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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时翎抬眸迅速扫过程嘉豫没什么表情的脸,努力为自己刚才略有些‘鲁莽’的行为强行解释一波,“不冷,”这个解释似乎有些差强人意,为了加强自己不冷的事实,时翎立刻又补充道,“真的不冷。”‘
程嘉豫没再管她冷不冷,直接把手里的腰带递了过去,“去休息室里边换吧,没有适合你的皮带,这腰带凑合一下。”
时翎巴不得立马找条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给个休息室暂时缓解下尴尬气氛也不错。
她立马抓过程嘉豫手里的腰带,抱着西装裤一遛烟的进了休息室,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尴尬的气氛算是被她隔绝在门外了,可尴尬的感觉却似透过门缝钻了进来般,萦绕在她周身久久没能褪去。
时翎靠着门缓了一会儿,往里走了几步把屋里仅有不到一米宽的窗帘给拉上了。
这裤子穿她身上,不用照镜子,她也能从自身的体验看出拉风来。
“能穿上吗?”门被敲响了两下,程嘉豫清冽的声音被隔了道门板显得有些沉。
“能。”时翎赶紧冲门外面喊了一声,又将大了很多的裤腰往里叠了一层才将腰带拴上,抬脚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裤脚跟个扫地机似的,她蹲下将裤脚挽了四圈儿正好,就是裤腿儿有点儿大,有点儿阔腿的感觉。
只是这大雪天的穿着这样一条往里窜风的阔腿裤往街上走,实在有些失智。
时翎打开门走了出去,程嘉豫正靠站在门边儿,单手抓着手机,大拇指正啪嗒啪嗒打字,手速快到飞起。
他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视线顺着渐渐变宽的门缝定格在了时翎的鞋面儿上,然后一寸寸往上移。
“还挺合适。”程嘉豫又往输入框里摁了两下,然后将手机揣回了夹克外套的兜儿里,“走吧,叫了辆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时候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块儿往外走,大门推开的瞬间,时翎还是被迎面刮过来的北风拍了一脸,就跟坐长途汽车的时候大开着窗被窗外快速掠过的枝叶扫脸上时的感觉差不多,算不得多疼,但很不舒服。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时翎愣了一下,记忆里她并没有坐过长途汽车,可这种比喻的由来并没有经过大脑的处理,就像曾经某个时候确切的体会过一样,在风拍在脸上的瞬间,这个比喻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就路边儿那辆丰田,尾号J927的,”程嘉豫拉过门上锁,见时翎傻愣在一边儿没动,头发都被风吹跑偏了也没上手扒拉一下,跟入定了似的,便伸手推了她一下,“去车上等着吧,风大,羽绒服太宽敞了,一会儿别感冒了。”
时翎总觉得那比喻这么堂而皇之的冒出来有些不合常理,一时之间便把自个儿给绕了进去,琢磨半天也没琢磨透,被程嘉豫推那一下才从那绕绕里把自己给扒拉了出来。
她下意识将手揣进了衣兜儿里,这衣服穿她身上比穿程嘉豫身上长了不少,连着衣兜也跟着下坠了好几寸似的,时翎双手插兜的姿势做得有些艰难,一双手曲都没曲一下,打得比直。
她听了程嘉豫的话,以别扭插兜的姿势快速往J927跑去,跑了没几步就明白过来程嘉豫说这羽绒服太宽敞是什么意思了。
的确够宽敞,即便拉链儿都拉到领口了,风还是有能耐从那豁口里往里钻,她觉得自己就是套了个两头细中间粗的桶在身上,风从细口里钻进去,在粗桶里尽情摇摆撒欢,一片透心凉。
时翎微微躬着背,将插在兜里的手下意识又往里走了几分,那姿势从正面看有点儿像自己抱自己,虽然不怎么雅观,但‘粗桶’明显细了一圈儿,从领口钻进去的风也没之前摇摆得那么放肆了。
程嘉豫锁好门又将外面的卷闸门拉下来上了锁,上车的时候时翎已经缩成一团窝在了后座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窗外,连程嘉豫拉开车门上车都没眨一下眼,更别说侧一下目了。
程嘉豫关车门之前又往她那边瞟了一眼,神态都没变一下,跟瞪人似的,程嘉豫都有点儿担心一会儿她把眼珠子给瞪出眶来。
“第一次见雪?”车开出去好几百米了,旁边的人还保持着之前上车时的姿态和表情,程嘉豫不得不在心里做了过多的猜想,最后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嗯?”时翎终于眨了眨眼,甚至还很礼貌的把脸转过来面向了提问者,只是表情带着些许茫然,大概是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
程嘉豫不禁蹙了蹙眉,这人从刚刚站门口吹冷风的时候就是这状态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雪,”程嘉豫将之前的问题重新规整了一下,再重复了出来,“刚刚看你好像都快融入那景里了。”
时翎脸上的茫然慢慢变成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一次见?”
程嘉豫一时被她这问题给问住了,张着嘴起码顿了三四秒才哈哈笑了两声,“哪有人没见过雪的呀。”
这话原本挺理直气壮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被时翎那么认真的一反问,程嘉豫原本那点儿理直气壮走半道上就变了味儿了,说出来的话反倒有了种理不直气也壮的白痴气质。
“哎,你这小伙子可就把话说得太满了,”前面那司机师傅估计是无聊了,也插进了他们的聊天中来,“像咱们这地儿吧,地地道道的南方了,又靠着海,像今年这么大的雪,好多你这么大岁数的又没出过省的,估计还真是头一回见。”
“是吗。。。。。。”程嘉豫蹙眉嘀咕了一句,又扭头看时翎,“那你。。。。。。也是头一回见吗?”
程嘉豫问这话的神情特别认真,语气轻得好像车窗要是漏点儿风进来就得吹散了似的,还带了些小心翼翼,时翎不由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程嘉豫下意识松了口气,松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心几乎是悬空着的,好像时翎要是点了头,他那颗悬着的心就永远不能落到实处了般。
程嘉豫不由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好笑,那种莫名的患得患失的情绪,不知怎的,突然就被勾了起来。
“我不知道,”时翎停了好一会儿转脸往窗外望了一眼,而后垂下眼眸,似对自己方才的回答有所质疑般,又补充道,“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的雪。”
程嘉豫被她的回答绕得有点儿晕,“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
时翎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觉得丢脸,“我好像在梦里看到过。”
程嘉豫:“。。。。。。你怎么不说你在电视里看到过呢。”信服力比梦大多了。
时翎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怼她,还是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儿,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不知道这样会让一个女孩子觉得超级尴尬吗?
时翎心里瞬间就不痛快了,心里一不痛快自然也不可能再摆什么笑脸儿了,甚至连早上那顿热乎的早餐和借她衣服裤子穿的好感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怼,好感度直线下降。
程嘉豫却是半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见时翎没回话,还特地又问了一遍,“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你是在梦里看见的而不是在现实世界里看见的?”
时翎都懒得为这种人这种事动脑细胞了,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冲他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我想起来,我的确不是在梦里看见大雪的。”
程嘉豫低落的情绪立马高涨了起来,颇有些兴奋的道,“是吧,那你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吗?”
“当然记得,”时翎继续假笑,“让我想想,好像是一条街吧,还挺繁华的,两边种的树叶子都掉光了,就跟咱们车外面那些树似的,不过那雪是真大,铺得满地雪白雪白的,跟刚刷上墙的涂料似的。”
程嘉豫皱了皱眉,似是在努力冥想,紧锁的眉却更像是在努力回忆,嘀咕道,“。。。。。。有这条街吗,我怎么不记得。。。。。。”
“有啊,”因为声音太小,时翎只听到了前半句,却也并不影响她堵在嗓子眼儿的回答,再一次假笑道,“电视里呀。”
程嘉豫:“。。。。。。”
第33章:关于生日()
程嘉豫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要得罪女人,更确切的说,是什么叫得罪女人的后果。
时翎的心情倒是因为这个小小的胜利一路都还不错,直到车了拐进一条道后街面越来越。。。。。。。她皱了皱眉,“怎么开这儿来了?”
前面正打算变道的师傅一听这话,往车内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又扫了眼手机上的导航,“没错,定位就是这里呀。”
“不是,我。。。。。。”时翎一时怔了怔,车是程嘉豫打的。
“你不说你家住这儿吗?”程嘉豫问。
“我。。。。。。”时翎叹了口气,“是。”
程嘉豫却不怎么信,试探着问,“要不,换个地方?”
“算了,前面拐进巷子就到了,”时翎叹了口气,“我转正后就没跟我爸妈住一起了,不过偶尔会回来住。”
只是今天她这一身,回家要是被爸妈给看见了,有点儿百口莫辩。
正说着时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舒缓的轻音乐,好在周遭并不嘈杂,车内又是密封的,声音听着还挺大。
时翎打开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想着马上就到家了,干脆就没接,铃声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后又唱了起来。
时翎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妈。”
“哎,是刚起还是在路上了呀?”叶茹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怕你忙工作给忙忘了,专门一早打电话过来提醒你,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啊,有什么想吃的跟妈说,一会儿我跟你爸去市场买去。”
时翎又是一怔,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眼表上的日期,“今天一号了?”
“我就说你这日子过得糊涂,你爸还说我瞎操心,”叶茹芬说,“今天你生日啊,一月一号元旦节。”
时翎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一天她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着,一心只盯着数据的涨幅,哪有心思去琢磨那些,何况晚上又出了那么一桩事儿,更是连想其它的心情都没了,这会儿能跟程嘉豫在车里耍耍嘴皮子,也无非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好岔岔烦闷的心情。
这会儿这么一回忆,昨天或记得或不记得的不好的记忆又通通涌回了脑子里,搅得她太阳穴都跟着跳了好几下。
“我还真没想起来。”时翎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嘴角扯着笑冲电话那头的人说。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呀?”老妈又问,“我给你做,好好补补,你最近可瘦了好多。”
“我一会儿跟您一块儿去吧,”师傅已经把车开到了教师苑门口,时翎说,“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已经到家楼下了。”
叶茹芬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那也行,正好过节又过生日,算是双喜临门,那个。。。。。。”她顿了顿,估计是怕时友为听到,压低了声音问,“你那个男朋友,有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呀?”
时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漫山遍野的从心底里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涌了上来,如针尖儿般戳着她的小心脏。
老妈心里一直期待着她能带回家一起吃顿饭的好男友,昨天在公司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行径来,时翎听着老妈言语里的期待,不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有。”
“哎,你这孩子真是。。。。。。”
“妈,我到地儿了,下车付钱呢,不说了哈。”时翎快速打断叶茹芬接下来的唠叨,随便扯了个谎一口气撒完然后掐了电话,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儿的老手了。
其实人到中年,唠叨似乎是个必经之路,特别是女人,就像更年期,躲都躲不掉的宿命。
其实叶茹芬并不算唠叨,她自己是大学老师,每天与之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年轻人了,她清楚年轻人的思想,也相当尊重当代年轻人的思想。
只是,如果那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女儿,自然就会另当别论一些了。
时翎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大好意思的冲程嘉豫笑了笑,“今天谢了,我到家了。”
“嗯。”程嘉豫眉头轻轻蹙在一块儿,只淡淡的应了声,却并没有打算起身让她的意思。
时翎只得轻轻扣开自己这边的车门,透着缝隙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来车后把门开大了些准备下车。
刚伸出去一只脚,风便从宽大的裤脚下面钻进了腿里,刚刚在车里捂热了的腿好像瞬间成了冰棍儿般,连行动都有些僵硬了。
不得不说,那个司机师傅说得没错,时翎虽然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雪了,但却清晰的知道,她对海宁这座城市的印象里,今年的确是最冷的一年了。
时翎快速下了车,将身上宽敞的羽绒服使劲儿裹了裹,往小区门口走了几步后又倒了回去,“衣服改天还你吧。”
“不急,”程嘉豫说着也打开车门下了车,“洗干净了再还我。”
时翎:“。。。。。。好。”虽然一般的人借穿别人衣服后都会洗干净之后再归还,但像他这样连假客气一下都没有就直白的把意思表达出来的人,时翎还是头一回见。
时翎实在不知道除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一个‘好’字儿外,还能接什么话,也不大清楚这个人跟着下车是几个意思,难道就为了告诉她衣服要洗干净之后再还他?
这也太郑重其事了吧。
丰田在程嘉豫关上车门后就往前开走了,时翎张了张嘴,实在没找到能说的话了,指了指远去的车屁股,“车走了。”
“嗯。”程嘉豫都没往后扭下头,似乎并不在意车是不是走了。
教师苑处在一条马路的中间,两旁隔十来米就种着了棵大树,只是这隆冬的季节里,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半点儿风都挡不住,这地方虽然算不上风口,但时翎穿着改良版阔腿裤和宽敞版水桶羽绒服站在路边,还是觉得凉嗖嗖。
就在她感觉腿肚子都冻得快转筋了的时候,程嘉豫终于在沉默良久后,问了句话。
“你今天生日?”
“嗯?”时翎怔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估计是刚刚在车里老妈打电话的时候她手机听筒音开得太大了,连坐一边的程嘉豫都听见了。
时翎点点头,“是。”
“一月一号?”程嘉豫又问。
时翎不觉纳闷儿,她这听筒音是不是忒大了些,听他这意思,估计一通电话都给听全了。她虽然心里觉得程嘉豫这种听了别人电话内容还问出来的行为颇为不礼貌,但好歹也不算是侵犯隐私,所以还是点点头,“嗯,刚好元旦。”
“阳历吗?”
时翎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全国人民元旦都是过阳历吧,难道你们姓程的都是过阴历吗?
当然,这话对于一个昨天今天连续帮助过自己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失礼了,时翎的良好家教也不容许她干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
所以她忍住了。
“是,阳历。”时翎非常确定的回答道。
“那你还有别的生日吗?”
时翎觉得程嘉豫大概是车坐太久无聊得脑子发霉了,也行只是单纯的在报复自己之前怼他的仇,所以才在寒风里揪着她问一些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有,”时翎脸上的微笑已经保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