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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杰觉得言之有理,将自己带过来的袋子拉开,“从家里顺了点儿花生和卤鸡爪出来,下酒?”
“挺周道,”程嘉豫拧开瓶盖儿喝了口酒笑了笑,“你念书那会儿要这么会来事儿,也不至于没朋友了。”
“这不是有幸结交到你了么,”吴子杰也拧开盖子,伸过手去在他瓶口上撞了一下,“走一个。”
程嘉豫仰头喝了一大口,也不管刚刚才放过烟花还没洗手,直接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个鸡爪出来咬了一口,“你妈自己卤的?”
“嗯,昨儿半夜就把卤水熬好了,折腾了大半天,”吴子杰也拿了一个出来,“味道怎么样?”
“放了不少花椒吧,”程嘉豫将手边装酒的塑料袋搁地上,吐了口骨头,“还跟以前一个味儿,赞。”
“好歹也算是十年老店了能不赞吗。”吴子杰笑了笑,“带挺多的,估摸着你挺谗这口了。”
“家里剩的让你顺完了吧?”程嘉豫笑着瞥了他一眼,看台上光线不好,两个人都隐在黑暗里,程嘉豫只能看到吴子杰脸的轮廓和高高立起的头发。
“没事儿,反正这几天也不做生意,”吴子杰不在意的道,“昨天什么时候到的?”
“晚上十点多去了,”程嘉豫说,“有些晚了,就没让你来机场接驾。”
“靠,”吴子杰啧了声,“那可真是谢谢您体恤了。”
“不客气。”程嘉豫说。
吴子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因为光线原因,哪怕只隔了一张凳子,程嘉豫也没看见。吴子杰也觉得自己的白眼白翻了,便嘁了声,“今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嘉豫捏着酒瓶的动作紧了紧,半晌后才道,“我外公近来身体不好,所以今年过年就在他家过。。。。。。”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吴子杰打断他,“我是问你今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把重音落在了突然二字上,程嘉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程嘉豫却没有立马回答,慢条斯理把手里的鸡爪啃完了,将骨头悉数吐到了地上。
吴子杰啧了声,“虽然看不到,好歹也注意点儿影响,咱可是在这儿接受了正规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程嘉豫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从舌尖一路淌到了喉咙口,他偏头瞥了吴子杰一眼,“脚下铺了袋子,你瞎么?”
吴子杰打开手机上的电筒模式往地上照了一下,黑色的袋子还挺大,刚好铺在两人中间,程嘉豫吐骨头的动静挺大都没一个出线。
吴子杰冲程嘉豫竖了竖大拇指,“周道。”
“其实我带了手电,不过。。。。。。”他往四周看了看,“就怕一会儿被对面教职工宿舍的老师或家属瞧见了下来赶人。”
“怕个屁,”程嘉豫啧了声,“我刚都在旁边足球场上放半小时烟花了也没见人下来撵,大家这会儿都坐家里吹着暖气看着春晚呢,谁有那个闲心下来撵你呀,多大脸?”
“操,”吴子杰往旁边足球场那边望了一眼,“你跑这儿来炸花来了?”
“嗯。”
好半晌后吴子杰才吱唔道,“你不会是。。。。。。”
“不是,”程嘉豫打断他,“我就是没找着合适的地儿了。”
吴子杰没再说话,隔了一会儿从兜儿里掏了手电出来拧了开关搁在了两人中间的凳子上,周遭一下亮了不少,能看到前面蓝色的凳子和下面宽敞的球场。
“这里变化真大。”程嘉豫顺着光束看去,视线定在光束的终点,“那个时候哪有这样的看台呀,这里好像还不是篮球场吧?我记得有个房子来着,干嘛的忘了。。。。。。旁边的足球场跟篮球场也是一体的,经常有人踢球踢太猛踢到篮球场这边来了。”
“是个食堂,”吴子杰说,“那时候食堂还在规划,具体地点还没定下来,就在这儿搭了个移动板房作为临时的食堂。”
“对对对,”程嘉豫顺着吴子杰的话仿佛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了当时的画面,“大家还挺期待新修的食堂,后来知道选址挨着厕所就没人期待了。”
“可不,你还别说,那厕所可是咱们这片儿的五星厕所了,”吴子杰举着瓶子跟他碰了一下,“宽敞干净亮堂,比对面友好宾馆的厕所都好。”
“你还住过友好宾馆?”程嘉豫斜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跟谁呀?不会是咱们班长吧?”
“滚,”吴子杰推了他一把,“班长不是那样的人。”
程嘉豫撇撇嘴,“你是那样的人不就行了。”
气氛原本还不错,却因为吴子杰没接这个话题而又被沉默代替,好半晌后,程嘉豫突然道,“我这些年一直不敢回来,是因为我害怕。”
“我知道,”吴子杰侧头看向他,程嘉豫面无表情的侧脸被手电光显得有些森白,“曹坤他。。。。。。”
“不是他,”程嘉豫突然发狠般的吼了一嗓子,转脸瞪着吴子杰,那双黑眸似能喷出火来,“你以为,我怕他?”
吴子杰从来没见过程嘉豫这样的表情,哪怕那年满手鲜血的被警察带走时,也不曾见他脸上有什么过多的波澜。就好像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一样,他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被当时的场面吓得面瘫了,所以才会冷静成那样。
只是,此刻,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程嘉豫,情绪话的,满脸憎恶的程嘉豫。
“我不怕他。”程嘉豫刚刚还有些激动的情绪突然归于平静,就好像湖面突然被风吹起了一阵波澜,须臾便平静无波了。
挺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吴子杰突然想起那个时候,班上几乎人人都避着曹坤,生怕自己惹了那个煞神给自己招了麻烦。
吴子杰家里是卖卤菜的,吴子杰放学后总是会到店里替父母帮忙,有时候帮着切切有时候帮着称称有时候帮着收收钱,所以身上总是一股卤菜的味道,为此他被曹坤不止一次的提进过厕所,后来基本也是绕着那人走了。
作为数学课代表的程嘉豫在班上很是吃香,他们班的数学成绩一直在全年级垫底,数学老师又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女魔头,每次中午午觉都会布置作业,午觉起来必须交,班上四十八个人,程嘉豫一个人写了就相当于四十八个人都写了。
所以,连曹坤都会卖他两分面子。
吴子杰一身湿漉漉的靠在厕所的角落里,撑在地上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连带着问出来的话都在发颤,“你。。。。。。不怕他么?”
程嘉豫正洗了手用纸巾一下下擦着手指,而后将垂在脖颈间的耳塞塞进了耳朵里,不带任何情绪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我不怕他。”
一样的话,时隔数年,语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怕的是我自己,”好半晌后,程嘉豫捏着瓶子跟吴子杰磕了一下,仰头罐了一大口,本来就才巴掌大的一瓶酒,被他这一灌顿时去了大半,他却不觉得辣般,只抹了把嘴,转过脸冲吴子杰道,“我怕我那时候的决定是错的,我怕我本来是想救人最后却。。。。。。害了人。”
吴子杰是不大清楚当时的场景的,他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曹坤躺在地上,水果刀从他的后腰擦了个对穿,满地的血,程嘉豫正将浑身发抖的方君瑶往外推,边推边喊,“快走。”
吴子杰被那场景吓得半死,抖着唇半天都没能发出声来,曹坤的几个跟屁虫早吓得四下奔逃了,程嘉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方君瑶弄走了,最后掏出手机淡定的报了警。
吴子杰现在想起来都还浑身发冷,对于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程嘉豫会干出那样的事来不大理解,甚至不大相信。
“所以这些年,你就算回来了也不来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个?”
程嘉豫点点头,“应该是吧。”
“那今天怎么回来了?”吴子杰不解的看他,“想明白了?”
程嘉豫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好像,找到她了。”
第84章:烟花哥哥()
哪怕前一天晚上过了零点才睡,初一早上时翎还是起了个大早,时越闹腾到很晚才睡,她将次卧的门偷偷推了个缝,看到床上的人还裹着被子睡得挺香。
时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想了想也没叫醒他,去厨房的冰箱看了一圈儿,上次叶茹芬过来包的饺子还剩了些,时翎将就着煮了两份,想起那天在程嘉豫家厨房的表现,又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做了盘炒鸡蛋。
时越很不满于早起,但昨天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今天一家人要去寺里拜拜,不可能把时越一个人留下,即便千般万般不乐意,也只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两人吃了个简单的早餐,给猫喂了食并换了猫沙后就出了门,到家的时候正好九点。一家人刚吃完饺子,小姑正乐颠儿颠儿的炫耀自己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硬币。
“吃了没?”老太太一见时越就眉开眼笑的,招呼人到跟前问道。
“吃啦,”时越在车上又睡了一会儿,下了车后被风一吹瞌睡算是彻底醒了,这会儿也挺精神,“也吃的饺子,还有炒鸡蛋。”
“你姐做的?”老太太斜了时翎一眼问。
时越点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妈换身衣裳,”时友为换了衣服从卧室里出来,听到话后看了时越一眼,“你昨儿不是说带了新衣服吗?怎么没穿?”
时越自知露了馅儿了,吐吐舌头一遛烟的跑回了卧室,等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新买的红色小袄。
时翎也换了件橘色的呢子大衣,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带叶茹芬去商场买衣服,叶茹芬看中了这件,硬要她去试,等她试完出来,叶茹芬那边已经付了钱了。
她一直舍不得穿,去年过年又是去的老家那边,要帮着忙各种家务,叶茹芬倒也没硬要她穿,今天早上她打开衣柜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件,便穿了出来。
“嗯嗯,过年就是要穿得红红火火的,”老太太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的夸了两句,“精神。”
全家出动,光时翎的车自然不够坐,好在昨天小姑他们是开车来的,两辆车正好。
老爸陪着奶奶去了小姑他们车上,老妈陪着大姨坐在后面,时越头一回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副驾上,时翎等着他把安全带系好了才发动车了,车子刚拐出巷子便听大姨道,“一会儿在宁和路跟天津路的岔口上停一下,我让你表姐也过来了。”
“她不是去她爷爷家了么?”时翎往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我记得表姐的爷爷是住在郊区吧?”
“有班车,班车停动就打出租,我报销,”大姨叹了口气,“我听说你奶奶当初求时越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寺里求的,听着挺灵,想让你表姐也来拜一拜求个姻缘什么的,眼看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个对象,愁死人了都快。”
时翎想说当初奶奶的确是去这寺里拜过,如果真要把时越的到来往迷信上扯的话,那也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又碰上的算命瞎子功劳最大,至少嘴上功劳更大。
不过大姨显然是相亲不成一门心思扑到了拜佛求道上,时翎说这些只会扫了她的兴,便闭了嘴,不过一直不说话又显得车里气氛尴尬,但又笑道,“表姐条件优渥,肯定也想选个门当户对的,这种事急不得的。”
“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条件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准,挑三捡四,就上次人给介绍的那个搞房产销售的就不错,虽然文凭不及你表姐,但人会赚钱啊,这个年头不就是看谁赚得多谁就是大哥吗,她偏看不上。”大姨越说越气愤,“时翎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学你表姐那样,你虽然比她小,但年纪也到这儿了,是时候好好选选了,过了这个村儿还真就不好找下一个店了。”
时翎没想到自己随便附和一句还能让大姨把自己当活靶子了,这话顿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老妈估计看出时翎没招了,接话道,“她呀,一心扑在工作上,整天跟工作谈着恋爱呢,哪有那些心思。”
“那就更不行了!”大姨很不赞成的道,“虽然说女孩儿有工作是好事儿,但也不能一门心思只想着工作,毕竟结婚后女方还是主内居多,现在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等过了那个年纪就该后悔了。”
时翎只好闭紧了嘴巴目视前方认真开车,老妈不尴不尬的跟大姨聊着,大概意思也是顺着大姨的意思,总不可能一味的反驳,毕竟她说的这些时翎虽然不乐意听,但总归也是为她好,至少在长辈眼里是对她好,她就算不喜欢也得听着。
车到宁和路口的时候,时翎老远就见着路口边儿上站了个人,车速缓缓降下来停在了路口,她伸手将副驾的门给打开了,催促时越道,“你到后在去跟大姨他们坐,让表姐坐前面。”
时越还算听话,跑到后面挤在了两人中间,表姐估计是直接打了车过来,一脸倦容,车内的催婚话题也因为她的到来而戛然而止了。
“昨天那事儿都解决好了吧?”时翎问。
她跟这位表姐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见面机会,虽然她就在同安大堂执教,但时翎自搬到同海路后回家的次数就减少了,偶尔老妈叫表姐过来吃饭她也遇不上,两人之间的话自然就不多了。
再者,时翎本就不是个话多的,能主动跟人搭话那已经算是很熟悉的人了。
“解决了,那人全责,车报废了,当场就卖了堆废铁。”
“那就好。”时翎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点点头后一心开着车。
今天初一,到寺里来拜的人居然还挺多,时翎他们到的时候找了半天都没找着车位,最后只好在大门口让他们下了车,她开到了前面一个路口去停。
“那一会儿找不到人就打电话。”老妈嘱咐道。
时翎点点头,把车开到了下一个停车地,好在这边还有空位,她把车停好后跟着人群从侧门进到了里在,掏出手机准备在群里让大家发一下位置的时候,进来了一条微信。
…肖阳: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时翎盯着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的消息怔了两秒,然后给对方回了条新年快乐过去。
…肖阳:我在国外,有时差,是不是没赶上三十晚上十二点?
时翎心说你赶那个干嘛?又不是过生日还非得赶个零点。
但他跟肖阳除了是没怎么说过话的同班同学外,客户关系上来讲也就吃过两顿饭,实在也算不得我熟,说这样的话显得太过失礼了。
她犹豫片刻,想了句对于二人关系来说挺贴切的话回过去。
…祝福在哪个时候都不会晚。
这条发出去后,时翎等了几秒见消息窗口没有动静,便退出了两人的聊天界面点开了家族群聊,问了确切地址后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表姐手里正拿着一大把香往四面拜,大姨估计是中了奶奶拜佛求心愿的毒了,一见她过来便往她手里塞了把香,“四面都得拜啊,拜完了把香插好,千万别弄掉了不然不灵了。”
时翎想说她不信这些,但看大姨这样子估计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可能听得进去了,只好将包递给一旁的时越拿着,将香点燃了学着周围人的模样往四面行了个九十度的礼,然后将香往香炉里插。
“哎,这么快?”大姨刚转个身跟叶茹芬说了两句话就见时翎已经在往香炉里插香了,“你许了愿没呀?”
时翎张了张嘴正准备答话,又被大姨给打断了,“算了,愿望要埋在心里,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翎心说又不是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