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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小鱼前脚刚到,古云清也带着元宝回来了,元宝的手上提着一个小竹篓,而古云清的手上提着两条被草绳串起来的草鱼。
元宝看见田小鱼的身影,脚下立马加快了步子,跑到田小鱼的面前兴奋喊道,“娘,娘你快看,爹还给我抓了小鱼呢。”
田小鱼往竹篓里面一瞧,还真有两三条一指长的小银鱼,因为缺水,所以活蹦乱跳的,田小鱼把竹筐放在院子里面,喘了口气才说,“你爹真厉害,元宝也厉害,快把这小鱼放你桶里面养着吧,免得干死了。”
元宝一听小鱼会干死,也顾不上享受田小鱼的夸奖了,小短腿一蹦一跳的找自己的浴桶去了,准备用来养鱼。
古云清跟在元宝身后进了院子,看见田小鱼因为劳作发热有些红扑扑的脸蛋,分外诱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把鱼拿到田小鱼的眼前说,“今晚咱们吃鱼啊?”
看着古云清那副憨憨的表情,田小鱼弯起嘴角,“咋啊,还想吃我啊?”
“啊?不是啊,不是吃鱼嘛,怎么成吃你了呢!”古云清不知道田小鱼的话是什么意思,赶紧解释。
“我不就是鱼嘛。”古云清发窘的表情彻底逗坏了田小鱼,银铃般的笑声就这么传了出来。
古云清发现自己被媳妇儿给调戏了,刚才那点儿小紧张也烟消云散了,跟着乐起来,坏坏一笑,“你这条鱼儿,我晚上再吃。”
田小鱼猛的听到这荤话,脸蛋红的更厉害了,本想调戏人却不想被人调戏,扬起小粉拳打了一下古云清的胸膛,假装生气道,“快去把鱼收拾了,就你嘴贫。”
“爹,我也要吃鱼,晚上也要吃。”元宝找到木桶,把小银鱼倒进去,拖着桶跑到两个人跟前,就听见爹说还有鱼晚上再吃,立马嚷嚷。
田小鱼听到儿子这句话,本来假装的生气不攻自破,害羞的提起竹筐就往厨房跑,“吃吃吃,你们爷俩吃西北风去吧,哼。”
第13章 新鲜鱼汤()
古云清看见田小鱼逃离的背影,笑容更深了,冲着元宝比了个大拇指,小声说道,“今晚让你吃饱饱的。”说完,自己也拎着两条鱼坐到井边打水,准备剖鱼刮鳞。
古云清打了水,才看见元宝木桶里面的几条小银鱼跳的厉害,原来是没有放水,不由觉得好笑,赶紧倒了小半桶水进去,这才坐下来开始干活。
元宝哪里晓得自己差点就把鱼给渴死了,听了爹爹的许诺,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厨房里面去,给田小鱼当小尾巴了。
“娘,今天下午吃什么啊?”元宝进了厨房,就看见田小鱼坐在木墩上生火,又看见地上那满登登的筐子,只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田小鱼把火生了起来,用最小的那口锅烧了点水,自己就蹲下刮土豆,剥竹笋了,看见元宝站在门口,就把蘑菇用小箩箩装起来,塞进他怀里,“吃鱼啊,跟着你爹去把这个洗干净,不干活不给吃饭的哦。”突然想到那个竹篓,随口问了一句,“你装小鱼的竹篓是哪里来的啊?”
“爹给我编的。”元宝自豪的接过箩箩,信誓旦旦说,“我一定洗干净,娘你放心”,说完扭头就跑出去了。
把土豆皮刮干净洗好,田小鱼就把它们全部放到锅里煮,准备煮熟捣成土豆泥,加点荠菜沫贴饼子吃,而剩下的竹笋,把一半收拾干净放在簸箕上,拿出去放在厨房窗户下的小木墩上面,剩下的一半,准备等会煮鱼汤的时候吃。
田小鱼刚把土豆泥捣好,古云清就把两条收拾干干净净的草鱼拿到了厨房,顺便还有元宝洗干净的蘑菇,可是他看见厨房里面放的那些白白嫩嫩,长得像竹子一样的东西,不由好奇道,“媳妇儿,这是啥啊?”
田小鱼对古云清称自己为媳妇倒是不觉得别扭,顺着古云清的目光看去,停留在竹笋上面,不免有些惊讶,“你不晓得这是什么吗?”
古云清摇了摇头,“长得有点像嫩竹子。”
“本来就是呀,这叫竹笋,你没吃过?”听了古云清回答,田小鱼一愣,有些激动的疑问着,看见古云清还是摇头,心里一阵窃喜,这里的人居然不认识竹笋,偌大的商机就这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古云清自然不晓得媳妇儿在想啥,但是还是看着竹笋直皱眉,自己家里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吗?媳妇儿和儿子都开始吃竹子了?难怪两个人都是面色暗黄,瘦骨嶙峋的。
田小鱼顾不上发愣,接过古云清手里的鱼,把他往外轰,“你快出去吧,陪元宝玩儿,我做饭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古云清点点头,“那媳妇儿你慢点,有事喊我啊。”说完就出去找儿子去了。
田小鱼把手中的两条鱼,放在一个大的盆里面,撒上一点粗盐抹均匀,又在鱼肚子里面塞了葱段和姜块,这才开始倒了一点点猪油,烧热把鱼放进去煎炸,等两面煎的差不多,就把其中比较小的一条捞出来,放进煮水的小锅里面炖着,顺便把竹笋片和蘑菇片儿放进去煮着。
剩下的一条鱼慢慢煎炸,等熟透了,就把它盛出来,又赶紧把荠菜沫掺进土豆泥里面,切了一点花椒叶子,倒了一点儿盐和猪油搅拌好,捏成饼子贴在鱼汤锅的锅边上,再把大锅里面放了一小勺糖,一小勺醋,添水煮开后把煎炸好的鱼放进去,又撒了点辣椒碎,这红烧鱼也算是简陋的做好了。
鱼汤和土豆饼也做好了以后,田小鱼累得气喘吁吁,朝厨房外面喊道,“吃饭啦,快去洗手。”
话音刚落,元宝就冲了进来,猛吸一口,“娘,好香呀,我口水兜不住了。”说完,还做出吸口水的模样,古云清也站在元宝身后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让你们洗手呢,先去洗手。”田小鱼把食物都盛好在碗里,准备往正屋端。
古云清一把接过盛满鱼汤的大碗,笑呵呵道,“我来吧,我们刚才已经洗干净了。”
田小鱼笑笑,很自然的把碗递给古云清,又把装了土豆饼碗塞到元宝手里,自己则是端着一盘红烧鱼外加三双筷子一起去了正屋里。
元宝大口大口的吃着土豆饼,嘴里塞得满满的,“娘,这个饼饼吼吼吃,唔,鱼汤也吼吼喝。”
“吃完了再说话!话都说不利索。”田小鱼咽下一口奶白色的鱼汤,没好气笑骂着,虽是草鱼,却很鲜美,不管是鱼汤还是红烧肉,肉质都夹杂着一点点甘甜的味道,只有没有污染的水里才会养出这样肥美的鱼。
古云清倒是含蓄,一言不发的吃着,可是那双不停落下的筷子也表达出饭菜好吃的意思,田小鱼这会儿只觉得信心满满,有一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媳妇儿,这白白的是你说的竹笋吗?脆脆的挺好吃。”古云清的筷子终于夹到竹笋,有些犹豫的放进嘴里却不想味道很好。
“对呀,就是竹笋,我还晾了一些做笋干呢,这两天没什么事的话,你陪我上山再去挖点,过几天就要长老了。”田小鱼听见古云清问,就耐心的回答,手里夹了一块肥美的红烧鱼剔完刺才放进元宝的碗里,好在草鱼大,所以刺也大。
做完这些,又夹了一块鱼肉在古云清的碗里,田小鱼才接着说道,“对了云清哥,家里没什么银钱了,明天咱们挖了竹笋去镇上卖点钱,买点粮食,整日给元宝吃这些也不好,终归要吃点五谷才行啊。”
“家里没银子了?你怎么不早说。”古云清听了田小鱼的话,立马把碗筷放下,站起身来,走到炕边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木盒子,又折回来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放了一贯铜钱,还有几个铜板闪闪发光。
田小鱼看见钱傻了眼,虽然不懂这些算多少,但是心里有些纳闷,这原主难道不知道钱放在哪里吗?任由家里穷成这样,自己病死都不拿出来用?
“媳妇儿,这是我走的时候给你的,你怎么一点都没用呢?虽然这招丁的钱不多。”古云清打开盒子,也有点儿惊讶,本来他是打算把身上的银子当着田小鱼的面,放在木盒里让她安心的。
“我生了场病,好多事情都记不得。”田小鱼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着,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银钱,仿佛那些就是猪肉白米,还克制的咽了咽口水。
第14章 小康水平()
古云清倒也没有多想,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银锭子,放在桌子上“哐当”一声,那银白色的元宝晃的田小鱼眼睛发亮,“媳妇儿,这是营里给我的遣散费,三十两!”
田小鱼的脑袋里飞快的换算着,一锭银子是十两,一两银子是十贯铜钱,一贯铜钱是一百文,那这三锭银子三十两,就是三万文银钱,而一文钱就可以买两个包子,这算下来,生活质量不是顷刻间就成了小康水平。
古云清看着田小鱼发愣的表情,以为她是被这么多钱吓到了,心里突然跃出一股自豪感,得意洋洋的把三锭银子全部推到田小鱼面前,“媳妇儿,你拿去花吧,喜欢啥就买啥。”
田小鱼缓过神正好听见这一句话,猛地点头把银锭子抱在怀里,笑的傻乎乎的,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明天我要去买米买油,还要给元宝买料子做衣裳,把欠姨姐家的那些人情还上,还有。。”
“好,都听你的。”不管田小鱼说什么,古云清都是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完全不反驳,也一点都不心疼用血汗换回来的银钱,好像只要田小鱼和元宝高兴就行。
元宝看见娘说给自己做新衣裳,越发卖力的扒拉着碗里的鱼汤和土豆饼子。
吃完饭兴奋劲儿过去了,夜都深了,这乡下可没有夜生活,田小鱼把厨房收拾干净,借着月光看见古云清在院子里面坐着,手上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就听见一些声音,走进一看,原来是在刨花。
“云清哥,你这是做什么,元宝呢?”田小鱼站在古云清的身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古云清听见田小鱼的话,手里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喘着粗气回答,“我把堂屋的门换一下,今天看着它有些松松垮垮的不结实。外面黑,我让元宝在屋里耍呢。”
“呀,你还会做木匠活呢。”看见古云清手里的木头渐渐显形,田小鱼心里吃惊不已,又会编竹篓又会刨木头,自己是不是真的捡到宝了呢。
“嘿嘿。”古云清羞涩一笑,倒也不多言语,只是卖力的干活。
田小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陪在古云清的身边,而是转过身进了正屋,看见元宝坐在炕上,手里抱着一个小弹弓玩得不亦乐乎,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田小鱼摇摇头笑了笑,把桌上的茶杯拿出去洗了洗,晾了一杯开水,还在里面放了些苹果丁,算是简易果茶吧。
等做完这些,就拉着元宝出去洗澡,元宝白天跑到河里去玩,回来一股泥土腥味,现在快睡觉了,得好好洗洗,元宝洗完澡上了炕,田小鱼又烧了一大锅水留着给古云清冲冲,这才坐在炕边哄元宝睡觉。
等古云清把门板弄好,再安装好,元宝都已经睡着了,田小鱼也坐在床边攒盹儿,古云清看见桌子上的那杯果茶,在昏暗油灯下还冒着些热气,不由心头一暖,轻手轻脚走到田小鱼身边,低声说道,“媳妇儿,你困了就睡吧。”
耳边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气把田小鱼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就看见古云清微微扬起的嘴角,这个男人就像个笑面虎,从自己见到他的那一刻,好像笑容就一直挂着脸上,想起刚才古云清说的话,田小鱼的脸又红了起来,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古云清,“云清哥,咱们怎么睡?”
原主本就是这古云清的媳妇儿,两个人还有了元宝,睡在一起或者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这灵魂却是田小鱼啊,她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儿子,可是让她一个三十岁还单身的女子同这个夫君同房,她还真有点做不到。
古云清好歹也是在军营里面带过,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懂她什么意思,体贴的说,“你和元宝睡里面,我睡外面就好了。”
田小鱼一听,立马脱了鞋和外衣跑到靠墙的那边,缩进被窝盖得严严实实,随后漏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道,“厨房里面我烧了水,你去洗洗再睡吧。”
看见她这幅有些慌张的模样,古云清不由觉得好笑,点了点头,就出门去洗澡了,等他再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田小鱼已经抱着元宝甜甜入梦,娘两抱着一起,睡容很是安详,古云清看见这样的妻儿,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
其实,古云清刚到家的时候,心里非常诧异和生气,当然他气的人不是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而是古家的亲戚,自己临走前托付古生财帮自己好好照顾一下田小鱼,却不想自己回到家,妻儿食不果腹,住的地方千疮百孔,家里没米没粮。
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给了古生财一两银子的生活费,还多给了一百文的辛苦费,就是为了说,让田小鱼以备不时之需用,可是看自己媳妇儿的样子,是根本不知道有那钱的存在。
其实,留给家里的那些钱,都是入伍的时候朝廷给发的,所以这次回来三婶才会问当兵给发了多少钱吧,可恶,私吞了一两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妻儿都快饿死了他们也不管一下。
古云清躺着床上,思绪万千,一会儿是军营,一会儿是家里,闭着眼睛也久久不能入睡,叹气声一声比过一声长,又庆幸还好有这遣散费,不然的话,这日子该怎么过哦。
翌日,田小鱼又被鸡鸣给吵醒了,但是想到今天要赶集,那股起床气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穿衣服,生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爷俩,想着昨天两个人又是下河又是抓鱼的肯定累坏了,特别是古云清,还刨了半宿的木头。
正当田小鱼收拾好下了床,古云清也醒了,睁开眼看她,田小鱼一窘,上前伸手盖着古云清那双大眼睛,害羞的说,“云清哥你陪元宝多睡儿吧,我去煮早饭。”
说完,手一抬,田小鱼飞快的扭头跑了出去,留着古云清躺在床上发愣,那双柔软双手的余温好像久久不曾在眼前散去。
第15章 坐车赶集()
田小鱼把昨晚的鱼汤煮开,又把剩下的所有土豆贴成饼子,心想,赶集回来就有粮食吃了,就有点小奢侈,把剩下的那些猪化油全部揉进了土豆饼里,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古云清躺在床上,愣一会儿笑一会儿的,最后实在躺不住,起床穿了衣服跑到厨房去,就看见田小鱼忙出忙进,被这温馨刺痛了眼睛,多少年了,自己都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古云清还记得刚把田小鱼娶回来的时候,她一直怯怯懦懦,说话也跟蚊子一样,几乎没有存在感,在一起住了三天,若不是多出来的那一碗饭,都不觉得家里还多了个人。
田小鱼哼着曲儿,一扭头就见古云清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也不晓得怎么就害羞了,脸一红背对着古云清故作淡定的说,“云清哥,你去洗漱吧,我把水已经烧好了。”
“嗳,我这就去。”古云清听见田小鱼的声音,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立马回应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媳妇儿,你今天真好看。”语毕,不等田小鱼回答,自己舀了一盆水跑到外面去洗漱了。
听了这话田小鱼的嘴角高高扬起,小曲儿唱的更欢了,等把饭都煮熟了,古云清也把元宝叫醒来洗漱干净,一家人吃了个心满意足的早饭,劲头十足的朝着镇上走去。
这榆树村离