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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别受寒,六七日就能痊愈!”
温皙看到两盆颜色怪异热水,小盆是釉里红双凤朝阳纹敞口瓷盆,被放温皙身侧紫檀木福寿纹香几上,正热腾腾冒着气儿;大盆是剔红漆雕木盆,内侧雕着竹石灵芝纹、外侧是常见祥云如意纹,被搁温皙脚侧地上,同样正是热烫冒气。温皙心下有些凸凸地,不放心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兰不见思索而道:“给主子您泡脚泡手!”
温皙指着桌上那盆道:“我是问,这是用什么东西熬出来?”不过闻着总算没有刺鼻气味了,青兰有所进步,闻着好似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到是什么。
青兰回答道:“主子,这是民间土法子,用冬瓜皮和茄子根一起煮了,法子简单,却有奇效!”
冬瓜皮?茄子根?温皙犯晕,也亏她能皇宫里找到这东西!
康熙满意地点头道:“既如此,你就用吧,总不能讳疾忌医!”
温皙蠕动着痒得难受双脚,看了看饶有兴味康熙,不禁瑟缩道:“皇上不先回养心殿吗?”总不能再大老板跟前泡脚吧?
康熙许是瞧出了温皙害羞,脸色露出几分调笑神色,“你脚,朕又不是没瞧过,怕什么?!”
温皙缩着脖子摇头,道:“臣妾不急。”
又起身吩咐道:“把这两盆东西先端进东暖阁,我晚上再用!”
倒是接过了青兰熬好当归四逆汤,问:“真有用吗?”冻伤手脚不是应该往手脚上抹药膏吗?
青兰听到温皙带着怀疑话,立刻昂起小脸非常自信,滔滔不绝地开始解说道:“当归四逆汤出自《伤寒论》,中有当归四钱、桂枝三钱、芍药三钱、细心一钱、通草两钱、炙甘草两钱、大枣半钱,可温经散寒,养血通脉,主子您体血虚而又经脉受寒,寒邪凝滞,血行不利,阳气不能达于四肢末端,因而手足厥寒。”
青兰是个十分胆小人,莫说是康熙驾前,就算是遇见了寻常陌生男子都会紧张害怕,但惟独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就是说到医药之时,她便自信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口里吐字清晰,侃侃而论:“此方中当归甘温,养血和血;桂枝辛温,温经散寒,温通血脉,为君药。细辛温经散寒,助桂枝温通血脉;白芍养血和营,助当归补益营血,共为臣药。通草通经脉,以畅血行;大枣、甘草,益气健脾养血,共为佐药。重用大枣,既合归、芍以补营血,又防栓枝、细辛燥烈大过,伤及阴血。甘草兼调药性而为使药。所以服用此方正合适!”温皙知道青兰一说起药方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巴极为麻利地把病因、药方及君臣佐使都给分析出来,让你安心服用,不复素日里胆小怯懦。
康熙点点头,似乎是通晓医理,嘱咐道:“良药苦口,需趁热喝!”又看了一眼青兰,青兰说完了药理,便立刻打回原形,带着几分恐惧急忙退到了温皙深侧。康熙平日里不发怒时候,还是很有平易近人气度,但帝王终究是帝王,小小医女心存敬畏,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地方,道觉得这个相貌平平医女还算懂礼数,便随口道:“你这医女,倒是有几分本事。”
温皙虽然听不懂这些专业性术语,但还是能充当一个好患者,双手端着触手质感极好紫砂碗,慢慢吹着热腾腾药,骄傲地道:“青兰医术,比那些太医们也丝毫不逊色呢!”
康熙一笑置之,显然只以为是温皙自夸之词,见温皙乖乖地大口喝药,便吩咐温皙宫女捧来天香蜜枣.白糖莲心.糖渍青梅.甘草金橘死式精致蜜饯来压一压苦味。其中尤以糖渍青梅佳,颜色红润如初摘梅子,被极好刀工雕琢成莲花型,称之为“梅雕”,入口酸甜,回味无穷,温皙一尝便知,这并非她承乾宫厨子厨艺,于是问道:“皇上那里又来了厨子?”
“舌头还是这样灵!”康熙眉眼带着笑意,“是杭州知府举荐厨子,说是腌渍一手好蜜饯,朕想着你嘴巴刁钻,便留下来了。你若想吃,朕日日叫人送了来!”
????是谁嘴巴刁钻了??!!
温皙脸上依然带着贪吃可爱笑意,关切地道:“臣妾看皇上眼睛里有血丝,怕是许多日都没有睡好了,不若皇上先去正寝休息一会,晚膳时候臣妾再叫皇上起来用。”
康熙看了看温皙手、又看了看那双小巧而肥肥花盆底儿鞋,道:“不必麻烦了,朕去你东暖阁。”正寝一般是康熙来时候过夜地方,而温皙素日里夏天碧纱橱、冬天暖阁,很少独自睡正寝殿。
额???温皙突然想到,那泡脚药汤就东暖阁里放着,康熙是不是存心?!
不管怎么说,大老板发话了,就得伺候着,康熙虽然将近而立之年,但是依旧是个生活上巨婴,穿衣、衣必然要人伺候,自己像个大爷似伸开手臂让温皙给他脱衣服。
伺候“大爷”躺下,温皙很就听到了轻微鼻鼾声,看来康熙真是颇为疲惫了。前段时间山东爆发瘟疫事儿,温皙也听说过,朝廷事儿、宫闱事儿没有一刻会停歇,置身于那样位置,不知道是他幸还是不幸。
青兰莲步轻移,走到温皙跟前,把釉里红小瓷盆端到温皙近前紫檀木福山寿海八仙桌上,低声道:“主子,刚刚又给您热了一下,您泡泡手脚吧!”
泡脚则用是木盆,主要是避免底下凉气渗透上来,一旁紫铜壶里预备着一大壶热水,作随时添水之用。
面孔有些生宫女伺候着温皙拖去花盆底儿鞋,因为温皙脚冻坏了而肿了,故而穿鞋拖鞋都颇为费事。又褪下绣着仙草纹潞绸袜,露出一双胖乎乎小脚,剔红木盆颇深,一直没过脚踝,这样才能叫足下热气从足底蔓延全身。
青兰为温皙捏着手背、手心穴位,力道略重一些,虽然有些疼,但很舒服。脚也有宫女按摩着穴位,力道相对轻缓一些,略有些痒。温皙闭着眼睛享受着,偶尔忍不住发出舒服哼哼声,被人伺候感觉就是爽!
前后青兰吩咐来洗脚宫女添了两次热水,温皙只觉得自己手脚都被暖洋洋舒服极了。睁开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红木漆雕描金人物拔步床上康熙正用一双笑意盈盈丹凤眼看着她。
温皙大囧,脸红了半边,“皇上怎么醒了?”
康熙倒也不起身,却笑道:“朕素来只晓得用玉手、玉足来形容美人,今儿倒是见了不同,旁人都是玉手纤纤、玉足弯弯,唯独你是萝卜手、馒头脚!”
温皙额头上划过三道黑线,不兴这样埋汰人!康熙也太嘴毒了吧?不由地低头看自己手和脚???靠,还真像是萝卜和馒头!
正给温皙捏手青兰突然忍不住用湿漉漉手捂着自己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那个洗脚宫女也是,竟然用刚刚给温皙按摩脚手捂着嘴巴!!
有那么好笑吗?!温皙看了一眼那个模样俊俏洗脚宫女,道:“你手可是刚刚从洗脚盆里伸出来,也不怕臭!”
洗脚宫女水灵灵地娇笑道:“主子脚是香喷喷,怎么会臭呢?”
温皙不由地一怔,她声音如三春莺语,软软腻腻,又如初夏鹂音,婉转清脆,她本是中上姿色,但是口中吐出却是让人听之忘俗,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岳,名清浅。”启开那婉转清澈声音,缓缓地道。
月色如漪,清浅温润。确是个好名字!比起容色,她出众是嗓音,天然不带矫揉造作,却如海妖歌声一般能够让人失神!温皙瞧瞧瞥了康熙一眼,似乎已经是睡着了。不过温皙没有发觉,她看康熙那一瞬间,岳清浅也用她那双水汪汪某种热切目光探头看了一眼床上入睡帝王。
青兰小眼睛笑得如月牙儿,“主子也觉得她声音好听是吗?只不过清浅平日里不爱说话。主子让奴才挑几个聪明小宫女学点医术给奴才打下手,就她学得好!”
岳清浅急忙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去,“奴才不过是以勤补拙罢了,是青兰姐姐不嫌弃奴才愚笨罢了。”
第七十二章 :贵人卫氏()
景阳宫。
温皙刚来,就瞧见东配殿中太监宫女们正忙忙碌碌地搬东西,什么黄花梨木梳妆台、金丝楠木香几、剔红八仙桌案、珐琅彩精美瓷器,活像搬家似!温皙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宣嫔,宣嫔浑不意地道:“是郭贵人要搬去永寿宫,跟着端嫔住了。”合着,还真是搬家呐!这郭氏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搬出去,是生怕别人不晓得吗?也不怕惹宣嫔不高兴!
温皙眉眼一挑,心道:郭贵人和端嫔这么又情同姐妹了!景阳宫住着人本就少,郭贵人这一走,只怕就加安静了。
宣嫔礼数周全地请温皙入了正殿,吃茶用点心,又叫人取出一只精致黄花梨木嵌着玳瑁四方匣子,里头正放着一件女子袄裙:上身是豆绿色交领短袄,绣着精致折枝粉茶花,花瓣层叠且次序整齐,那花蕊上上落着一只收敛翅膀蝴蝶,吮吸着花蜜;下身是银红色鱼藻鸳鸯纹百裥裙,还有一条茶绿色绣着莲花缠枝纹长长丝绦。
温皙看了,心下甚是欢喜,这身衣服虽然用得只不过是寻常潞绸,但是衣料颜色搭配、花样设计都十分合宜,看上去素雅又秀美,可以想象这样衣裳穿身上,衣袂翩翩样子一定十分好看!
宣嫔将匣子朝温皙跟前轻轻推了推,“贵妃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温皙急忙推却道:“这怎么好?你一定是废了许多功夫才制好吧?”想也知道,宫女绣娘们哪里敢宫中私制汉人服饰呢?只可能是宣嫔自己做。
宣嫔扶了扶额前斜刘海,平淡语气里带着几分忧思:“反正留着也是只能放箱子里。以前嫔妾衣服都是自己做,现有宫中绣娘假手,嫔妾自己做衣裳倒是用不上了。左右嫔妾和贵妃身材相仿????呵呵,只不过娘娘怕只能看看、把玩而已。”宣嫔长得柔婉,性子却是淡然如水,连笑容都多半是淡淡,说话随意,毫无矫揉造作,也不拘身份,淡然处世,仿佛这宫中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干系。温皙打心眼里是喜欢这样人,也羡慕这样人。
“贵妃娘娘万福!”一个规矩周全二十许宫女进殿行礼,又对宣嫔道:西侧殿卫贵人给您送来一盒绢花。”说着就将一个荔枝纹瓜棱楠木大捧盒放桌案上,躬身退到一侧。
宣嫔瞧见温皙带着疑问眼神,便道:“我前两日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启开盒盖子,里头满满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精致绢花,以牡丹为主,却避开鲜艳大红大紫颜色,以粉色、浅黄为主,还有芍药、芙蓉、蔷薇和玉兰,有十几朵,朵朵精致无暇。
温皙微微疑惑,顺手取出一只姚黄牡丹绢花,花瓣精细、花蕊凝香,果真是一等一好手艺!且颜色都以淡雅为主,可见是揣摩到了宣嫔心意。满人头上多饰以绢花,又称之为京花儿,以绢为主,也有丝绸料子,常用来装饰发间或者大拉翅上,温皙追问:“卫贵人?可是那个卫氏?”
宣嫔点头,似乎很喜欢那雪白小巧玉兰,拿手中仔细把玩,爱不释手,嗯了一声道:“正是她。”
“她不是应该住惠妃钟粹宫吗?怎么???”怎么跑到宣嫔景阳宫来了?温皙心下疑惑了。
“卫氏晋了贵人之后,惠妃就说好歹是个贵人,总不好再叫她跟旁人挤一个屋子里住了,就叫她来我宫里住着了。”惠妃宫中不但有个定嫔,还有纳喇贵人,和许多常、答应之流,位份低常常要和别人住一个屋,倒也是常有事儿。钟粹宫和景阳宫本就相邻,听宣嫔语气,倒似乎和惠妃关系还不错。
“怎么不叫她进来请安?”温皙只是好奇,这个传闻中貌美如花卫贵人到底是何等姿色。
“她素来安静,整日地不是待自己屋子里,就是去钟粹宫看八阿哥,”宣嫔随和地道,“虽然住我宫里,惠妃也没有不许她看儿子。”
卫氏倒也幸运,惠妃自己有儿子,虽然不会太多照顾别人儿子,但起码不会虐待,也不会不让生母和儿子相见。相比较德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佟贵妃无子,自然紧巴巴揽着四阿哥生怕别人多看了一眼去。此次佟贵妃禁足,康熙曾经想着暂时将四阿哥送回永和宫叫德嫔看顾,但佟贵妃又哭又闹,还抬出来母家来,康熙也只好作罢。
温皙道:“正式册封三妃日子也到了,这几日内务府忙往几个宫里试穿吉服,惠妃忙起来怕是没多少时间照顾八阿哥。”册封之日定康熙二十年十二月初四,一下子要册封三妃,只怕到时候场面不是一般隆重,而且今年年初平定了三藩之乱,正是个喜庆时候。
宣嫔让人收起了绢花,方才道:“原本我还听太后说要册封四妃,没想到下旨时候只有三妃,许是——皇上他终究是嫌弃德嫔出身吧。”
温皙讶然,可不是她一手造就吗?乌雅氏小聪明敢她面前摆弄,温皙自然不介意上点眼药、吹吹枕头风!谁叫她自己太能算计了吗?机关算太聪明,未必是好事。她不过是看着慎嫔得了温皙眼缘,怕温皙插手封妃之事,才使出一连串把戏,结果弄巧成拙,原本有她份儿,现也没了。
宣嫔宫里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晌午了温皙才离开,却不曾想终究还是见着了卫贵人。
景阳宫外,一个穿着绿色衣裳、装饰跟宫女无多大区别女子,只是她姿色无论如何都无法泯然于宫女之中,即使穿得再素淡,也掩盖不住她天生丽质。只不过双手比寻常嫔妃略粗糙一些,想必是辛者库时候做粗活留下痕迹。“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养君王侧”,也是卫贵人写照,只可惜她不能像杨贵妃一样盛宠不衰,她得宠就像是昙花一现,或许众多嫔妃对她开始深为忌惮时候,她有孕了,却也失去了帝王宠爱,没了宠爱,纵然再倾国倾城,也无法再让人为之忌惮了吧?
她匆忙行礼,有些仓促,却不失礼数,温皙也是见她行不是宫女礼,才察觉她是康熙嫔妃,而景仁宫嫔妃中这样出众容色,想来就是她了,便问道:“你是卫贵人?”
“是,婢妾是卫氏。”卫贵人恭顺无比地道,垂着眼睛,不敢和温皙对视,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从她走过来方向看,应该是刚刚从惠妃钟粹宫出来,便撞见了温皙。
温皙与她并无共同语言,也不知该问点什么好,只道:“卫贵人好容色。”
卫贵人,闺名卫彩缤,略有些俗气,色彩缤纷,却也喜庆,只是并无几个人知道她名字——包括康熙怕也不晓得,温皙也是着人打听才知晓。只是她穿得素净,生命也开始变得单调,毫无彩色缤纷炫丽。卫彩缤急忙垂下额头,身躯弱柳扶风,瑟缩着道:“贵妃娘娘国色天香。”
温皙微微摇头,一副受惊小鹿似神色,这个卫氏谨小慎微过了头,见了谁都是这么胆小怯懦吗?温皙只好放温和了语气,问道:“你这是从钟粹宫过来吗?”
“是。”卫氏不敢撒谎,她从东面而来,迎面撞见贵妃,稍微聪明点人就知道她去了哪儿了,自然不敢说谎。
康熙自从卫氏有孕,就彻底冷落了她,若非主位惠妃提及,皇子生母位份不宜太低,只怕卫氏连个贵人位份都捞不到呢!温皙跟这样闷葫芦也没太多话题,便随口问道:“八阿哥怎么样了?”
卫氏身子一颤,急忙又跪下道:“婢妾没有去看八阿哥!”
温皙翻白眼,刚才还挺聪明个人,怎么一转眼又变笨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怕什么,本朝又没有不许生母探视自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