随便问问’揭了过去,程嘉豫却有些不甘心,他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一句简单的随便问问。
“你觉得我在试探什么?”程嘉豫将球踢回给了时翎,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换成了颇为严肃的认真。
“我不知道,”时翎摇头,“我也说不清。。。。。。”
“如果非要说试探,”程嘉豫弯腰拿起行李箱里最后一件大衣,拿衣架在衣身上掸了两下,然后将衣服挂到了衣柜的最里侧,“单身男女之间,你说还能试探什么?”
时翎一怔,既而不可置信的瞪眼瞧他,程嘉豫脸上认真的表情还在,但是嘴角那抹笑意反倒多了些戏谑的意味,让人不禁觉得这话的可信度。
“都说是单身男女了,还有什么好试探的?”时翎不理解。
“那也得看情投不投,意合不合了。”程嘉豫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时翎又是一震,而后不大相信的问道,“你要追我?”
她问得直白,倒是让程嘉豫一时没找着合适的词儿来答她。
时翎问完也有些懊悔,她脱口太快,基本没过脑子,要是对方回一句不是,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想了解你,”程嘉豫打了个另两人都不那么尴尬的回答,“就算要追,前提不也是要互相了解吗?”
时翎张了张口,想反驳,却被程嘉豫先截了话头。
他道,“我想了解你,你呢?”程嘉豫不紧不慢的道,“你想,了解我吗?”
说实话,时翎的内心回答是想。
但这种想却不是基于男女之间是否情投意合的基础上的,一开始程嘉豫这个人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她生活里的一个陌生男人,这个男人屡次出手帮助了她,她感激之余既而发展成了朋友关系。
但在不算长的接触时间里,时翎从他身上看到了莫名的熟悉,那种熟悉感跟她屡屡出现的梦境里那个戴着耳朵的少年很贴近,特别是那双狭长的黑眸,即便里面所包含的情绪并非相同,可时翎却好像透过程嘉豫带着笑意的眼眸里看到了掩藏在底下的忧郁。
还有亭子里那几根写满名字和中二宣言柱子,亭子旁边那棵粗壮的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还有那条三头铺成的蜿蜒小径,一阶阶高过小腿的石阶以及石阶下面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篮球场。。。。。。还有那个本该是盛着一池荷花的太极八卦池。。。。。。
太多太多出现在时翎梦境里的东西都跟程嘉豫这个人有关,所以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时翎想也不想的便点了头,“想。”
第99章:干得漂亮()
十二点半,两人坐在何万民诊所后面的一家徐州土菜馆里,程嘉豫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裹着胶油光光的菜单,然后指着上面一道菜道,“我喜欢吃这个。”
时翎看了一眼,“茄子豆角?”
“嗯。”
“喜欢就点啊,跟我说干嘛,我又不是服务员。”
“你不是说想了解我吗,”程嘉豫啧了声,“先告诉你我喜欢吃什么,也是了解的一部分。”
服务员还站在一边等着他俩点菜,时翎尴尬得不行,捉过杯子掩饰性的喝了口茶,敷衍道,“你快点吧。”
程嘉豫却好像并不着急般,问道,“你呢?你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