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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会怎么样?不喜欢又会怎么样?”在程景天的心里,张小蓝对于感情上的事一直是很坚强也很执着的。他刚开始还以为张小蓝会知难而退,一段时间以后他就知道,他恐怕很难会放弃自己。怎么现在又没有信心了?
“喜欢的话我会很开心很开心,不喜欢的话……”
不喜欢的话会怎样?程景天一直在等着张小蓝说完,可是当张小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之后,他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倔强的看着程景天,紧紧的抿着嘴唇。
第三章 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张小蓝让程景天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妈妈去世后他与父亲长谈的那个夜晚,他坚持要在a市读大学的时候,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表明自己的决心的。程景天知道,张小蓝现在,其实是在与他自己抗争,只是这个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一点。程景天突然把张小蓝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不喜欢的话,你就要放弃了吗?”
“不是。”当一个男人侧坐在另一个男**腿上的时候,是被弱化了吧。张小蓝别扭的挪了挪屁股,低着头小声的说:“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也会继续喜欢你的,只是我会失落,会不安,但是这不能说服我放弃你。”
“你很想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吗?”程景天用左手捏着张小蓝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张小蓝以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程景天的脸,两个人的眼神对视让他莫名的紧张,但是如果这一次自己退缩了,就有可能永远的错过答案了。张小蓝鼓起勇气,看着程景天说:“是的,我想知道。”
程景天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小蓝,他的下巴略微削瘦,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剑眉微皱。这是程景天惯有的为难的表情,当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飘忽的时候,俊朗的面部线条立刻阴郁了起来。在程景天的印象里,张小蓝就像一只没有长大的拉布拉多犬——个性温和,活泼,没有攻击力。他曾经觉得自己对张小蓝的喜欢没有喜欢到在乎,但是那个打不通他电话的晚上,自己确实又是焦躁的。原来,那个总是逮着机会就会在自己身边凑热闹的人,在你想找他的时候也是未必能找到的。程景天对别人或许不会说实话,但他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张小蓝一直在假装镇定的等待着答案,虽然景天的脸很好看,无论什么神态都好看。但是在这样的情绪下瞳孔里长久的定格着那样一张脸只会让张小蓝的心沉重的透不过气来。当他正准备再提醒他一次的时候,后脑勺猛然被扣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然后张小蓝就在这样混乱的时刻,听到了那等待已久的三个字:“有一点。”
只是有“一点”吗?还是还好还有“一点”?张小蓝在这“一点”上苦苦纠结,最后只能笑着安慰自己:“张小蓝,你要知足,有一点就已经很好了,你要以此为动力,争取每天多一点,等到有一天,听景天亲口说“我爱你”。”
张小蓝用手勾着程景天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呐呐的说:“我已经有点开心了,景天,真的。”
“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不满足。”张小蓝吸吸鼻子,把头抬起来,看着程景天的眼睛认真的说:“这不是结果,这只是这一阶段你对我的评估,我会做的更好的,我会更爱……喜欢你的。我觉得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景天,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不要放弃感受我的喜欢,然后回馈给我一点点喜欢好吗?”张小蓝真的是个伪文艺二逼青年,他就这么看着程景天的眉毛一点点皱起,突然泪流满面。
当然,眼泪的附属品还有鼻涕。程景天看着张小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抱着张小蓝倾身扯了几张纸巾,放在他手里说:“自己擦。”
张小蓝还没有从程景天听了他的话以后皱了眉头的情绪冲击中缓过气来,他攥着卫生纸低头看了一眼,泪水流的更凶了。皱眉头是不是对我说的话感到厌烦了?让我自己擦是不是嫌弃我哭的太难看了?张小蓝纠结在自己的猜想里,才建立起来的乐观心态,一下子垮了大片。
时间又过了一会,哭的不能自抑的张小蓝突然想到了一点——程景天说过哭哭啼啼的男人不像个男人。他赶紧抬起头,勉强打开沾着鼻涕的嘴唇说:“我还是个男人,我只是突然想哭了。你……你不要给我记过。”
“这话没有一点说服力。”程景天看着张小蓝傻乎乎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他重新扯了几张纸巾捏在手里,温柔的在张小蓝脸上擦拭着。
张小蓝睁大了眼睛呆滞的感受着这难得的好待遇,泪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
程景天本来很快就可以完工了,他看着张小蓝的眼泪又出来了,只好沉着嗓子说了一句:“你再哭,我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不哭了,不哭了。”张小蓝反应很迅速的把手里的纸巾在眼睛周围乱按一通,邀宠似的看着程景天小声说:“现在,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
“你骗人!”
“张小蓝,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岁,还没有满哦……”张小蓝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还没满,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原来不是十二吗?”程景天笑着瞥了一眼张小蓝,温柔的说:“还不快去做晚饭?”
“这……这么早就去做晚饭啊。”张小蓝看程景天丝毫没有问起自己生日日期的意思,想着还要多磨蹭磨蹭想办法把自己的生日告诉他……
“早点吃完晚饭,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程景天低头亲了张小蓝的额头一下,把他抱下去放在地上。
“哦,那我马上去。”张小蓝锤了锤有些麻木的双腿挣扎着一口气跑到厨房,脸红心跳的摸着额头想着程景天口中的晚上的重要的事,思想向不纯洁的方向越走越远……
这顿饭张小蓝做的很慢,他拿起牛肉自言自语道:“会不会太快?”然后一边切辣椒一边神神叨叨:“不会的,是景天的话……其实我随时都可以的。可是景天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难道是年轻人精力太旺盛了吗?”张小蓝把油倒进锅里,脸上一片绯红。油星子溅在手臂上,热辣辣的疼。
晚上,张小蓝疑神疑鬼的猜测了无数遍后,终于明白了程景天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就是坑爹的电话会议。
张小蓝蹑手蹑脚的在门外面探头探脑的徘回了多次后,还是看不到一点儿希望。他只好回到程景天的卧室,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睡觉!”张小蓝滚了半个小时床单还是睡不着,他坐起来郁闷的捶打着被子,低声吼了几句后,还是无奈的躺下了。
第二天,先醒来的是张小蓝,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扭头看了看旁边,然后花痴的笑出了声。
张小蓝坐起身来看着程景天的脸,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他轻轻的抚上他微微上扬的眉毛,忍不住在他的眼皮上亲了一下。老天爷实在是很不公平!张小蓝看着程景天眼睛下面既没有眼袋,也没有黑眼圈,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睑,认命的嘀咕着:“看在受益人是景天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张小蓝勤勤恳恳的为程景天准备着一日三餐,两个人有时候会一起各自看看书,有时候会凑在电脑前讨论几款新出的软件。吃完晚饭后,在张小蓝的强烈要求下,程景天会抽空牵着张小蓝潦草的散个步。这是一种模式化的生活,张小蓝却觉得很快乐。
然而,幸福快乐的生活总是很短暂的,在张小蓝还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的跟程景天培养好感情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返校参加考试了。
考完最后一堂考试后,张小蓝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胡思乱想。“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放假。”
“别吼了,程景天听不见。”郝英俊夸张的捂着耳朵,踩着小板凳探望张小蓝。他伸出一根食指在张小蓝身上戳了戳,好奇的问:“小蓝儿,你暑假打算怎么跟程景天偷情啊?”
“什么偷情不偷情的,好难听啊。”张小蓝坐起来不满的瞪着郝英俊,气愤的说:“我们是合法的情侣,不是偷情。”
“合法就合法呗,也没有多了不起。”郝英俊眼神暗了暗,随即笑着说:“你们暑假怎么约会?”
“不知道啊。”张小蓝为难的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家住在b市,景天还不知道会住在nǎ里,他能每天回我一个短信,隔几天接我一个电话我就感恩戴德了……”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不会去找他吗?”郝英俊斜着眼,不屑的说:“舍不得车费?”
“才不是!”张小蓝扁扁嘴,委屈的说:“我怕他嫌我烦,书上不是说要给恋人多一些自由空间吗?”
“什么书上说的?”
“恋爱达人守则。”
“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会买那种书吗?”张小蓝特牛逼的仰起头,停顿了会,看了郝英俊一眼,气势顿时弱了一半,他只好梗着脖子艰难的说:“我们班一个女生看完了忘记带走,我走过去看了两眼,就这样。你想笑就笑吧”
“哈哈,我不想笑,哈哈……”郝英俊扯着张小蓝的被子笑的快趴下了,“女生的玩意你也捡着看,真出息。”
“切。”张小蓝不满的扭过头去,“有用就成了,英雄不问出处。”
“别乱用成语好吗?你体育老师快哭了。”
“体育老师为什么要哭啊?”张小蓝不理解的看着郝英俊,要哭的不应该是语文老师吗?
“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回家啊?”郝英俊特没劲的转移了话题,那么多年前的老梗了,张小蓝还听不明白,是把自己装在套子里装了二十年吗?
张小蓝果然被新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只得无奈的说:“后天走,我想多待一天。”
“行了,别肉麻了。包子明天就走了,振奋一下精神,跟着大爷我去吃顿好的吧。”
“这么快?”张小蓝惊叹一声,随后阴测测的朝郝英俊一笑,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满是猥琐。“你就不想着和包子二人世界一下?干嘛拖着我这个电灯泡……”
“滚去死。”郝英俊“啪”的一掌打在张小蓝身上,严肃的说:“不管以后怎样,我们三友好的大学室友关系永远不变。”
第四章 喝醉()
张小蓝不知道为什么郝英俊要突然强调“大学室友”这四个字,明明他对包子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大学室友”的范围,可是他脸上的坚定偏偏让人无法反驳。难道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张小蓝突然按着郝英俊的肩膀着急的说:“英俊哥,是不是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你是镇室之宝啊?”郝英俊露出他惯有的笑容不屑的说:“别把自己太当盘菜了,你不在的时候一切安好。”
“哦。”张小蓝尴尬的抓抓后脑勺,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那个,晚上去哪吃啊?”
“去夜宵城吧,喝高了就在那附近开个房睡一觉。明天包子去搭车也方便些。”
“吃饭什么的都是借口。”张小蓝屁股往后挪几步贴着墙壁不怕死的感慨:“一切为了包子啊……”
“哈哈。”郝英俊一反常态的没有打击报复张小蓝,他只是把毯子盖在张小蓝的腿上幽幽的说:“就是这样。”
“太可怕了。”张小蓝把毯子捂着脸露出一对眼睛说:“英俊,你转性了啊。”
“是你皮痒了。”
“……”
“放假潮”对于要搭火车的同学来说是一场灾难,对于有好几所名牌大学的a市来说,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殃及鱼池。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公交车里面塞爆了,公交车外面堵爆了。
张小蓝一行三人在校门口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鼓起勇气上了一辆快爆炸的公交车,然后中途换了一辆出租车,道路曲折的到达了目的地。
郝英俊接过菜单递给张小蓝,笑着说:“小蓝儿,今晚你英俊哥哥请客,特许你点菜,想吃什么不要客气。”
“好啊!”张小蓝兴奋的接过菜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选择性障碍的抬起头哭丧着脸说:“真让我点,我又不知道吃什么了……”
“来份口味蛇吧,我们这的跳跳蛙也卖的很好,您看附近这几个桌都是点的这些……”郝英俊还没开口,旁边长着一张精明脸的老板娘就开始见缝插针的推荐了。郝英俊简单的询问了刘正园几句后,这位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腰身勒出一坨坨肉的中年妇女就拿着小本子满yi的离开了。
郝英俊毫不避讳的盯着刘正园看,那张脸上眉毛如刀,额头饱满,有着褐色瞳孔的眼睛大而深邃,笔管笔直而高挺,下巴方正坚毅。郝英俊仿佛想把这张脸刻在心里,遗憾的是,包子似乎只有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即使是高兴和生气,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英俊,包子,吃菜啊,你们愣着干嘛。”张小蓝抄起一筷子蛇肉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然后烫的哇哇直叫:“好烫好烫,要放在碗里冷一冷。”
“没人跟你抢。”郝英俊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啤酒,真不好喝。
“不抢就没气氛了。”张小蓝也喝了一口冰啤酒,低迷的说:“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现在的气氛好诡异,影响我发挥。”
“发挥个屁,你发挥的弱一点也能吃完这一桌子菜,跟哥哥面前装什么装……”
“切,才吃不完。”张小蓝夹了一片猪耳朵放进嘴里嚼了嚼,转过头对刘正园说:“包子,你是不是欺负英俊了。”
“我欺负你了吗?”刘正园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目光坦然的看着郝英俊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好啊。”郝英俊把椅子移了移,靠近刘正园坐着。“你笑一个,给大爷笑一个就告诉你。”
“哈哈。”刘正园还没笑,张小蓝就笑了,他伸长了脖子看着刘正园说:“包子,赶紧笑一个,我也想看。”
“你看个屁啊。”郝英俊用筷子狠狠的敲了张小蓝的脑袋一下,拿起酒瓶说:“别笑了,今晚只喝酒,不谈心,祝我们友谊长存。”
“哦,好。”张小蓝拿起酒瓶呼应的碰了上去,疑惑的看着刘正园说:“包子,跟上队形啊。”
“跟什么队形?”刘正园眉毛都不皱一下的看着郝英俊说:“毕业时说的话,不用提前。”
“装逼。”郝英俊跟张小蓝狠狠的撞了一下酒瓶,自顾自的开始喝酒。
张小蓝每吃几口菜就要跟队形,反反复复的喝了一箱酒后疯疯癫癫的拨通了程景天的电话,歇斯底里的喊着:“景天,景天,我爱你,我爱你,我想见到你……”
“这小子是不是醉了啊?”郝英俊晕呼呼的站起来,准确的指着张小蓝说:“来,小蓝儿,我们再喝。”
“别喝了。”刘正园扶着郝英俊的肩膀让他坐下,心里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要喝,难得有这个机会,不醉不归啊……今日……今日一别,要好……好久才能相见,包子,你对我笑一个好不好?”郝英俊现在还算清醒,只是行动和说话有点缓慢,他扯着刘正园胸前的衣服说:“笑一个,笑一个好不好,你在她面前肯定笑过。”
“你醉了。”刘正园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郝英俊说:“告诉我,今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