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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娘靠在炕桌边,气的大喘气,古云清这下子也不晓得再说什么好,只能说道,“大娘,你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那个廖秀才穷是穷了些,可是人品还是好的,不然,我也不能让他来教元宝。”
可是此刻,叶大娘哪里听得进去呢,摆摆手,道,“别和我说他,别给我说他。”
如此,古云清只好闭口缄言。
田小鱼看母女两个,闹得如同仇人一样,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叶大娘不会是怕女儿吃了苦,而巧梅不过是想要一份爱情罢了,各自都没有错,怎么偏生就闹成这样呢?
她思索了一番,这才对叶大娘说,“大娘,咱不欺少年穷,那廖秀才虽是考了几次没考上,听说今年的乡试又快要开始了,咱们给他个机会,若他这次成了,你就考虑考虑,若是不成,以后咱就不提这件事了,可以吗?”
这话虽然是说给叶大娘听得,但也是说给巧梅听得。
廖卿若是能考上,一是证明他自己的能力,二来,这叶大娘也会对他有所改观。
巧梅想了想,心疼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这是自己和廖大哥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娘亲真的以死相『逼』,那么自己,真的会妥协的吧。
叶大娘思索了一番,看了看巧梅,女儿那难过的样子,也让她于心不忍,终究是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恩,听你的吧。”
这下,田小鱼才赶紧把巧梅扶了起来,给叶大娘说了两句,就把她扶到自个儿的屋子里面去了。
古云清看见叶大娘不停的垂泪,心有不忍道,“大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信了,这廖秀才现在虽说不怎么行,可是保不准今年乡试就考上了呢,那以后巧梅当个官夫人,那岂不是更好。”
古云清的这席话,说的直接现实,叶大娘这心里也听进去几分,点点头才哽咽道,“云清啊,你和你大伯就这么一个闺女,捧在心尖尖上疼,我哪里忍心她去受苦嘛,这廖家的情况,怕是咱榆树村里最贫苦的了。”
“大娘,之前我们家也挺贫苦的,可是如今一看,这房也修了,地也有了。”古云清见这么劝不行,于是就换了一种方法,拿自己举例子。
果然,这下,叶大娘倒是不反驳了,只是伤心的说,“我没曾想到,梅子她,她居然为了别人和我这么对着干。”
“大娘,她也是情窦初开,心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了,等过些日子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对了。”看叶大娘还是过不去坎儿,古云清只能耐心的劝慰着。
这厢,田小鱼拉着巧梅回了屋里去,却没有像往常那么安慰她,只是黑着脸,不言语。
巧梅很少看见田小鱼黑脸,如今突然冷着脸子,她的心里突突跳。
“嫂子,你,你怎么了,也在怪我吗?”巧梅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干了,她一脸忐忑看着田小鱼。
今天这事,她也晓得是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嫁给别人,这心啊,好比用刀子割一样的疼。
田小鱼冷脸看着她,语气里也是一些不悦,道,“巧梅,你今儿真的太过分了,你看看你,把大娘气成那个样子,你如今这是打算只要廖卿不要你娘了是吗?”
田小鱼的这话,说的太过于犀利了。
听得巧梅心里又是一痛,哽咽道,“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娘『逼』我嫁给柳三,可是你晓得我这心里只有廖大哥,你们何苦这么『逼』我?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呢!”
说着说着,这豆大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第160章 太过失望()
田小鱼看她居然说这么丧气的话,这心里更是气愤不堪。
多大点的事情,居然就要寻死闹活的。
“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田小鱼失望了摇了摇头,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出去。
她知道,巧梅的这心啊,自己怕是劝不回来的。
之前明明和自己答应的好好的,静观其变,这一个转身,就闹成这样。
巧梅立马扑上去,紧紧拉着田小鱼的衣袖,哭喊着,“嫂子,嫂子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田小鱼静静站着,衣袖被巧梅扯的都变了形状,她扭头看见这泪人儿,也是于心不忍的。
“巧梅,我说的你都不听,嫂子还怎么帮你呢?”田小鱼只好的转过身,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语气里面满满的无奈。
巧梅知道,如果田小鱼不帮自己,那自己和廖大哥的事情,就真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她哭着道,“嫂子,我听,我听你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哎,你,你抽空去给廖卿说,让他好好看书,准备参加乡试,这段时间也别过来给元宝授课了,他去参加乡试的银子我帮他出,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努力,那你们两个这事,就算了吧。”田小鱼看巧梅哭的那么伤心,这个姑娘和自己这几个月差不多可以说形影不离了。
如此深厚的感情,又是亲戚,她真的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巧梅如同捣蒜一样的点着头,满口答应,“好好好,都听嫂子的,都听嫂子的,呜呜呜。。。。。。”
见巧梅答应,田小鱼才拉着她重新坐会炕上,柔声安慰着,“你别哭了,今天这事你也太过分了,这样和大娘呛声,她是你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和自己的娘亲说话啊。”
巧梅如是应着,答应田小鱼,等回去给叶大娘认错。
刘迎春把饭菜做好,看四个人都没有出来,这心里也忐忑的很,让张德全带着孩子们盛饭端菜,她自己先去了叶大娘房里。
只见古云清和叶大娘两个人,就说道,“大娘,云清,吃饭了。”
叶大娘闭着眼睛,靠在炕边上,有气无力道,“我不吃,你们吃吧,云清你去吃。”
古云清怎么安心自己去吃法呢,就对刘迎春说,“姨姐,你先去找小鱼她们吧,我等会陪着大娘再去。”
刘迎春只好点点头,赶紧出去了,朝着巧梅那屋里去。
可是这边巧梅也是哭的双目通红,刘迎春叹了一口气道,“小鱼啊,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吃饭了吧?”
“吃呢,怎么不吃。”这刘迎春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人的饭,自己怎么可以浪费她的心思呢,田小鱼忙应着。
刘迎春这会儿表情才轻松了几分,笑道,“刚才我去那边,叶大娘不吃,云清也不吃,我过来看巧梅哭成那样,还以为你们两个也不吃呢,那咱们快去吧,你姐夫都把饭菜端上桌了。”
田小鱼点头听着,“成。”说完拉了拉巧梅,道,“咱们吃饭去吧。”
“嫂子,我也不想吃。”巧梅一脸颓唐,摆了摆手。
田小鱼哪里容许她这样堕落,拉着她起来道,“你不吃,那你就给你娘去送一碗,顺便认个错。”
巧梅这才答应,跟着田小鱼和刘迎春去了堂屋里面。
张德全带着孩子们已经吃了起来,见他们来了忙说,“我看孩子们都饿了,就没等你们。”
田小鱼看张德全一看见自己就『露』出拘谨的表情,忙笑着说,“哎呀等啥啊,累了一早上了,饿了就多吃点,吃饱饱的,孩子们都在长身体,那可饿不得。”
刘迎春却是开口训斥道,“你说说你,这在别人家里也不讲究。”
张德全本来听了田小鱼的话,还笑了笑,可是被自家媳『妇』儿训了,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太不讲究了。”
“姨姐,你说姨姐夫干啥,不就吃个饭嘛,咱们这家里没有那些规矩的,快吃吧。”田小鱼拉了拉刘迎春的袖子,劝着。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刘迎春和张德全两人之间,好似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刘迎春哼了一声,这才坐下。
巧梅站在门口,并不落座,田小鱼只好端着一碗白饭,然后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些菜,递给她道,“好好给你娘认错,劝她把饭吃了,大娘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你别气她了。”
“我晓得了,嫂子,那你们快吃吧。”巧梅端过碗,答应着。
等她进了屋,古云清还在炕边和叶大娘说话,叶大娘并未真开眼睛,她走好轻手轻脚的走上前道,“娘,吃饭了。”
这下,叶大娘的眼睛来慢慢睁开,看着她,满眼泪光,伤心的说,“我不吃,我饿死了最好,饿死了就没人管你了。”
古云清想着母女俩怕是有话要说的,就小声道,“大娘,你别生气了,好好和巧梅谈谈心,你们娘俩说着,我先出去了,有啥事叫我。”
叶大娘点点头,“你快吃饭去吧。”
见古云清走了,巧梅这才把饭递到叶大娘面前,哽咽的说,“娘,我知错了,你要是不管我了,那我真的成了没人要的闺女了。”
一提起这个,叶大娘也伤心的很,“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如今为了别人这么气我,你,你简直就是拿刀子剜娘的心啊!”
说着说着,竟是伸出拳头,开始锤着自己的胸口。
巧梅赶忙把饭菜往炕桌上一放,双手抱住叶大娘的拳头,也哭道,“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怕巧梅的手被弄伤了,叶大娘便不再锤自己的胸口,只是喃喃道,“梅子,我都是为了你好,我就怕你吃苦啊,我们家条件是不好,可是娘没让你吃过太多的苦啊,若你以后过得不好,娘死了怎么有脸去见你爹呢!”
“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巧梅听着这些话,句句啼血,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心声啊,自己,真是太过不孝了。
第161章 心中忐忑()
田小鱼见古云清过来了,忙唤着,“相公快来吃饭吧,你别担心了,我已经和巧梅说好了。”
看见田小鱼那么信誓旦旦,古云清这忐忑的心,才安顿了下来。
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这才问道,“你们咋商量的?”
田小鱼把手中的碗筷递到他手里,夹了一筷子肉到碗里,这才说,“就像之前商量的,让廖卿去考乡试,这费用我们出,要是考过了叶大娘就考虑考虑,要是没有考过,这事情就算了。”
刘迎春这下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惊呼道,“啥?真的是巧梅和廖,廖秀才啊?先前我还以为她说着玩的。”
张德全倒不以为然,毕竟这事情和自己好似没有多大的关心,专心致志的吃饭。
田小鱼点点头,道,“恩,对,所以这才不同意的。”
刘迎春想了想,恍然大悟般道,“那廖秀才家啊,也难怪叶大娘不同意了,以后我们家桃花要是找那样的人家,我也不同意的。”
见刘迎春也这么说,田小鱼也不好再辩驳什么,只是尴尬的点点头,笑了两声,“恩。”
等吃了饭,田小鱼还是让古云清带着张德全他们上了山,这核桃太多了,不抓紧捡回来,烂到山上了太可惜。
巧梅和叶大娘两个人在房间里面也没有出来,田小鱼不好进去,只能和刘迎春在院子里面干活。
正说着话,廖卿竟是来了,田小鱼一愣,赶忙把他往外面撵,等到了院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古娘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廖卿一脸茫然,不懂田小鱼为何要这样做,自己这刚进院子,就被撵了出来。
“没,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再来了啊。”田小鱼往后看了看,见叶大娘的门还是紧紧关闭着,这才对廖卿急切的说道。
廖卿此刻更是纳闷,心道,“啊?这,这,古娘子,莫不是小生做错了什么啊?”
“没有啊。”田小鱼见廖卿的表情带了几分担忧,可是那厢,叶大娘正在气头上呢,她只好说,“廖夫子,听说最近快要乡试了是吗?”
“古娘子怎么知道?”廖卿一听,苦笑一声道。
看来廖卿还是有这么个心思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的表情。
田小鱼对着他慎重的说,“那夫子就好生看书,早日考取功名的好啊,万不能让元宝耽误了夫子啊。”
廖卿摇了摇头,失落道,“罢了,小生考了四五年,每次都落榜,如今,已经不敢妄想了。”
田小鱼见他说这样丧气的话,这心里也来了气,巧梅为了你和叶大娘闹得天翻地覆的,到你这儿倒好,竟是一点斗志都没有。
“你不去?那你和巧梅的事情也就算了吧。就算她愿意吃苦,我这个堂嫂却是不愿意的,镇上的柳家已经找人来说媒了,你要是不去考了,那我们巧梅还是早些嫁人的好,做个少『奶』『奶』,也比跟着你没日没夜的吃苦强。”田小鱼就像是倒豆一样,狠狠的把廖卿数落了一番,说的廖卿那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难看的很。
廖卿一听这话,着了急,忙说道,“这,这怎么,梅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她怎么想的不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娘不乐意,我这嫂子也不会乐意的,想必你这个秀才不会不知道。”田小鱼怎么可以让廖卿误会的巧梅呢,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拦在长辈身上的。
这下,廖卿的神『色』才恢复了一下,道,“那,古娘子是什么意思?”
“廖秀才懂得,不用我多说。”田小鱼并未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漠。
廖卿只为难的点点头,应许道,“小生定当尽力,还让古娘子帮小生替梅姑娘带一句话。”
“不用了。”廖卿还未说完,就被田小鱼打断了,她道,“廖秀才还是真心应付乡试吧,你若上榜完全可以自己和巧梅说,若是落榜,那这话也没什么必要了。”
廖卿张了张嘴,无力的摇摇头,叹了一声气就转身离开了,并未再多言一句。
其实田小鱼并不想做这拆散鸳鸯的坏人,可是如果廖卿不振作一些,不去奋斗一把,叶大娘那关,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傍晚田小武回到家里,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刘迎春一家人也不在,巧梅和叶大娘也不在,这堂屋里面,居然只有他和元宝两个人在吃饭。
元宝专心致志抱着自己的碗,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田小武看到这个大胖侄儿,是喜欢的不得了,他夹了一块肉放进元宝的碗里,道,“小东西,快叫我舅舅,改明儿给你买糖吃。”
元宝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乐意道,“我才不呢。”
“嘿,你这小子脾气这么倔啊,”田小武并不恼怒,继续道,“我听你娘叫你元宝,这名儿好啊,一听就是个有出息的。”
这变相的夸奖,也并未引起元宝的好感,元宝依旧闷头吃饭,不再搭理他。
田小武觉得无趣,只好自个儿吃了一碗米饭,就回屋里去了。
叶大娘把田小鱼和古云清叫到自己的屋里,商量了一番,都是赞同田小鱼的意见,连巧梅,也妥协了,如此,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来。
田小鱼招呼叶大娘出去吃点饭,叶大娘推脱太累了想睡会儿,三人只好退了出来。
巧梅这也是没心思,田小鱼只得给她拿了两个馒头,盛了一盘子菜端到她的屋里,让她晚上饿了吃,这才跟着古云清两人去了堂屋里。
元宝已经吃完饭了,正蹲在门口逗铜钱,看田小鱼和古云清进屋里,就跑过去撒娇道,“娘,你和爹爹好忙啊,这几天都顾不上我了。”
“乖儿子,秋天大丰收嘛,正是忙的时候,等到了冬天,娘和爹爹什么都不干了,专心陪你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